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锋……你退出广宇吧,别再回去了!就陪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介绍你跟我家人认识。我的生日愿望就是你!阿锋答应我吧,答应我好吗?好吗好吗?」陈雅清开始发挥小姐本色。
「别任性,进去跳舞吧,今晚属於你。」辰锋低头在陈雅清耳旁轻轻一吻:「保重。」
「阿锋──」
「小清,你怎麽在这儿?」一名戴著眼镜的年轻人从宴会厅跑出来,一眼看见正在与表妹道别的俊美男人,微微愣了一下,主动走上前去,「这位是?」
「张辰锋。」他伸手与对方用力一握,「抱歉,有事要先走一步。雅清似乎喝多了些,麻烦照看好她。」说著,便转身潇洒离去,嘴角泄露一丝大多人都不会察觉的嘲讽。
「原来他就是张辰锋。」年轻人扶住身边一脸伤感的小公主,「小清,除去公事,姨父不喜欢你同他走得太近,毕竟他交际圈错综复杂,我们都怕你吃亏。」
「我的事不用你来多嘴!」陈雅清回过神,一把推开表哥,往屋内走去。
辰锋坐回车里,松开襟前的钮扣,打开电台广播,一个寂寞的声音回盪在车厢,很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早已习惯这类看似真心的痴缠,既然没有一颗真心去同对方交换,索性独善其身,做一名孤胆游侠。
看得透别人是一回事,接纳别人是另一回事。张辰锋平生说过无数假话,但对蒋冰琴说的那句是真的──他不相信爱情。
五天後,晚上九点,平安夜,洲际酒店。
洪政申在几位老外总监的要求下,被迫享受完一顿圣诞大餐才终於得以脱身。这时节到处张灯结彩双双对对,落单的人反倒十分不应景。
接到妹妹佳乐的问候电话,政申的表情松懈下来。其实已经有三年没有同家人或情人过平安夜了,此类例行的聚会在与冰琴分手後就自动中止了。
今晚,政申决定一个人走走,也算是倾情参与了这趟热闹的城市彩排。
走到街心,下意识地去大衣口袋里摸烟,却发现自己已经戒烟两周了,手心里多了一粒牛奶糖,大概是刚才在弥敦道上那个扮成驯鹿的女孩塞进他口袋里的礼物。
政申不嗜甜食,可由此想到上星期在自己面前大吃慕斯蛋糕的男人。也不知道为什麽,最近几日,总在某些时间段,那个人的影子猛地闯进他的脑子里,也可能是那人真的另类得太过令他印象深刻的缘故。
就在前一天半夜,他还做了一个荒唐的绮梦,很久没有这样的欲念了,醒来时,回忆起相关的细节也不禁面红耳热,最要命的是,梦里的另一位主角正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广宇王牌。
在很年轻时,政申察觉自己的双性倾向,因为当时在加拿大念硕士,天高皇帝远的,於是也曾前後大胆交过三个同性情人。
在满足部分需求後,政申却发现男人并不比女人更适合自己,当他回港半年後,便决定彻底抛弃另一面倾向,找个理想的女人结婚,却不料被一名迷恋他的旧识给生生揭穿了面具,直接的後果就是导致与未婚妻分手、与家人决裂冷战的难堪局面。
想起往事不禁唏嘘,政申曾对自己说,没事不要再去碰男人。
他知道过去只是因为放纵,并不当真,如果没有这个梦,他大概会以为自己已经对男人彻底没兴趣了。
冰琴说得没错,那个张辰锋真的是个天生的支配者,能激发内心深处一些最本能的幻觉,赤裸裸地勾引出常人平时不敢随意触碰的不良隐欲。
一路走到天星码头旧址附近,想著吹一吹海风可能对自己有好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就是那麽凑巧,在码头停车场附近,政申居然一眼看见了那个以为不可能再与自己有交集的男人。
张辰锋正跟一名雍容的贵妇并肩走在一起。
自认阅人无数,政申还是无法将前方那个穿著灰毛衣、牛仔裤的年轻人,与他所从事的老道行业相联系。
政申竟然发现在那一刻,自己有刹那的心虚,这是他第一次窥视对方工作状态下的原生态魅力,张辰锋现在的样子,跟那日采访时的风格气质又是大相迳庭,扮什麽像什麽,看来还真是女性杀手。
辰锋原本就有股说不出的清爽高贵,浑身閒散放松,有种普通男人罕有的从容,眼神却格外轻俏智慧,那张让女人难以抗拒的脸,有著令人愉悦的轮廓。
辰锋笑起来的时候,有股特有的坚忍,稳固地穿行在邪魅之间,他的老练韵味像社会上有优良家教的青年才俊,偶尔的纯真气焰又似没来得及受社会污染的在校生。但其实,他的黑暗面挡也挡不住,政申看得真切。
政申无法理解自己接下来的行为,他停下,不由自主地靠在路旁的栏杆上,一直看他们走进停车场。
上次的报导算有些回响,还要多谢他的合作,事後想,那天上午自己的提问是尖锐了些,说不定已经得罪了张辰锋。
十分钟後,政申失了兴致,转身往国际金融中心的方向走去,两分钟後,他感觉到身後的引擎声响。政申本能地一回头,认出那部白色的蓝宝坚尼。
没有因为这样的不期而遇而庆幸,脑子首先想的是:原来他们是分开走的……约在平安夜见面,多大方;出门後又避免被人撞见,多小心;吃完饭却没有後续节目,多奇怪。
灼热的视线直向政申逼去,在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後,辰锋倒对这个英俊男人有了点兴趣,毕竟放著这麽好的日子不去约会,却在马路上踽踽独行,不得不让人费解。
想到这个男人曾经给他过不算客气的下马威,印象实在难以磨灭,今天既然碰上了,总要打个招呼以示自己大度的。
「嗨。洪先生,真巧。」辰锋放下车窗。
政申发现自己找不到什麽合适的辞汇搭腔,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於是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大概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待遇,话题无以为继,辰锋才知道自己也会被人嫌弃,悻悻摸了下鼻子:「要我送你一程吗?」
「不了,谢谢。」
「那──晚安。」辰锋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动退场。
握住方向盘,正准备开动,後面有人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有时间的话……去喝一杯吧。」
跑车也会熄火,辰锋以为自己幻听,把头探出车窗确认。应酬人这档事他拿手,可推辞多半由助理代为协调,老实说,已经很久没有被男人邀请参与狂饮,几乎真的以为自己是绅士了。
辰锋看了看仪表板上的时间:「还不算晚,那──地方你选。上车。」
眼看著洪政申站在原地不动,辰锋倒也有耐性,静静等著,直到对方不紧不慢地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来,车内顿时多了股生人的寒气,却让空调的燥热有了一丝缓解。辰锋轻扬起嘴角,看来这样的平安夜也别有趣味。
这个紧俏的浪漫节庆日,酒吧爆满在意料之中,要不是政申神通,怕是连个坐的位子都没有,兰桂坊新开的白翼酒廊万头攒动,众嘉宾情绪高涨到顶点,吧台边架高的舞台上有热辣煽情的即兴表演,红男绿女成群结队无节制地纵情挥发激热。
辰锋不知对方使用什麽特权,弄到了两个吧台边视野极好的座位。
酒保调了一杯鸡尾酒给政申,然後朗声问辰锋:「这位帅哥,第一次来白翼吧?」
往四处瞧了几眼,甚是满意,辰锋颔首示意。
「申哥,自开张到现在,只看你来过一次!」说著,酒保又转身向辰锋扬声道,「帅哥,要什麽酒?来,先来杯这个,我们的招牌系列,一定适合你的。」
辰锋看著对方娴熟地耍弄调酒器,直至那杯透明的红色液体推到眼前,他才摇摇头:「我不大喝混合酒。」
政申在一旁怂恿:「这是阿辉最拿手的长岛冰火。试试看。」
盛情难却,辰锋勉为其难地喝了口,没有想像中凶狠,只是那阵清冽的激爽从口腔直升头皮,後劲十足很是过瘾。老实说,还算不赖。
酒保阿辉继续热情招待:「申哥,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妙姐了,怎麽没见她跟你一起来?今天不拍拖怎麽行!」
辰锋看向政申:「女朋友?」
但对方只是低头喝了口酒,没有作答,辰锋轻问:「刚才为什麽约我喝酒?」
政申的心脏强烈地收缩了一下,太多年没有这种心悸的感觉了,有些莫名的惶恐和无措:「想谢谢你……那个采访。」
「不足挂齿。」
「没开罪你吧?」
「那天你态度不算坏。」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虚伪,「真的,还不错。」
政申听他这句话,就挺酷地笑了笑,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你挺有意思的。」
「我?我有什麽意思。」
辰锋的薄唇呈现一个完美的弧度,沾著盈润的酒红,政申觉得那光亮有些刺眼,然而辰锋的目光却被舞台上的火爆美人牵引过去,像所有男人一样,色迷迷且津津有味地观赏著。
因为没摸透对方的底细,政申一直有个疑问,像张辰锋这样出色的人,若不得不受制於职业特性,跟很多不喜欢的女子交际,是否会因此影响到私生活的选择?在平时,他还能兴致勃勃地同女人谈情说爱吗?还能精准地分清哪种感情是真、哪种感情是假吗?
可现在的政申没有权力提任何无理问题,况且这些问题也不关他的事,所以,他决定停止胡思乱想。
就在这时,邻座的客人突然起了纠纷,吵闹推搡之间,一不小心就将酒水泼湿了政申的右臂。
「喂,有没有搞错!」辰锋站起来打抱不平,却被政申一把拉住。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
洪政申一走开,事情又起变故。旁边的客人继续藉酒装疯骚扰到附近的人,辰锋不过是因为不满,多看了他几眼,就遭到对方恶言挑衅,最後还不自量力地率先出手。
辰锋伸臂一挡,顺势一扭腕,对方腰下失力脚下失衡,整个人歪斜地跌出一公尺开外。待他七荤八素地爬起来大爆粗口、掀起袖子准备跟辰锋干架的时候,突然斜刺出两名大个子保安人员,二话不说一人一边直接架起那个发了酒疯寻衅滋事者的胳膊就走,随即淹没在人潮中。
这事还没完,三分钟後,两名大汉回到吧台边,豪爽地邀请辰锋:「兄弟赏个脸,我们老板请你过去喝酒。」
「不用客气,我不怎麽喜欢喝酒。」说著,便又转身自顾自看表演。
对於这种程度的无视,他们都觉得有点愕然,两人思索著又走开了,几分钟後,又得令回来传话,其中一人手执一个酒瓶大声朝场内嚷嚷,「各位!我们大哥说,要是这位兄弟肯喝下我手头这瓶马爹利,每桌赠一手啤酒。」
酒吧内呼声四起。
辰锋无奈地撇撇嘴,不知哪里惹到了疑似黑社会的一帮家伙。
他嘴角一勾,语调玩笑:「是不是真的啊?一手?不如全场女士啤酒免单好了。」
保镖犹豫了一下,往後一看,像是得到了新指令,立即回覆说:「大哥说可以。」
辰锋看他们既是酒吧的人,老板又出手阔绰,在这样的节日,怎麽都不该扫了大家的兴。
那些围过来看热闹且一脸期待的人群,逼得他要牺牲小我,辰锋苦笑了一下,接过酒瓶仰头灌起来,全场立即口哨如雷鸣。
酒吧的洗手间永远客满,政申稍等了一会儿就有些不耐烦,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