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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之类的事,秦朝然这个伪君子,真小人,大概早就打听到了我先生遗嘱的内容,早就想找机会接近绍君,这次车祸真是遂了他的心愿!现在把绍君哄得团团转,两天前绍君找徐律师,要把自己手上和公司相关的资产全转移给秦朝然!”
这些富人家的恩怨情仇,苏秦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直接地问李太太:“李太太,那您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我想找你帮绍君恢复记忆,”李太太翻开手里的皮包,拿出了支票簿,大方地表示:“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开个价吧苏先生。”
苏秦揉了下眉心,摇头,笑得无奈:“李太太,我也有自己的事,我拍完这个戏,马上就有新的电影要开拍。而且我看李绍君和秦朝然也挺好的,如果他们是真的都对彼此有感情呢?再说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两人说到此处,方辞和老徐提着两大包水果进来,看到屋里只剩下李太太和苏秦,方辞还问:“绍君呢?”
“和秦朝然一起出去了。”李太太生硬地回道。
“我不打扰了,真要走了。”
这次,李太太没再阻拦苏秦,只是看着他,保持着挺直腰杆的坐姿。
“我送送你。”方辞放下水果说。
苏秦说不必了,可方辞还是坚持送他去坐电梯。
“李太太都和你说了吧?”方辞再电梯里问苏秦,苏秦沉默,点头。方辞搓着手笑,“她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私生子要掌握公司大权,对她打击特别大。”
“其实她找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知道,你和欧阳医生都提起我了。”苏秦没看方辞,拿出手机按了起来。
“她没和你说?”方辞的口气有些惊讶,苏秦闻言瞥了他一眼,方辞抓了下头发,说:“他出事的那个医院,负责他的医生说,他刚醒的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眼睛也看不到,他就问那个医生,问他认不认识他,医生说认识,告诉他,他是一个明星。然后他又问,问医生认不认识一个名字里有秦的人。”
苏秦在玩手机游戏,声音没关,可爱活泼的音效在电梯里显得特别突兀。方辞在手机游戏背景音乐的伴奏下,继续说道:“他说他只记得这个人,可没法完全想起他的脸,他会摸别人的脸,然后告诉他们,那个名字里有秦的人的鼻子更高一些,脸颊更饱满……然后,秦朝然就出现了。”
这时,到达一楼的提示音响了起来,苏秦收起手机,和方辞说:“我到了,先走了。”
他木着脸,脸上难得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这样子让方辞想起了李绍君,想起了李绍君在发呆发愣的时候。乍一眼看过去,以为他眼神在放空,什么也没在想,可再多看几眼又会觉得他在想很多事,想得太多,连自己都丢失了,都空了。
苏秦自己开车回家,到了家他就给马医生打了通电话。马医生听到是他,还笑着问:“大忙人,打电话找我有事?”
“我问你,李绍君在你们医院的时候是你负责的吧?”
马医生还是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医院总共才多少医生,送来急救,又要看眼睛又要看脑子的当然找我。”
“他和你说过什么?”苏秦问了这句又加重语气补充道,“你老老实实全告诉我。”
“说了挺多,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那我问,你答。”苏秦扯了下衣领,上衣的圆领似乎勒住了他,让他喘不过气,他问:“他有没有问过你,认不认识一个名字里有秦的人。”
“有。”
“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认识。”马医生没了才接起电话时的热情,态度冷了下来。苏秦问他:“你骗他干什么?”
“我觉得这样对他比较好,我必须得从病人的角度出发,他并非全部不记得,他是选择性失忆,只是所有不好的事情他全都不记得了,可他好的回忆实在少得可怜。”马医生顿了下,反问苏秦道,“你知道他记得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
“他小时候捡到过一只野猫,还有一次,外面下大雨,有人给了他一把伞。”
他只记得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一个名字里有秦的人。这让苏秦无法理解,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拒绝他,回避他,明明可以称得上他最不好的回忆,可他又为什么还会记得他。
怪不得,他记得的只是支离破碎的片段:他名字里的一个字,他不清晰却可以凭借触摸变得完整的脸。
马医生语重心长,“苏秦,真的,你如果对他不在意,就别让他再想起你,你应该庆幸有个秦朝然,他和你这么像,李绍君自己都混淆了。”
“你不觉得轻松吗?还是其实你这么多年来都在享受……”
苏秦焦躁地抢白,“我知道了,有事再联系。”
他着急挂断电话,跑去厨房喝了一大杯水,又去洗了个热水澡,才穿着睡衣坐回到沙发上。他打开电视想找些消遣,不巧的是头一个跳出来的电影频道正好在播《信鸽与我》,还正好是李绍君的镜头。他亦步亦趋地走在结冰地湖面上,冰面裂开了,他掉了进去。
第二十一章
李绍君掉进水中的镜头成了定格的影像,在苏秦的眼前挥之不去。他闭着眼睛睡觉时也能看到他,这种感觉让苏秦害怕,他胆子本来就不大,只是不像李绍君怕的东西那么多。他有段时间非常害怕媒体,害怕被他们关注,也害怕他们不再关注他,这种矛盾的心情此时他又再度体会到。李绍君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冰冷的镜头,他必须在镜头前扮演,伪装,他怕被没有温度的镜头看穿。
苏秦这晚睡了三个小时就起来了,他换了运动服去家里楼下晨跑,出了一身汗,才感觉好过一些。记得以前电影里有个男主角想哭,就用汗水代替眼泪,苏秦不想哭,他只是感受到身体里多余的东西,他必须得赶快把它们排出体外,好像中了毒的武林高手要赶快运功排毒一样,再晚一步,就会毒发身亡。
早上苏秦到了外景场地,剧组已经开工,正在演何乐乐和剧中扮演她闺密的三个好友的戏。苏秦坐在自己的休息椅上看,他裹紧大衣嚼口香糖,冷不丁身后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苏秦一惊,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他捂着嘴回头看,看到是童恺,松下肩膀说:“吓我一跳,原来是你。”
“这也被吓一跳,想心事?”童恺穿着一身保安的制服,在苏秦边上坐下,拿出剧本问他,“苏秦啊,我剧本上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不知道行不行。”
苏秦对后辈素来照顾,笑着说好,凑过去看童恺的剧本,问道:“行啊,对了,你的表演老师呢?今天没来?”
“你说方辞啊,他今天早上有舞台剧的排练,下午来。”童恺请教苏秦一句台词的表述方法,苏秦翻开自己的剧本看,童恺见到他剧本上花花绿绿的注释,吃惊地咂舌:“这可真是下了番功夫啊。”
苏秦笑了笑,合上自己的剧本,塞到背后,指着童恺的剧本说:“我觉得这儿应该加重音,然后最后的时候要加上点愤怒,但是又有些失落……”
童恺最近的演技有所提升,现场再没出现过伍云成被他气得骂人的场面,拍了两场虽然没到一条过的境地,偶尔也还会忘词,不过勉强也到了能让伍云成皱着眉点头说:“还行,凑合看。”的水平。
伍云成要求高,整个剧组没被他骂过的大概就只剩下李绍君了。
想到李绍君,苏秦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口水,他斜眼看不远处的方辞。吃过午饭后,方辞就匆忙来了,昨天在医院里苏秦没仔细看他,现在再看,觉得他比之前更清瘦,样子倒还开朗,没人在边上的时候就一直看手机。
是在等什么消息,还是在等什么人给他发短信,打电话。
苏秦手里摇晃着塑料瓶,助理问他要不要再给他去拿一瓶水。苏秦摇头,场记来找他,说下一场马上开始,苏秦走进拍摄外景的咖啡馆里,这场是他和何乐乐的对手戏,两人对台词时,何乐乐还向他打听八卦,问他昨天是不是去看李绍君了。苏秦瞥到何乐乐腿上的报纸,笑道:“是啊,去了。”
“他怎么样,听说眼睛不好?还是摔断了腿?”
“挺好的。”苏秦被何乐乐这么一问,心里也有些疑惑,按说出车祸,脑子都装得脑震荡了,身上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可他看到他时竟然没想到这一点,也没想到要询问一下医生,他接收到的关于李绍君出车祸受伤的讯息全都来自别人的主动告知。
别人不告诉他,他也不会想到要问,就算是敷衍地提问他也不会做。本来他们就不是什么亲密的朋友,他也已经养成面对李绍君的事时做到不闻不问的习惯。
“编剧给他加戏了,他现在的状态还能回来拍吗?”何乐乐担忧地说道。
苏秦拍了拍她,“这点你就别担心了,导演和制片都还不愁呢。”
说到制片妍丽,她今天也在现场,伍云成一闲下来就被她揪着聊天,两人聊得似乎是很机密的内容,每次都站在人群之外,神秘兮兮。苏秦和何乐乐对了会儿词,何乐乐手机响了,她临时找了方辞来接替她,苏秦看到方辞,笑得和气,“坐啊,那我们继续。”
“好。”方辞脖子上绕着羊毛围巾,穿着厚实的大衣,坐下时下巴都陷进了围巾里。
苏秦埋头看剧本,快要对完时,伍云成的助理小文跑来找方辞。他说:“之前我给绍君一张照片,他说要用到他的自传里,也已经传了个电子档给他,前几天印照片的时候,我又找出来印了份大的,想给他。”
“那我去拿?在你家?”方辞好奇问,“什么照片啊?”
小文瞅了眼苏秦,“《信鸽与我》首映式上一张照片。”
苏秦抬起头,并没说话。小文问方辞有没有车,因为照片印得很大,没有车的话不方便。
“想用在我个人的影展上的,后来筛选时用了他另外一张,所以尺寸有些夸张。”小文摸着后脑勺笑说。
“在你家吧?我载你去好了。”苏秦摸着剧本翘起来的一角,对方辞道。
“那怎么好意思……”方辞迟疑着不敢轻易接受苏秦的好意,苏秦却坚持说,“没事,我开车也方便。”
苏秦载方辞去小文家拿李绍君照片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他们晚上十二点多收工,到了小文家快要一点,照片用牛皮纸包住了,放到后备箱后,小文还说:“回头挂家里客厅吧,我看你们家客厅有一片墙正好空着。”
方辞笑着没回话,坐上苏秦的车后,他自己开口说:“其实我现在不住在他家了。”
苏秦发动汽车,没问他缘由,淡淡回道:“哦,是吗。”
“搬出去了,他现在不认得我,我还赖在他家里,不太好。”方辞口气轻松地说,“不过家里钥匙还在,就去他家放下吧。”
苏秦驱车往李绍君家去,他车上放自己以前出过的专辑调剂气氛,有歌声在,他和苏秦都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后来这张专辑放完,到了下一张纯音乐的专辑,苏秦觉得别扭,又想换回歌手专辑,方辞却说:“这张专辑,家里也有。”
“小提琴这张?”
“不是很有名的专辑,我看到的时候还问他,怎么会买这张,拉得不算好也不算差,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提琴手。”
苏秦按下些车窗,让风吹了进来。
“你知道他是选择性失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