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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严璐大概很擅长吧,看他所摆出来的气势便知道了。
“这……”胖医生见状,除了讨好也别无他法。他操著看似笨重却意外灵活的身体,三步两跳地来到门边,讨喜地做了个请字,“严先生,请吧。”
严璐一点也不想搭话,任由那个胖医师带著,去到了另一个房间。
“哦,小严,怎麽了?”
五十来岁的钟医生刚结束完看诊,他对导医说了句“等等再接病人”后,将注意力转向了严璐。沈旻第一次听人叫严璐小严,一时间感到十分新鲜。而严璐也对这个称呼,抱著无所谓的态度。
看来两人的关系,十分亲密。
两人公事般地寒暄了几句后,严璐切入正题。
“钟医生,我朋友发烧了,想让你帮他看看。”
“哦,快请坐。”
“医疗卡就用我的好了,任何检查的费用,药费直接在里面扣费。”严璐说完,从钱夹里掏出了医疗卡。
沈旻隐约记得前年本市某些医院的医疗系统就发生了改革,可在医疗卡内预存一定金额。不过,这个系统真正服务的,还是像严璐那样的有钱人吧。
钟医生接过医疗卡后,快速地在刷卡器刷了一下,调出了严璐的信息后,将注意力转到了沈旻身上。
“发烧多久了?”
“今天才烧起的,喉咙似乎发炎了。”
沈旻具体地说着自己的症状,钟医生听著,时不时地点点头。他掏了根医疗棉签,让他张开嘴後,将其探进入後,用电筒察看著咽喉的情况。
“是有点发炎,来点针来打一下,过两天应该就好了。你会不会有对某些药物过敏?先帮你量下体温。”
“应该没吧。”沈旻将体温计夹在腋下时,寻思了一会,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这样好了,帮你做个皮试,如果没什麽事就打。”
“钟医生,你先开药,帮他验验血吧,看看血球的量怎样,需不需要补一补。你看他瘦得……”
“严璐你在胡说啥?”
沈旻不满地抗议到。事实上他的身材不算瘦弱,平日的锻炼让他身体的脂肪层没堆积多少,可肌肉却也没增加多少。他曾经想试著锻炼出拥有人鱼线的腹肌,却因工作忙而没能坚持下去。
钟医生笑呵呵地看着两人,像在观摩著一场好戏。
吵闹结束时,钟医生请沈旻拿出腋下的体温计。沈旻在家时并没有量自己的体温,只能略微估计体温在38度左右,没有烧到39度。钟医生眯起眼睛,在水银温度计上寻找著度数。
“没什麽事,吊一天针把炎症消掉,再吃点药就好了。”他布满褶皱的手敲打著键盘,在开著将要给沈旻的药。
严璐再次催促著钟医生帮沈旻验血检查时,沈旻不满地敲了他腹部一拳,抗议地“喂”了一句。
“我很健康,除了咽部发炎或支气管感染外一般很少生病。”
“沈先生,小严也是关心你。发烧也有可能是别的症状引起的,还是验一下求个安心。”
沈旻虽然不太情愿,但医生说道这个份上,也只得接受。他坐在椅子上,不满地憋著嘴,活像个不爱打针不爱戳手指验血的小孩子。
“项目名0046,就做那个吧。”
严璐比钟医生还要熟悉医院里的电脑操作。钟医生一听到那个号码,打字的手停顿了一秒,态度似在犹豫。
“就做那个。”严璐的态度坚定。
不过是做个验血,也需要犹豫吗?
这样想著的沈旻,也帮著严璐,劝服医生快点开药。
“我明白了,沈先生跟门口导医去验血口吧,我有些话想跟小严说说,沈先生验过血後再回来开药吧。”
说完便招来了导医,简单地叮嘱了几句后,就带著沈旻离开了。
很明显这家医院某种意义上是为上流家族服务的机构,验血处明明排起了好几人的队伍,导医却熟视无睹那个队伍,将他带到了验血室里。
明显验血室也别有一番天地,置有沙发和茶几,还配置了冰箱等设备,活像个小型的接待室。
戳手指取血样只是件小事,一会的事护士却让他坐下来,明显是严璐的那张卡或严璐的身份,让人误以为他沈旻也是什么地位高贵的人物,生怕有一点疏忽都会得罪他一般。
一直憧憬的上流社会在此刻体会起来,却让他极度不自在。
以前好像有个类似的故事吧?
神向人施舍神恩,选中了一个总是妄想进入贵族圈中的穷人,许了他一个星期的富贵梦。在那一个星期,穷人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却也意识到了上流社会的险恶,在经历了许多暗藏的凶险后,他突然明白穷人的生活,才是真正属於自己,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
是谁告诉他来的?自己的母亲?还是他父亲……不对,那个人,似乎……年纪和他……差不多?
两人一直窝在被窝里,毫不在意聊天聊到多晚,第二天两人很有可能会顶著黑眼圈,被父母斥责。他窝在被窝里,一直听著他讲述著他所知道的故事。
等一下……他的童年,有这样要好的朋友吗?
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烧糊涂的沈旻,感到了头晕目眩。他用手轻轻地扶住额头,头无力地侧向一边时,拇指处传来的痛意让他清醒了不少。
一阵挤压和玻璃轻刮触碰後,护士放开了他的手,给了他棉花。沈旻原以为要等到结果出来才由他拿回去,却听到护士说不需要,结果会直接以联网的电脑发送到主治医师的电脑上时,沈旻在一次感叹道现代科技的进步。
回到钟医生的办公室里时,严璐和医生已经结束了谈话。
“小沈的身体质量还算不错,白血球和红细胞的量都很正常,血小板也很健康。只是……”
“怎麽了?”严璐似乎比沈旻还要担忧。
“沈先生的血型是rh阴性血。比较罕见。”
钟医生说起这件事时,连沈旻都震惊了一把。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血型是如此稀罕的东西。据称几千万人中才有几十万人是rh阴性血。
“既然沈先生是这个血型的人,请万事小心,本市的阴性血血库,还是很稀少的。”
“诶,您的意思该不是让我当志愿者捐血吧?”
沈旻曾听说过不少医生会劝自己的病人去当志愿者,但是不是出於医者父母心,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钟医生明显看出了他的想法,摘下了眼镜,笑了笑。
“年轻人有时会做傻事。如果有天误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钟医生所说的话隐约在暗示著什麽,没等沈旻彻底了解那个意思时,严璐就把他拽起。看他的模样,似乎在对钟医生的话,感到不自在。
“走吧,去打吊针。”
“对了,小严,你等沈先生吊针时,先去取药柜台排队拿药吧,免得一会人多要等很久。”走出房间时,钟医生好心地提点了一句。
近几日气温的落差开始大起来,输液室里感冒发烧的,大多数是孩童。严璐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后,刚刚带他们过来的护士很快地拿来了输液的设备。
针扎进静脉血管后,沈旻瘫到了座椅上,想著闭目养神时,严璐站起身,拍拍他的头后,不满足地挠动起他的髪旋。
“你干嘛?”
“乖,我去拿药,别像小孩子一样乱跑。”
“知道了!”
沈旻知道有些人在发烧时会显得脆弱一些,总扒著身边有人照顾自己,但此刻的严璐,明显是这麽认为,还直接把他当成了孩童。
走出输液室时,他仍不放心地三次回头,直到沈旻鼓起了腮帮,驱赶他似的摆摆手,示意让他不要太担心后,严璐才微笑著,走了出去。
两个人的举动,在旁人眼里看来,格外亲密,沈旻在察觉到众人有意观察对他的目光后,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假装不知道时间在看手表。
严璐才离开了五分钟,但沈旻已经失去了等待的耐心,掏出手机,无聊地查看起网页来。
如果不是没记录下用来传播信息的网站号码,沈旻一定会去翻看下余文鑫到底有没有留下什麽新留言。
余文鑫那一刻的慌乱是真的,却依旧不能让他感到确确实实的安心。
或许每个人情感里所占的安全感成份并不相同。有些人会很容易地相信人,有些人则对任何人都抱有疑虑。沈旻自认为成长期的不安感延长至今,时常让他对人产生了不信任的情愫。
这种情愫不仅仅是针对按现状来看已经答应了交易的余文鑫,还针对著花言巧语的严璐。
沈旻到现在,还无法很好地为严璐的诚信度评一个分。
“沈先生。”
沈旻在听到那一声召唤时抬起头,钟医生微笑著站在他面前。沈旻还没回应任何信息,钟医生便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亲切地询问起来。
“你是严少爷的朋友?”
钟医生显然对他们间的关系很感兴趣。沈旻不知道该将他和严璐的关系概括为什么,也觉得若不坦白承认,便会一直地被人追问下去,便违心地应了一句。
“啊?嗯。”
“这样啊,你一定和他很要好,不然他不会和你一起来医院。”
“什麽意思?”
“啊,这孩子从小找我看病到大,一般都是管家带著他来看吧,到了大一点,就直接自己来。”
沈旻虽然听严璐提起过自己的过往,听起来很辛苦,却似乎很有意义。严璐对于自己的未来,一定毫不迷惘,不像童年时的他。
所以在听到严璐的过去是如此寂寞孤单时,一种觉得两人相似的怜悯和同情,占据他的心头。
“他父母,不管他吗?”
“他父母都很忙,严家的人都那样。”
钟医生仿佛认识了严璐很久。沈旻之前了解过严璐的过去,却也没觉得什么。
但是在医生的那句“他一定将你视作了十分重要的人,希望你也好好对待他”时,沈旻沉默了。
这个老头仿佛就像要给他洗脑般。沈旻比任何人都清楚两人间的关系不过昙花一现,所以他无法回应这句话。
但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沈旻想起了那一夜严璐的表白,似假却真。如果他和严璐不是处在这样的关系,那麽他是否就会坦然地接受严璐的感情呢?
沈旻在沉默的时候想了很多,直到钟医生笑著离开,严璐拿好了药来找他时,他仍得不出想要的答案。就像陷入了灰色地带,在没有黑白的鲜明区分下,一切都显得暧昧,一点点侵入内心时,只会造成混乱。
沈旻停止思考时,不知道是谁打开的手机的扬声器,里面的音符带著歌词透过空气,流入他的耳中。
沈旻平时不太听流行音乐,恰巧当时无聊,他与严璐坐在一起,却没有任何的话题。
严璐倒是注意到了什么,目光一直盯著同一方向,直到喃喃自语时,他才看向沈旻。
“我们会不会变成那样呢?”
“什麽?”
沈旻对严璐抛过来的话题不知所解,直到严璐念出此刻正在播放出的歌词时,他才回过神来。
“因为害怕孤单,想要见面,而拼命寻找对方。”
“……像你这种少爷,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