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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出去了,也还会遇到增援的猎人,别白费力气!”警卫说。
浮木不耐烦地偏着头。他一向是这种表情,让人看不出真实想法。
这时,他叹口气,然后抿住嘴、深吸气,闭上眼一秒再睁开。
警卫们看懂了,这是猎人之间的暗号。不用动作或手势,只用表情就可以传达,意思是“看我的提示,伺机行动”。
虽然他们不知道浮木到底想干什么,甚至不知道浮木会不会也想越狱。
“海登。”突然,浮木转头看向紧贴着他的狼人。
锋利的刀刃划过脖子,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海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稍稍偏移了刀锋。
现在浮木是血族了,其实这点伤不算什么。
下一秒,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海登。
浮木扭过身子,用力吻住海登的嘴。海登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像被下了定身咒语一样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趁这机会,警卫们一拥而上,把海登扑倒在地,夺走他手里的刀子。刚赶来的人类警卫给他重新戴上阻止狼化的项圈,用密令锁住。
海登被戴上手铐再拽起来。他恶狠狠地瞪着浮木:“很好,等着吧!你也是囚犯,将来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随你便,我有我的办法,”浮木对他挑挑眉毛,“即使残疾了,或变成恶心的物种,我也还是猎人。你记着,这是我第二次让你进监狱。”
“恶心的物种”显然指的是血族,这句话让约翰无奈地耸耸肩。狼人警卫押走骂骂咧咧的海登,浮木也顺从地被人类警卫带走。
“地堡”大门从外一道道打开,赶来的猎人找到典狱长办公室,把昏迷的罗素接走救治。
约翰希望克拉斯回宿舍休息,克拉斯坚持要亲自寻找天蛾人,哪怕是尸体。
“你真的很关心她。”约翰跟在他身后。
克拉斯停下脚步,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回头:“约翰,是不是你真的嫉妒了?”
“什么?我?”
“被烟雾影响时,你问在我心里你和其他生物有什么区别。我突然想到,是不是你看到我一直在照顾她,所以觉得……我被这里的犯人抢走了?”
约翰故作轻松地摆摆手:“不!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姑娘!”
“她在中年时曾频繁袭击露营者,抢东西,使很多人精神失常,”克拉斯说,“她的刑期很长,对人类来说那会是极为漫长的时光。你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吗?那里面有个坐了一辈子牢、与世隔绝的老人,她就是那样的。再有几年她就要出狱了,暮年的她今后还有七十多年的时光……”
“等等!七十多年!”约翰非常惊讶,“简直和人类的寿命也差不多了!”
“是啊,天蛾人的最高寿命有将近五百年,她是步入四百岁后被抓捕的,一直被辗转关押在各地的秘密机构,最近几年才移到‘地堡’来。我帮助她,是因为她身体孱弱,如果换了罗素先生,我也会去尽可能照顾。约翰,在储藏室里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是我的救助目标,你是……”
“我懂了,我懂……”约翰难为情地打断他的话。
被雾气弄得神经兮兮时,克拉斯那些话让他非常安心,现在他清醒了,要是再听一遍,他会羞耻得像当众脱衣服一样。
而且,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们身边确实有一群光着身子的狼人警卫在满地捡衣服。
克拉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你的追求者沃尔沃呢?”
约翰这才想起一直没看到沃尔沃。
他不得不先纠正克拉斯的用语:“他不是我的追求者,别开这种让人难堪的玩笑。”
“你觉得自己只是协会的救助对象,我也有类似的疑问,”克拉斯走在前面,约翰看不到他的表情,“比如,我和普通的驱魔师有什么区别?对身为黑暗生物的你而言,比起人类,是否另一个血族,甚至狼人,更值得成为朋友呢?”
“克拉斯!我……”约翰知道克拉斯在开他的玩笑,因为克拉斯语气很轻松,像是故意说他听,“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别笑我了。我知道,刚才我逊毙了,像个害怕妈妈再婚的小孩……”
突然意识到这个比喻不太对劲,约翰赶紧闭上嘴,想了想,换另一句话接上:“我是说,沃尔沃送的牙齿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我确实不懂狼人的风俗。沃尔沃做了很多牙齿项链,除了‘顺势斩’还有什么‘培罗圣父’……”
“我知道,还有‘印记城’、‘焰击术’、‘精通先攻’、‘亡灵归亡’……”
“你怎么知道?”而且还知道一些我没见过的!约翰放慢了脚步。
克拉斯抬手指指四周:“你没注意到吗?遍地都是啊。”
正在捡个人物品的狼人守卫们坦荡地和他们打招呼,然后继续忙碌着。碎衣服和变形的鞋子附近,零落着不少狼牙项链,这些可不是他们自己的牙,因为上面几乎都刻着“龙与地下城”中的用语。
约翰暗暗惊叹着警卫长的刻字爱好,他追上克拉斯:“好吧,这至少说明他不是在效忠酋长或者订婚……”
他差点撞在克拉斯身上,克拉斯在走廊转角突然停下脚步。
克拉斯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拐角另一边。
约翰探出头,看到一幅像极了电影镜头的画面。
走廊因为曾发生战斗而狼狈不堪,地上零落着折断的武器,墙上有不少弹孔。灯坏了一大排,只有一盏还亮着。
灯光下,警卫长沃尔沃还没来得及穿上衣,赤膊着单膝跪在地上,捧着一只娇小白嫩的脚,脚从沾血的雪白长袍里伸出来,穿长袍的“少女”坐在杂物手推车上。
她的脚底被碎玻璃刺伤了,沃尔沃正托着她的脚帮她处理伤口。他抬起头,对“少女”微笑,少女也对他回以甜美的笑容。
天使般的翅膀只剩下一只,血染红了她的身体,衬得她的皮肤和羽毛更加白皙。她的伤已经得到了紧急处理,身上缠着止血绷带,显得非常虚弱……而美丽。
她笑的时候只有嘴巴在动,眼睛没有一丝变化。当然,因为她“头颅”上的并不是真正的眼睛。
“谢谢你……”天蛾人的锁骨和前胸有些发红——这里可是她真正的脸蛋。
“不客气,还很疼吗?”沃尔沃温柔地帮她包扎好脚,站起来检查她的翅膀。
“我没事了。真的谢谢你,你和克拉斯先生一样,对我非常好,我简直……我简直不配得到这些。”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巫师’真是太残忍了……竟然这么对你。”沃尔沃面带痛苦,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和只剩一边的翅膀。
天蛾人颤抖着说:“他们变成怪物,然后其中一只吃掉了我的翅膀,他变得比旁边的怪物更大、更凶恶……他们拖着我走了好久,又把我丢下,丢给其他怪物,我还以为我会死在那里,幸好你来了……”
“没事了,现在安全了。”
沃尔沃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把她搂进怀里。
约翰和克拉斯无声地对视,做着他们彼此能看懂的惊叹表情。
“以后克拉斯他们会离开。你可以放心,他走后,我会继续照顾你。”沃尔沃把天蛾人抱起来,小心地避开她背后的伤口。
天蛾人怯生生地问:“警卫长,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沃尔沃吧。呃,当然,平时还是叫我警卫长比较好……对了,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是用换下来的狼牙做的项链……”
沃尔沃像个古典骑士般,把她一路抱回了囚室,还送了她刻着“星界使徒”的牙齿挂链。
“你说,沃尔沃知不知道她是天蛾人?”约翰悄悄问。
“肯定知道,他是这里的警卫啊。”克拉斯说。
“那么……他知不知道她的头是拟态物,眼睛是肩上像红宝石的东西?”
“我觉得他知道,”克拉斯同样感到不可思议,“你没发现吗,刚才他半跪着说话时,眼睛没有看她的面部,而是看着她的脖子一带。他是在……直视她的眼睛。”
“不是说狼人畏惧被天蛾人直视吗!”
“这世界这么大,也许有例外呢?也许因为沃尔沃救了她,她也首次好好和这位警卫说话……算了,老实说,我也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发生的。”
克拉斯伸展了一下胳膊,既然找到了天蛾人,他决定回宿舍休息。“约翰,看到刚才的画面,你终于不担心她抢走我了?”
“你怎么还在说这个!”
如果约翰是人类,现在一定会满脸通红。于是他回击说:“你也放心了吧?你终于不担心我被狼人效忠或求婚了?”
克拉斯没回答,一直在偷偷笑。约翰也被他感染得笑起来。
“克拉斯,明明一切都是罗素先生结束的,为什么我却这么有成就感?”
“不知道。而且,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刚才沃尔沃对天蛾人的犹豫一样,约翰也迟疑了片刻,再伸手搂住克拉斯的肩,还稍稍用力地拍了几下。
克拉斯也笑着搂住他,像两个像刚结束球赛的年轻学生似的,穿过一群群扔在捡拾碎衣服的狼人。
41…深藏的疑虑
罗素住进了重症监护病房。在他入院期间,约翰和克拉斯也结束了临时警卫工作,回到西湾市的协会办公区。
克拉斯打算去探望罗素。罗素被发现多处血栓,还突发了心肌炎,并且还有仍待排查的电解质紊乱症状……以及一堆克拉斯都没记住的疾病。
巫术对人的吞噬是清晰可见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灵魂颜色”之类的说法很难理解,而肉体的病痛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些摧残,靠法术与祈祷都无法复原。
罗素刚离开重症监护区,转入普通病房。克拉斯到医院的时候,有个四十岁上下的女性正在轻声和罗素说话。
护士们都以为她是罗素的妻子,克拉斯认识她,她叫贝拉,她是猎魔人组织的高层负责人之一。
克拉斯也明白,除探视之外,她更是来审讯罗素的。
不仅因为罗素使用了极危险的巫术,更因为他曾是奥术秘盟的成员。克拉斯回到协会后才听说这一点。
多年前,罗素和猎魔人组织接触,向他们提供情报。猎人们发现了隐秘的研究所和祭坛,二十五个秘盟成员中只有五个逃脱了,之后,罗素成为猎人的一员,继续参与抓捕或处死这五人的行动。
猎魔人接受了罗素,但并不代表绝对信任他。所以,尽管贝拉已经从其他猎人口中得知了“地堡”内发生的一切,但她还是要来亲自观察罗素的态度。
现在克拉斯捧着一堆花,上面的挂签写的是“无威胁群体庇护协会,西湾市办公区”。贝拉站起来和克拉斯握手,把花束插在花瓶里,礼貌地离开病房。
绕过帘子,克拉斯发现罗素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罗素示意他坐下。
克拉斯想找个礼貌些的措辞,罗素对他摆摆手:“让我来直说吧。那时我是想告诉你,你的灵魂能量太强了,我只是拿了一小块,却差点无法驾驭它。”
“怎么可能呢?”克拉斯仍记得那时罗素的眼神——虚弱,且非常惊惶,“虽然不懂你的巫术,我也多少能猜到,你身体里的黑蛇和‘巫师’身边的荆棘是同种原理的东西,你的法术改良得比他好,比他强大,但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