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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萝琳再次上下打量“她”,悲伤地点头。
在卡萝琳的眼睛里——甚至触感里,丽萨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性,短发梳得一丝不苟,怪不得一眼看去很像路希恩!而约翰和克拉斯看起来成了女性,连发型和服装都变成了更适合女性的款式。
“你们……你们其实没有变?对吗?”卡萝琳可怜兮兮地问。她可很少这样说话。
丽萨点点头。并没有人被改变性别,丽萨今天穿的是黑色套装——当然是女装,她的长发仍整齐地盘在脑后;克拉斯和约翰也还是原来的模样,没人穿低胸T恤或高跟鞋。
只有卡萝琳觉得大家的性别都反转了。
“我现在在干什么?”卡萝琳把手放在自己胸口。
“……在摸自己。”丽萨皱眉。
“这样呢?”于是,卡萝琳干脆盘着腿,握住……更私密的地方。
丽萨回答:“你摸到的是你腿之间的床单……天哪,你的幻觉到底是什么样?相信我,你那里什么都没有!”
可是卡萝琳却觉得非常真实。她找到镜子,观察视线里的自己,看起来是个很年轻的金发男子,头发稍微有点长(但比她以前的短多了),凌乱地披在颈边,他满脸的不耐烦,完全是游手好闲的不良青少年模样。
“丽萨,我得说,你变成男人后比我要英俊……”卡萝琳无力地放下镜子。
“我本来就比你英俊。”丽萨毫不体贴地说,在收到卡萝琳抗议的目光后,她故意揉揉肚子,提示卡萝琳自己刚被无辜地踢了一脚。
她们打开门,让约翰和克拉斯也进来,并说明了卡萝琳的问题。
约翰一直想笑,又因为多少有点畏惧卡萝琳而不敢笑出来。
克拉斯困惑地思考了很久,让卡萝琳试试触摸他的“胸部”,当然是卡萝琳所看到的、幻觉里的胸。
“真让人不好意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卡萝琳毫不客气地照做了。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伸出手,男人的、骨节分明的手,捏了一下“那个”克拉斯的胸部。
克拉斯和约翰对视了一下。
在大家眼里,卡萝琳根本什么都没碰到,她只是把手伸过来,贴近克拉斯胸口,做了一下捏的动作。
他们又带卡萝琳去见协会其他人。卡萝琳绝望地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变了:
前台的艾丽卡变成了个小个子男人,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还穿白西装和粉色衬衫;杰尔教官成了面色严肃的中年女人,让卡萝琳想起自己中学时的历史课教师,而且“她”的袜子是棕色的;魔女血裔的那位男士现在是个真正的魔“女”,形象也十分火辣性感,身材像成人画报上的女郎;人间种恶魔洛山达是变化最大的一个,他的外形也变成了女性,而且他在卡萝琳的视线里只穿了比基尼。
“你本来穿着什么?”卡萝琳问。
“黑色的皮衣,裤子上有铁链子……”洛山达摸了摸皮夹克上的铆钉,可在卡萝琳看起来,“她”是在拉比基尼带子。
经过实验证明,卡萝琳的幻觉还不止是性别颠倒这么简单。
她找不到大厦电梯真正的位置,枪械在她眼里看起来是各种鲜花、蔬菜、冻金枪鱼。当一份汉堡店外卖摆在她眼前时,有些食物完全没有改变,也有些却变成了石子、名片夹、麻雀的尸体……她把自动水笔看成铅笔,把沥青路看成石板路,分辨不出正确的交通信号灯颜色……
她眼里的世界完全混乱了,而且有些部分毫无规律可言。
魅影虫造成的幻觉病例很多,每个病人遭遇的幻觉类型都不同。他们会认不清食物、看不出危险,最终要么会陷入疯狂,要么因为幻觉的欺骗而遇难。
协会的人忙着查找资料,打电话寻求帮助,试图找出解除幻觉的办法。他们还叫来了史密斯,让他当场改变了四五次外貌,每次卡萝琳看到的都和他真正变化出的不一样。
接着他们做了相机实验。照片里的人在卡萝琳看来也是性别相反的,服装款式也随着性别变化,连照片的背景都有些微妙的改变。
这之后是画作实验,在卡萝琳眼里,《维纳斯诞生》变成了“蝙蝠侠抱着一只白色的狗在冲浪”,而电影《黑天鹅》的海报看上去是“杰克冻人在吃披萨”。
“这也太夸张了……”约翰忍笑忍得脸都疼了,“比我们变成女人还要夸张!”
“你好像在笑?”卡萝琳望向“棕黄色头发的女人”。
“我明明没有,一定是因为你的幻觉……”
在大家寻找治疗方法的几天,卡萝琳每分每秒都生活在颠覆感中。
被丽萨带回家后,她看到玛丽安娜也“变”成了男孩,而且还颇为诡异地长着猫耳朵和猫尾巴,身材修长,只穿了一条内裤,简直像某种情趣影片的画面。
而事实上,玛丽安娜穿着吊带睡裙,已经熟练掌握了人类的烹饪技巧,正在煮玉米浓汤。
幻觉在卡萝琳的感觉里无比真实,很多生活细节都不得不为之改变,连洗澡都变成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还有,她觉得自己的房间看起来也不一样了,为避免她踢到地上的东西,丽萨和玛丽安娜得像伺候老年人一样把她扶上床。
“我连电影都没法看了,电影也都变成了不知所谓的东西……”
卡萝琳盖好被子,可怜兮兮地说。在她的耳朵里,自己的声音是男人,到现在她都还没适应。
与此同时,克拉斯靠在沙发垫里,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约翰捧着一叠打印好的资料坐在他对面。
“龙息炙烤过的牛肝菌粉末……”约翰拉着长音念出来,“这是什么?”
克拉斯仍专注于电脑屏幕,边打字边回答:“这个不用担心,现在有很多施法材料都可以用同等成分的化学制剂代替,我们不用真的去找龙。”
“那么‘杜松子酒兑上蝙蝠骨灰’呢?”
“很不幸,这个没法代替,得真的配制出来,让她吃掉。”
“听着就很恶心,她真可怜。”约翰拿着记号笔,把没有成品、需要寻找的材料一一标出来。
克拉斯的屏幕下角出现一条邮件提醒,来自路希恩。
“上次的结果出来了,感谢你的配合,属于我研究领域的部分请允许我保密。目前看起来,你身上没有因巫术造成的后遗症,细节还待进一步筛查。下次可能会进行记忆探知和属性应激测试,可能会有一定痛苦,如果你仍愿意继续,详情面谈。”
克拉斯露出很浅的微笑,又立刻收敛。
他想,这套说辞和牙医们差不多。如果牙医说“不痛苦”就等于会有点疼,说“有点疼,很快就好”时,你得做好痛得腿软的准备。
54…家族风格
薰衣草粉末,百里香叶子……这些很好找,在协会的法术材料库房里就有。
取同一只三花猫三个颜色的毛,量大约是躯干部分的全部,收集毛发烧成的灰烬……这就得去打扰凯特豪斯家的族长,灵媒兽约瑟夫老爷了。
约瑟夫只有黄白两色,但他可以命令他的臣服者献上毛发。
给软绵绵的三花猫剃毛时,约翰有种罪恶感,仿佛他不是在剃猫毛,而是在剃秃一个妙龄姑娘的头发。
“忍一忍,孩子,”约瑟夫用人的坐姿坐在小猫面前,还翘着二郎腿,“你只是失去一点毛发,还会长回来的,只是一点小代价,公园里所有同胞都将得到更多的罐头!”
三花猫咪咪地叫了几声,老老实实地趴在约翰腿上。“她说什么?”约翰问。
约瑟夫摊开爪:“她说我们这些男人很自私,关键时总是牺牲女人的利益。”
约翰歉意地对猫耸耸肩。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猫发生如此严肃的对话。
几小时前,克拉斯躺在沙发上,额头和眼睛上蒙着散发玫瑰精油味道的热毛巾,身上盖着绒毯。
这并不是他自己家。穿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女孩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把咖啡放在克拉斯身边的茶几上。
“你没事吧?”女孩试探着问。她的衣服就像牙科诊所的护士,让克拉斯觉得把找路希恩比喻成看牙医还真没错。
“没事,已经好多了……”克拉斯无力地回答。
“现在你能屈伸一下腿部吗?”
“可以,放心吧,我自己也是研究者,没事的。我只是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得多躺一会……”
这时路希恩也走出来,带着仿佛没睡醒的表情。“你该回去了,”他说,“这次的实验确实有点痛苦,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当然,结果还不明朗,但研究过程也是很有意义的。”
克拉斯随便哼了一声,他一点都不愿意回想刚才经历的事情。虽然这是他自愿的,而且也不会留下任何肉体伤害。
这里是路希恩的私人小型别墅,更准确说是小型研究所。魔法学者的实验室并不好玩,如果不是为了各取所需,克拉斯绝不会自愿当“志愿者”。
他想知道自己是否安全,在没有得到答案前,他不想被协会的朋友知道。路希恩会保守秘密,他是典型的黑月家学者,和研究无关的事情他不会多说一句。
听说在遥远的年代中,连兽化人或恶魔都会在法师的实验室里发疯。法师们喜好洁净,不会搞出满屋子血淋淋的场面,尽管如此,实验品的经历也不会比酷刑舒服到哪里去。
当然,克拉斯知道,路希恩对自己相当手下留情了,除了不能使用麻醉的情况,实验中他尽可能使用了减轻痛苦的药剂。
路希恩的女助手也很体贴,她会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克拉斯捏,虽然克拉斯拒绝了。
尽管如此,一切仍宛如噩梦。克拉斯想过中止,可每当想起心中深藏的疑虑,他就又愿意继续下去。
当初协会总部的驱魔师们对他进行过检查,却什么都没发现,因为他们只使用了非常基本的探知,客气得像抽一管血这么简单。
克拉斯自己也是施法者,他非常明白,自己身上确实有些不寻常的东西。罗素说这些也许是真知者的其他潜能,克拉斯很希望结论真是如此。
克拉斯想要答案,路希恩也想进行有意义的研究。
女助手去换掉了工作服,准备开车送克拉斯离开。最近克拉斯每天都会在上午出门,傍晚之前离开这里,以便在约翰醒来前回到家里或者协会办公区。
离开前,路希恩吞吞吐吐地叫住克拉斯:“我听说丽茨贝丝有了点麻烦……”
“她没事,有麻烦的是她的搭档。”
“这和她有麻烦是一个意思,”路希恩有些伤感地叹口气,“她总是给自己找麻烦。她不热爱家族和知识,更喜欢做那些短视的事。”
克拉斯本来想说一句“协会并不短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路希恩本来就和丽萨不一样。
“我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路希恩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一直希望丽茨贝丝是继任者,可是她的心思不在这方面。”
在送克拉斯离开的路上,助手小姐不停在说话,当然说的都是黑月家允许她说、且她也知道的。也许是平时太压抑——毕竟路希恩不是什么风趣的人。
其中包括,路希恩很希望丽萨将来能继承家族,因为他的另一个弟弟比较像母亲,是个天生的商人而非法师。
“真奇怪,我还以为这种家庭都是长子继承。”克拉斯说。
女孩表示认同:“我也觉得奇怪。当然,丽茨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