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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禄苦着脸:“钮祜禄大人,这种事您可千万别做啊,十二爷回来要是不见了你,定会找奴才的麻烦。”
于是等胤禛换了个打扮过来与胤禩一道溜出车队,往另外的方向过去的时候,胤禩嫌弃的看他一眼,“你就是看准了我会心软!”
胤禛勾了勾唇:“那是自然。”
算了,对这个人压根就说不通,胤禩也不再同胤禛分说。随着两人脱离了大部队往更开阔的地方行去,眼中所见,越看就越是令人心惊。两人不停的对视几眼,在对方眼中都发现了凝重的神色。
满目皆是灾区,土地大片大片的龟裂,地上的裂口几乎能塞进几根手指的空隙!树木全都只剩下些枯枝,明明是万物复苏的春天,却瞧不见半点生机。更多的,是衣不蔽体的灾民,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拖儿带女的,有的瘫在一处认命似的一动不动,有的还聚集起来在挖着寸草不生的荒地。
胤禩看清楚他们挖出来的枯草和一种灰白色泥块,脸上再也没有了半分笑模样,“老四你可知这些泥块是何物?”
“莫非是……”胤禛的脸色也越发的阴沉下来。
“绝对就是。”胤禩很肯定的道,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回忆之色,“当初我曾亲眼见过,这些泥块,被灾民当做口粮食用。确实能勉强填饱肚子,可是也让人更加的……活不下去。”
“混帐!”胤禛忍不住低斥,“就算弘历再昏聩,在收到山东受灾的消息时也该发放了赈灾的粮食!但看此情形,那些粮食分明就没有发到灾民手里!这个方式舟定然不妥!”
“那是毫无疑问的。”胤禩眯了眯眼,“老四,你是打算去跟弘历讲,还是自己直接处置?”
胤禛还没回答,就听到那边有个灾民惊慌的大叫:“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倒掉我的东西!你走开!”
两人循声望去,竟然又一次见到了熟人。
小燕子很认真的说:“这些是泥巴,你们怎么能吃泥巴呢!”
那灾民并不理她,只顾着将那些灰白的泥块再捡回来,又小心翼翼的护在怀中。
小燕子急的还想抢过来丢掉,却被旁边的永琪拽住了。
这个时候,胤禛和胤禩在侍卫的保护下,退到了不会被永琪和小燕子看到的位置。
小燕子的声音却很清楚的传了过来:“永琪!这里肯定有贪官!我不管!你一定要杀掉那个贪官!不然这些老百姓就太可怜了!”
胤禩挑了挑眉:“这样看来,这个野丫头虽说上不得台面,也有许多引人诟病的地方,心思却也没那么坏?”
胤禛点头:“若是他们不得寸进尺,到时候给他们留条生路也不妨。”这时他记起要回答胤禩的问题,“还是让弘历来处理,我目前还不够名正言顺,也好让我看看弘历这个皇帝是不是真的当不下去了!”
方式舟在得知了灾情的乾隆面前慌乱的跪下,还试图为自己辩解。不过乾隆一旦认真起来,倒也并非全然不顾一切。他派人查明了真相,知道全城的灾民几乎无人知道发放赈灾粮食的事情,而这场从去年到现在的旱灾早已闹得民不聊生,他们之前路过的那些村庄,整村整村的人活活饿死。乾隆大怒,当即派人将已悄然被胤禛控制起来的方式舟给拿下了。这之后的事情都顺理成章,方式舟被严厉查办,赈灾粮食被发放下去,百姓们为终于有了活路而欢呼起来。
可是胤禛的心情还是很差。
他起初以为尽管弘历不作为,情况也不至于太差,至少还有自己打下的基础在那儿。再加上关在宫里几年,就算外界消息再灵通,很多实际情况还是无法及时知道。所以他一直想,还来得及。
可是现在看来,弘历治下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与康熙末年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他先前的做法,是不是也可以算作是一种放任?
胤禩意识到今日身边少了个人,心里有些奇怪,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出了屋子,他一眼便看到胤禛的背影。
弥漫在胤禛身周的气息让他生出几分惊讶,要知这人是出了名的冷面王,登基为帝后施政也多有严苛之举,足可想见他的心性何等坚韧。至少在上辈子,从小到大,他都不曾见过胤禛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
惊讶之余,他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前去劝解几句。
胤禩其实对胤禛的心思能想象一二,弘历是胤禛的儿子,却将天下治理成这样,哪怕这里与他们那个世界并不尽然相同。
只是,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上呢?或许还是不发一言更好一些,胤禛就算为此心情低落,钻了牛角尖,那对他胤禩又有什么影响?
胤禩想着就准备转身回房,可脚步迈出去,还是收了回去。不成,既然胤禛曾安慰过自己,哪怕他说过并不需要,他也不得不承认对胤禛的做法抱有感激的心情。所以扪心自问,他无法坐视不理。
又在原地踟蹰了片刻,胤禩还是走上前去,伸手搭住了胤禛的肩膀,“老四你何苦如此?弘历是弘历,你是你,就算是你将皇位传给的弘历,可是他会如何治国,也不是你能管得着的。历史上那么多明君的儿子,可都不怎么……”
他正说着,眼前猛的一花,身体被一股大力往前一拉,随即被紧紧抱住,胤禛的下巴搁在了肩上,吐出的热气打在耳边,对方低沉的声音敲在耳膜上,“胤禩,你这话是不是可以表示,你认为我是个明君?”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谈不上什么亲密接触,可是我觉得最后这段好暧昧对不对?暧昧的打滚啊~~~~~~~~~~~~~~
八爷:你能别动手动脚么?
四爷:不能
八爷:……刚愎自用你明个屁!
四爷:跟你一起我不介意当个昏君
八爷:(扭头……老爷子你所托非人啊)
到杭州
胤禩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虽然已逐渐习惯这人偶尔与自己的肢体碰触,却不意味着能习惯眼下这种分明就带了点暧昧色彩的行为。
胤禛的鼻息温热的喷在颈项边,叫他生出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叫胤禛放开,对方就已经放开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胤禩扭头看胤禛,就见那人一脸的镇定自若,心里不禁有些烦躁,可是紧揪着这事不放未免太不洒脱,他一甩袖子回了屋。踏进门中,依稀听到外面响起一声轻笑,他恨恨咬牙,心里已将胤禛的行为定义为捉弄,而且小心眼的想着定要以牙还牙……
车队从山东再度出发后一路南下,最后的目的地是以西湖美景誉满天下的杭州。到了西湖边上,胤禩远远的便看到湖边停着一艘大龙船,龙头威风凛凛,身体宽阔,好象要把亭台阁一股脑全给搬上去。大龙船后面还有好几条稍微小一些的龙船,再后面则跟着几条大型的画舫。这些龙船画舫张灯结彩排在一处,衬着湖光山色,格外华丽。
早有杭州的官员出来迎接乾隆,告诉他们将宿处就安排在龙船上。
乾隆高兴的答应下来。
胤禩含着笑瞅一眼胤禛:“这笔花费恐怕不小。”
胤禛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道:“就算住在别的地方,弘历也不可能俭省。”
胤禩有些讶异:“你是打算行动了?”
“为何如此问?”胤禛反问道,边看向远处的湖面,此时湖上烟波浩渺,杭州西湖之美可见一斑。
胤禩冷笑:“我还不知道你?若是你当真还想让弘历继续当这个皇帝,恐怕反而会大发雷霆!你越是不动声色,某些人就越是要小心了。只是弘历恐怕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阿玛竟会回来。”
胤禛沉默片刻,道:“我还在考虑。”
“但恐怕已经拿定了八分的主意。”胤禩了然道,“或者说,这次的杭州之行,会成为你最后确定该如何行动的关键。”
胤禛回头看向他:“你果然了解我。”
胤禩笑得眉眼弯弯,“那是自然,我们彼此彼此,当了那么久的敌人,若说还不了解你,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只是……”
胤禛走近到他身边,只要伸出手就能轻而易举的碰到,“你别告诉我只因为是敌人才如此,你莫非忘了这一世我们可是朝夕相处?”
被他如此近距离的盯着,胤禩没来由的又有些不自在。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就是被再多人看着,他堂堂廉亲王又何至于窘迫至此?说到底还是胤禛的缘故!眼中闪过一抹冷厉,胤禩后退一步,继续自顾自道,“只是最后到底棋差一着。”接着又道,“我看你根本不必观察弘历在杭州会如何做,他若是不出去寻欢作乐才是奇事。”
他说完就折身走人了,目送他离开的胤禛眼中精光一闪。与其说方才胤禩是真的对前世耿耿于怀,倒不如说是在抗拒自己的接近——但若非胤禩感觉到了某种危险,又何必要抗拒?
果然如胤禩所说,当天晚上乾隆就被一帮官员引出去喝酒作乐,闹得湖面上笙歌弥漫,灯影落在水中,愈发显出一种靡靡的色彩。
皇后一脸肃然的摇头:“皇上怎能如此任性!他难道忘了自己是皇帝是一国之君,若是做出如此表率,也难怪山东巡抚敢贪腐钱粮了!”
若是胤禛和胤禩在这儿,恐怕都要拍手叫一声好了。
容嬷嬷早已遣走了宫女太监,压低嗓门道:“娘娘,当心隔墙有耳。这里的地方官就为的讨好皇上,娘娘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后无奈道:“我也想这样,我这几年来不是一直都这样做的吗?想到我还有永璂,想到永璂逐渐为皇上所喜爱所看重,我忍气吞声又算得了什么?容嬷嬷你看我现在不早已心如止水了吗?但是……”她正色道,“皇上或许可以忘记他的责任,既然我是皇后,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当一个皇后啊。我是可以像富察皇后那样对皇上百依百顺,来博取皇上的欢心,但是……若真如此,我又有何面目去告诫永璂当一个……”
“娘娘慎言!”容嬷嬷赶紧阻止她说出剩下的话。
皇后叹了口气,“我真不知是否该去提醒一下皇上?”
容嬷嬷恳切道:“万万不可!娘娘的一片心奴才心知肚明,可皇上哪里会听得进?您看老佛爷不也将这些看在眼里,她都不动声色,娘娘你千万不可贸然行事啊!”
“所以我才矛盾啊。”皇后按了按额头。
“娘娘,想一想十二阿哥!”
皇后神色有些黯然,“为了永璂,是啊,一切都该为了永璂……”
她们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太后并不很清楚乾隆的所作所为,因为令妃在那儿帮着掩饰,“……这浙江的地方官全都到齐了,大约有许多公事,要趁这个机会跟皇上面谈。”
太后也就不再多加理会,而被她叫来的胤禛冷冷的看了眼令妃,心道令这个字还真没取错,什么叫巧言令色!这就是巧言令色!
待太后发话要歇息,胤禛出去时从令妃身边走过,低低说了一句:“难怪这么多年令妃娘娘在皇阿玛那儿一直如此有分量,今晚和皇阿玛谈公事的大臣,恐怕没有。”
令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眼中透出几分怨毒。她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心道只要给她一个儿子……她定会让十二阿哥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