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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终于看到了,驴子也凌空而起,并且越过了马的头顶,大感扬眉吐气。又感到这驴子还能在空中翻跟头——要将他往下压了。心知张果老倒骑驴,也不是这么个骑法,赶紧往外面钻。他身体已在驴背之下,张开双臂,一个燕子抄水式,都不顶用了,只能往下掉。
正好,被下面的夏云一把抓住。苏阳忙道:“多谢!”以为人家要将他放到马上。他早有心要一骑此驹,料今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方露出了笑脸,夏云道:“你别砸着我!”将他一推。苏阳道声啊,身体即进了矮树丛中——哗哗地一弹一蹦,倒也有点骑马的味道。
驴子可倒霉了,翻着肚皮便落到了巉岩之上,咕噜噜地往山下滚。虽然是赶在了千里飞云驹的前面,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了。
苏阳从树上下来,夏云已经去得远了。他捡了自己的鞋子,又在半山腰上捡了自己的包裹,磨磨蹭蹭地往下走。
夏云在底下等得不耐烦了,见他下了山,自又向一座更高更陡的山上骑去。
苏阳看到了自己的公驴横卧在地,周身血肉模糊,剥了皮一样,死定了。便站在那里感慨万千,道:“你这头笨驴,一心一意地要跟人家交配。难道此中乐趣真的无与伦比,值得你以命相拼!又道:“你终是畜生,为此而死,也不为过。还有些人要学这样的,以为此中风月无边,不知江山风月,欲意迷心,有负天高地迥,殊为可叹!”
夏云的声音忽然从对面传来:“姓苏的,要不要买相家荡了?快点走啦!”苏阳才道:“要啊!”人却不走,已感到肚子饿了,要吃烤驴。只怕这驴有问题,自己吃了,会像它一样,虽不至于追马,但要追起那小女子来,也会不雅。
夏云又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苏阳老实道:“是啊!”夏云便喊:“那你过来吧,我这儿有吃的!”苏阳道:“好啊!”才急奔而去。
果见夏云有吃的——她先将一块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苏阳几步跳到了她的马下,伸手就要。夏云坏着道:“干什么?”苏阳恍然大悟道:“噢,原来你没这意思!”夏云笑道:“有啊,你张开嘴。”苏阳学乖了,道:“你休想!不给我,我烤驴。”又想起来道:“别以为我不敢吃驴!”夏云可吓着了,道:“别……别吃驴肉,那公驴骚了,你要吃坏的!”说着一哈腰,忙将手中的食物塞进了苏阳的嘴里。拍了一下马,就往上跑。
苏阳觉得嘴里的东西又软又酥,滋蜜滋蜜的。吃完了,道:“还要!”见人家都跑远了,追上去道:“还要!”
夏云吃惊不小,只因山势险峻,千里飞云驹都极难腾跃,这小子不用坐骑,吧嗒着嘴,没怎么费劲就蹿上来了,实在吓人。自思他平日里四处游山,谙晓峰岩,都玩出精来了,才能来得这么快。又打马快奔。
苏阳道:“你听见了吗?”已被落远了。夏云喊道:“到了坳上给你!”苏阳道:“此话当真?”夏云道:“千真万确!”苏阳不加思索,攀岩爬壁,直直地便向上升,抄起了近道。
两人几乎同上了一处山坳。夏云先放了马儿。
浩瀚星河之下,苏阳的眼睛也闪闪发亮,紧盯着夏云。夏云拿出了一个荷叶包,放在石头上面,打开了,露出了几块白玉般的方糕。苏阳抓了就吃——嘴角上流出了粘乎乎的糖水,一嘴的满足。
夏云认真地看着,还替他数着:“一块……两块……三块……”数到第四块时,道:“够了。”苏阳即往下倒,重重地摔在岩石上。他也不喊疼,忙着将嘴里的东西嚼了嚼,咽了下去。看到五根玉指摸向了他的耳朵,又有五根玉指摸向了他的鼻子,觉得挺不对劲的,强行睁大了眼睛。在人家未摸上他的双目之前,无限留恋地看起了天上的星月、地间的山岗,一块块凌乱的石岩、一簇簇碧青的草、风姿各异的树、点点摇曳的花。
但是后来,苏阳还是自己闭上眼睛的。因他实在太困了,先就进入了梦乡。
…………
早晨的山风是不一样的,苏阳感觉到了,知道天亮了,只是看不见了,眼前一片漆黑;早晨的气息有冷郁的湿香,苏阳最爱嗅晨间的游雾,此时的鼻子上却嗅不到味了,还热哄哄的,沾满了发烫的液体;早晨的声音是百鸟啼鸣,闹得可厉害了,苏阳倒是还能听到一些——是一只耳朵上的声音,比较微弱,另一只耳朵里似灌满了水,还不好使。
有人在替他拨弄了,好像将他耳内的东西弄出了一些,拍了拍他的头,冲着那里大声道:“听到了吗?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舒不舒服啊?”然后大笑。
苏阳听出了是夏云的声音,便平静地道:“好,只要你舒服了就好。”夏云道:“是吗,这么说,你还挺照顾我的。不过……”她又笑道:“我也挺照顾你的嘛!念在你我曾经是同门的份上,在动手之前都给你吃了春眠药了。这药是我亲自照着书上配的呢,可灵了,像我亲自给驴配的药一样。不过那驴吃的是春药,吃了以后就发骚了,而且高骚不退,一直会跟着我的马儿跑。你吃了春药舒服,躺下了就可以睡啦。睡着了,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挖你的眼睛,使劲地挖,挖得你满窝的眼屎,挖得我的手指头都疼了,才将你的两个死眼珠子掏出来。你倒不累,也不疼。我割你的鼻子,割得你满脸是血,你还吸着血泡,呼噜呼噜地睡。割你的耳朵更好了——两刀,弄得你耳根清净,睡得更香了……”
这时苏阳试图摸索,才一动,她便道:“安心吧,已经把你捆了。”苏阳对此没有多少感受,仍自动弹。即觉从头到脚都被一圈圈的绳子收紧了。听她道:“这是束龙绳,你老实点,它也不缠你。”苏阳方止住了。又听到有两个人走来了。
其中一人踩出的声音凝而不散,已到了上成内功的结力阶段,造诣应该不在五岳派的任何一位掌门之下。上来却道:“不好了,道人跟来了!”话虽说得洪亮,却带着明显的慌张。夏云道:“怕什么,有我呢!”倒似在护着他。
该是跟来的道人到了,说道:“贫道可算知了,先生吃我们的、穿我们的,还要偷我们的。”似乎责怪,语气倒又平和。先生无言,夏云却不领情,叫道:“糊说,明明是我偷的!”道人一顿,道:“施主……还不知道,自己偷的是什么吧?”夏云道:“一根井绳嘛!”
道人道:“是一根束龙绳,看似一般,实乃北海飞蛛丝精制而成。流失在外,是要造孽的!望施主赐还,贫道还要用它打水做饭。夏云道:“不行,我还要用它扎个粽子呢。”道人疑惑道:“什么?”夏云道:“扎扎扎扎……粽子!”道人哎呀一叫,似有所发现了。
苏阳听到他正在向自己靠近,道:“捆人!”夏云叫道:“不是捆人,是在扎棕子嘛!这个大肉粽子,难道不像?”道人急道:“乱讲,乱讲!”又哎呀一声,道:“本观刚做的无味斋,你们怎么如此浪费——倒在了人家的鼻子里、耳朵里,不倒在嘴里!”
苏阳听到这里嘿嘿笑了,道:“吓人。”又伸出舌头来在嘴上舔了舔,道:“不错,无味斋果然无味。”接着使劲地伸了伸舌头,道:“我舔不到自己的鼻子,也知道它还在上面:”
夏云不高兴了,怒道:“老道,多嘴多舌的干什么!这么讨厌!道人立刻醒悟道:“有理,出家人多嘴多舌的不该。我就不管那么多了,只求施主还了绳子。”夏云大声道:“你等着吧!”道人便没声了。夏云又冲苏阳道:“姓苏的,高兴吧!你的鼻子还在,耳朵没丢,还长着两个眼珠子噢!”说着上来,摘掉了苏阳的蒙眼布。
苏阳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天亮了,红日东升,白云西移,自己依然躺在山坳上。即眺望青山明丽,起伏万里;近观草尖带露,花欲滴红。觉得美。
大群的蝶儿还在芳丛中栖息,偶有几只扇动了翅膀的,似还困倦,不做高飞。苏阳倒想伸个懒腰、起个身,大大地吸几口新鲜空气。可惜他身上有束龙绳,鼻子里有无味斋,难为得很。再看夏云倒先在活动筋骨了,伸胳膊蹬腿的,在一位满头鹤发、面相天真的小个子老道边上摆弄。迫使道人连退了几步,躲到了一位大个子后面。
大个子虽然也穿着道袍,脑袋上面却是光的,像个老和尚,用一张南瓜般的大粗黄脸,不好意思地笑着、同情着道士,又讨好着面前的小丫头。看到夏云一挥手,他就乖乖地闪开了,左转转、右转转,无可奈何地转到了苏阳的边上,装着忘了那边的事,一拱手道:“在下何奂雄……”突又改口:“在上何奂雄!本来是嵩山派练气堂的教头,不幸被奸人所害,流落在此,多亏遇见了你小子——待我传你武功,就能证明我夤息脉气之清白,亦可解我嵩山派之危。”说着他又担心地一回头。
那里,夏云的小拳头已在老道的鼻子下面晃了,又叫了声:“你等着吧!”径向这里走来。一脚踏到了苏阳的头上,道:“姓苏的,非是姑奶奶不想取你上面的东西,实在是因本派危急,须传你夤息脉气,修成逸阳真功,才饶你一场!”
苏阳在下面道:“唉——唉……”直叹气,不便摇头。夏云道:“唉什么?”苏阳才道:“带我去买个相家荡,割我的耳朵、鼻子,挖我的眼珠子,多好!”夏云奇道:“这有什么好?”苏阳道:“若你算计着我的眼睛、鼻子、耳朵之类的,倒是与众不同、别出心裁,令人括目相看。如今你也学着众人的样子,只为派内做事,又有什么新意?大不了也成了个俗物,随波逐流,远远比不上我这般奇崛……”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夏云踩住了嘴。她道:“哼,看你在我的脚下,奇崛!”用脚拧个不停。苏阳的嘴都歪了,鼻子倒来倒去的,将里面的无味斋都挤了出来,复得嗅觉。闻着夏云的脚都香,自在心里嘀咕:“原来你的脚不臭,难道就可以放在我的嘴上,让我好喜欢吗?”
嘴巴露出来了,他才不满道:“踩我,看你们怎么教我武功!我偏不学!”夏云笑道:“可由不得你了,何叔叔要强行将夤息之气推进你的体内,迫使你引过玄圯关,你的逸阳真功想不练成都难!”苏阳奇怪道:“是吗,还有这办法,不早说!”夏云又踹着他的头,道:“笨!这是你自找的法子。你若是早点乖乖的听话,咱也不用这一套了,谁让你要奇崛呢!咱就陪你奇崛了!”
苏阳忽地嘿嘿一笑,道:“对了,我练成了逸阳真功也不管你们的事。”夏云道:“你练成了逸阳真功,就可能成为嵩山派的掌门人了,而且你这个可能的掌门人,又砸死了御史中丞秦暮秋的儿子。你说四岳派的人要图谋嵩山,会放过你吗?朝廷的人要替御史中丞报仇,会放过你吗?你不管我们的事,人家还会不管你的事吗?他们先要找的人便是你!”苏阳道:“什么话?听不见了!”夏云的脚又将一些无味斋踹进了他的耳朵。
何奂雄在边上担忧道:“丫头,你看,我说过那些汤汤水水不能往耳朵里乱灌的嘛,会影响他的听觉。”夏云道:“没有啊。”蹲下去抓住了苏阳的头,左边拍拍、右边拍拍,从地上捡了根小木棍,往他的耳朵里拨。怪道:“这玩意儿粗了点,没法使。”剥了点皮。突发奇想,道:“干脆将棍子从这边的耳朵里塞进去,捅到另一边的耳朵,把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