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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睿眯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只有她自己知道,体能在一点点散失。
“我真佩服将军的眼光,小明是个喜欢做梦的家伙,而且一直嫉妒我,恨不得要我的命,他的话您也信?”她提高嗓音,也在强迫自己提起精神来。
荷泽哦了声,嘿的一笑,“是吗?既然凌小姐还有疑虑,就请和我一起去探讨事实的真相吧。”
车子停下,荷泽的心腹立刻打开车门,用手挡着门顶,恭候荷泽下车。
俞先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拍着俞瑜的门,“瑜儿,你这是怎么了?说好离开的,你又……”他擦着汗,拍半天,门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惶恐的张望着楼下,几乎是恳求的说道,“你这孩子耍什么性子啊,日本人很快就会追来,到时候想走也走不成了。”
“大伯,你走吧。”俞瑜清淡的声音传出,“我不能走,也不该走。”
“你……你怎么不能走?”俞先生慌了,俞瑜这样子像是把一切看淡,消极的等待着即将到达的死神。
忽然,两个黑衣男子翻过围墙,迅速的拉开紧紧关闭的大门。
门缓缓开启,雷电拥着风雨汹涌而入,吓得俞先生如筛子一样抖动起来,“完了,完了……”
“俞君!”荷泽站在院子里,仰头叹息,“老朋友,久违了!”
俞瑜走了出来,扶起瘫在地上的伯父,看了看楼下的人,“他是谁?”
“你,你是……”荷泽面露惊异之色,打量几许后,居然朝她颔首,非常恭敬:“小姐吗?”
俞瑜困惑的看着他,淡淡地说:“老先生,认错人了。”
荷泽摇了摇头,长叹道:“二十年了,还能见到小姐,本人无比的荣幸。”
凌睿缓缓走了进来,站在雨中,举目望着上面那道纤柔孤寂的身影,竟有几分恍惚。俞瑜也看着她,风吹开她的青丝,剪不断,理还乱。二人相对无言,仿佛世界一瞬间静默下来。
俞先生好似遇见了凶禽猛兽,呆坐在地上。
荷泽打破沉寂:“俞先生,故友来访,怎么如此冷淡?”
俞先生神情萎顿,惨笑连连:“完了,全完了。”
“大伯,我知道你为我好,”俞瑜扶着他站好,瞥着荷泽,“该来的总归要来,不必担心。”
俞先生一手按在她肩头,眼里有关切,却又躲闪,“这是坏人的阴险计谋,不该信的就别信。啊?”
俞瑜虽有疑虑,还是点点头。
望着她,迷蒙的眼眸中,深黑的瞳仁坚定无游移,虽有悲色和凄凉,却有着不可摧折的,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凌睿站在门口,身后大雨滂沱,寒风凄厉,冷却着她浮躁而不安的身心。
“小姐和女主人是同样的高贵美丽,在下无需证据,也敢确定小姐尊贵的身份。”荷泽再次行礼,转身拔出手枪,愤怒的指着俞先生,“好阴险的家伙,瞒着小姐这么久,还让她去敌人的阵营,认贼作父!你死有余辜?!”
俞先生苦笑:“胡说八道,你说得有证据吗?”
“证据吗?”荷泽冷笑道,“你都承认自己是宇平迟一了,还需要什么证据?当年你做了什么,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是!中部先生在我家里寄宿过,我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俞先生一骨碌爬起来,望着俞瑜,“瑜儿与这件事根本无关,你这人何必牵扯?”
“噢!俞君果然阴险,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荷泽啧啧冷笑,“小姐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中部先生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只有你才知道。后来,你为了赎罪才把小姐找了回来,抚养她,以获得心灵的安宁。直到我们大日本帝国打败中国,帮你们建立新的国家。你和所有中国人一样心有不甘,就把满腔仇恨都报复在小姐的身上,所以,你让小姐参加敌人的阵营,因为你知道出卖中部先生的秘密迟早要暴露的,就暗害小姐,取悦你的政党。好阴险恶毒的家伙,俞先生!”
俞瑜脸色煞白,试图说话,却只剩下呼吸。睁着一双迷雾般的眼眸,却是从没有过的惊恐和绝望,不住的倒退,倒退,直到无路可退……这就是事实吗?我真的是,是日本人……
“俞瑜……”凌睿感受到她的痛,心也抽疼,残酷的事实太过震惊,即便是她,也无法接受。
俞先生忽然掀翻了桌子,茶碗破碎了一地,“混帐王八羔子的,一派胡言!”他歇斯底里的骂道,“荷泽,你还有胆子说这些吗?杀害中部先生的真正凶手就是你!”
“住口!”荷泽露出穷凶极恶的一面,举枪就要打死俞先生,“我毙了你,为中部先生报仇!”
但,他的手臂被人按住,“话没说清楚,就杀人灭口吗?”
“凌睿?你敢犯上?”荷泽愤怒的瞪着她,一对金鱼眼都要挤出。
凌睿冷笑:“你不是要和俞先生对质吗?”说着话,飞快的夺走他的手枪,“俞先生对俞瑜的爱护,不惜生命也要救她,这种感情已经说明了他的话是可信的。你才是凶手!”身形一转,枪口已经对准荷泽的脑袋。
荷泽凶残的面孔拧出一丝笑:“你果然是中国的奸细,小明君的判断是对的。”
“他是个变态的疯子,将军同流合污吗?”凌睿扣动扳机,“让她走。”扭过头,望着俞瑜,眼里全是痛惜和柔情,“快走吧,瑜。”
俞瑜恍惚的笑着,那笑容真叫人心疼,“我是谁,我是谁……谁能告诉我?”她颤抖着,清淡的嗓音已有几分沙哑,“你,能不能告诉我?”
凌睿笑:“你不是谁,你是你自己,瑜儿。”手里的枪可不温柔,朝荷泽扬了扬,“将军,江南烟雨是迷人的,难得故地重游,不如坐下看雨品茶,如何?”
俞先生惶恐不安的审视着凌睿,“凌小姐真的让我们走?”
“抓紧时间,”凌睿攥紧了枪柄,警惕着荷泽的动作,“一杯茶很快就喝掉了。”
第 59 章
荷泽脸色青白不定,突然爆发出类似嚎叫的大笑,挥了挥手,随从立刻围了过来,举枪对着她,“凌小姐,你手里的名单就是姓俞的偷取的,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一步一步走近凌睿,目光阴沉:“交给我!”
“哦,荷泽将军以为,我不敢开枪?”凌睿踏进一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荷泽,“那就试试。”
荷泽暴怒:“凌睿,不知轻重的家伙!自身难保,还敢猖狂吗?!”
凌睿冷笑:“不猖狂,我就不是凌睿了。”荷泽能听到子弹推上枪膛的响声,汗顺着灰白的鬓角滴落,嘶叫:“凌睿,等着军法制裁吧!”
“非常荣幸。”凌睿也不在乎,低沉的说道,“俞瑜,还不走?!”
俞瑜抬眼,望着她,神情有所缓和,“你不必管我了。”可这种释然是绝望,她看到命运狞笑着张开黑色的双翼,朝她扑来,将她赖于生存的信仰全部击溃。凌睿觉得心中某根细弦,被尖利的刀刃挑断了,痛。
“我要你,跟我走!”她咽了口酸楚,眼里的墨色更浓郁,却前所未有的决然,如果世上已没有立足之地,至少还有我,陪着你人间与地狱。
走,又能去哪里。她望了她一眼,凄然一笑。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将自己推入末路。
眼波潋滟,若秋水长天,却漾着如春寒料峭中第一枝花颤颤的期待。如果说,皮相的精致瑰丽和声音的悦耳温柔难以颠倒乾坤魅惑天下,那么,这样一个眼神,足矣。
菏泽一声大笑,“茶也该喝完了吧,凌睿?”
突然,一队荷枪实弹的日军冲了进来,迅速包围了俞家内外。芥川朝荷泽敬礼:“将军阁下,属下来迟。”
果然有备而来。凌睿再次握紧手中枪,“你是故意引我入局的了。”
“还是想想自己的后果吧!”菏泽得意的笑道:“凌睿,你还是交出名单,至于小姐,她的尊贵可不是小小的你能够高攀的!”
“是吗?”凌睿哈哈大笑,枪口一顶,压在菏泽的太阳穴,“她是你的主人,你何必编造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来打击她!真相究竟如何,谁能说得清?”
菏泽阴冷一笑:“中部家族有一个神秘的纹身,小姐周岁的时候,是夫人亲自绣上去的。”转向俞瑜,“小姐的身上是不是有这样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家纹呢?”
“不是的,不是的,”俞先生缓过神来,立刻挡在俞瑜面前,发抖的指头指着菏泽,“你胡说,胡说!瑜儿不是什么小姐,更不是日本人,她是我侄女,她是中国人,中国人!”
“顽固的家伙,伪装已经被揭穿,还敢放肆!”菏泽怒喝一声,朝俞瑜行礼,“冒犯小姐了,此人非常歹毒,害死小姐的至亲,虽死不可抵偿他的罪过!”挥了挥手,芥川亲自上前将俞先生制住,“八嘎!死啦死啦的!”一手掐着俞先生的脖子,甩手就要扇他耳光。
突地,冷风一转,凌睿凌空一腿,将芥川踢得一个踉跄,像条狗趴在地上,恼羞成怒,拔枪就要射击,
但,他眼前一花,一把匕首轻轻一划,芥川挥舞的手臂顿在空中,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脖子,鲜血从指缝里直窜,粗重的身躯轰然倒下。
凌睿咽下涌上喉管的血沫子,反握滴血的匕首,冷笑着扫过菏泽震惊的脸,“将军故地重游,何必把命丢了?”
菏泽脸色大变,“凌睿,你想干什么?”
“真,假,只有你说得算吗?”凌睿杀气毕现,冷冷的,“那么,如果你死了,也就没有所谓的真相!”
“八嘎!”菏泽又惊又怒,眼里的凶残叫人恐惧:“你想杀了我吗?”
“这是保护她的最好办法,是吧?”凌睿抬了抬枪,“你就为主人效忠好了。”菏泽再不敢吼叫,被逼着后退出去,“小姐,擦亮你的眼睛吧,中国人阴险狡诈,是天生的背叛者,别再受他们蒙蔽了!”
俞瑜垂着眼帘,无动于衷。
“俞先生,带她走!”凌睿再也控制不住,血丝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俞先生缓过神来,立刻明白局势发生了变化,急忙拉着俞瑜,“来不及了,瑜儿快走啊!”
俞瑜苦笑着,眼里蓄满苦涩的泪水:“伯父,我父母是怎么死的?与……您有关吗?”
俞先生一呆,手颤抖着松了。
“还磨蹭什么?”凌睿大怒,极力控制的手颤抖个不停,“快走啊!”
“你,你敢开枪吗?”菏泽阴沉的鱼眼射出两道狠毒的光芒。
凌睿长眉一凛,“是不敢,可不得不敢。”面对围拢上来的日军,她毫无惧色,押着菏泽走进雨中,“都退后!”
日军见识过她的狠戾,纷纷往后退。
可明眼人已经发现她的异常,握枪的手在发抖,脸庞也变得扭曲起来,惊得在场之人莫名恐慌,菏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异:“凌睿,你这是,犯的什么病?”
“闭嘴!”凌睿双目圆睁,脸色也忽青忽红,忍着身体一阵又一阵的撕扯和裂开的痛苦,厉声道:“就算立刻死了,也先打死你!”
“希望凌小姐慎重!”菏泽吼叫起来,“你以为我真是邀请你来听真相的吗?”
“我很慎重!”凌睿的身体像散了架,强撑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她的身份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只要你死,她就安全了。”
菏泽大笑道:“小明君是有先见之明的,凌睿,你的死穴就是小姐。何必呢,小姐是我们大日本崇高的贵族后裔,不劳烦你来关心吧。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