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锦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停下手,转身将燕窝盏端起来,锵的一声放到她面前,说:“我知道他不在乎我。请你出去。”
陶碧云竖起眉,一字一顿道:“请、我、出、去?你在和谁说话?和我吗?”
方锦年不说话,背过身子,用手捉着桌角,紧紧捏着。
陶碧云忽然哽咽一声,落下两滴泪来,抽噎道:“你真狠心!你父亲死不要脸,冒出个私生子来,得了癌也不消停!方家那帮鬼东西,一个个跑来咬舌头,说你喜欢男人不结婚,没孩子,不该继承家业!一帮人叽叽咕咕地说你不好,数落你,又挑唆着,不让你父亲多疼你!我天天跟他们吵,是为了谁?你父亲也糊涂,死到临头也不把他们赶走,遗嘱立好,成天还养在公司里!”
方锦年心力交瘁地闭了一下眼,扭头分辨:“爹地不会死,你不要这样说……”
陶碧云用手帕抹了一下脸,叫道:“好!他长命百岁!再生十个私生子,跟你抢公司!再养一帮说三道四的亲戚,天天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你!你就开心了!跟郭小姐订婚怎么了?你父亲本来最疼你,想你结婚生个孩子,你就不能生一个去讨他的欢心?让他把公司老老实实交给你!”
方锦年听她不歇气的数落,不做声,末了,轻声说:“你累了,休息吧。妈咪。”
陶碧云咬牙道:“别叫我妈咪!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屋里一阵寂静。
陶碧云坐回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抽泣着,气哼哼地看着方锦年。
方锦年脸上苍白的很,带着青痕,茫然了一会,开口道:“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呢?”
陶碧云恨道:“我是为你好!你怎么就是不听!”
方锦年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凄凉之意:“为我好?”
方锦年抬起眼,望着她:“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他。你为什么要去抱他,摸他?和他调情你很快活?”
陶碧云眨了眨眼睫,张开嘴。
没等她说话,方锦年继续道:“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女人,但是他不怎么在乎我,这很好笑对吧?别人笑话还不够,你也要来笑我吗?对!我喜欢他喜欢到割腕了!我就是不愿意让别人摸他,碰他!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去!”
方锦年大声咆哮了起来,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陶碧云吃了一惊,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方锦年站在狼藉之中,凄然道:“我不愿意结婚。我忘不了他。你为什么要逼我?”
方锦年笑了两声,又说:“我不肯听你的话,顺你的意,你心里不高兴,就当着我的面去对他卖弄风情!不管他受不受得了,又笑又骂的,上去就摸!你到底想对他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妈咪吗?难道不知道我多么爱他,珍视他,曾经胜过我的全部生命!”
方锦年语无伦次,浑身颤抖,眼中闪着细碎的波光。
空气中渗透着血泪的气息。
陶碧云慌了神,一下子就不哭了,恢复正常,上去搂住方锦年哄道:“好好好,没人逼你结婚。不结婚也不要紧~ 宝贝,你要注意身体。”
陶碧云轻声细语说了一堆,叫儿子支持局面,不要被重压打败,公司早晚是他的,其他人都该被赶走云云;又叫他明天去医院看看他父亲。
方锦年应了一声,说正打算明天去。
陶碧云这才闭上嘴,迈着小步走过去,把脚下的东西捡起来,放到桌上,又贤惠地把燕窝端起来,喂儿子吃。陶碧云一脸慈母的表情,好像忘记了郑逸民是个谁。
方锦年稍稍推拒了一下,还是张开嘴,把燕窝吃了。
燕窝加了蜜,炖的胶软,还没有凉,带着热气。
方锦年吃了以后,蹲下来,把落在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对陶碧云说:“我过一会才睡,你早点休息吧,妈咪。明天一起去医院。”
陶碧云恩了一声,托着空汤盏走到门口,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似乎平静下来,才走出去,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等她走了以后,方锦年把桌上整理好,该放进公文包的放好,忙完之后,他关上书房的灯,回到卧室。
方锦年坐在卧室的窗边,对着苍茫的夜色发呆。
天气不好,外面一片浓重的黑色,看不到星星。月亮也被阴云挡住,残缺地挂在天上,一个细弱的镰钩。
方锦年用手指按摩了一下眼睛,叹了口气。他睁开眼,看到桌上有东西在发亮,一闪一闪的。
方锦年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抹了一下,发现是郑逸民发来的短信。
郑逸民写道:你又烦我了是吗?我什么都没做。之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方锦年赶紧查看一下时间,发现是三个小时之前发来的短信。方锦年用手指迅速点键盘,写道:“算数。”
想了想,他又在后面加一句:“我不该打你,对不起。”
发过短信,方锦年把手机关上,换衣服睡觉。
躺在床上,方锦年心中愁绪挥之不去。本来他并不想和母亲吵架,也不想说那些话,可是……
夜色深重。一阵困意袭来,方锦年怀着心事,终于合眼睡了过去。
36、第 36 章
冬日时节,天阴了就觉得冷嗖嗖的,到处不敞亮。
方锦年早早醒了,收拾好,把客厅的灯点亮。厨房做好了早饭,陶碧云还在房间里。方锦年让他们先别端上来,坐在桌边,等他母亲。
过了一会,陶碧云穿了件针织毛衫和长裙出来吃饭。方锦年跟她问了一声好,两人一起进餐。吃完后,陶碧云回去穿大衣,方锦年叫司机备车,准备去医院。
临走前,方锦年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说:“我下午去公司,有什么事等我去了再说。”
秘书按他的意思,做好安排。
陶碧云穿着驼色的大衣,围着坎肩,拿了个羊毛围巾出来,叫方锦年披上。方锦年拿过去,给他母亲拉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他们坐上车,一路往医院去。
到了医院之后,陶碧云让方锦年去看他父亲,自己躲开了,踩着高跟鞋,去前面拿方贤泽最近的检查报告。
方锦年拎着保温桶,里面有厨房做好的补品,又拿了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些父亲的衣服。方锦年走进住院部,坐电梯到了楼上,在病房门口敲了两下。
方贤泽起床了,正歪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听到敲门声自己跑去开。见儿子拿着袋子,他抱怨道:“什么东西啊?这里吃的和穿的多得塞不下了!碧云还叫你带?”
方锦年走进去,关上门,说:“爹地,现在天冷了,出去的时候要穿棉衣。”
方锦年将保温桶放到矮柜上,又把袋子里的衣服抖出来,是两件厚实的披风,说:“爹地,你出去散步的时候可以穿这个。”
方贤泽摆手说:“我不出去!你先放到柜子里吧。”
方锦年听了,就把衣柜打开,用衣服架子把大衣撑好,放到柜子里,然后过去拿刷子扫了一下床,把被子叠一叠。
方贤泽在旁边坐着,把电视音量调小一些,看他叠被子,问:“昨天的活动怎么样?”
方锦年说:“挺好的,很顺利。”
方贤泽若有所思,摸着下巴的胡渣,说:“郭家的小妞,有没有陪你上床啊?你觉得她怎么样?”
方锦年的动作僵了一下,说:“郭小姐做活动很累,我让人送她回去了。”
方贤泽皱起眉头,发作道:“我就说她不行!长得也不好看!碧云非说她聪明,又对你好,好什么好?什么眼光?非要比她自己丑,她才觉得顺眼!”
方锦年把床铺弄整齐,坐下来,冲了两杯茶,说:“郭小姐人挺好的,并不难看。”
方贤泽嗤笑一声:“那你想跟她上床吗?”
方锦年不做声,把茶端过来,放到父亲面前,自己也放了一杯。
方贤泽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水,跟儿子语重心长道:“选女人,最重要的是让你在床上快活,聪明不聪明有什么要紧?一个个卖弄心机,搅得一家子不得安宁,才烦咧!”
方锦年吹了吹茶叶,不做声。
方贤泽抱怨完了,又问:“最近你也见了不少人,有没有看到合心意的女人?不娶也不要紧,先享受人生,让她把你伺候好,生个孩子。”
方贤泽老调重弹,很不合方锦年口味。
方锦年赶紧喝一口茶,暖暖胃,低声说:“最近很忙……”
方贤泽一听,他言下之意是没功夫看女人了,马上愠怒道:“满世界就挑不出一个能上床的女人?郑家那个小子是妲己啊,比狐狸精还厉害,让人念念不忘?他这么讨人喜欢,也没法给你生出一男半女啊!如果把他变成女人能生孩子,我就去把他绑了,送到泰国去变性,伺候你!”
方锦年吓了一跳,忙把杯子放下来,说:“爹地,我跟他早就没有联系了。你别生气……”
方贤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把茶杯重重磕在桌上,说:“我都要死了,你怕什么怕?他不害我就不错了!害得我断子绝孙!”
方锦年不做声,拿毛巾把茶几上的水擦了擦。
方贤泽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审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娃娃?”
方锦年神情忧郁,犹豫着,开口道:“我……我想领养一个孩子……”
方贤泽哈哈两声,脸上也没笑意,歪着头喷出一句:“方家这么大,还嫌人少,要出去领养了!”
方锦年黯然不语,在父亲对面默默坐了一会,站起来把围巾脱了,跑到洗手间,拿消毒液打扫卫生。
方贤泽探了下头,看儿子拿刷子刷马桶,心里不是滋味,喊道:“干净得很,不用刷了。下午有人来打扫,你不用管。”
方锦年放下刷子,把洗衣机打开,看了一眼,准备洗衣服。
方贤泽看儿子洗衣服,也不是滋味,想到他不肯老老实实生小娃娃,也不能太便宜他,就叉着手,让他洗去了。
陶碧云要保持身材,生出方锦年之后,完成任务,死活不再生了。方贤泽子嗣单薄,本来不是很满意,一心要到国外再养两个。
等方锦年长出形状,能睁开眼睛说话之后,这个想法随即烟消云散。
方锦年小时候,起初是闭着眼的,看上去雪白粉嫩,骨骼像他的父亲,容貌像母亲。一旦他睁开眼,方贤泽惊觉儿子完全不像自己,也不像陶碧云。他们夫妻俩自打出了娘胎,心眼就长得牢牢的,洗脑也洗不出如此纯真无害的眼神。
令方贤泽欣慰的是:方锦年的气质和父母截然不同,但是比他们俩都好看。
方锦年从小趣味独特,不怎么哭闹,拿个白色的贝壳玩玩就睡着了。他学说话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能听懂大人说什么,认得爸爸妈妈。
方贤泽想去逗儿子玩,找他要那个贝壳。
幼儿像小动物一样,自我意识极强,不懂得礼貌让人。父母总爱去逗他们,寻找些外人无法理解的趣味。方贤泽发动方家上下老小,去找儿子要贝壳。
方锦年都不给,小手攥得紧紧的。
最后,方贤泽隆重出场,摸着方锦年的头,要借宝贝来玩一玩。
方锦年看到他以后,叫了一声爹地,就把贝壳给他了,还表示周围觊觎宝贝的人太多,要他躲到自己后边,好掩护他玩。
方贤泽捏着一片小破贝壳,幸福得三花聚顶,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觉得这样聪明,俊秀,又有孝心的儿子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