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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作者:香叶桃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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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叛逃回来之前,方锦年好久没理他。自从他不小心出轨之后,方锦年舍不得把他丢掉,又一直闷闷不乐,不理睬他。
  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方锦年睡在卧室里,他睡沙发。苦涩的滋味充斥着房间,逼得他们都难以呼吸。他开始出门散心,方锦年也不再找他。但是晚上回家的时候,方锦年还不睡觉,坐在屋里,脸上的血色都没了,露出不堪重负的表情。
  郑逸民觉得身心俱疲,买了张机票逃回国内。走前,他给方锦年留了封信,说我们分手吧。
  他知道方锦年可能一时不会同意,但是分手不就是这样,哭闹一番,发泄过就算了。
  郑逸民心想,反正方锦年已经不喜欢他了,分了就分了吧。没想到方锦年居然跑回国找他。
  郑逸民在屋里像困兽一样,喘息着,揪自己的头发,坚持不搭理他,等方锦年自己走掉。
  没有什么忘不掉的!
  郑逸民安慰自己,分过那么多次,这次也一样。
  但是方锦年不停地拍门,叫他的名字。一直叫的喉咙发哑。郑逸民从来没有这样怠慢过方锦年,这样冷淡地欺负他。他总是搂抱着方锦年,让他在自己怀里吟叫,而不是在门外像个傻瓜。
  方锦年敲到最后,终于筋疲力尽了,他低哑地笑了两声,骂道:“你去死吧。”
  郑逸民如释重负,知道他要走了。不会再回来。
  方锦年脾气很大,从不求人。如果他开口,你不回去,他永远不会再找你了。
  郑逸民以为方锦年终于把他丢掉了。
  他心头一阵轻松,又是一阵的空虚和痛苦。他深呼吸两下,走了出去,准备参加婚礼。
  等他完成了任务,度假回来才听说——方锦年割腕自杀了。
  郑逸民的五脏六腑都不舒服,他胃里翻腾得厉害,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爬爬地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狂吐,把胃里所有的水分和胃酸都吐了出来。
  郑逸民的背部剧烈地抽搐着,他按住自己的胃部,感觉到一阵火热的灼痛,喉头一阵腥甜。
  一阵搜肠刮肚地猛呕,呕出了几口带血的苦水来。
  吐完了以后,郑逸民觉得舒服了一点,他躺在浴缸边,全身汗涔涔的,好像一条落水狗,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心想:方锦年明明是叫他去死,怎么自己跑去死了呢?
  如果当时让方锦年进来就好了,他会把他抱紧,亲他,安慰他。
  如果方锦年执意不肯分手,就不分手;不让他结婚,就不结婚。
  这样一来,方锦年就不会去自杀了。
  郑逸民笑了两声,虚脱地望着天花板,过了好一会。他从地上捡起了方锦年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闭上眼睛,用沾血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9、第 9 章

  郑逸民盖着毛巾在地板上坐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快要脱水了。他爬起来去接热水喝,感觉到胃痛,找了片止疼药吃。
  陈东东没动静了,郑逸民偷偷打开一个门缝,看到他趴在地上,眼泪和口水糊了一地。
  郑逸民进去,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发现他睡得正香,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郑逸民把面包和牛奶丢在他的房间里,把门锁上,开车去医院。
  路上他打开手机,看到陈东东的老师男友又打了几次电话,还发了一条短信问“东东有没有回家”,就给他回了一条“回了,没事。”
  郑逸民到医院做了个胃镜,医生问他要不要住院,他说不要。郑逸民带着药回到家里,给他姐姐打了个电话,然后精疲力尽地爬到床上。
  他姐姐像一阵风似的驱车赶来,跑到他家,抱怨道“叫你不要喝酒你不听”、“跟什么人出去鬼混的,他怎么不来照顾你”等等,一边去灶上给他烧饭,去找红皮花生米给他吃。
  陈东东酒醒了,恢复理智,爬起来擦掉口水和眼水,正在房间里喝牛奶。
  他妈妈开门进去,陈东东吓得差点喷掉。
  郑逸民的姐姐见他们一个二个都这么不着调,很生气,用手指戳陈东东的脑门:“作死啊你!才多大,就学你小舅?没看到他快喝死了?”
  对着他妈妈的烈焰红唇,陈东东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跟她到厨房洗菜。
  洗着洗着,陈东东贼心不死,又偷偷跑到郑逸民房间,蹑手蹑脚地,去看他的小舅。
  郑逸民面朝下趴在床上,头发凌乱而性感,稍微挡住一点脸。他眼窝深陷,双目紧闭,一夜之间似乎黑瘦了,散发出一种沧桑微苦的气息。
  陈东东望着郑逸民,纠结得抓耳挠腮。
  郑逸民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着他。
  陈东东立刻缩了,装失忆道:“小舅你不舒服啊?”
  郑逸民看了他一会,用手撑起来,翻了个身:“你的手机呢?”
  陈东东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
  郑逸民说:“你老师找你好久,给他打个电话吧。”
  陈东东咬着嘴唇,不甘不愿地哦了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
  陈东东用眼角瞄了瞄,发现郑逸民把方锦年的照片压在枕头下面,只露出一只角,一副此情绵绵无绝期的架势,顿时哭丧着脸,说:“我去烧饭了。”
  郑逸民恩了一声,陈东东只好转身,慢慢往门口走。
  走啊走,磨蹭了半天才到门口。
  郑逸民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说:“我不是和谁都能上床的。”
  陈东东顿时走不动了。
  郑逸民坐起来,疲惫地抹了一下脸:“我不会再找人一夜情了,你走吧。”
  陈东东站在门口,捏着拳头发抖,两行泪流了下来,迅速跑掉了。
  郑逸民看陈东东跑向厨房。
  他姐姐叫了起来,在厨房训斥道:“哭什么?你小舅胃出血而已,又不是治不好。去淘米。”
  厨房传出了粥的香气。
  郑逸民闭上眼睛,终于得空睡了过去。
  过了半个月,郑逸民觉得元气回复得差不多,回去上班。
  他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莫妮卡把黎殳的所有材料拿来,仔细审核一遍,问:“他什么时候辞职的?”
  莫妮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半个月之前就辞了,薪水也没领。”
  郑逸民皱起眉头:“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莫妮卡眨着浓黑的睫毛,想了想,说:“没有。”
  郑逸民恩了一声,让她出去。郑逸民拿着不知是真是假的资料,打电话给警界的朋友,拜托他们查一查黎殳的真实身份。
  郑逸民以小人之心揣测着,既然来不及先发制人,至少摸清底细,有备无患。
  他打完电话,第二天警界朋友告诉他:“这个人已经被拘留,他被指控涉嫌金融犯罪。”
  郑逸民大吃一惊。
  黎殳被拘在看守所里,郑逸民去看他。
  黎殳被关了一阵,看起来落魄了不少,态度还是很佻达,见到郑逸民就笑,嘲讽道:“方老板他可真是爱你。”
  郑逸民也没跟他吵,说:“我可以帮你取保候审,再想想办法。大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好不好?”
  黎殳嗤笑一声。
  郑逸民拿出一笔钱帮黎殳取保候审,又请律师帮他打点一番。
  黎殳从班房里爬出来,在自由在天地里露出恍惚的表情。他们两一起来到音乐喷泉广场上,找了一间咖啡店,端着咖啡吃东西。
  黎殳喝了一口咖啡,说:“他怎么不去黑道买凶?”
  郑逸民无奈道:“因为他不认识那种人,操作不了……”
  黎殳说:“认识的话,是不是要杀很多人?你睡过的人应该不少。”
  郑逸民苦笑一下:“大概不会吧,他会把我杀掉。”
  黎殳嗤之以鼻:“他才舍不得。”
  郑逸民叹了一口气,忧郁地望着天边的云,跟黎殳叙述了一下他和方锦年之间的孽缘。
  说完之后,他们一起默默地看着云。远处是血一样的夕阳。
  黎殳点了一根烟,唏嘘道:“他为你自杀了,看不出来……”
  郑逸民低落地恩了一声。
  黎殳扭头看郑逸民,评价道:“真不值得。”
  郑逸民扯起嘴角,算是回应。
  郑逸民沉吟片刻,对黎殳说:“你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他不会害人,他从来不做这种事情……”
  黎殳抖了一下鸡皮,弹弹烟灰:“不至于吧!他是圣人?你什么意思,怕我以后报复他?”
  郑逸民苦笑。
  黎殳哼了一声,讥讽道:“你真不会说好话。”
  郑逸民继续苦笑。
  黎殳叼着烟,点头说:“好吧。我知道了。”
  黎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拎起自己的东西,准备走路。开路前,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郑逸民的脸庞黯淡下来,低声笑道:“我去过,但他已经讨厌我了……”
  黎殳哭笑不得,嘘了他一声,不再废话,挥挥手走了。
  郑逸民在咖啡店二楼的露台上,看黎殳从楼下出门,慢慢走远,走进了茫茫人海中。郑逸民收回视线,重新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晚霞。
  郑逸民对着晚霞,回忆起了他认识方锦年的那一段经历,这份记忆在他脑海里,重温了千百次都没有褪色。
  当时,他和朋友相约在一家颇有名气的饭店小聚,里面竹林流水,幽静雅致,价钱也精彩。郑逸民先去,他在窗边挑了个很好的位子,坐下来等人。
  到了饭点,客人陆续到来。
  门童打开门,将各式各样的名流富人恭迎进来。郑逸民百无聊赖,看他们粉墨登场,打发时间。这些人的派头都很大,架子都很足,但是没有哪一个能压得过方锦年。
  当时,好几辆豪车一齐停在门口,上面下来一帮华服绅士,这些绅士的袖口和领带上闪着钻石的光芒,每一个都神气十足。他们好像西西里人一样勾肩搭背,热情地互相提携着,看起来像是一家人。
  这些人众星拱月一般拥簇着一个弱冠少年,跟在他后面走进门来。
  那少年看起来二十出头,穿得体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珠光宝气,素净得很。他用手推了一下门,几根手指像白玉一般。
  周围的人对他一径亲热地说什么,他也不怎么搭理,一副目中无人的狂态。
  郑逸民好奇地看着他,他也看到了郑逸民。郑逸民就对他笑了一下。
  对方用眼角冷淡地扫了他一遍。
  他们一大帮人进来以后,顿时珠玉满堂,饭店都盛不下了。经理急忙跳出来,陪他们挑位子。挑了一圈,最后挑中了郑逸民的位子。
  他们中间走出来一个人,上前对郑逸民打了个招呼。这个人穿着深蓝色的西服,戴着金丝边眼镜,是一个样貌精明的中年男子。
  郑逸民认得他,他姓方,是自己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就立刻站了起来。
  中年男子和他寒暄了一番,客气地问:“能不能换个地方?”
  郑逸民当然说好,很爽快地让位出来。
  等他们一群人坐定后,店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桌位,郑逸民只好走人。
  见这些人都让着那个少年,让他坐在最好的位子上,郑逸民才知道,这就是方家的嫡子,听说他刚从国外回来。
  惊鸿一瞥只给郑逸民留下浅浅的印象,并没有让他太多留意,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不能不记住方锦年。
  短短一个月里,只要郑逸民出门吃饭,无论走到哪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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