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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手段并不能见得光,但是的确很有用。
小小额一段引魂香,足以覆盖着一大片城区。
有灾民在睡梦里似乎也有了不详的预感,皱着眉却无力挣脱这样的厄运。
很远处的一座英式钟楼上,安静的站着一抹月白色的小小身影。
镜月负手站在那里,看着陆雪莹和柳姑姑两人离开西城区,黑暗的眼瞳里渐渐地有无数的银光飞旋,模拟着天边星辰运转的轨迹,极美的星云宛若宇宙深处最为瑰美的幻镜,又恍若天地初开时那一幕炫然的神迹。
他的双目渐渐地分离出两个瞳仁,一黑一紫,妖冶如传说中的妖瞳。
在他的视线里,看到的不再是这一座还沉浸在静谧的夜晚的城市,而是在亘古时期那一片洪荒大陆,野兽肆虐,天灾频发的九州。
那时候,镜月还是这个大陆的守护者。
那时候,人们敬畏天地。神祗无人敢于亵渎,神与人共同居住在这片大陆上。
那时候,镜月身边还有另一个身影的陪伴。
只不过,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在千年之后苏醒,面对着这一片陌生而异常繁华却又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的眼睛虽然可以看到这几千年的沧桑变化,风云诡谲。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旁观者,这已经不是那个可以由他一人主宰的天下,这个时代,已经有人来主笔历史。
他应该顺应命运的轨迹吧?
仰头看着已经安静运转了亿万年的星辰,那千万年前的时光依旧在漫天的星辰里被折射,然后演绎着一幕幕旖旎。
有些萧瑟的缩在钟楼上,镜月轻叹一声。这一声叹息也逐渐的破碎在夜风里,杳无痕迹。
作者有话要说:
☆、只若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水墨寒裹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赤着脚坐在庭院里,安静的像是一尊被遗忘在时光之外的雕塑。他披着一袭淡薄的月光,施施然望着自己手里的一盏清茶。
茶水已凉,却透着清馨微苦的味道。
他捧着茶杯的手纹丝不动,便连着杯中的水也清晰的倒影着月亮的影子,像是凝固在水面上。
过了很久,他才猛然的如梦初醒一般,垂下眼睑。放下手里的细瓷茶杯,白皙冰冷的皮肤因为贴合着杯壁,没有一丝温度。
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墨绿色巨蚺嘶嘶的在院子里游曳,巨蛇的气息令一般的蛇虫鼠蚁都远远地避开了,并不敢在这里久留,倒也使得这里格外的静谧。
“父亲。”水蚺在门廊处站了很久,见水墨寒仍然没有一丝睡意,低低的开口唤了一声。
水墨寒皱了皱眉,没有转头,也没有理会他。
水蚺直接走过去,半蹲在水墨寒面前,仰头看着自己父亲的脸,眼里满是爱慕。对于这张俊美清雅的脸,他是永远也看不够,看不厌的。
水墨寒不自在的别开自己的膝盖,问道:“你陆姨那边,安置好了么?”
水蚺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是对陆婉君还是有几分不能释怀,倒不是喜欢的无法放手,只是有那么些歉疚罢了。
毕竟当初陆婉君嫁入水家,求的也就是个自身得到水家的庇佑。但是现在却因为水墨寒和水蚺这种并不符合人伦常理的关系而失去了这份安宁。
“都安置好了,申公少爷也说了会保护住她。”水蚺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却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在她不会肆意妄为的前提下。
他和水墨寒都知道,陆婉君并不是一个能够安下来的人。
已经给了她一条生路,若是她自己不珍惜,那也怪不了谁吧?
水蚺伸手抱住水墨寒的双腿,执拗的看着他此生最爱的人,一向并不出众的面孔似乎也在这时候因为这美妙的月色而看上去有了几分英挺的意味。
“父亲,等你不再是族长了,我就带你离开,好吗?”他的语速很平静,但是瞳孔伸出却隐藏着无限的期望。
水墨寒愣了一下,截住他的话头冷道:“你是何意?何为我不做家长了?你不想接手水家么?”
水蚺的眼神坚定道:“我只想要和父亲在一起,谁来做这个家长我都不在乎……”
“混账东西,我费尽心血教养了你这么大,你居然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你不来接手水家,我还能把这个家交给谁?你不想呆在这个家里,你还想去哪里?”水墨寒一时气急,顺势一脚踹过去,把水蚺一脚踢翻在地上。
水蚺先前就受过损害本源的重伤,好容易将养了些时日,但是巫力却恢复的十分缓慢,哪里抵抗的住水墨寒习惯性的这一下,登时就蜷缩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水墨寒这才想起来他还是一个在养伤的病人,又懊恼又气急,起身就要把人扶起来,但是拉了半天,却见水蚺只是闭着双眼,却始终没有睁开来,不由得更加的着急了。
“蚺儿?蚺儿?”他有些紧张的碰碰水蚺的肩,不料地上那人借着他这一动,就势拉了他的手就把人抱了个满怀。两人登时在地上滚做一团。
“混帐,你居然敢骗我!”水墨寒更加怒气高涨,却又担心自己手底下没有个轻重,真的把人伤了,只拿着一双漂亮的眼眸愤怒的望着水蚺。
水蚺并不以为意,而是死死的掐住水墨寒的双肩,自己便送上去,吻住那一双微启的唇。水墨寒的未尽之言渐渐地消失在两人唇舌交缠之间。
月色下,两条修长的身影交错的模样清晰无比的投影在另一双惊异且愤怒的眼底。
陆婉君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水家在首都里的别苑,死死拽着手里的手绢不肯松开。她始终不敢相信,水墨寒居然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搞在一起,想想就让她感到恶心!
“水墨寒,水蚺!”女人吐出的每一字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和被自己丈夫背叛和欺骗的绝望。
她一直都以为,水墨寒只是风流了些,后来虽然不在外面寻花问柳,也不再碰她,也只是水家的事物太繁杂了,但是无论她怎样找借口,都无法解释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幕。
水蚺奉了水墨寒的意思给她了补偿和那件东西,她以为水墨寒心底多少还是有她的,至少她还为水墨寒生了个女儿。
她自己悄悄的和陆雪莹勾搭在一起,她心底虽然不会对水墨寒有多少愧疚,但是不安至少还是有的!
谁知道,她以为自己回来对着水墨寒说上些告饶的话,水墨寒也不至于会如何的处置她,至少这些年在表面上,她陆婉君还是给足了水墨寒面子的!
但是!!!
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她身边,一名模样英俊的年轻人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问道:“你还在意他么?”
陆婉君闻言,在抬头的瞬间换了一幅表情,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道:“做了这么十来年夫妻,至少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啊。只是没想到,呵呵……”
她当初虽然是算计了自己的亲生父母而被逐出家门,但是好歹也是陆家人,追求她的人也不在少数。她能在众人之中单独挑了水墨寒,除了他的身家背景以外,自己对于水墨寒自然也是有一份喜爱之心的,否则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去做一个填妻?
这样的结果,她死也不能够接受!
“既然都跟着我了,就不要去想他们了。你若是心里不快意,我自然是要帮你的。”申公雅轩悠悠的说道。
方才的那一幕他自然也是尽收眼底的,不过这也并不多么的稀奇。
巫族里那些脏的烂的事,他见得并不少。
陆婉君点点头,巧笑倩然道:“那就要烦恼三少爷了。我日后必然会尽心尽力服侍少爷的。”
她对于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信心的,就算是在美人众多的巫族里,她也是其间绝佳的美人,虽然不算顶尖,但是也差不多。
申公雅轩但笑不语,只是心里却不以为然。
陆婉君美则美矣,终究不是他心头所爱。他喜欢的,是十年前就深深刻印在他心底的那一抹修长淡然的身影。
那时候,他还只是申公家的三少爷,那人却凭借着自己的天赋成为了默认的下一任少族长。
这世界上天才终究是少数,而老天爷也只会偏心某一部分人。申公雅轩并不在此列,他虽然长相很不错,但是实力和出身都很一般。
他是老四家的三少爷,那时候家里的三位伯父已经陆续有了七八个孩子,自己的父亲也在此之前生育了两位姐姐,因此对于他的出生,并没有引起家人们的关心和重视。
只有他的母亲对他还有无限的期待,在他被发现只是一个普通的资质之前。
他此生最高能修习到的阶段不过是地阶三级,这是家里的祖父对于他的断言。
不过,申公雅轩向来不是一个轻易屈服于命运的人。他的这一点性子却像极了他的祖父。虽然天资不够,但是勤能补拙。
一次学不会的巫术,他就来十次百次,一天吸收不了的巫力,他就十天半个月。在旁的兄弟姐妹们都在嬉戏玩耍的懵懂时期,他却已经懂得自己的生存之道。
终于,申公家最耀眼的新星不是天资聪慧过人的大哥,也不是自幼便熟记所有巫术施法的二堂姐,而是他这个全家族最为辛勤刻苦的三少爷。
而他所做的每一步,不是为了自己母亲能够高一等看人,也不是为了祖父将家主之位传给他,他只是想离自己梦里面的那个美丽到妖异的少年近一点,再近一点。
现在,他已经有站在巫岚身边的资格了。
十年前那抹清冷美好的月光,是此后任何一个夜晚都难以相比的。
在那片月光里,少年遗世独立,转头就看到误闯巫家后院的他,温和的笑着问他:“你可是迷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驻守城外
瘟疫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城区的难民只以为是天气转凉,不慎感染了风寒。
便也有稍微条件允许的,去药铺抓了几剂中药,胡乱寻了个药罐,谨遵着医师的叮嘱,三碗水煎做一碗喝下去,便自己缩在破败的棉絮被子里捂汗。
没钱的人没得奈何,捡了人家丢弃的药渣,也找个破罐子煎来喝一喝,只求个人命贱好养活。
只是四五天过去了,病症并没有减轻的征兆,反而是越发的有了一种向全城扩散的趋势。
这一点最开始却是由史密斯小姐提出来的。
她倒不是每日光混坐在办公厅里混混度日的,之前在采访中也见识过一些瘟疫并发的情形,虽然宁安城里面被凤逸辰安置的很好,并没有诱发大规模疫情爆发的条件,但是天灾之后必有人祸,这却几乎是个不变的定律了。
所以凤逸辰也没有掉以轻心,只是他所派遣在西城区驻守的三千多人马几乎都被感染了这种奇怪的病。
最让人人心惶惶的还是第五天,第一个重症病人全身溃烂肿胀,口吐污血发病而死。据说其死状极为可怖,见着几日不能成眠。
凤逸辰还没有接收到具体的疫情,就被告知已经有市民开始闹起来,央求政府必须把难民清理出城,并且把西城区隔离开来,最好是焚烧殆尽。
这无疑是可笑之极的主意却是现在大多数市民的意见,不过凤逸翎的手下人在镇压的过程中逮捕了几名叫嚣的最厉害的市民,经过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