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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红了脸，抿抿嘴，他微微眯起眼睛。
“你左边脸的轮廓比右边好看，灯光下总是显得那么温柔，望着文件的目光专注而果断，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哪怕一眼，哪怕那时候你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我也知足了。你用左手楔子，右手总是习惯性握紧，然后我会想，如果你握住的是我的手，那该有多好……”他回头看他，小脸红了一片，眼睛里亮着星辰不及的晶莹，轻声问：“我是不是很傻？”凌云觉的胸口有什么在涌动，酸的涩的甜的苦的，他一把将他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下巴抵着他的头顶。
“是很傻！傻得——让人心疼！”他知道自己有多专注工作，却没想到忽略他至此，想到他总是杂书房工作到凌晨三、四点，而他就那样呆呆趴在门边，他的心都碎了。
被他揽在胸口的念非接着他的话说：“我是很傻，所以现在我想学聪明。”
他浑身一震，迟疑的放开他，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面闪着全部是坚定。
“你知道我错在哪里吗？”退出他的怀抱，他觉的从心底凉到头皮，紧紧握手成拳，望着他，一字一句的坦白。
“我错在为了爱你，改变了自己，自以为做个什么都不争的人是你所喜爱的，不争不闹，学习做家务，试着让自己很忙碌，好没时间去想你，即使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愿趴在门外偷偷看你工作，也强忍着不去打扰你，从早到晚一个人等在偌大的房子里，我讨厌那种感觉，仿佛只能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等你下班、等你吃饭、等你睡觉、等你和我说就话——似乎你对我，是永无止境的等待。”
“我——”
“可你知道，最痛苦的其实不是等待，而是，明明我就在你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却觉的仿佛永远只能远远看着你。”
“念非……”他的话让他心疼不已，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痛恨自己，恨自己这样忽略他，伤害了他的自己。
念非摇摇头，笑着打断他。
第十一章 凌云的放手
“念非……”他的话让他心疼不已，从来没有一刻他如此痛恨自己，恨自己这样忽略他，伤害了他的自己。
念非摇摇头，笑着打断他。
“说这些不是为了要你改变，因为我知道，事业是你的理想，云霄是你的最爱，我不想你因为我而割爱，那就不是你了，所以我们不要在犯相同的错误，比起当最遥远的情人，不如做朋友好吗？”
朋友！他的一句朋友让凌云怔在原地，在经过这么多，听他说了这么多，看到他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后，他又怎么能只是做他的朋友？
“不！”
“凌云。”
念非退后一步，后背僵硬的抵在门板上，他望着他，被泪水反复冲刷的眼睛亮得刺人。
“三年来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什么，现在，我请求你，让我走。”
“不要！”他不让他走，不甘心也不愿意让他带着满心伤痛离开他的世界，他不要！“念非，你听好了！”他上前再度将他圈在身前，额抵上他的，眼对上他的，压抑又用力的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吗？因为我发现我错了！我错的离谱！我以为三年来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可现在不用，没有你，我会觉得少了什么！”
“你只是不习惯。”
“不是！”他大声吼，然后望着他的眼睛，“如果心痛呢？”
念非蓦地一怔。凌云的眼睛益发的深沉。
“听你说我们已无瓜葛，听你细数委屈觉得痛，看你伤心更觉的自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如果是这样，也是不习惯吗？”尤其当他说要他放他走时，心如同被人硬生生从身体撕离，他痛得喘不过气来，不想放手，如果是这样呢？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三年来他不是不在乎他、不是不爱他，而是因为已经拥有，所以从来没有用心去体会。
看着他，念非眼睛里渐渐渗出豆大的泪珠，他缓缓开口——“那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们彼此相爱，就算我们重新来过，你依旧是云霄的总裁，依旧有数不清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有数不清的人等着你去接见，凌云——”他望着他的眼睛，狠了心说出让他死心的话。
“我受够了这种日子，受够了想见你的时候见不到，受够了一个人吃饭睡觉逛街，受够了以为你要回来，满心欢喜做一大桌菜，最后却只能一个人全部倒进垃圾桶！”他继续说着，不让自己停下来喘一口气，不看凌云因此而受伤的眼神。“也不想再听别人说离开你我要怎么样活下去的话！我想证明，证明给别人也证明给自己看，离开你，我能过得更好！即使爱你，也能放手让自己去更远的天空！否则我怕终有一天，我会窒息而死！”
窒息而死！这四个字有如闪电劈中了他，凌云望着他的眼睛，望着那堆积却又固执不掉下来的泪水，握住他肩头的掌心疼的发麻。
握了又握，最终，他选择放手。
转身，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你走吧！”望着他的背影，念非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要离开他了，泪水最终忍不住的断线，打湿了胸前衣衫，也凉透了他的心，缓缓摊开掌心，他将那串已经不属于他的钥匙放在桌角，转身离开。
喀的一声，书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凌云知道他走了，是真的走了。
如今，字已签，已分手，他是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牵绊他的理由。
缓缓抬起右手，扣紧的指间幽幽发白，他僵硬的摊开掌心，想起他说——如果你握住的是我的手，那该有多好——蓦地收紧掌心，一拳砸在桌角，厚重的楠木桌发出闷响声，接着一串钥匙被震落脚下。
视线一震，他缓缓弯腰捡起，钥匙圈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小玩偶，依稀记得当他把这串钥匙交给他时，他欣喜的表情，当下掏出这个小东西挂在上面，笑着对他说，从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特别像他，等这么久，终于能挂在他们两个的家门钥匙上……他们两个……牢牢将钥匙握在掌心，他追了出去。
“他骂你了？还是欺负你了？念非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哭成这样？”被拽出凌家的童小丽急得哇哇大叫，偏偏一旁的当事人哭的跟个泪人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定是他欺负你了对不对？算了！你不说我去找他问，那个凌云有钱就了不起，都分手还想怎么样啊！”说着就要往回冲，却被念非死命拉住。
“别去！呜……我们走吧！呜……”他难过得要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他爱他！他还爱他啊！不想看他难过，不想他因为他而做任何改变，放弃事业或者疏忽云霄比杀了他还让他伤心，他怎么能忍心！他说心疼，他的心更疼，他想给彼此最完美的结局的，可离开时他居然该死的让他那么伤心，他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呜……因被拉住而动弹不得的童小丽无奈叹了一口气，转身拉了人就向林朗停车的地方而去。
林朗原本坐在车里听音乐听得快睡着了，适巧睁开眼就见窗外那个叫小丽的电灯泡居然拉着哭得跟个泪人儿的念非向这边走过来，他立刻下车迎上去。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哭成这样！”由于念非压根没告诉他来这的目的，所以他并不知道他是来见前情人的。
第十二章 心痛的惩罚（上）
“问的出来才怪，我看还是先送他回家好了。”
童小丽无奈的看着只是哭的好友。
林朗皱了眉头，美人一哭就更惹人怜惜了，他上前欲伸手安抚，却被念非躲开。
“麻烦林先生送小丽回去好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其实他并没有看到林朗的动作，他抬头只是适时。
“那怎么行！你这样我不放心。”
林朗先是一愣，随即又再度靠近。开玩笑，他浪荡情场十几年，雪中送炭的道理怎么会不懂，他伤心欲绝，正是他受到擒来时。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分担也说不定，你这样我看有多难过你知道吗？”说话的同时，手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轻轻拍在念非背后。
而这厢径自沉浸在伤心中的念非，非但没注意他的动作，连他在说什么也没听到。
凌云追出家门，原本想喊人的，可眼前的一幕昂他顿时僵在原地。
他正和一个男人亲密的站在一起，看不到他的脸，却只见那男人含笑带宠，手还不住的轻抚他的背，那亲密的态度顿时让他胸口一怔，握在掌心的钥匙按疼了皮肉也不自知。
不是说还爱他吗？那些眼泪难道不是因为他吗？他在骗他？还是——收紧掌心，他深深吸一口气，踏步向他走去。
“念非！”怀中的人怔得僵硬，林朗抬头便触到一道犀利的目光，那目光强硬得让他下意思放开手。
凌云的目光缓缓落在那道僵硬的背影，声音低沉且略有一丝沙哑。
“你忘了拿这个。”
念非擦去眼泪，迟疑的回头，看着他缓缓张开掌心，那串钥匙静静躺在那里，泪水再度滑落。
“不是忘了，是我要拿来还你的。”他深吸口气后说。
凌云一怔，掌心的冰凉溜进他的心头，视线转到他身后的男人，在转回他坦然的面容，胸中翻腾怒火。
“是为了他？”他一愣，随即不可置否的瞪向他。他怀疑他？在他解释了那么多之后，他仍然怀疑他分手的理由？事实上，话一出口凌云就后悔了，看到他眼中闪过受伤，他更自责，想开口化解，却被他打断。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凌先生现在已经无权过问，钥匙还你。林先生，我们走吧！”说完他转身拉起看的出身的林朗要走，却被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回过神的林朗上前阻止，却被凌云只手挡住，他的眼神接近失控边缘，被怒火烧的让人害怕，林朗吞吞口水，适时的退后，他可不想为了八字没一撇的关系而被痛打，这个男人比他高、比他壮，气焰更是熊熊，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放开我！”被他紧紧握住的念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可实际上却又生气又伤心，恨不得跳起来狠狠踩他两脚。
“回答我一句！”握住他的手，凌云心痛的无法呼吸，盯着他湿润的眼睛咬牙道：“你还爱不爱我？”念非的心蓦地被绞痛，爱不爱他？爱不爱他？他到底要他怎么做？真的想看他的心掏出来吗？忿忿地抹去泪水，他只说：“拜托你拿出点理智，我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谁和谁聚？谁又和谁散？”被怒火烧去了最后一丝理智，凌云扼住他的手腕拉近他，盯着他的眼睛，邪邪勾起嘴角，目光射向一旁的男人。
他的暗示让他气恼不已，他以为刚才书房那番话至少他能懂，可看来他错了，他不懂，他永远不懂！低下头让眼泪埋在土里，再抬头时，只有冷漠没有不舍，连声音也是。
“放开我。”
“如果我说不——唔！”他的不还没说完，腹部就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他反射性的松手退后一步，瞪着他的表情不可置信，青红交错。
“是我提出分手的，事已至此，如果这样想会让你好受点，我不在乎背上背叛的罪名。”
念非转身向目瞪口呆的林朗和童小丽走去。
林朗回过神，立刻打开车门，却听他道；“麻烦林先生送小丽回家，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