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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他当时只穿了一条白色裤衩,光溜溜的趴在床上,也没有喊叫,很认命的就把一条手臂伸出去搭在了床边。
然后他开始剧烈的颤抖。
段提沙先是没有管他,及至开始输血之后,才爬到床上侧躺在了一旁。段珀闭着眼睛向他转过脸去,牙关咬的格格直响;段提沙见状,就怜爱的笑了:“老虎,你的胆子怎么这样小?被针扎两下就吓成了这个样子?”
段珀不回应,脸上的血色退潮一般瞬间消失干净,薄嘴唇都成了白里透青的颜色。抬眼皮撩了段提沙一眼,他喃喃的哀鸣道:“爸爸,我难受呢。”
段提沙十分心痛的狞笑了:“老虎,爸爸都是为了你好,爸爸最爱你,为了你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你也要一样的爱爸爸才行!”说完他以肘撑床支起上半身,凑上前去低下头来,很温柔的吻住了段珀的嘴唇。
军医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扫了将军父子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做若无其事状。而段提沙为了让儿子能够分散心思,故意把舌头伸进了对方的口中;结果这让段珀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从未发现段提沙的舌头竟是这么长!
舌尖顶到咽喉,灵活有力的上下搅动。这个玩法果然是让段珀唔唔的哼叫出声,暂且忽视了血液交换给他带来的恐惧。
输血完毕后,军医没有即刻就走,而是坐下来和段提沙聊了两句养生之道。段提沙如今外用护肤品,内服营养药,把自己调理的满面放光,除了偶尔手抖之外再没有其它疾患。然而对于一个妄图永葆青春的军阀毒枭来讲,这还是远远不够。斜倚着一个枕头侧躺在床上,他把段珀搂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对方那光滑脊背。
“我这记忆力的确是不如先前了。”他对军医说道:“有没有什么补脑子的好药?”
军医想了想,末了答道:“将军,吃什么补什么。”
段提沙噗哧一笑:“听说柬埔寨那边,有这么干的!”
军医点点头:“活人脑子的营养价值很高,吃了总没有坏处。”
段珀这时仰起了头,哼哼唧唧的说道:“很恶心,你不要吃。”
段提沙以为他是昏沉了,没想到还在竖着耳朵倾听自己这边的谈话,就觉得很是有趣。双手□段珀腋下,他把儿子向上托到了自己眼前,随即赖皮赖脸的笑道:“好吧,爸爸不去吃人脑子,爸爸喂老虎吃舌头!”
然后他就撅着嘴巴又凑上去了。
段珀在输血过后有些发烧。满口含着段提沙的长舌头,他迷迷糊糊的休息片刻,倒也渐渐缓了过来。
当晚,这父子二人在餐厅相对而坐,共进晚餐。段提沙很想去尝尝活人脑子,心向往之,所以吃的心不在焉;而段珀周身无力,心里却又躁得很,就像胸腔里燃了一簇火苗似的,若有若无的让人感觉郁闷干热。咕咚咕咚的喝了两杯冰镇果汁,他推开碗筷站起来,一边在桌旁来回踱步一边用手摩挲心口。
如此煎熬到了午夜时分,他在床上实在是躺不住了。
赤条条的从段提沙身边爬起来,他在那熟悉的鼾声中离开卧室,十万火急的喝下许多冰水。一身大汗的下楼出门,他在冰凉夜风中打了个冷战,倒是感觉爽快了许多。伸胳膊踢腿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一声枝叶响动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东张西望的环视了四周,他没看出什么异样来。楼前的几丛花木随风轻摇,方才大概是一时风疾、吹乱了叶子。
段珀放下心来,刚要转身回楼去,不想正当此刻,前方拴着的几只狼狗突然狂吠起来!
这狗皆是训练有素的军犬,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乱叫。段珀心里一惊,拔腿就要向楼内跑去,哪知这时就听身后响起了熟悉声音:“段先生,别动!”
他回头一看,只见贺人杰单手握枪,已经瞄准了自己。
61惊魂夜
贺人杰哆哆嗦嗦的举着枪,双目放光的逼近了段珀。
段珀自认为并没有亏待这位人才,所以见了他这副鬼样子,惊惧之余又很觉气愤。强压怒火的开了口,他出言问道:“贺教授,你这是要干什么?”
贺人杰看清了段珀的半裸模样,知道他身上定然没有武器,就纵身一跃扑上去,奋力出手把段珀搂进了怀里。枪口随即抵上对方的太阳穴,他笨手笨脚而又力大无穷:“我要回台湾,我要回家!”
段珀慑于贺人杰的手枪,不敢挣扎:“我们只是雇佣的关系,没有人不让你回家!”
贺人杰气喘吁吁的怒道:“鬼话!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谎言了!”
在贺人杰制住段珀之时,看门狗们就已然嚎出了狼声音。巡逻的卫兵闻声赶来,见此情景纷纷失色,除了大声呼喝之外毫无办法。贺人杰往死里勒紧段珀的脖子,一根手指搭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着和这些无法无天的恶徒们同归于尽!
贺人杰真是受不了眼下这种生活了!
他自认为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所以万万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生前就要被投到这炼狱中来。他是文明社会的人类,他不要在这炎热闭塞的雨林中生活,他不要在吞吐鸦片的秘密工厂中制造那些毒害人类的海洛因!他知道段氏父子是不会允许自己活着走出他们这地下世界的,可是他万分思念家中的爱妻和一双儿女!
今晚的脱逃是预谋已久的。他弄到了手枪,躲过了楼外士兵的眼睛。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可以成功的摸出这座庄园;然而在心惊胆战的疾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后,他糊里糊涂的却是跑到了段氏父子的起居之处。
用枪管狠狠顶住段珀的脑袋,他恨死怀中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了!
楼外的喧哗惊醒了房内的段提沙。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觉着自己好像在刹那中就感知到楼下情形了。
他着了魔似的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枪,也没来得及思想,鬼上身似的就下床冲了出去。光着两只脚冲到外面,他在凉飕飕的夜风中看清了眼前一切,登时竖起了浑身的寒毛。
“贺教授!”他举枪一指贺人杰,下意识的就用刺耳声音大喝了一声,随即他反应过来,立刻松手扔掉了枪:“贺教授……”
他那声音不可思议的温柔起来:“贺教授,有话好说,你这是干什么呢?”
贺人杰和段提沙的接触倒是有限,不过在理智上,他知道这父亲比儿子要恶毒上千万倍。
“段将军,我想和你终止合同。”他鼓足勇气大声答道:“这份技术顾问的工作我干不来,请你另请高明吧!”
段提沙当即笑了一下:“只有这一件事吗?”
贺人杰浑身的肌肉都要僵硬了,握枪的手心里全是汗水,湿漉漉的:“就这一件事!我要你马上派人送我下山——不,我要令郎把我送到泰国边防警察那里去!”
段提沙扫了段珀一眼,见他那脑袋和枪口接触的那样紧密,真是吓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干巴巴的咽下几口唾沫,他强自平定了语气,做爽朗大方状笑答道:“好好好,没问题,贺教授你手中有枪,我还敢不听你的么?不过我儿子正在发烧,禁不住光身子跑远路——”他对着贺人杰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贺教授,你换我作人质吧,我身上只有这么一条裤衩,裤裆里总不能藏刀枪。咱们好聚好散,这半年你辛苦了,我该付出的酬劳也不会少你一分,如何?”
段珀一听这话,抢在贺人杰头里嚷道:“爸爸!不用你替我!”
此话一出,段提沙骤然瞪着他怒骂道:“你给我闭嘴!”
贺人杰不同意换人质——段提沙太高大了,纵算是手无寸铁,恐怕他也制不住。可段提沙那边也是心急如焚,举起双手摆着投降姿势就要走过来。与此同时,庄园内的卫队大批聚拢过来,灯也亮狗也叫,贺人杰转动眼珠扫视四周,就见那士兵们一个个全副武装虎视眈眈,已经在各个角度做好了射击准备。这种情况,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贺人杰并不是个笨蛋,他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尽管将军少爷已被禁锢在自己身前,可是在这样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他没有能够平安捱到边防警察站的自信。
妻儿的面庞在他眼前浮现闪过,他想自己总算还给她们留下了二十万美元。
他本来有着很好的生活,很好的家庭,现在全被眼前这些坏人摧毁殆尽了。尤其是怀里的这个青年,用肉麻而险恶的口吻对自己发出种种诱惑和威胁,无视道德和人权,硬是用毒品玷污了他的人生!
贺人杰仰天长叹一声,而后咬牙闭眼,手指一勾扣动了扳机!
枪声骤然响起,伴随而来的是段提沙那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号!几名卫士见贺人杰已是破釜沉舟,立刻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这时再瞧段珀,就见他侧身躺在地上,一边脖颈面颊上就像被血泼了似的,十分浓烈的红成了血肉模糊的一片。而那边的段提沙一头扎到地上,竟是晕了过去。
段提沙晕了四十分钟,后来在军医的救治下清醒了过来。
慢慢的睁开眼睛,他放出目光环顾了周遭军官们,随即一咧嘴,闭上眼睛哭出了声音:“我的老虎……”
副官长今天放假,夜里听说庄园里出了事,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此刻他见段提沙神情扭曲、面目走形,痛不欲生的发出了古怪哭声,就赶忙上前俯下身来,一边给段提沙擦眼泪一边说道:“将军别哭,少爷没事,活着呢。”
段提沙一口气停在了半路,翻着大眼睛望了副官长:“老虎没事?”
副官长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就是脖子那里让子弹蹭了一下,皮肉伤,真没事。”
段提沙怔怔的看着副官长,短暂的失神过后,他“哇”的哭了一嗓子,抬腿就要下床去,口中含糊哭道:“老天保佑,我的臭老虎呀……”
这一声没有哭完,他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僵住了动作。副官长摸不清头脑,还伸手要去搀扶他,结果随即发现段将军就像被急冻住了似的,是真不动了!
副官长吓了一跳,刚要出言询问,然而段提沙一甩脑袋,忽然又活了过来。他无心细究自己方才那怪异反应,伸着手找儿子去了。
段珀的确是没有大碍。
在贺人杰仰天长叹之际,他就觉出了不妙;而在贺人杰扣动扳机的同时,他下意识的猛一歪头,结果子弹蹭着脖子擦过耳下,贴着面颊飞了出去。
段珀捡了一条命,但也担上了破相的风险——至少,他那脖子是被子弹划开了,而高温的子弹顺带着又烧灼了他的伤口。军医用绷带厚厚包缠了他的脖子和侧脸,即便如此,鲜血还是渗透层层绷带、显现出来。
父子这回相见,都像是在鬼门关前生离死别过了一遭,分外激动。段提沙恨不能一口吃掉段珀,段珀倒是没有落泪哭诉,只是伤口鲜血汩汩流出,刹那间又淌了一脖子。
事后,当夜在庄园内巡逻的卫兵们,约有个一百多人,被集体拉出去枪毙。
贺人杰遭受了段提沙所能想到的所有非刑,最后被绑在铁床上,用小火慢慢烤死了。
62幸福时光
工厂的生产技术已经臻于成熟,所以即便少了一位总工程师,也依旧能够正常的运转下去。
在这森严壁垒的军事基地中,贺人杰的惨死实在是算不得一回事,上百名士兵被集体枪决了,也只能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