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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珀扶着一名卫士,两条腿抖的失去控制,胸腔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强忍痛苦的咽下一口唾沫,他要喷火似的挤出声音:“你们两个一起去……布防……反击!”
岩温一听这话,立刻兴奋的答应一声,随即就和岩燕跑了出去。
营盘内武器弹药都十分充足,岩燕跟着岩温忙碌了几分钟,神魂归位,渐渐回复了往日的精明勇敢。而段珀在后方一处矮树桩上坐下了,却是并没有十分积极的往前线跑。
他是参谋长,是指挥官,只要发号施令就够了。他才不去凑那个枪林弹雨的热闹,他怕自己会像冯参谋长那样,被炮弹片割开肚皮。
泰国边防警察在这一道山岭之前,遭受到了十分猛烈的还击。
这是完全出乎他们意料的,因为在此之前段家军逃的实在迅速,无论如何都很像一群惊慌失措的野兔子——没想到在翻越两座大山之后,这群人竟是骤然就换了一副精气神。
随着边防警察追踪的深入,跟随前来的武装直升机已经减少到了只有两三架,而在山头一排高射炮的狂轰之下,这两三架直升机弹药不足,发射掉余下几枚火箭弹后便先告撤退。大队的边防警察藏匿在林地中,由于没有了继续前进的勇气,所以竟是拿出电池喇叭喊起话来——喊的还都是泰语。
段家军这方面,军官都以华人为主;可因泰语和傣语之间略有一点相似之处,所以下面一些傣族士兵倒是能够听懂十分之一。岩燕懂得更多一些,隐约明白对方这是在劝降,故而和岩温商量一番后,单方面的就继续开了火。
炮弹像冰雹一样落到山下阵地上,炸出漫天泥土硝烟。边防警察见势不妙,收起喇叭就跑了。
边防警察的战斗力是公认的马马虎虎,击败这样一支队伍并不能让人感到自傲。岩温独自从前线返回到段珀面前,结果发现段珀还在喘。
段珀平时是从来不做运动的,也没有锻炼身体的意识;如果要走远路,则必然会用汽车代步。今天经过了这么一场毫无准备的长途狂奔,他痛苦的撕心裂肺了。
矮树桩是没有靠背的,他只能是向后依偎进一位卫士的怀里。两条腿长长的伸出去,他面无表情的大睁着眼睛,两只手攥成拳头放在大腿上。
“泰国人跑了。”岩温蹲下来告诉他。
段珀越歇越累,简直连扭头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哦。”
“岩燕还在前边守着呢!”岩温继续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段珀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将浓密的睫毛阖了下来:“去向杜师长发电,报平安……”说到这里他咳了两声:“还是那句话,不要让爸爸回来,他有话,让他在寮国说。”
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他似乎是想要站起来,然而身子向上一挺,他随即却是翻滚着躺在了地上。卫士赶忙弯腰伸手扶他,岩温起身也凑了过去,一边帮忙一边就听段珀赖唧唧的呻吟道:“唉呀……要死啦……”
段珀趴在营指挥部的木板床上,本意是要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休息到最后,他感觉自己快要瘫痪了。
两名卫士为他用力按摩全身,手劲都用足了,疼的他哇哇直叫。后来岩温上场,以放松肌肉为名扒了他的裤子,用巴掌将那大腿嫩肉搓的乱颤;眼看着段珀并没有提出抗议,他在心里恶狠狠的一笑,将手臂高高的抡圆了,一巴掌就扇向了段珀的屁股蛋!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段珀疼的大叫一声,随即就扭头怒视了岩温:“你怎么打我屁股?”
岩温理直气壮而又天真无辜的望着他,一言不发,仿佛是被问得怔住了。
段珀往日身体无恙,从来没有享受过按摩,所以现在摸不清头脑,以为打屁股也是治疗方式的一种——打屁股自然是疼痛的,不过刚才那两位卫士粗手粗脚,也是险些捏断了他的细骨头。
一撇嘴转过头去,他侧脸枕了手臂,气急败坏的哑着嗓子吼道:“你轻一点!”。
岩温答应一声,随后把巴掌又抡起来了。
“让你欺负我!”他噼里啪啦的一边拍打一边心中暗想:“今天老子让你屁股开花!妈的,真是受够你这个坏种了!王八蛋!将军的儿子就了不起么?”
一把将那一层薄薄裤衩也拉扯到大腿根部,他就见段珀的屁股白嫩嫩结实实的,一巴掌拍下去,那细皮嫩肉极富弹性,软颤颤的紧贴在掌心里。于是他由拍转揉,又拍又揉,最后眼见着段珀的屁股蛋已然通红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他总算是报了一点仇,心中真是平衡了许多。
段珀在木板床上趴了许久,在周身那难捱的酸痛中盘算着心事。
他担心段提沙,担心那些隐藏在山林中的海洛因加工厂,担心自己会从此失去泰北这块立足之地。当年从缅甸逃过来时,他们为了占据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苦心经营这么多年,难道如今这一切就都要被泰国人收回去了?
段珀想起自家对那些政府官员所付出的巨额金钱,此刻便不禁恨的磨牙霍霍。闭上眼睛沉沉的思索半天,他认为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吃了哑巴亏!
在傍晚时分,卫士给段珀送来了几封译好的电文。段珀将其一一拆开看了,首先是得知段提沙已在寮国山区中和杜师长汇合;然后又得知泰国国防军取代边防警察进驻帕加村,此刻正在村庄内外反复彻底的搜寻毒品;除此之外,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们也蜂拥而至——这些人在帕加村只看到了空空荡荡的普通营房和简陋民居,所以对传说中的段家庄园十分好奇。不过段家庄园到底在何处,目前对于国防军和记者来讲,仍然还是个谜团。
入夜之后,副官长等人到来了。
段珀东倒西歪的起了床,和副官长进行了一番长谈。副官长这一路有马可骑,所以如今倒还从容,并没有疲惫的七死八活。端端正正的坐在段珀面前,他神情紧张的说道:“老虎少爷,请放心,照片已经被我全部烧光了。”
段珀点了点头——照片是一定不能落到泰国人手中的。他们父子近两年在出门时一直十分留意,不让任何人记录他们的影像。缅甸通缉令上的段提沙,仍然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时卫士急匆匆的走进房内,又送来了一封电文。这封密电是从帕加村附近山中发出来的,说是国防军炸开了总司令部的地下军火库,当场就把库里的枪支弹药全部搬运到了司令部前方的空地上——成千上万支的冲锋枪和多达十几吨的子弹在空地上堆积如山,预备着从翌日清晨起供各国记者拍照。
这事实让段珀咕哝着骂了一句,根本无计可施;及至到了前半夜,电报又来了。
这回的消息更糟糕——又有一处小军火库被发现,国防军从中运出了两枚地对空弹道导弹。而距离帕加村最近的一处加工厂因为已经处在了国防军的巡视范围之内,所以管事人自行把工厂炸成一片飞灰,而后带着工人卫兵趁夜逃跑了。
段珀从小到大,一帆风顺惯了;如今骤然吃了这么大个哑巴亏,真是气的心中直翻黑血。大半夜的从床上爬起来,他把岩温等人叫到房内,咬牙切齿的开了个会。
这几个人都是年纪轻,岩温比段珀还小一两岁,岩燕年纪略大一些,也不过才二十七八,正是虎头虎脑脾气不小的年龄。三人在会议上一拍即合,导致会议在十分钟后就圆满结束了。
紧急集合的哨音响彻夜空,和衣而卧的士兵们揉着眼睛爬起来,抓起冲锋枪跑出了营房。一番忙碌过后,一支小队伍在岩燕的带领下,推着十几门榴弹炮悄悄下山去了。
岩燕熟悉本地地形,抄最近的路越过前方大山。在隐蔽处架好榴弹炮,他开始向对面山坡上的国防军阵地进行炮击——其实双方距离太远了,未必真能打出什么眉目来,但是也要打,权当是个警告!
这一场炮击从前半夜开始,彻夜不停,直到凌晨时分才告一段落。
这一行为的确是震动了国防军以及政府——一伙从缅甸逃窜过来的毒枭,竟敢公然和政府军做对,这可真是太让人讶异和愤慨了!
段珀很快就看到了自己那莽撞行为所引至的后果。在炮击过后的清晨,国防军一方面让记者们亲眼目睹了段氏集团的嚣张,一边派出重兵进山,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反扑与围剿。
国防军的战斗力果然和边防警察是大不一样的,段珀至多也就是支撑了两天,便力不能支的向缅甸退去。在段提沙的授意下,他一边退却一边放出言论,说自己要去同缅共或者泰共合作,给敌人一点颜色看看;而在另一方面,身在寮国的段提沙却是也请去许多外国记者——他自己并没有出面,只委派发言人出场,言辞激烈的谴责泰国政府这种屠戮缅甸难民的行为。
“我们是掸邦自卫军,我们当然会拥有武器!”该发言人义愤填膺的用英文对着记者们嚷嚷:“可是这并不能证明我们在制毒贩毒!说我们是毒枭,那么证据在哪里?请泰国政府拿出证据来!请他们把所谓的‘海洛因加工厂’找出来!把所谓的‘鸦片仓库’找出来!!”
泰国国防军没能拿出证据——他们甚至连段家庄园都没能找到,更别提那些大大小小的海洛因加工厂了。至于鸦片,鸦片是随着工厂走的,段珀从来不把鸦片存放在帕加村一带。
这让泰国国防军显得有些不那么占理,但也没关系,国际肃毒组织对段氏父子的调查结果摆在那里,而眼下的一点点不顺利,至多是让他们略感尴尬罢了。段提沙躲在寮国,国防军没法子跑去寮国战斗,所以索性把全部力量都对准了段珀。
段珀且战且退,盘算着去马泽那里避一避风头,哪知他刚一进入缅甸境内,就被守候已久的缅甸国防军给截住了。
82绑架
一九八二年的农历春节,是段珀所经历过的、最糟糕的节日。
他迫不得已的放弃了几处加工厂,以便自己可以调动更多军队过来抵抗缅甸政府军和泰国国防军的双面夹击。事实证明他的实力的确可观,武器装备也高人一筹,可惜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因为连续犯过几次冒进的错误,所以立足不稳,并没有稳扎稳打的重新找到新根据地。
马泽目前音信皆无,据段珀派出的密探调查,此人仿佛是从前一阵子开始就被缅甸政府军控制在了东枝区的家中,目前恐怕是行动不得自由——换言之,这家伙是干脆指望不上了。
于是,在农历正月十五这一天,段珀集中炮火轰出道路,强行突破缅甸政府军的防线,进入了张家兄弟的地盘上。
段珀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他不会跑到张家兄弟这里讨便宜的。当然,也不能算是讨,因为凭他目前的力量,虽是狼狈,但也不必讨,抢就是了。
张家兄弟并不肯接纳这一支两千多人的队伍。在经过了这几年暗中相争的龃龉之后,张启星放出话来,说是段珀一个人要来避难,可以,没问题;但是段家军不许来,如果来,那就打。
段珀还没有凄惨到要一个人跑去避难的地步——就是凄惨到了那般地步了,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双方谈不拢,那就打。
于是就真打起来了!
在农历正月二十日、也就是西历二月十三日这一天的傍晚,双方的战争暂时停止了。
段珀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