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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珀依旧是细条条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不言不动。
于是彼得杨只好站在床前俯下身去,用嘴唇轻轻亲吻了他的肩胛,同时又低声笑道:“我的小甜派,你好吗?”
段珀这回才抬头睁眼望向了他,结果吓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彼得杨的面目还是老样子,英俊的无可挑剔;可是从锁骨向下,他那皮肤上一片锦绣灿烂,光身子也像是穿了彩衣。段珀怀疑他那一身刺青在这几年是经过了再加工,否则不可能绚烂如斯。
段珀强作镇定的微笑了一下:“彼得。”
彼得杨向后坐在了一把沙发椅上,姿态舒适优雅:“你经常来这里吗?”
段珀闭上眼睛,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当然不。”
彼得杨笑微微的瞟了岩温一眼:“我本打算从这里出去后,直接去酒店拜访你,没想到这样巧……”
段珀似笑非笑的,不作理会。
彼得杨低下头,眼看着自己的大腿继续问道:“老虎,为什么不说话?我想我们之间好像存在误会。”
他的大腿还是一片空白,刺青目前只遍布到了臀部为止。颇为怜惜的抚摸着腿上皮肤,他垂下眼帘,笑的有些淫 荡,也有些陶醉。段珀偶然大着胆子瞥了他一眼,正好捕捉到了这个表情,就心中一动,感觉这家伙像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魔鬼怪——当然,是妖魔鬼怪中的美男子。
“误会……”段珀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同时放眼审视彼得杨的身躯。
彼得杨向后一靠,很爽朗的笑道:“当然是误会。老虎,我们已经顺利合作几年,难道这份情谊,不值得珍惜么?”
岩温站在床尾,双手握住了段珀的一只赤脚,同时就听他慢悠悠的说道:“彼得,不要和我讲这些话。事情摆在那里,你心里清楚,我们心里也清楚。如果你肯向前看,我们也可以向前看;如果你有了别的心思,那我们也是一样的谅解。哈哈!”
彼得杨知道段珀口中的“我们”,指的就是段氏父子二人。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他透过玻璃幕墙望向外面的游泳池:“老虎,我当然是希望大家能够向前看。”
段珀把脚从岩温的手中抽出来,随即起身盘起双腿面对了彼得杨:“向前看是很好的。”他语气温和的说道:“不过眼下的损失,又该由谁来弥补呢?”
彼得杨收回目光看着段珀,脸上的笑容越发加深扩大了:“什么损失?”
段珀笑的十分天真可爱:“彼得,我并不打算和你打哑谜。如果你不知道我的损失有多大,可以去警察局询问伦威总监。我知道你有你的关系链,要是你和伦威总监没有交情,那去请教扑乍纳副总监也好。”
彼得杨登时开了口:“我们的工厂……”
段珀竖起一根手指向他摇了摇:“我不知道什么工厂。我只要你赔偿我这边的损失。该赔多少,你心里有数。”
彼得杨长长的“哦——”了一声:“老虎,你要吓到我了。”
段珀一挑眉毛,微微向他前倾了身体,压低声音笑道:“不要怕,彼得,这里是清迈,我想你总会有地方可逃。”
彼得杨歪过脑袋,眯起了深邃幽黑的眼睛:“要逃的人,未必一定是我啊。”
“是你。”段珀用轻快的声音说道:“就是你。”
彼得杨哈哈笑起来,起身走到段珀面前弯下腰去,轻轻亲吻了对方的额头:“老虎,你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我简直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段珀也抬手拍了拍彼得杨的面颊:“可惜我不是真的小甜派。”
彼得杨直起身来,这回对着段珀彬彬有礼的微微一躬:“老虎,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改天再见吧!”
然后他转过身去,不紧不慢的向外走去。
段珀并没有说话,只转头对岩温使了个眼色。
彼得杨走到了贵宾区更衣室内,心事重重的换上了西装。他的中国随从赵援朝站在一旁,带着几名保镖四处张望。
彼得杨坐在沙发上,伸长双腿让保镖为自己系上皮鞋鞋带,同时又指挥一名手下道:“去把游泳池边的人都叫过来,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手下领命而去。赵援朝听了这话,就很探究的望向彼得杨。彼得杨叹了口气,却是并不和他对视。
片刻之后手下归来,弯腰告诉彼得杨道:“老板,段家人刚走了。”
彼得杨点点头,猜想段珀那边大概也是同样的有所顾忌。站起来走到穿衣镜前,他心不在焉的整理了衣领袖口,然后对着赵援朝一挥手。赵援朝当即率先出门,做了一名开路先锋。
彼得杨一行人络绎走到了会所大门前,等待司机将汽车从停车场中开过来。在这极短暂的空当中,道路对面的一辆小汽车忽然降下茶色车窗,随即车内有人伸出冲锋枪枪管,对着彼得杨就开了火!
枪声骤然响起,彼得杨在中弹之后立刻向赵援朝身后扑去,同时看清了车内那开枪人的面目——黑小子,给段珀按摩身体的那个黑小子!
下一秒,赵援朝变成了一副血肉横飞的盾牌,被密集子弹轰击的合身向后飞去。岩温收枪俯身,在对方的混乱还击中升起车窗。而车上司机此刻一踩油门,防弹汽车呼啸而走,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彼得杨躺在了赵援朝的身下,一条手臂被子弹冲出了个血窟窿。在赵援朝那温暖的鲜血中咬牙忍住呻吟,他福大命大,并没有死。
95预备役
岩温跪在地上,侧耳倾听着段珀的喘息声,判断对方应该是打累了。
这是在远离清迈的帕加村军营里,岩温已经得知了自己在那一场刺杀活动中的失败。没能完成长官交待下来的任务,事后自然就要受罚。
他在童子军中长大,深谙这一套生存法则。所以此刻他跪在段珀的皮鞭拳脚下,心安理得、死心塌地的忍受着所有痛楚——直到有人把他的左手摁在了树桩上,而行刑人在一边的大石上反复磨起了斧子。这并不是要让他落下大残疾,只不过要按照规矩,砍下他一根小指罢了。
岩温这才恐慌起来,他以为自己陪伴了段珀那么久,可以免去这一场肉刑的。手指和乳 头不一样,他觉得自己每一根手指都很有用,这个他不能失去!
于是他激烈的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抬头望向段珀。
段珀把双臂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岩温。
岩温张了张嘴,眼中眨出一串泪水。他这时候又忘记了汉话,只能是依照本能,对着段珀轻轻的“啊”了一声。一声“啊”里面,藏了无数的可怜。
段珀听了这样一声“啊”,不由得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段珀心软,让岩温保住了那根手指;不过惩罚还是不能省略过去的。斧子被收了起来,他改让烙铁上场。
行刑人也知道岩温是个好小子,所以只马马虎虎的在他那大腿肉多的地方烙了一下子。岩温拼死咬住了牙,可当烙铁贴上皮肉时,他还是忍不住喷出了一声惨叫。
烙完之后,段珀没有好脸色,带着卫士就上山回庄园去了。
他并没能见到段提沙,因为段提沙新近迷上了跳伞,终日在空中翱翔,几乎不肯落地了。
对于段珀来讲,彼得杨这人是个很讨厌的存在——双方合作的时候,段珀并没有从这家伙身上捞取到很多好处;而双方如今翻了脸,变为敌人的彼得杨却是成了一位心头大患。当然,他们父子的大患有很多,譬如说张启星之流;不过张启星远在缅北,中间隔着山林,毕竟是难得相见;而彼得杨身为清迈一位有名的大佬,如果做起乱来,那可是要让人头疼之极了。
所以段珀对岩温很觉失望,刺杀这种事情,向来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再想对彼得杨下手,那就难上加难了。
段珀在楼内很烦恼的来回踱步,心中颇为不安。后来有卫士捧着一只牛皮纸袋走了进来禀告道:“老虎少爷,清莱那边派人送来了一袋信件,说都是这半年里陆续收到的。”
段珀接过纸袋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整整齐齐的装了一大叠信封,抽出一只仔细一看,发信人却是何建国。
段珀找来一名识文断字的副官,让他把那信封拆开,取出信纸依次读了一遍。因为这信件众多,时间跨度也比较大,所以听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从信件内容中,段珀得知这何建国目前又出版了好几本砖头厚的“伤痕文学”,反响很大,已经写出了一笔好名气;在今年二月份他升了官,三月份同一位正在大学深造的、出身极有根底的知识女性喜结连理;到了五月份,他在信上开始对这段婚姻发起了牢骚;及至时光进入七月,也就是在最后一封信上,他已经把妻子给打了一顿。
这何建国一肚皮阴暗心思,在生活中大概是无处倾诉,所以尽数写到信中寄给段珀;段珀无非是听个热闹,当然也不会往心里去。口授副官写了一封回信,他在落款处亲笔签上名字,然后就让卫士把信装入了信封。
卫士有机会下山时,会将信送去清莱,让那位已经处于退休状态的老联络官把信邮寄出去。
因为段提沙迟迟不归,所以段珀在百无聊赖之中,又回了山下军营。
他手里托着一纸包油腻腻的油炸肉食,想要用其去对岩温做出一点抚慰。可是在营房里,他并没有见到岩温。
于是他就找,一边询问一边寻找。最后在一条浅浅的小河旁,看到了坐在岸边的岩温。
岩温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光着膀子赤着双腿,浑身上下就只有一条裤衩遮羞。将柔韧腰身弯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他正在费力的用舌头去舔那大腿上的烙伤。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他扭头放出目光,随即就仿佛受惊了似的,在段珀的视野中微微瑟缩了一下。
段珀的脚步略略停顿了一瞬——傍晚的河边是寂静的,夕阳坠到了对岸那远山之巅。在这漫天燃烧的晚霞下,黑小子像一只孤独无助的小野兽一样,惊弓之鸟一般自行舔伤。
段珀继续向前走,在岩温身边蹲了下来。
岩温的伤就在膝盖上方,水泡和血肉连成一片,约有小杯口那么大。惶恐不安的用手抱住小腿,岩温低下头唤了一声:“参谋长。”
段珀问他:“怎么不用药?”
岩温小声答道:“没有药。”
岩温现在不带兵了,在段珀身边只算是个跟班,连个副官的名头都没有,所以旁人也犯不上去讨好他。他受伤就受伤,死就死;没人关心,没人管。
段珀继续问他:“疼不疼?”
岩温刚要点头,可随即却又连忙摇了头——他怕自己一旦回答了“疼”,那段珀就会立刻用残酷手段让自己疼上加疼。
段珀忍不住再一次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岩温的额头和面颊,他忽然想到这黑小子其实比自己还小个一两岁,是弟弟呢!
于是他把手中的纸包打开送到了岩温面前:“给你吃。”
岩温很惊讶的看了段珀一眼,伸出脏兮兮的手小心接下了纸包。用手指钳起一块油汪汪的牛肉送进嘴里,他三嚼两嚼的咽了下去,然后发自内心的对着段珀一笑。不等段珀回应,他垂下眼帘,又慌里慌张的将一块肉填入口中。
其实岩温平时的伙食不算差,可他就是馋,尤其是爱吃肉,给多少吃多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腻。忙忙碌碌的大嚼特嚼,他在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