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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段珀抛开烦恼,去处理正事。
美国记者胆大包天又没什么用处,所以段珀决定杀了对方,再把尸体扔去清迈市内,届时引起恐慌,就算是给国际禁毒组织一点颜色看看。美国记者嗅到了危险气息,吓的用英文大喊大叫,一口气说出许多泰国政府高官的名字。
他这反应让段珀心中一动,倒是枪下留人,暂时饶了他这一条命。双方通过翻译进行了一番对话,原来这美国人自觉国籍高贵,认为美泰两国政府都会设法营救自己,希望段珀给两国政府一些时间;而段珀别有心肠,也就答应了下来。
段珀把美国记者被捕的消息散播出去,果然引得外界十分震动。美国大使馆向泰国政府施加压力,泰国政府也立刻同段家军取得了联络——还不是单方联络,而是多方联络;政府内的几股势力都想首先营救出美国记者,拔这个头筹。
段珀经过一番考虑,最后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信中将。当然,虽说信中将是他们的老朋友,不过想要救回美国记者,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信中将深谙其中道理,他送给了段珀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乃是绝密材料,上面记录了欧亚各地禁毒执行官的名字住址,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有,内容十分的详尽。段珀如获至宝,立刻将其锁进保险箱中。
他没收了美国记者的照相机和笔记本,然后派人给这家伙剃掉络腮胡,换上新衣服,将其平平安安的护送出了段家地界。
外界媒体都以为帕加村是个魔窟一样的地方,美国记者这回被囚禁了许多天,必然受到极大虐待,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哪知记者一露面,瞧着人模人样的,身上也没有伤,这就让外界感觉十分诧异。
在外界惊诧之际,段珀开始了行动。
他按照那份名单上的内容,开始大肆的四处行贿收买,如果有那坚贞不屈的人,则是会被他追杀至死。国际禁毒署的办事处和美国领事馆很快就从清迈搬去了曼谷,因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地下战争中,段珀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十分欣喜——事实上,他觉得眼下这一切事业都有些令人厌倦。
他生在军营,长在军营,生活中充斥着战争与毒品,永远与全世界为敌,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它。他对这种生活习以为常、毫无异议,不过每次想起他在意大利住了若干天、却是丝毫没有领略过异国风光这件事,他都要感觉遗憾。
他发现自己正在渐渐变得不见天日,最后就像父亲一样,永远躲藏在山林深处,活成外人眼中的鬼魅。
段珀有些苦恼——他还年轻,不想就这样活过一辈子。但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呢?用毒品养活军队,用军队保护毒品;他的父亲就是这样过来的,他父亲之前的各位司令将军们,也是这样过来的。这是一条不归路,一般人回不了头。
114分歧
入夜时分,段珀推门走进卧室,想要和段提沙同睡。
室内灯光明亮,他就见段提沙光着膀子蹲在床边,左手端着一杯牛奶,右手捏着一块奥利奥饼干,牛奶泡饼干,吃的不亦乐乎。
段珀随手关了房门,好心提醒他道:“爸爸,不要吃啦。帕塔说你血糖高,总吃甜食会得糖尿病的!”
段提沙蓬着一头短发,因为这阵子一直没有染黑,所以两鬓显出一片花白。将那块饼干塞进嘴里三嚼两嚼的咽下去,他随即喝了一大口牛奶,又直着眼睛打了个嗝儿。
段珀走上前去,夺过他手中的玻璃杯,然后一拍他的后背:“快去刷牙洗脸,听说你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
段提沙没说话,无精打采的伸腿下了床,也不穿拖鞋,赤脚就走向了浴室。段珀下意识跟上去,也随他一起站在了浴室内的大梳妆镜前。
段提沙手握牙刷,一边缓缓刷牙一边审视镜中二人,就见自己比段珀高了大半个头,宽了三分之一,父子两个显然就不是一个型号的。
不以为然的一撇嘴,他叼着牙刷转身走到抽水马桶前,从裤衩裆部的一侧摸出那根家伙,哗啦啦的开始撒尿。
段珀眼看着他撒尿刷牙洗脸,后来忽然感觉自己这做法十分无聊,就转身离开了。
段提沙回到房内时,段珀已经躺进了被窝里。
段提沙站在床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随便看了看,没有找到合意的节目,便兴味索然的关掉电源,抬腿跳上床去。掀开毯子挤到段珀身边,他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屁股:“老虎,你这两天好像是瘦了。”
段珀背对着他答道:“我被你气的吃不下饭,当然要瘦。”
段提沙握住段珀的肩膀,把他扳过来面向了自己:“臭老虎,这么小心眼。你看爸爸,从来不生隔夜气。”
段珀当即拧着眉毛反驳道:“是你惹我,你当然不在乎!”
段提沙没话说了,就抬手一捏段珀的鼻尖,又探头过去撅起嘴巴说道:“爸爸吃了你!”
段珀本来不想理他,可是看他保持着撅嘴形象等待自己回应,眼巴巴的怪可怜,就训练有素的张开嘴,把自己那粉红尖细的舌头伸了出去。
段珀有话要说,可是段提沙亲个没完,那条长舌头简直快要钻进他的喉咙里。后来他忍无可忍,半轻不重的咬了对方一口。
段提沙痛的立刻缩回舌头:“唔……怎么咬我?”
段珀用手背一抹嘴角的口水,很认真的说道:“爸爸,我听说马泽要提拔他部下的一个什么团长做接班人,他是真的要退休了!”
段提沙含着自己的舌头,苦着脸点点头:“哦,是么。”
段珀把一条腿骑到了段提沙的腰间:“我还听说,马泽要到国外定居,新加坡,一个人去,这边的家庭全不要了!”
段提沙这回只“嗯”了一声。
段珀看段提沙对这消息毫不在意,不禁有些失望:“爸爸,我们什么时候也能退休呢?听说新加坡那地方很不错,马泽现在一定高兴死了!”他将手掌搭到段提沙的面颊上:“爸爸,我们向泰国政府投降吧!这样我们就不用天天躲在山里啦!”
段提沙睁大眼睛看着段珀:“投、投降?”他莫名其妙的伸手一摸儿子的额头:“老虎,你在说什么疯话?”
段珀是在思虑周全之后才得出这个主意的,没想到却被段提沙归为“疯话”。颇为不满的挑起一挑眉毛,他蜷起四肢缩成一团:“我没有疯,只是想让我们过几天好日子,山里连医院都没有。”
段提沙犹豫片刻后翻身仰卧了,控制着激动情绪解释道:“老虎,爸爸和你不一样。你生下来就是将军少爷,小时候不愁吃喝,长大了自然有兵有枪;可是爸爸进国民党军队里牵马时,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笼裾,连枚刀片都没有!我从小就长得快,个子大,参军之前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吃饱。国民党有钱,他们的兵吃干饭,我第一次混进去填肚皮时,高兴的手都在抖!爸爸白手起家,几十年来不容易啊!”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继续说道:“泰国人和缅甸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为什么要投降?我不投降。我的心血都洒在了这片土地上,我不去外国!”
段珀其实也不是坚定的主降,只是心中怀有这个想法,忍不住要说出来而已。看到段提沙那样明确的表示出了反对,他隐约感觉自己是想错了也说错了,伤了爸爸的心,故而就羞愧的低下头,极力的将自己缩成了一个球。
段提沙的确是有点伤心——他觉得段珀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事业,不知好歹的野种老虎!
段提沙发现儿子的才能似乎只局限于海洛因世界里,丝毫不懂治军;故而在经过长达一个月之久的自怨自艾之后,他见自己并没有立即瘫痪,就打叠精神振作起来,从段珀手中接管回了军队事务。而段珀,因为常年的崇拜段提沙,所以当他的思路与段提沙发生分歧之时,不由自主的就要做出让步,甚至干脆放弃。
其实他不是很清楚“白手起家”与“急流勇退”之间有什么矛盾。而且现在军费开支巨大,段提沙热衷于购置先进武器,“以毒养军”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了。
段珀不知道自己到底为父亲赚了多少钱——天文数字,不好计算。不过尽管如此,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和“奢侈”、“享受”之类的字眼并无关系。先前他很喜欢去清迈逛夜市场,可现在他身份敏感,也不能公然的在城市大街上散步了。
段珀的心情有些忧郁——他越想越觉得父亲不是全对,自己也不是全错。但是没办法,段提沙此生的至高理想就是在这里做土皇帝,才不打算效仿马泽去国外做寓公。
如此又过了两三个月,这日段珀忽然接到消息,说是有个美国女记者,想要进山来为段将军作一篇专访。
段珀不了解新闻界,只听说这个女记者在世界上很有名气,想必不会是国际肃毒组织派出的间谍。他有心让女记者进入帕加村——反正村子里一片太平,连根罂粟苗都没有,不怕外人看;顺便自己也和这些人交流一番,探一探外界对自己这边的态度。
可是段提沙没有兴趣接受采访——他现在财大气粗,武器库里唯一缺少的也就是原子弹,所以懒得再从舆论上下功夫,况且他实在是很讨厌美国人。段珀这回和他又是志不同道不合,索性不理睬他,自行就下达命令,确定了采访时间。
在女记者到来之前,段珀特地让帕加村内的山民们各自打扫房屋,又每户发了十斤大米,想让这帮家伙在吃饱喝足之余,能够营造出一种喜乐祥和的好气氛。
时光易逝,转眼间就到了采访日期,那女记者在段家军地界乘上吉普车,一路颠颠簸簸的进入了帕加村。
段珀因为今天是要正经的会见客人了,所以早上特地洗了个澡,然后穿上浅蓝色运动裤和白色体恤,将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
双方在总司令部的一间空房内见了面,段珀就见那女记者能有个四十多岁,金发碧眼,不施脂粉,眼角皱纹很多;而女记者放出目光打量段珀,脸上却是露出了惊讶神情。
段珀向那女记者双手合什问了好,女记者也很温和的回了礼。双方隔着一张桌子坐在木制椅子上,开始通过翻译进行交谈。
女记者见段珀生的白皙漂亮,面貌又十分的年轻,无论如何不像一位毒枭,就心生好奇,询问了段氏的家庭情况。段珀并没有提起坤信,只说自家只有父子两个,今天自己是代表父亲来接受采访的。
女记者看他和蔼可亲,眉目间并没有戾气,便产生了友好轻松的感觉。她询问了段家父子生活中的一些琐事,预备将其作为材料放进文章中,届时再加油添醋的渲染一番,定会妙趣横生。段珀很自然的一一回答了,神情和悦,两只手在下面却是汗津津的交握在了一起。
接下来,女记者就要触及到敏感问题了。
段珀在这上面,和段提沙往昔的言论保持了高度的一致——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掌控并垄断了这一地区的海洛因制造业,他也不承认段家军队拥有一流的武器装备。他只说自己经营的乃是茶叶和玉石生意,段家军队也都是可怜的缅甸难民。另外他还额外感谢了泰国政府,容许他们在这山区中拥有一片立足之地。
女记者听到这里,就用英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