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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在说着话,卫民谊突然扬手煽灭了桌上灯火。黑暗中一带柳媚,低声喝道:“噤声!”
柳媚立时住口,侧耳细辨,果然听得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两声极其微弱的呻吟,那声音就像一个被埋在地下,从泥土中发出来的呼唤一样,断断续续,十分难闻难辨,柳用听得浑身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轻声说:“师叔,那是谁?在哪儿呀?”
“铁笛仙翁”凝神又待了一会,倏然抓住柳媚的左手,急道:“快,那是你大师兄!”
说着用力一带柳媚,二人穿窗跃出,细辨声音方向,摸索到院内一株巨大的树下,柳媚眼尖,早看到树身上横着半截人身,一声惊呼:“师叔,在那儿了,你看!”
铁笛仙翁侧头也看见了那奇怪的现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原来那颗大树树身上,正露出半个人身子.那是一双脚,直挺挺横着,整个上半身连头连手全都插在树身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儿的,树身上本来没有洞孔,硬是把人直插进里面的,树与人合笼之处,紧紧密密,连半分空隙也没有。
柳媚一看那双脚,可不是她的大师兄“八步赶蝉”郑雄风吗?但可不明白他怎么赶蝉连人赶进了树干的,连忙上前抱住两条腿,向外用力就拔。
郑雄风整个上半身紧紧夹在树干上,哪里拉得出来,铁笛仙翁连忙制止柳媚蛮干,道:
“傻丫头,你要把他拉断是不是,放手让我来。”
柳媚松了手,嘟着嘴退到一边,叽咕着说:“这不是神经病吗?好好的钻到树干里去做什么。”
铁笛仙翁一手托着郑雄风下半身.一手潜掌力,掌心抵住树身,霍的登掌吐劲,只听“嘶”的一声,树身应手而碎,卫民谊右手轻轻一带,就将郑雄风从树身中拉了出来。
郑雄风长长呼了一口气,但却浑身软绵绵的,不能够动弹,卫民谊见他还被人点了穴,便忙拍开他被制穴道,将他平放地上,缓缓推宫活血,足闹了顿饭之久,郑雄风才算完全恢复过来,翻身从地上爬起,向卫民谊叩了头,说:“师叔,你老人家要是不来,雄儿只有死在这树里了。”
柳媚便问:“大师兄,你好端端怎么会被人栽在树上的?二师兄呢?”
郑雄风兀自摇头乍舌道:“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卫民谊道:“不要紧,你慢慢把经过情形详细说说吧,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是如何跟你交上手的?”
郑雄风略为定了定神,这才讲出一段骇人听闻的经过来。
第 三 章 铁笛仙翁
当柳媚姑娘追赶“飞鼠”李七远离茂源商店之后,郑雄风和师弟“笑弥勒”鲁庆两支剑围住“铁臂金刚”龚彪,三个人激战了又是十余个回合。
龚彪虽然使出全力,双掌呼呼犹如排山倒海般凌厉,究竟双拳难敌四手,赤手搏剑,顾虑更多,一场硬仗下来,渐渐有些不支,心下忖道:这两个小辈年纪虽不算大,却有一身不俗的剑术,咱要不使辣手,只怕脱身不易。心意一决,便立时改攻为守,先行保全实力,以便让飞鼠李七有充分时间逃出城外,然后企图以师门独特暗器以求一逞。
那知他算盘虽然敲得不错,郑雄风和鲁庆却技出空空大师嫡传,一套“奇禽剑法”实已具相当火候,他这一存心拖延时间,招式难免稍缓,二人见他突然消失了进手之力,只当他是后力不继,心中大喜,一声呼啸,齐齐又加上了三成动力,刹时剑影纵横,将龚彪合在一片剑幕之中。
这一来龚彪递失先机,变成真的处在下风了,一个不及,被八步赶蝉郑雄风一招“鹭鸶啄鱼”在右臂上“噗”的划了一条血槽,龚彪心神一乱,接着又被笑弥勒鲁庆一圈“狸猫转身”,剑尖点在腿上,痛得他怒吼一声,尽力两掌迫退二人,身形一翻,退跃到上房房顶,探手从怀里取出个长圆形的奇特暗器来。
这东西乃是他师父“赤发太岁”裴仲谋的得意暗器,名叫“子母毒梭”,梭内中空,另藏三枚小梭,贯力打出以后,在三尺以外自行爆裂,三枚小校却分上中下三路分袭要害,同时小梭尖端装有暗针,打中人体或者被兵刃格撞,暗针一缩,拨动机钮,立时便有一股奇毒的毒液激射而出,只要被这种毒液沾到身上,血肉便被腐蚀,端的阴毒异常。
龚彪把毒核取在手中,满面狞笑说道:“小辈们,休怪咱没有好生之德了。”说着,扬手就将毒梭向郑雄风立身之处迎面打来。
郑雄风心思甚细,见他那种怨毒之色,心下已有准备,及见那毒梭才脱手不过三四尺,突然“波”的一声轻响竟自行破裂,方自奇怪,倏的眼前一花,三支小梭已电闪般分三路袭到,他未明敌情,不敢乱动,连忙舞起一片剑幕护住全身,龚彪见他挥剑要格,不由大喜,喝道:“小辈你这是找死!”
这原不过顷刻之间,看看那雄风的长剑就要碰上毒梭,陡地听龚彪这一声得意喝惊,心中一动,立即变式,手中剑猛的一侧,让过了毒梭正面,同时赶紧吸了一口气,仰身向后便倒,竟在最紧急的一瞬间,施展“铁板桥”功夫,将三枚子梭全部躲过,那三枚毒梭直落向身后六七尺远,掉落地上,毒梭喷出,“噗噗”连声,白烟四射,连鲁庆在一边看了,也暗自乍舌,替郑雄风庆幸不已。
龚彪料不到自己一句话冲口而出,反而提醒了人家,毒梭无功,哪敢再留,狠狠骂道:
“王八蛋贼娘养的,这一次算作奶奶的命大,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一天要叫你知道咱的手段。”
说完也不顾房内的阮氏和老板陈焕文,腾身暴退,两三个起落,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笑弥勒鲁庆大喝:“恶贼休走,留下命来!”欲待提剑去追,却被郑雄风拦住,说道:
“这贼人暗器歹毒,暂不要追他,咱们还是去接应师妹要紧。”
岂料正当他二人要跃身上房,赶赴城外去接应柳媚的时候,忽然从上房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陈焕文悄悄从床下爬出来想看看动静,不小心将一只茶杯碰倒,这一来又惊动了屋上的郑雄风,使他记起了下面还有两个窝主藏着,郑雄风方才险些被龚彪毒梭所伤,却把一股怨气记在这两个窝主头上,便道:“师弟,你先去寻师妹吧,我很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收藏贼赃的东西。”
鲁庆笑道:“好吧,我先去找师妹了,你这里事毕,就快到客栈碰头,那位顾伯伯一大家人,别再有什么贼徒隐在附近,出了岔子可不好向师父交待。”
郑雄风道:“我知道,你这去要寻不到师妹,就依咱们约定的地点,赶到那间土地庙前等候,我马上也来那里找你,师妹要找不到咱们,也会去那儿的。”
鲁庆应声自去。郑雄风提了剑,从房上回落院内,轻轻一推窗户,闪身进房。
谁知道陈焕文这时候也正偷偷掩近窗边,想看看外面这场架儿了结没有,他刚一探头,猛觉得眼前一花,正巧郑雄风安进房来,两下里一错而过,风吹得油灯一暗他可没有看清楚人,只当是“铁臂金刚”龚彪回来了,便道:“龚兄,那几个臭小贼都赶跑了吗?咱们还是喝酒吧,我女人还等着你……”
话没说完,房里油灯复明,他可着清楚原来认错了人,忙把下面的话又咽回肚里,郑雄风又好气又好笑,探手一把将他抓了过来,晃了晃剑,喝道:“无耻的东西,你那臭女人呢?
快叫她滚出来。”
陈焕文吓得直发抖,指着床吃吃地说:“英……英雄饶命,她在……在床下面,英雄你要……要她干……什么都行,只求……你千万别杀我!”
郑雄风撩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打得陈焕文一连转了三个身,“扑通”掉在地上,郑雄风用剑挑起床单,伸手进去,想把阮氏从下面施出来,哪知他一把抓去,无巧不巧正捞在阮氏前胸,触手一堆软绵绵的肉,倒把郑雄风吃了一惊,赶快缩回手,一抬腿踢翻了床,把个半裸的阮氏硬由床下面拖了出来。
他的意思,原不过要将陈、阮二人薄略惩戒,使他们知道错过,从新做人,岂料正当他从床上拖出战栗颤抖的阮氏,才一回身,却见房中怎的忽然多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和他相恍,浑身罩着一件深红色的长袍,头上也套看个红色套子,除了两只精光暴射的眼睛之外,使人无法再看到其他任何地方,那人绰然立在桌前,双手交叉放在胸部,日光灼灼,注视着“八步赶蝉”郑雄风。
郑雄风武功虽说不上登峰造极,但这人悄悄掩进房来,竟连半丝声响也没有觉到,不禁心下骇然,慌不迭丢了阮氏,横剑护胸,向后疾退了三四步,背贴墙壁,沉声喝道:“朋友,你是谁?”
红衣人伟然不动,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阴森森的冷笑,那笑声在屋中激荡,只听得郑雄风从心里冒出一丝寒意,全身毛发悚立,几疑置身鬼域,忙猛吸了一口气,用力摇了摇头,又大声喝问:“你到底是谁?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须知我姓郑的可不怕。”
他口里说不怕,实际上正是有些胆战心惊,因为这红衣人出现得太过突然,简直不是人做得到的,他越是站着不动,郑雄风越觉得鬼气阴森,这一阵枭鸣似的笑声,更使他相信不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桌上的油灯,也在这时候闪晃摇夷,好像立刻就要熄灭似的,而房中的陈焕文和阮氏,更早被这份恐怖的景象吓昏了过去。
红衣人笑声才停,郑雄风可在心里打定了主意,管你是人是鬼,我是早走为妙,就算便宜这两个狗男女了。他趁他笑声一怪,灯火再度明亮,陡地提足了丹田之气,大喝一声;“闪开!”手中剑“展翅腾空”横扫而出,人也跟着蹑出,径奔窗口。
那知他快,人家比他更快,刚在他一剑挥出,身形才动,就觉得眼前红影一闪,耳傍响起一声冷笑,倏地右脑肘间微微一麻,“当啷啷”长剑已经脱手,同时身子已似被一种难以描述的劲风猛逼回来,一时间拿桩不稳,直退回墙壁边原来立身之处。
郑雄风直着眼愣在当场,越加疑心他不是一个活人,活人那有这么迅捷的身手,但适才肘间一麻,又适巧在“劳宫”穴上,而且用力恰到好处,只将长剑震脱,人却丝毫未伤,难道说这红衣人竟是个武林高手?他不禁好奇地问:“喂!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总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红衣人又是一阵冷笑,开口说道:“你又是谁?到这里来于什么?”
郑雄风听他说话的声音,分明是一个人,而且稚音未退,大约年纪不会太大,遂不觉胆气大壮,便道:“这两个狗男女勾结强人,窝藏巨盗,我是追凶至此,你如果跟他们没有关系,最好请你不要管这件闲事。”
红衣人缓缓说道:“这两个人罪岂止此,但你既非官家捕快,谁叫你来插这一手的,今天我特别开恩,放你滚吧。”
郑雄风可弄不懂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要说他是敌方一伙吧,他也骂这一对狗男女罪不止此,但要说他不是这姓陈的同伙,却为什么喝令自己离开,而且还如此口气,要自已滚呢?
这“八步赶蝉”亦是少年心性,闻言带怒道:“你不要自恃有几手武功,须知天下人管天下事,你自己也不是这狗男女什么人,凭什么不许我管这档子事?”
那红衣人吃吃而笑,说:“好吧,你不肯走,我也不相强,少刻着我收拾了这两人,却再与你说话,乖乖的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