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邹衍仰头对上二楼说话的人,一袭暗色紫衣将男子修长的身影勾勒地妖娆动人,他有一双极为魅惑的细长凤目,高鼻菱唇,若不是眼角的细纹彰显了男人的年纪,任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令人惊艳的男人会是一家妓馆的主事。
“敢问阁下是……”
“轩绮阁的主事,言墨。”
邹衍点头,郑重一礼,正色道:“我是他的妻主。”仿佛这一句就足够解释一切。
说罢,她收回视线,冷冷扫一眼四周停下手边事情、正等着看戏的众人,将目光再次落到刑心素身上,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从楼上传来一声:“二位请留步。”
言墨袅袅婷婷地从楼上下来,黑色的瞳仁在狭长的凤眼里闪烁着意义不明的亮光,更添一分神秘与妖娆。
“言墨主事开口挽留,可是我家夫郎签了什么身契?”
“这倒不曾。”言墨眼尾微挑,带出一缕风流婉转的笑意,“不过……若是奴家说,有些私密的悄悄话想‘单独’说与姐姐您听呢?”他温温雅雅的声音刻意放柔,身子更是柔若无骨地依向邹衍,美丽的眼眸似有深意地斜睨了眼一直垂头不语的刑心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这人!没事都能惹来一身骚!更何况如此明目张胆地当着正牌夫郎的面勾引别人/妻主?还真亏他能做得出来!
邹衍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偎近,拱手为礼道:“既是主事亲自相约,那邹某于情于理也该领受好意,就此叨扰,万勿见怪!”他屡次阻挠自己将心素带走,必有其意图,现在又改为将自己留下,也不知是何用意,想她邹衍一无财二无貌,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值得轩绮阁主事贪图的地方,再加上他明显示意,等会要谈的话与心素有关,无论从哪方面看,听他把话说完,自己似乎都没什么损失。
寒风袭过,刑心素几不可见地打了个冷颤。
邹衍瞧着他那身半湿的衣服格外碍眼,便将视线投到别处,口中低声道:“你先回去。”
余光中瞥见男人脸色灰败地低头往外走,又忍不住在他擦肩而过时加了句:“躺床上去,记得把我放柜子里的药喝了。”她一肚子余火未消,口气自然算不得好,好好一句关心的话,从她嘴里讲出来,便有了恶形恶状、恶声恶气的效果。
刑心素霍然抬头,猛得停住脚步,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轻颤的唇瓣上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感觉到男人正瑟瑟发抖,邹衍催促一句,控制住自己想回头看他一眼的欲望,决心这次一定要狠下心肠,打破这种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状况。
一瞬间,刑心素似被人抽走了全部的生气,表情木然,眼神空洞,踩着虚浮地脚步转身离开,连刚刚教训完李保元,正进门的李然喊了他一句,也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四十 。。。
“小衍,你和妹夫说了什么?我怎么看他好像有些不对劲?”李然走近邹衍他们,朝言墨点了个头,凝眉疑惑地低声问道。
邹衍微闭了闭眼,压下翻涌直上地担心与心疼,睁眼强笑了一下:“没什么。我正要去言墨主事那儿去讨杯茶喝,大姐你也一起吗?”从短短地视线交汇就看得出来,言墨是李然的老熟人,若不是现在心情实在糟糕,邹衍定要好好八卦一番。
“也好……嗯?”李然话未说完,却蓦然回身,目光如电闪般四下梭巡,脸上的神情更是在刹那间变了几变。
由激动归为沉寂……不过短短数秒,却有人似从天堂至地狱走了个来回。
“大姐?”邹衍担忧地抚上她的臂膀。她曾无数次见过李然的这种表情,却没有一次及得上这回……伤口暴露的痛苦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李然仿佛都来不及遮掩自己眼中的狼狈。
“有那么一瞬,我真以为是他在看我……”
邹衍心中酸涩,握着李然的手不由更紧了一分。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想不到她们三姐妹,除了二姐福泽绵长,与二姐夫琴瑟和鸣、心意相通外,剩下的两个,都仍在苦水里泡着。她也就罢了,毕竟想见的人就在眼前,而大姐,唉,那才是真正的苦楚……
摇着头,长叹一声,邹衍无意中一瞥,却发现言墨优雅的长眉淡淡颦着,漂亮的丹凤眼偷偷地凝著在李然身上,眸中波光粼粼,似蕴藏着无尽地同情、忧伤、失落、孤寂……以及某些欲语还休的东西……
“我没事的。”李然呼出一口长气,脸上黯然之色仍在,但眉眼间已恢复成邹衍熟悉的那个大姐,她抬手轻拍了拍邹衍的手背,口中对着言墨道:“我还有些事,就不去你那了。那件事以后还得劳烦你继续费心……”
“小衍,别急眉上火的,你夫郎是哪种人,你比我们清楚,好好和他谈谈。我今天晚上再来问他借书。言墨人不错,听他说说,也许比你自个儿瞎琢磨的要好。”她又叮嘱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轩绮阁。
四十一 。。。
邹衍跟着言墨来到一处安静的小屋。男人坐在桌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而邹衍更是心不在焉,望着窗外萧索的冬日景色发呆。
“呵……你倒也算奇葩。这么多年来,除了你大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一个女人与奴家独处一室,心里边还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邹衍回过头来,微微苦笑道:“如此说来,言墨主事不也一样。明明身在屋中,心却早不知落到了哪个女人身上。”
男人完美的笑脸有一瞬间的僵滞,但很快笑得愈发妩媚撩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打着转,将邹衍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好似到现在才初次认识她,软声嗔道:“您说得什么呀!奴家可听不懂!”
邹衍无奈勾唇,摇摇头并不点破,只道:“不知您有何事想对邹某说?”
“嘁,瞧你那副正儿巴经的模样,真无趣!果然木头的姐妹也是木头……”言墨微磨着牙,轻声嘀咕,眯眼狐疑道,“奴家倒真有些怀疑你还是不是那个混混‘癞邹儿’?抑或,真像别人说的,癞子也成情痴了?”
“……情、痴?”邹衍还真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这么个“外号”。
“可不是!”言墨饶有兴致地托着腮帮子看她,“‘他是我邹衍要捧在手心呵护疼宠一生的男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吧?”
邹衍微挑了挑眉,心下有些吃惊,口中却坦言:“确实。”
“那我今日若要再问你,即便看到他瞒着你偷偷在这青楼楚馆做活,你仍能毫不在意地说出此种甜言?这样的男人还值得你呵怜珍惜一辈子?”
“我不知道主事是从哪听说邹某曾讲过这么句话,但有一点,这不是甜言蜜语,是邹某的肺腑之言。刑心素的好只要我邹衍知道便好,值不值得自有我这个妻主说了算。言墨主事多虑了!”
“……”言墨的眼中划过一道异彩,脸上一扫刚刚戏谑慵懒的表情,直起身认真看了眼一副理所当然样子的女人,眉尾上扬,终于忍不住畅笑出声,“哈哈哈,癞邹儿啊癞邹儿,你还果真是个情痴!”
邹衍没有接口,说到底,她并不认为自己痴情,只是顺心而为罢了。
笑声稍歇,言墨叹息一声,轻道:“你可知,这轩绮阁内多的是男人,最稀缺的是真心,最稀罕的也是真心。也难怪你的一句话,会让楼内众多公子印象深刻。古来痴心男子负心女,邹衍,你何其幸运!心爱之人也深深恋慕你!”
“……这一点,我从不怀疑。”邹衍低道,语气坚定中混杂着苦涩,“可是相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自然不能。”言墨赞同地点头,“这世间比‘情’更重的东西很少,却也不是没有。不过,你当清楚,若要一个男子放弃自己心爱之人,这比取他性命还要难上百倍。现如今对象是你夫郎,你竟不知道这少得可怜的几样东西究竟是什么?”
见邹衍蹙眉深思,仍是一副不甚了然的懵懂神色,言墨轻啧一声:“简直朽木难雕!还以为你有多了解自己的夫侍呢,原来也不过嘴上说得动听!”顿了顿男人撇嘴续道,“他那日寻到我说想替轩绮阁浆洗衣物,一个良家子经常在此出没甚是不便,我原以为是你故态复萌,烂赌嫖花,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哪知他百般替你辩护,最终被我逼得没法子了才说出是为某个人看病抓药,才需要钱银。我问他,这个人比你的妻主还重要吗?你猜……他怎么回答?”
邹衍不知不觉咬紧的牙关中发出“咯吱”一声响,听到言墨的问话才下意识跟着话头,神思不属地问道:“怎么回答?”
言墨恼火地颦起好看的长眉,声音冷了下来:“你似乎并不想知道你家夫郎不惜牺牲声名也要救治的人,到底在他心目中占何种地位?”
邹衍恍然回神,似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一拍脑袋,绽开一抹灿笑,起身对着言墨一揖到底,语气中甚是轻松与喜悦:“多谢言墨主事提点!邹某果然蠢钝至极!这便回家向夫郎赔罪!”
言墨顿时有些傻眼,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句话说动了刚才还是满腹怒气的女人。
“正如您所言,我对心素实在是知之甚少!”邹衍喜笑颜开,“不过,邹某有一疑惑,还请主事不吝赐教。”
言墨一头雾水,坦诚自己对夫郎的认识不够,是件如此令人振奋的事吗?为什么他不明白这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想问什么问题?”
“您对心素如此诸多维护,实在不能不让我这个妻主感到好奇。”
言墨微微愣住,片刻后,眸中波光流转,唇角弯起一丝真诚的笑意:“……琴声识人。我只是曾听过他的琴音罢了。”在我最痛苦绝望的时候……
***********************************************
邹衍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往家赶。
她脑海中思绪繁杂,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见到心素!
仔细想想,从两人相识以来,就似乎一直维持着“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相处模式。初始时,是因为她对他很陌生,两个陌生人不得不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心素又一直表现地很顺从,那她就自然而然地扮演起那个比较强势、比较习惯于发号施令的角色,而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多,她对他的过去及处境感同身受,对他的为人与品性由敬佩赞叹直至深受吸引,怜惜与疼宠又占了上风,她总在想着这样也许心素会喜欢,那样或许对他有好处,但是刑心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却几乎一无所知。
就像上次提到得那个孩子,她从未开口问过心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孩子,他与他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这么紧张自己是否也喜欢那个孩子……而仅是单方面凭自己地臆断就认为那孩子是心素心目中夭折孩儿的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