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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兴司那边工作的中途,唐鹤雍有给她打过电话,说是保镖上楼找她没找到,问她在哪。
她那时心中紧张,又不好撒谎,只好假装微恼道:
“唐鹤雍,我是人,你能不能让那些保镖离我远点,二十四小时看着,累不累啊!”
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哎,看来得像个长远之计,总不能一直打着买书的幌子吧。唐鹤雍不是傻子,久而久之总会有察觉的一天。到那时,什么解释都是徒劳了,她的全部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不过,眼下有一件比寻思长远之计更重要的事情等她证实。
“少夫人,那现在我们回敖碧居了。”
“恩恩,回吧回吧。”
苏桐用力点点头,将自己的包包打开取出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彼端仅响了一声,便被人接起。
“苏桐。”那人喊她。
苏桐捂住耳朵,看了一眼前方开车的人后又转头看向车窗外。
“大岛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大岛川秀挥手在文件上签下名字,将它放到桌脚后又取来另一边的文件。
苏桐小小的酝酿了一下,低声问道:“你知道何毕真这个人么?何苦的何,毕业的毕,真诚的真。”这是后来,她去他办公桌给数据时,看到他签署的文件上这样写着。
“何毕真?”大岛浓眉微隆,思索了半晌后恍然忆起。
“是有这个人,之前在唐氏的财务中心做过半年,怎么了?”他记得那个何毕真,是英国留学回来的金融系高材生,心高气傲又阴阳怪气。当初也是伊藤的人,只在财务中心半年便自动离职了。
“那现在呢?”
“现在已经离职了。”
离职了?那就是现在不是唐氏的人了?苏桐心中心思百转。
“我今天,在神木季兴司那里看到他了,他在帮神木做事。”
“他找你了?”大岛声音拔高了许多,而后又觉失礼。
“恩,没什么事,就是去做数据分析。”苏桐老实的将自己的工作描述了一番后,便觉该说的都说了。
“至于具体的工作内容,恕我不能透露太多。大岛,那个何毕真,你要放在心上哦,虽然他离职了,毕竟是在唐氏呆过的。”
苏桐轻轻地说着,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啊。
“好的,你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乖乖在家码字,只是为了保证能在八点给亲爱的们更文。
话说,我可以剧透一点点吗?
我码了一点点后面的虐,然后自己哭了,啊喂,崩溃死了~
亲们,爱你们哦,╭(╯3╰)╮
☆、何物最相思
佛说,一念生;一念落。缘起缘灭;终坠无间。人总有魔障,并不会甘于让一切坠入无间。于苏桐而言;她此时并不在乎无不无间;她信佛,从小跟着奶奶便信了。她此时只求能与那个男人携手;在佛前结一颗红豆。
而红豆,生于南国;最为相思。
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温软的触感让人心中软腻。那是她出嫁离家那日;奶奶从箱底取出交予她的。椭圆的玉身白如凝脂;上面浮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四爪怒龙;玉上是颗紫檀小木珠,紧扣在红色的挂绳上。
这就是当年爷爷与唐家老太爷约定婚盟的信物,苏桐将它在手心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后终找到了那个她曾不小心瞄到的字眼,位于玉身底部毫不起眼的地方,一个篆体的唐字。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一个男人做到这种地步,甘愿被圈养,甘愿放弃心中所念。当然,她不会去否认这些心甘情愿里有苏家的成分,但是如果不是更多的因为那个男人,她怎么会在牛津城外头也不回的坐进他的车里?
有些时候,当你遇到那个人时,你才会在某个阶段爆发性的领悟,为何之前的人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
“唐鹤雍,你说,我会不会有后悔的一天?”
到那个时候,她怕是有再坚硬的梯子,也不能恢复到当初的坦然无惧了。因爱生惧,因忧生怖,从来都是因果轮回的。
唐鹤雍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卧室里,那个先前研究羊脂玉的女子已然等的睡着了。书本和羊脂玉落在一侧,纤瘦的身子歪在枕头上,一手抱着头,一手捂在胸口。
唐鹤雍踱到床边坐下,伸手拂开她散落在脸颊上的长发。她睡着的样子,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总是一手捂在胸口,微微蹙着眉心。
‘唐鹤雍,我是人,你能不能让那些保镖离我远点,二十四小时看着,累不累啊!’
下午的那通电话,她恼怒的低喊声言犹在耳,震得他心底发疼。
从一开始,她就是被束缚的,在B市到日本,只要是在唐家,都是束缚的,可是那又如何,他就是要这样,谁也更改不了。
可是每每听到她的驳逆,他都不自觉的心疼,疼她,也疼自己。
苏桐被耳边来回抚摸的触感弄醒,乍一醒来无法适应床头的灯光,立时抬手捂眼。透过手指缝看向床沿的男人,扯唇微笑。
“回来了?”
“恩。”唐鹤雍弯腰,将床头睡灯调暗,待她适应后才有复明。
苏桐坐起身时,鼻尖不经意绕过他颈侧,随即蹙眉靠近他唇侧嗅了嗅。
“喝了很多酒?”
很浓的酒味萦绕在他的颈侧和唇边,还有衣服上,苏桐瞥眼看向他的衬衫,眸色微冷。
“恩,”唐鹤雍低头闻了闻自己。“这次罗臼岛开发案子一再搁置,今天和北海道的官员应酬了一晚。”
苏桐始终盯着他的衬衫,唐鹤雍见她不语,身子又微微后仰,随即站起身朝浴室走去。
“我先洗个澡,你睡吧。”
苏桐看着他宽衣解带,西装、马甲、领带、衬衣,直到露出他光洁精瘦的背。她没有像往日一样红着脸撇开头,一双眼交织在他的衬衫上,随着他扔掉的弧度又落在地上,片刻后,男人已裸了半身。
“唐鹤雍,你衬衫脏了!”
她说这话时,已经下了床,从背后将男人抱住,脸贴在他的背上。而地上的那件衬衫靠近第二颗纽扣的地方,隐隐可见沾染了零星半点女子的唇彩。
唐鹤雍心中一惊,随即瞥见脏了的地方。
“桐桐,饭局应酬,这是难免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它脏了。”苏桐紧闭着双眼,扣在他胸前的一双小手微微施力,将两人拉的更紧了。
唐鹤雍在心中叹了口气,苏桐太聪明,总能在他生她的气时找到他的所谓‘把柄’,让他对她无可奈何。
“你今天那几个小时,去了哪里?”
他微侧着脸,好看的侧面倒影在落地窗的玻璃上,苏桐细细的看着。
“唐鹤雍,给我一些自由好么?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至少能让我觉得活着不仅仅是因为你,也为了我自己。”
“如果你想工作,可以去唐氏。”唐鹤雍终究退步。
苏桐心中苦意四起,世间事总是这样,不是早一步就是晚一步,总不能就在那偏偏正好时,所以才会有了佛所说的人生八苦吧。
“我不想去唐氏,婆婆说过,唐家的女人不能涉及公事。”
“无妨,现在唐家当家的是我,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苏桐拒绝的干净利落。
男人转身看她,不明就里。
“为什么?如果你不想一直呆在家里,如果你想工作,想实现自我价值,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平台,你为什么不愿意呢?你不会日语,你怎么出去工作?桐桐,自我价值的体现我觉得并非一定要事必亲躬吧。有可利用的平台,就应该加以用之不对么?”
可是唐鹤雍,我要的并不仅仅是工作和自我实现,我要的是……是对亲情和爱情的守护。
“你也说了,那是你给我的。唐鹤雍,现在的苏桐,从里到外,从衣着到出行,哪一样不是你给的呢?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想要的,不过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得来的,而不是,”她顿了顿,与他对视。
“而不是唐家给的。”
她总是这样,将他和她划分的清清楚楚,唐家给与的,唐家在她心中永远都不是她的,都和她无半点关系,都是……弃如敝屣。
深深地无力感从心底爬了上来,随着血液流入唐鹤雍的四肢百骸。
“你自己高兴就好。”拍了拍她的小脸,唐鹤雍转身进了浴室阖上木门。
她需要时间,需要一段不被打扰也被允许的时间,这样她才能在季兴司不定时的召唤时得以脱身而不被怀疑。至少,不会轻易被怀疑。可是很显然,那个可以允许她的人,现在是极度不高兴的。
唐鹤雍不高兴,她也会跟着难过,这就是心意相通么?那她是造就他不高兴的源头,换而言之,也是她自己找自己不痛快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我选择的方式让你觉得辛苦,请你以爱的名义原谅我,因为我也在以同样的名义做着同样的事。
——
“小是,在么?”
苏桐看着那个黑色的头像,想了半天还是发过去了。半晌,在她以为那头真的不在线时,突地嘀嘀作响。
“怎么了姐?”
“你帮我弄两颗相思豆好吗?你最近很忙?”苏桐想着他最近一直黑着的头像,心中疑虑。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等待,头像再次黑了,复又响起滴滴声。
“恩,是挺忙的,咋了?”
这边苏是在满桌子图纸中翻找着,一边还要抽空去瞄桌面上的对话框。
“忙什么?你不是才大三么?”不用准备论文,也还没到找工作的时候,有什么事忙的回个消息都要这么久?
“小是,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苏桐追问了一句。
苏是囧,看了一眼玻璃隔间外的同事们,夹在手指中的铅笔利落的转悠着,像是鼓手的花式玩法。
“没有,谈什么恋爱啊,我现在每天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咦?这话……
“那你到底在忙什么?”
“画图纸啊,我在唐氏的设计院兼职实习,每天忙得天昏地暗的。”当初他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实习,谁知道第二天带他的师父便通知他辅助他设计这次的B市新博览中心的建筑图。
作为一个还在校的学生,能在实习的时候得到辅助设计的工作,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他自然知道这里面少不了他姐夫的姻亲关系,但是他苏是行得正坐得稳,学业设计样样榜首,他没什么好心虚的,这本就该是他应得的。
姐夫给的这个平台,而他有这个能力,他自信不会比任何一个老员工做得差,他会努力,会比别人更努力。
“你怎么会去唐氏的设计院?”苏桐愕然。
苏是就知道她会如此质问,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只大他些许的姐姐,他有多了解自己就有多了解她。
“姐,我能进唐氏设计院实习,的确是姐夫给了我机会。但是你放心,我得到他们的认可绝不是因为姐夫,而是因为我是苏是!”
为了那个博览中心,他真的是废寝忘食的跟在师父身边,每天熬到深夜,有的时候师父走了,他还会留下来继续修改图纸。而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得到了同仁的尊重,等到了师父的赏识。这后来所得的一切,都和他那个姐夫没有半点关系,只因为他是苏是!
他的自负,他骨子里的骄傲都和她如出一辙,而他的优秀作为姐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