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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走近,她就张圆了嘴,惊诧地看着那堵墙。
明明不过才几日,花墙的变化却是这么明显……
远远看去,一朵朵红中带白的蔷薇花在一根根儿碧绿的枝上“安家落户”,在一层层娇嫩、纯洁的花瓣里,有很多淡黄的花蕊,显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苏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莫名地泛着一丝甜意,仿佛是从那花瓣里浸入她的鼻息间,直至心田……
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它们,于是缓慢挪步过去。
瞧瞧那些娇容的花朵儿,长得是那么地丰满,散发出成熟的气息,像是一个个活泼可爱的小精灵在枝叶上翩翩起舞。浓浓的香味,混合着清风,幽幽地飘进她鼻间。
苏绣心里欢喜得紧,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美丽的花瓣,却不慎被一颗尖刺儿刺破了手指间,她抽痛了一下,反射性地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地看了看指尖。
一点点的血星儿从手指间慢慢聚集,越聚越多,最后缓缓凝成一滴,顺着手指边缘慢慢滑下,最后滴落在一朵蔷薇花的花瓣上……
苏绣微微一怔,本能地将手指放进口内,轻轻吮吸了一口,痛觉消弭了许多。然而,取出后,血星儿又渐渐在手指间聚集。
轻轻一哂,不免笑了。她怎么忘了,他曾经说过,蔷薇又叫做刺玫花,当然是有刺儿的,它和玫瑰一样,都是带刺儿的植物。
他还说过,她就像蔷薇花一样,总是带着刺儿,却又能那么耀眼。
一旦想起他说的那些话,苏绣的眉间不自觉地打了个皱褶。不知为何,那指尖的刺痛渐渐泛滥到心间,心口竟然也莫名地抽痛起来。
她下意识地望向无垠的夜色,循着南方望过去,想着这时候的慕云锦,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睡不着觉……
皇城的另一头,与苏绣一样,迟迟未能入眠的还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许雨晴。
半个小时以前,她接到一通电话,是印尼打来的越洋电话。彼时,她正在骨科医院保健室做复健运动,本不想接听电话的,可电话铃声响了许久都不消停,她只得坐上电动轮椅车,去取随手放在病床上的手机。
刚一拿到电话,铃声便停下来,不一会儿,又再次响起。
她懒懒地接听了电话,那头叽里呱啦着急地说了一大通。
许雨晴耐着性子让对方再重复了一次,这一次,她的脸色骤然巨变,足足顿了好几秒才问道:“你说什么?谁受伤了?”
对方听见她话音有变,顿时有些胆怯,音量落下来许多,哆嗦地重复了一个人的名字。
这下,许雨晴发飙了,音量一下子拔高了许多,连声音也在发颤,全身似乎都在颤抖,“你们这些混蛋是怎么办事儿的?蠢货!笨蛋!竟然伤了……那他现在人呢?伤得怎么样……什么?被送进了医院,结果未知?去你妈的滚蛋!什么叫结果未知?!呀——”
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差一点儿就从嘴边滑了出去,最后一秒,她及时收住了话音,要不然就泄了底。
可是,心里却是害怕极了,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一秒许雨晴的理智近乎崩溃了。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催促的声音:“总经理,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许雨晴习惯性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思量了片刻,愤恨地说道:“当然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记得随时向我汇报……他的情况。”
“是,总经理。”
挂断电话后,许雨晴再也顶不住压力,双手抱头,压抑地哭出声……
——一叶扁舟《婚内缠绵》——
巴厘岛,莲花度假村,某间VIP套房内。
床上的那个人,原本小麦色健康的肌肤此时看起来毫无血色,该是性感的薄唇此时却是紧抿着,微微泛着淡淡的紫晕,而他双眉深锁,睡梦里也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刘坦忐忑不安地看着这样的慕云锦,心中顶着巨大的压力,他想起医生嘱咐自己的话,“幸好只是擦着腰侧部的肌肉,并未伤及脾脏,如果再多那么几毫米可就不好说了,也算你们送来得及时,要不然即使没有伤及脾脏,可毕竟流了那么多血,也会因为失血过多造成休克……”
医生的话,让刘坦的心沉到了谷底。
总裁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度假村里也因为傍晚的事儿闹得一团乱,明天早上还有个调查报告会等着总裁参加,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他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后怕……
要不是有位保全工作人员及时制服了那位红眼男人,只怕再一刀下去,总裁的性命就……
刘坦不敢想像那样的后果会是怎样一番情形,他摇了摇头,心急火燎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这件事儿都怪他,他不该离开总裁一个人跑去找什么翻译的,如果他在场,或许总裁就不至于受伤了。因为,他绝不允许有人可以靠近总裁的,眼下……该怎么办才好?他万分自责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手掌心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天空泛起了一片鱼肚白时,病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眸。
入目是一片苍茫的白色,他神志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视线渐渐地从模糊到清晰,浓重的来苏水味刺入鼻中,他不禁皱紧了眉峰。
他很想伸手去擦眼睛,抬手时手背上扎着透明输液管的针头扯动了一下,隐隐有些刺痛,他禁不住又皱了皱眉,脑子里片刻空白后,这才想起了几个小时以前所发生的事儿……
下意识地侧首看了看身旁的输液架,管子里的液体一滴滴输入自己的手背,他偏了偏头,想要扭动身子,腰腹部明显的疼痛袭来,根本就使不上力,而且还痛到右半身都麻木了,似乎整个人都被牵制着。
一夜未眠的刘坦感觉到病床上有动静,倏然抬首,见慕云锦醒来,激动地垮了上去,惊喜出声:“总裁,你终于醒了……”
慕云锦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觉自己的嗓子沙哑干涩得难受。他费力地咽了一抹口水,那吞咽口水的动作都让人难受,像是好不容易刮下去了一块石头儿似地,哽得喉咙刺痛。
慕云锦只得颔首示意。看见刘坦一脸疲惫,双眸里布满了血丝,他不禁又蹙紧了眉。
刘坦赶紧去要了点儿水来,说道:“总裁,医生嘱咐说还不能让你过多饮水,要是口渴了,我给你拿棉签润一润嘴唇?”
“……好。”慕云锦感激地扯了扯嘴角,却只能哑哑地发出一个字。
不一会儿,刘坦取了一杯温水来,用棉签给他润唇。他一点点将水抿进嘴唇里,好不容易好了些,喉咙里也湿润了,这才可以细微地发出声音来,没有先前那么刺痛了。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家里不知道吧?”
刘坦微微一怔,即时回过神来,心想总裁这是怕太太知道了,会担心得受不了吧?于是他点点头,令慕云锦松了一口气。
却不敢松懈。
联系前前后后所发生的这些事儿,再加上白天听苏绣提起了柳子郁,慕云锦几乎可以将某些猜测联系到一块儿了。柳子郁在这时候接近她,绝对不是一个偶然,所以他几乎猜得到幕后的主使者是谁了。
可眼下的问题是,该怎么做才能把损失减到最小,才能最大限度地挽回暮光的声誉?而苏绣那边,柳子郁想要对她做什么?他不在她身边,谁来保护她?
慕云锦心急如焚,祈祷着自己回去之前,她千万不要有事儿。
这一两天,他有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预感到有很糟糕的事儿要发生,可到底是什么事儿,他猜不到。
毕竟他不是神,也不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他猜不透那人下一步的想法,所以才会那么担心苏绣。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
蓦地,脑子里划过一个想法……
再次开口时,嗓子已好多了,他面色凝然,突然开口问道:“小刘,现在几点了?”
刘坦讶异地看了眼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的慕云锦,心想总裁这话问得有些蹊跷,难道总裁又有命令?
不敢怠慢,他挽起衣袖,看了看腕表,回答:“回总裁,现在是凌晨五点整。”
慕云锦轻轻嗯了一声,凝眉远眺,静默了片刻,突然收敛了目光,移回到刘坦的身上,说道:“小刘,立刻给我订一张今早九半点回皇城的机票,另外通知所有高层,早上原定八点的会议提前到七点举行。”
刘坦怔了一下,愕然道:“总裁,您这身体……”
“按我说的去做,”慕云锦却沉声命令,脸色骤然变得冰冷彻骨,“这事儿耽误不得!”
刘坦心里本来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他良好的职业操守已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无条件遵守老板下达的所有指令,绝口不问老板的动机。
尽管心里有担忧,可他还是不得不照慕云锦吩咐的话去做。
一个多小时以后。
巴厘岛莲花度假村,总裁专属VIP套房外,刘坦神情紧张地徘徊在走廊上。
总裁让他等候在门外,这都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仍未见他有任何动静,他担心总裁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坚持亲自主持调查报告会,唯恐他的身体吃不消。
时不时抬起手腕看一看腕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有些犹豫,是不是该进去查探一下总裁的情况?万一总裁真出了事儿,也还及时发现。
可是,他的脑子里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擅自闯入后,差点儿被慕云锦的眼神给瞪死的场景……
心想还是算了吧,再等等看好了。
又过了一分钟,他实在是沉不住气了,抬手就要推门而入时,手机突兀地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总裁。
“喂,总裁,是不是……”
慕云锦打断他,说道:“小刘,你去找一卷绷带,然后进来帮我一个忙。”
刘坦微怔,却又很快回过神来,“是,明白!”
不一会儿,刘坦要来了绷带,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要了一把剪刀,推门而入时,明显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心里大骇,往室内一探,未见到慕云锦的人影。
他匆匆跑至浴室,在见到水槽前的慕云锦时,松了一大口气。
“总裁,您要的绷带来了,需要我帮忙吗?”
“嗯,”慕云锦咬牙点点头,挥了挥手,说道:“过来帮我缠一下绷带。”
刘坦不敢怠慢,疾步小跑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慕云锦正双手支撑在水槽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全是一层层细密的汗珠,而他腰侧缠着的白色绷带已被血水染红。
再看另一边,被他随手甩在地上的衬衫,也被染上了红色的血迹,而那套高级定制西装外套的里衬,也已被染湿了一块儿拳头大小的血渍。
刘坦惊呼出声,“总裁!您……”
慕云锦抬手制止他,“我没事儿!先别慌,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刘坦突然哽咽住。
他担心总裁吃不消,可自己跟在慕云锦身边做贴身特助已有四五年光景,对总裁的脾性自认是较为了解的。他心里明白,慕云锦决定了的事儿,十匹马也拉不回。
如果这种时候,总裁倒下了,无法出席今早的高层主管会议,说不定会引起公司内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