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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票-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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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巡捕手持拜帖走进来。

文巡捕道:“盐法道曹大人请您过府一叙。”

曹鼎臣和祁子俊对坐在山西盐道衙门客厅里,两人神情都十分严肃。

曹鼎臣问:“祁少东家何必要跟杨松林这班下三滥搅在一起?”

祁子俊叹口气说:“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曹鼎臣道:“我只是书生意气,当了这么多年官,对于官场上勾心斗角的事,始终摸不着门儿,还是祁少东家让我长了一回见识。只是有一句话我要关照你,跟杨松林这路人打交道,一定要格外当心。我担心,少东家一心为杨松林算计,最后反倒让杨松林给算计了。”

曹鼎臣问:“我始终不明白,祁少东家何以对曹某有如此之深的成见?”

祁子俊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子俊为国家着想,倡导‘盐引’,你为何从中阻挠?”

曹鼎臣感到奇怪:“我何时阻挠过你?前不久,我还劝王爷仿效明朝的‘盐引’制度,祁少东家有此想法,可以说与曹某不谋而合。”

祁子俊紧盯着曹鼎臣的眼睛。从这双眼睛里,他看出曹鼎臣讲的是真话。他忽然感到有些后悔,也有些内疚,甚至还油然而生了一种钦佩感,便猛地站起来:“曹大人,告辞了!”

祁子俊风风火火地推开苏文瑞的门:“苏先生,咱们快停下来!”

苏文瑞问:“怎么回事?”

祁子俊说道:“咱们都错了。这个曹大人,没想到还真是个清官。”

第三十章

曹鼎臣回到山西盐道衙门,端坐桌前奋笔写着奏折。写完之后,他将奏折揣在怀里,搬过一个绣墩,踩在上面,神色平静地取出一条白绫,搭在房梁上,然后套住脖子。他一脚踢翻了绣墩。

山西盐道衙门内宅里,临时搭建起了一个简朴的灵堂。祁子俊和杨松林都站在吊唁的人群里。

杨松林抚着棺材,轻轻嘟囔着:“老弟,跟我斗,你还嫌嫩了点。告诉你吧,世上没有公道,只有权势。”他抬起头,看见祁子俊正在注视着他,不禁有些尴尬。

大恒盛钱庄里,世祯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站在柜台前,正在手忙脚乱地给一位顾客数钱。霍运昌在旁边观看着。

世祯顺利地通过了柜考,规规矩矩地站在关近儒面前,和别的伙计在东家面前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关近儒笑着说:“今天过了柜考,你就算出徒了。在钱庄里呆了好几年了,我也想考考你。你说说看,怎样才算一个真正的商人?”

世祯认认真真回答:“靠自己的本事挣钱,生财有道,富甲天下。”

关近儒坚决地摇摇头。

世祯想了想又答:“义利并重,仗义疏财,济弱扶危,让天下人受益。”

关近儒还是摇摇头。世祯仔细再想了一下说:“我说不上来了。”

关近儒语重心长地说:“做一个真正的商人,最要紧的是四个字———深藏若虚。你一定要牢牢记住这四个字,记一辈子。”

世祯似懂非懂地轻声念着:“深藏若虚。”

世祯终于回到离开了几年的祁家大院。他来到关素梅卧室。屋外的老树枝繁叶茂,蝉声此起彼伏。世祯背着行李卷,掀开门帘,走进屋里,在门口放下行李,轻声喊道:“娘,我出徒了!”

祁家家祠再祁次布置成了灵堂。白色的帐帷从墙上一直垂下来,一班僧众正在做法事,但传到祁子俊耳朵里的,只是一片奇怪而毫无意义的嘈杂声。祁子俊大睁着失神的眼睛,望着停在灵柩中的关素梅。

躺在炕上怔怔出神的关素梅闻声一跃而起,一把将世祯搂在怀里。

第二天清早,骡车慢悠悠地行驶在祁县的青石板道路上。玉麟格格哈欠连天地坐在祁子俊身边,骡车来到祁家大院门前。

祁家大院里早已做好了准备。桌上已摆着丰盛的饭菜,虽然不是炮龙烹风,却也是八珍具备,五味俱全。祁子俊和玉麟格格的说笑声一直传到屋外。

关素梅大睁着睡眠不足的眼睛,目光游移不定,关素梅若有所思,恍恍惚惚地走开了。

祁子俊陪着玉麟格格在院子里四处观看,两人有说有笑。格格举止轻灵,已经明显带有几分酒意了。世祯趴在自己屋里的窗户上,注视着他们。

玉麟格格沉思着说:“平日里怪闷得慌的,有时候在宫里,我也给懿贵妃讲笑话听。唉,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只有你们男人才能去做。”

祁子俊道:“女人里边也有干大事的,像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

玉麟格格打断他说:“我说的,是掌管天下大事。”

祁子俊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想当武则天啊。”

mpanel(1);玉麟格格沉吟片刻,忽然变得十分温柔,说话声音也低了许多。她细声细气地说:“我才不想当武则天呢,我想当卓文君。我讨厌这种成天裹着黄缎子的日子。

我希望能干出点儿不同寻常的事。也许哪一天,会有个人把我带走,把我抢走都行,走得远远的,让皇上、六哥,所有的人,都找不到我。“

祁子俊和玉麟格格离开戏台,穿过一个小院,走向家祠所在的院子,经过一个通道时,突然,迎面泼来一盆脏水。玉麟格格躲闪不及,浑身被浇了个透湿,样子十分狼狈。玉麟格格叫道:“是谁……”

祁子俊看见,世祯拔腿正要往屋里跑。祁子俊喝道:“站住!”

下午,祁家家祠门前,世祯冷冷地面对着祁子俊,太阳照出两个人的影子。几个仆人垂手站在旁边。祁子俊骂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再不好好教训你,明天就得弑君弑父。”

关素梅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孩子好不容易回家来,有什么错,就原谅他一回吧。”

祁子俊迁怒于关素梅:“都是你惯的!”他又对世祯吼道:“你跪不跪?”

世祯不理他,径自走到关素梅身边:“娘,我回姥爷家。”

祁子俊吼道:“今天你要是敢出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

世祯离开祁家大院,久久地跪在父亲祁子彦坟前。世祯一字一句地说:“爹,你在天有灵,就保佑着我闯天下。今生今世,我就是冻死、饿死,也不花祁子俊一分钱,不在祁子俊家门前讨一口饭!”

夕阳西下。一朵云彩奇怪地在天空飘荡着。祁家院子后面的池塘中,一片荷花静静地绽放着,周围没有人,没有一点声息,水面上微微泛着涟漪。

关素梅毫无留恋地看了这个世界最后一眼,慢慢地沉到水中。

祁家家祠里,祁子俊从桌案上取下装着龙票的盒子,交还给了玉麟格格。

世祺突然神情骇然地闯进屋子。祁子俊和玉麟格格都吓了一跳。

世祺哭道:“爹,我娘……”

祁子俊着急地问:“你娘怎么了?”世祺说不出话,哇哇大哭起来。

祁子俊“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已经到了晚上。祁家大院门口,宝珠扶着玉麟格格坐上骡车,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重。宝珠关切地说:“格格,天黑了,路上当心着点儿。”

玉麟格格小声嘟囔着:“我来得真不是时候。”

祁家家祠再祁次布置成了灵堂。白色的帐帷从墙上一直垂下来,一班僧众正在做法事,但传到祁子俊耳朵里的,只是一片奇怪而毫无意义的嘈杂声。祁子俊大睁着失神的眼睛,望着停在灵柩中的关素梅。她的神色显得十分平静、安详。在死去的妻子面前,他由于一种沉重的内疚,而变得迷离恍惚起来。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屋檐上。祁子俊的骡车停在院子里,骡子安静地吃着草料。

世祯和世祺并排跪在关素梅灵前,两人离得很近。世祺不时抬头看一眼世祯,世祯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世祺迟疑着,许久,终于开了口。他低声喊道:“哥。”

世祯像没有听见一样。

世祺声音更低地喊:“哥。”世祯仍然像没有听见一样。

世祺又喊:“哥。”世祯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世祺,他从世祺的眼睛里看到了悔恨、自责和期盼。在这一刹那,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他动情地喊道:“弟弟!”

兄弟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祁家祖坟里多了一座新坟,位置紧挨着祁伯群夫妇合葬的坟墓,旁边空着留给祁子俊的墓穴。坟茔的墓碑上写着:祁门关氏夫人之墓。

关近儒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悲伤,把供品一样一样地摆放在坟前。关近儒说:“素梅啊,你安心上路吧。爹知道你心里的冤屈,可是,你别怪子俊,要怪,你就怪我们老一辈吧……”说到这里,关近儒已是老泪纵横。

第三十一章

苏文瑞陪着祁子俊在祁氏宗祠外散步。天上乌云密合,周围的景色都沉浸在一片昏暗之中。他们沿着祠堂前的青石板路缓缓地走来。

祁子俊沉痛地说:“苏先生,任您怎么说,我都不会原谅自己。我总觉得,素梅就像是我亲手害死的。”

苏文瑞劝道:“你当然有错,可这事儿,不都是你的错。”

生日那天,黄玉昆到了。

祁子俊说:“子俊失礼,让黄大人久等了。”

黄玉昆笑了笑说:“恭王爷一直惦记着你,这不,特地派我给你祝寿来了。”

黄玉昆亲手展开一幅寿联,上面写着:“修身中和忠孝名扬天下,处世率真诚信传之子孙。”

山西恭亲王行辕里,黄玉昆把祁子俊的亲笔信呈给恭亲王。黄玉昆道:“祁子俊对王爷的恩典十分感激,明日还要亲赴行辕致谢。”

恭亲王沉吟道:“姑且由着他的性子,能干多大就让他干多大,能聚多少财就让他聚多少财,天下的钱都放在他家,就更好办了。孙猴子本事再大,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正说着,一个侍从走进来。侍从道:“禀王爷,军机处紧急公文。”

恭亲王拆开公文,脸色大变:“长毛突袭杭州,踏平江南大营,主将张国梁为国捐躯,和春伤重,不治身亡。”他转脸对黄玉昆说:“黄大人,我们即刻出发,克日返京。”

这天,祁县的商人们都来到商会会所。二十八位商人全都到齐了,或立或坐,议论纷纷,看见祁子俊走进来。

祁子俊道:“无论哪家票号,凡不愿意缴纳‘练饷’者,子俊都可代为缴纳。

但是,子俊也有个要求,无论哪家票号,子俊每代缴一万两银子的‘练饷’,就请用来换取该票号相当于一万两银子的股份,各家票号招牌的后面,也请再添一个‘信’字。我们办成‘信’字二十九联号,以后,大家风雨同舟,携手并进。“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如果哪位愿意,就请在这上面画个押。“

商人们一阵交头接耳过后,依次走到桌子前画押,然后闷闷不乐地从屋门走出去。

mpanel(1);关近儒家正堂的墙上高悬着的“公忠体国”的牌匾。关近儒正慢条斯理地对霍运昌讲话:“眼下的时局,颇有些扑朔迷离。南京城久围不下,长毛反倒拿下了杭州、苏州、无锡和常州,形势着实令人担忧。”

霍运昌问:“您的意思是……”

关近儒道:“我已吩咐在云南的药厂,大量收购三七,全力生产白药,保证湘军的需要。另外,我想让你去一趟上海,湘军在那里有个办事的地方,负责筹办军需的何勋初是山西籍举人,早年贫寒的时候,我曾经周济过他,后来中了举,一直还念着往日的交情。我这里写了一封信,你去找他,就说关近儒愿意为国家效犬马之劳。”

霍运昌问道:“那样一来,岂不是无利可图?”

关近儒一脸正色:“国难当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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