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说你真不是个爷们儿!”喝下第四杯,见我面前的扎啤不见少,金哥抱怨到,“我说你倒是喝啊,喝点酒又不死人。”
吹去杯面上的一层泡沫,仰头来了个底朝天。
“这样就男人了吧?”我把空酒杯往金哥面前一推。
“这就对了嘛!哎,小妹儿,再来两扎。”金哥高声招呼着不远处的服务员。
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酒这玩意其实喝多了头麻了也就跟水差不多了。已经忘记喝了多少杯,反正舌头有些麻麻的感觉,跟舌尖黏着一颗花椒一样。
“璞子,还玩音乐不?”
手中的酒杯又一次见底之后,金哥突然问到。
音乐?这曾是我最喜欢的消遣,因为它我认识了金哥——这个难得的老大哥;也是因为了它我违逆所有人的期望做了几个月的“北漂”;同样,因为它我尝到了初恋的滋味。但它却也是我与父母交流的最大障碍。也许是出于愧疚,父母走后我竟然真的再没有弹过一次琴,唱过一首歌。现在金哥突然问起这个,一时间心里泛起五味,酸甜苦辣涩,直搅得胃里一阵翻腾。喝下去的酒一下子就沉不住了,张口就吐了出来。
醉酒其实是不醉心的,无论喝成什么样心总是明净,所以才有借酒消愁愁更愁的说法。
一阵狂吐,吃下去的喝下去的一点不剩的从进去的食道再出来。胃空了,本来清醒的脑子更加的清醒,微风一吹,竟然觉得了一丝凉意。
“差不多了吧!哎,就你这样真让人难堪。”金哥从服务员那里取来纸巾递给我,嘴里嘟哝着。
有人说喝酒的量是练出来的,一次多一点,总有一天会达到千杯不醉的境界。我相信这话,至少金哥是这样,几年前认识的时候他也就能喝五到七个扎啤。今儿再看,喝了最少十个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更奇迹的是他连一次厕所都还没有去过。我就奇怪了,他的膀胱是不是改造过的?否则容量怎么会那么大。
“行了,吐吐得了,别像个娘们似的,起来。来,抽一根。”金哥说着话递过来一支“小熊猫”。
把烟点着,看着忽闪忽闪的火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刚刚还反思着明明天天看到“吸烟有害健康”那几个字可为什么就是有那么多人还要去抽。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心理么?心里想着脸上却苦了开来。
“瞧你那一脸的贱笑!”金哥拿脚在桌子底下踹我一脚,“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
我知道金哥很想要我的回答,可是我却是真的不想回答。说实话,从小就违逆着父母的意,他们最看不惯玩音乐和练武的。想让我和姐姐一样去学国画和书法,可我偏偏学了音乐和空手道。在老家读高中,高二分科,他们让我学理科,以后好跟姐姐一样学经济,他们甚至都不要求我们继承他们的事业做医生。但不管如何,我不喜欢理科,不喜欢经济,同样不喜欢医生。从小我都这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谁而改变什么,所以我还是义无反顾的选了音乐。
但是,父母走后我意识到我错了。所以我放弃了音乐,不再去做那样的梦,即使我再怎么喜欢但是也不能抛却亲情的重要。如果你的一切喜好远离了亲情的依托,那么你将注定孤独,注定无助。我放弃音乐,也许是为了赎罪,也许是为了求得心灵上的安慰,也许、、、、、、、我放弃音乐的原因有着无数种的可能性和不确定性。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的确是放弃它了,以致现在金哥再拾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竟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我极力的想要岔开这个话题,但是金哥却显得有些不依不饶。
“男子汉一个,别那么扭捏。也别装醉了,你什么酒量我清楚的很。你那点小心眼我也清楚的很。给金哥个痛快话,玩还是不玩?或者说你是不是就真的放下它了?”
“金哥,可以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问这个吗?”我突然就感觉街面上起风了,那风尖锐的刮过我的脸钻进眼睛里,眼睛竟然有些迷离。
“哦,这个嘛,金哥现在场子空的很,想找个人来唱歌给我扎扎场子。”金哥耸耸肩膀,竭力的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显得牵强。
成都的酒吧迪吧多的数不清,所以需要的歌手也多,但是更多的却是唱歌的。而且还有一个川音扎在那里,要说缺唱歌的,这话也忒假了一些。
我听出了金哥话里的摇晃之意,但是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想到了原因。
“怎么样?来金哥场子里唱歌,还原来那样,什么时候想来提前打个电话我给你安排。只是现在的行价跟以前不一样了,八百一场,客人点歌的钱另算。”见我不出声,金哥接着说到。
“一场八百?客人点歌还另算?”听到金哥的报价我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是知道我缺钱了。
“没错,现在就这价,你要嫌少也没有办法。”金哥将两只手平举在胸前摇了摇。
对于这个大哥我算是比较了解的,他不懂得拐弯,甚至不懂得说谎。本来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做生意,不适合在人面上交往的,因为商场似海,不论什么色彩往那海水里一埋全都是一溜儿的湛蓝和咸涩。但是金哥他却实实在在的在生意场上混的有声有色。或许他就只是在我的面前不懂得拐弯,不懂得说谎吧。
“金哥,别诓我了。四年前我在你那里唱歌一场拿两百,是成都当时串场的歌手中较前列的。后来你一年给我加一次价,直到我决定不玩音乐的时候,那时候是四百一场,一样是圈里的高价。你现在说行价变成了一场八百!你以为你的场子是‘单行道’啊?”
金哥没有料到我会说的这么直接,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能理解。假设我站在你的角度,对待弟弟我也会这么做。”
这是实话,我理解金哥的做法,他无非是想要帮我。
“但是请你告诉我,谁告诉你我缺钱的?”这才是我关心的重点,拿到川大的录取通知书回成都以后除了小芙姐我谁也没有告诉,因为我并不想再读书。而现在金哥知道了这个消息多半是从小芙姐那里知道的消息。虽然猜到了,但我还是想确定一下。
“这还用谁告诉我吗?你今年参加高考,我弟弟我还不了解呀。那肯定得高中的。”酒精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金哥的一双眼睛显得通红,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一双鹰的眼睛,透着锁定猎物的目光。不过我却知道那是一种掩饰,他是故意把目光投向我,想要告诉我他很镇定。
“金哥,你说谎的能力还是那么差劲!”我摇摇头直接将他辛苦建立起来的防线给击垮。
“我也知道你是想帮我,其实还玩不玩音乐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有太多的感情负担。你知道我正承受着什么。人最怕的就是在情感上欠下太多的债。我知道在经济上给我弄点帮助对于你来说很轻易,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知道么?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经济上的一种援助,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感动。我接受你的帮助也就意味着我一直要背负着你的寄托,我必须很努力的去完善自己,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便对不起你的期待。我也是妈生爹养的,身体构造和你一样,一样食五谷杂粮。我想轻松一点,自由一点,不想有太多的负担。”
我知道金哥提出帮我多是从金钱的角度上出发的,因为那点钱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不可否认他同样是对我寄予了厚望的。
周围的座位正陆续的空下来,吃饱喝足的人们脚步悠闲的沿着来路往回走着。夜风一吹,是个做好梦的夜晚吧!
听完我的话,金哥竟然难得的安静下来。他猛烈的吸着手中的“小熊猫”,似乎那是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的仇人一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必须得消灭它们。
“金哥,别吸那么猛,对身体不好。”或许是因为我拂了他的意,他的心里难受,我这么想着,于是出言想要缓解一下气氛。
“你他妈给我闭嘴!”
我起身正准备去跟老板要一杯茶来帮他醒酒,却不料他一声巨喝。我瞬间呆住了。
“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啊?当我是你哥嘛?你回成都不告诉我,考上大学也不告诉我,缺钱还是不告诉我、、、、、、、你他妈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说当我是你哥,扯他妈的淡、、、、、、要不是我打电话问刘晓芙,我他妈的就还是得被瞒着、、、、、、操他妈,你还说当我是你哥,你对哥就是这样的?我操!”
金哥突然站起来将面前的桌子掀翻,然后一把拎住我的领子。这一连串动作惊得大排档的老板以为我俩干起来了,连忙跑过来。到跟前见金哥只是拉住我的衣领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才退到一边,不过眼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俩。
“璞子,你告诉我,你真拿我当哥?”
金哥把脸凑到我的跟前,酒气像是冬天里的风一样直往我的鼻孔里钻。不过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我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看他的样子喝的着实有点高了,站着的腿都有些打颤。
“金哥,你喝醉了,走,咱回家吧!”我生怕他倒下去,这大一块头,要真倒下去了可就难办了。
“去你妈的!别他妈打岔,我是喝多了一点,但是心里明净的很。你他妈回答我,你当不当我是你哥?”话题没能岔开,金哥依旧追着我问到,看来他的确是生气了。
“我当然当你是我哥。”
“操,当我是你哥,那你他妈还那大一堆废话?你哥我缺钱么?不缺。我缺什么,我告诉你,我就缺一弟、、、、、、、知道什么是弟弟么?操,我想你他妈不知道。我告诉你,弟弟就是和我一个妈生的那个人、、、、、、、不过,我弟死了,十年前跟我跑场的时候被人砍死了、、、、、、、知道我伤心不?”
“知道!”
“知道个屁!你他妈还知道呢?我弟死了,死了!”金哥甩开我扶着他的手,整个人突然变了,变得落寞、孤独、黯然。我没有想到,我的一席话竟然会牵出他的那么多情绪。
“可你知道么?四年前我遇到了你,璞子。你跟我弟简直一模一样,一样的爱唱歌,一样的好学习、、、、、、、可惜呀,那会因为我没钱,所以我不能供他去读书、、、、、、、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钱了,我可以供你读书了,你也是我弟、、、、、、但是我知道直接给你钱你心里会难受,所以我给你弄个事做,让你自己去挣,这总可以了吧!可你他妈说什么怕欠太多的感情债,我操,你不是说世界上最近的就是亲情吗?兄弟间的不也是亲情吗?那是亲情还谈他妈什么欠债?我他妈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你就当我是给自己投点资又怎么了?难道我以后老了去找你的时候,结果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我就不难受?”
“就他妈不说这些吧,你也当刘晓芙是你姐吧,她给你三十万你都能收,为什么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让你凭劳动去挣点钱你都不干呢?”
金哥越说越激动,竟然扯出了小芙姐帮我的事情。我在思索,难道我真的做错了?难道我在心里还没有接受这个大哥?所以我把他的帮助归结到了感情的负担之上。
骤然间觉得这个问题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脑子竟然有丝丝的痛。我不敢再留在这里,匆匆的结了帐,扶着金哥上了出租。
在车上金哥仍然断断续续的在说着“就这样,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