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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实兴高采烈地答应了:「好好好!」
「慢着!」白左寒嘱咐道:「我告诉你,你就是装也得装出一点样子来,别疯疯癫癫的,少说话。」
陈诚实应了声,整整衣领,一本正经地装出严肃的模样往教学楼走。
白左寒看了眼他的背影,摇头,「是个好孩子,就是太闹。」
杨小空扯着他的袖口,声音软软糯糯的:「我出来之前给来福洗过澡了,中午不回去,你记得给它带饭吃。」
白左寒拍拍他的脑袋,「别急着去妆碧堂,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杨小空听话地尾随他往系楼走。
「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杨小空耸肩,「和为屿一样,流浪艺术家呗!」
「他那样不稳定。」白左寒横他一眼,「再说,柏为屿获得了那么多奖,有本钱,你有吗?」
杨小空傻呵呵地挠挠头,「那我也没办法呢。」
白左寒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话:「我要你年后给我拿一个奖回来。」
杨小空跟着他步入办公室,反手关上门,笑道:「白教授,不是我想拿就可以拿的。」
「我想要你拿,你就能拿到;你准备出一幅像样的画来,学校这关我是总评选,美协那里是评选组成员,举办方方面也能做工作的。」白左寒从抽屉里抽出一叠资料,「你明年留校,还有大半年时间让你达到上面这些要求。」
杨小空震惊了,「白教授,你开玩笑的吧?我才研二!还有一年半才毕业。」
「有导师和院长批准,研二就能毕业,你的学分全达到了,只差一个论文,尽快写出来,赶着和今年的研三一起毕业。」白左寒在他身边坐下,翻阅着那叠资料,「你和留校要求还有一定差距,一百二十个小时的实习、至少一个省级以上奖项,你都没有。」
杨小空犹犹豫豫地说:「白教授,这个……提早一年毕业,我看还是得和曹老先说说。」
「傻小子。」白左寒扳过他的脑袋,在他额头上亲一口,「我和曹老通过电话了,他不知道有多高兴,柏为屿那么优秀都留不下来,因为曹老退休,漆画专业即将取消,能留人就是院方对保留漆画专业松口了。」
杨小空一头雾水,「为什么我能留?」
「凭你?你就作梦吧!」白左寒尽量说得轻描淡写,「留你不难,难的是为你保留一个专业,我也没有很大把握,还需各方面跑关系。」
杨小空木讷讷地张了张嘴,「那不用等我毕业,为屿的条件全够,他可以直接……」
「杨小空,你脑子有病吧?」白左寒骤然冷了脸孔,斥道:「且不说保留你们那冷门的选修专业有多艰难,单这个编制名额,就是我从雕塑系偷出来的!每年各个系抢名额抢得头破血流,你知道事情办成了,我们系会有多少人怨我吗?我占不到一点好处!空缺是给你预留的,你想要,我给你去争取;不想要,现在就表态,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敢再给我提一次柏为屿,我就和你翻脸!」
杨小空垂下头,扭扭捏捏地抱着白左寒,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对不起,白教授,你别生气,我一定在半年内达到要求。」
白左寒这才暖了脸色,亲亲对方的耳朵,「乖,有个好工作,将来容易发展;魏南河让你当的什么狗屁会长,只是个民间组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杜佑山整垮!况且,漆画才是你正儿八经的主修,不留校的话,转行机率极高,曹老对你期望很大,你别轻重不分。」
杨小空温顺地点了头,「都听你的。」
从办公室出来,杨小空站在系楼下考虑良久,最后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毕竟八字还没有一撇,传开了对白左寒也没好处;他走到车子旁正要开车门,陈诚实冷不丁窜出来攥住他,冷笑,「杨师弟,刚才去哪了?」
杨小空愣了愣,「我?在白教授办公室。」
陈诚实「哼哼哼」怪笑几声,「你不觉得你和白教授走得太近了吗?」
杨小空抬眼直视着他,「是,不行吗?」
陈诚实靠在甲壳虫上,歪脑袋打量着他,「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观察白教授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情夫了。」
杨小空额上渐冒虚汗,料想这咋咋呼呼的陈师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便一脸坦然地承认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陈诚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瓜子上,「你还有脸说!都怪你整天缠着白教授,害他的情夫没时间接触他,你能不能给我闪远点?」
杨小空:「……」
陈诚实掏出一个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我告诉你,我再观察一个礼拜,再让我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杨小空:「……」
陈诚实气势咄咄地指着他鼻子,「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遮挡住我发现的眼光,简直罪该万死!」
杨小空:「陈师兄,你听我说……」
陈诚实豪迈地一摆手,「不用说了,只要你这个礼拜不出现在白教授面前,我负责偷窥到他的情夫,一定满足你的八卦欲!」
杨小空:「我……我没有什么八卦欲……」
陈诚实坚定地握拳,「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坏我的事喔!」说完,撒欢儿奔走了。
杨小空无奈地扶额,「你的思维,就不能转一点点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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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礼拜,又到周末,这一回乐正七很早就回来了,他这个礼拜没主动给魏南河打电话,魏南河竟然也没找他问东问西,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玩也玩得不安心;再加上杨小空说,魏南河一个礼拜都没提到「乐正七」三个字,小孩不由心慌意乱,嘴上不说,行动倒是乖顺了几分。
人心是只风筝,放风筝的人如果不时常拉拉绳子,让它飞太远再扯,绳子就会断掉的;这世上什么事物都有规律可循,唯独人心不好把握,两个人都深谙此道,只是年少的那个,行事稚嫩笨拙,年长的那个则不动声色;魏南河密切关注乐正七在学校的一举一动,但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无知地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乐正七也一一回答,汇报上来的学业情况略有浮夸,不过不打紧,小孩只是贪玩了些,总体来说还是很乖的,魏叔叔甚感欣慰。
晚上睡觉时,乐正七趴在床上,翻看魏南河搁在床头的一本拍卖图册,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拍卖会?」
「过两天的。」魏南河在他身边坐下,「我朋友刚寄来,给我看看。」
乐正七扭头望着他,「香港的拍卖行呢,你要去吗?要去带我一起去玩玩吧。」
「我不用去,有朋友在那,我要办的事有人会帮我料理。」魏南河拿过图册,哄道:「你好好读书,转成正式生,暑假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切勿散播]
乐正七的脸埋在枕头里,「哇哈哈」大笑几声,「那我要去南极看企鹅!」
「啧,你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什么?怎么和别人都不一样。」魏南河一笑,敲敲他的脑袋,「唉,别趴着,小心脸睡歪了。」
「趴着舒服。」乐正七鼓鼓腮帮,「魏南河,我以后不会再和同学去玩通宵了,每个礼拜按时回来。」
魏南河小惊喜了一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乐正七不解释,揪住他睡衣的一角,合上眼睛,一动也不动。
魏南河偷笑,不再去理他,自顾自翻阅图册,翻了一半,低头见小孩还真的说睡就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关了床头灯,躺下来小心抱着他翻个身,乐正七蹭了蹭,像小时候一样枕在魏南河的臂弯里。
深秋的月光清薄地落在小孩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笼着一圈不似真切的朦胧投影,光滑的肌肤泛着一层冷色的光辉,小孩的眉眼和气质变了很多,褪了稚嫩、添了英气,少了一团孩子气、多了点性感的男人味,瞧着让人很心动。
魏南河用手背抚过乐正七的脸颊,触手之处柔滑温润,他又贴上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唇,温温柔柔地含着轻嘬;乐正七觉出了不适,含含糊糊地嘟囔几句,往他的怀里使劲钻了钻,继续睡得雷打不醒,魏南河扬起嘴角,紧了紧手臂;不管小孩长到几岁,在他眼里永远是个孩子,他能给多少宠爱都不会吝啬,只求对方不要被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迷晕了眼,忘了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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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山也收到一本和魏南河一样的拍卖图册,他是大买家,每个月全球各地大大小小的拍卖行,都会发来各式图册,不过这次的图册尤其与众不同;封面上赫然是一尊汝窑观音,杜家的传家之宝。
武甲漠然扫了眼封面,问:「杜老板,你要把它拍回来吗?」
杜佑山捏着那本图册,面上依然云淡风轻,手却无法掩饰地微微颤抖,「通知香港那边的人,要多少钱我都出得起,无论如何给我拍回来。」这辈子没有执着过哪件东西,唯独这尊观音,不把它拍回来,就算死了,到地下也没脸见父母。
「杜老板,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武甲劝道:「汝窑瓷是价值连城没错,但这尊观音起拍价就七千万,我个人觉得太高了。」
杜佑山苦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图册上的照片,「十年前,东京一个拍卖行起拍七百万,我的生意刚刚起步,连起拍价的十分之一都凑不齐,那场拍卖会后,就再也没有它的消息。」他松开图册,站起来走到供桌前,面对父母的照片点了三支香,拜了拜,喃喃自语:「我杜佑山今非昔比了,谁都别想和我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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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山对这尊汝窑观音是志在必得,七千万不是小数目,赔上杜氏画业三个连锁画廊的成本,才能凑齐这个数字,对于做惯了检漏行家的玲珑眼,杜佑山来说,他从没有在拍卖会上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
起先的打算是按兵不动,如果没有人承受得了这七千万的天价,流拍掉最合杜佑山心意,他可以私下找持有者商量,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入。
可惜,不知是谁也对这尊观音极感兴趣,第一声便喊到八千万!杜氏设在香港办事处的经理不敢怠慢,立刻提到八千一百万,而对方毫不犹豫地再加一百万。
十几分钟下来,香港办事处的经理打电话询问武甲:「武先生,已经拍到一亿三千万了,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死咬着不放。」
武甲望向杜佑山,「你还要继续拍吗?」
杜佑山从拍卖会一开始就不停地抽烟,熏得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他抖抖烟灰,沉声说:「拍,放开胆子拍,多少钱老子都出得起。」
无奈,对方像故意玩游戏作弄人一般,你加一百万、我也加一百万,又过了十几分钟,那个经理受不了了,惶恐不安地再次打来电话:「武先生,香港这地方有钱人都是疯子,已经拍到两亿了,杜老板还要继续拍下去吗?」
武甲眉头直皱,扭头劝杜佑山:「这场拍卖会太唐突了,从接到图册到拍卖会开始不到三天,你什么准备都没有,两亿多是生生抽掉了一大半杜氏的流动资金,如果不及时填上,画廊和古玩店的运作会很艰难的。」
杜佑山保持他一贯的冷静,使劲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来,从牙缝里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