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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儿,他还活着。”母亲失神的说。
“活着,活的好好地,母亲大可放心。”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把这个消息重复一遍又一遍。
母亲像梦魇中醒来的一般,推开我;“熙儿,你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你不该回来的,那逆子,他不会放过你的,你——你走吧。”
我的心一阵滴血:“母亲,我只问你一句话——父亲是怎么死的,你实话对我说。”
母亲不说话,只是哭,像毫无礼数教养的村妇一样哭。“熙儿,你听娘亲的话,快些走吧,娘亲不能看着你被他害了,你走吧。”说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咳的脸都变了颜色,气也喘不匀了。
兰香轻轻的拍打她的胸口。
我心中的怒火像北风吹的一样疯涨,转头对兰香道:“老夫人病了,大公子有没有来看过她。”
兰香吓了一跳,咬着嘴唇,摇摇头。似乎不敢说出口。
袁谭疯了,没人性了。混蛋,他不是我大哥了。我冷笑了一声,对兰香道:“你好好照顾夫人,外面的事,该讲的讲,不该讲的,千万不可以乱说,知道吗。”
兰香连连点头:“我不敢的,我不敢的。”我挣脱了母亲用尽全力攥紧的手,不去看她充满舔犊之情的眼神,站起来,快走几步,撩起门帘,走出去。袁谭坏事做尽,咎由自取,现在是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秋风起,正是蕊寒香冷,菊花遍开之时。我的府邸门内有一片黄色的菊花,此时都在迎风争相摇曳,向秋天卖弄它们的风情。每一朵都像是美人手上的一捧黄金,灿灿的夺人眼目。那是蔡琰喜欢的颜色,花也是她栽下的,此刻已经长成了。
蔡琰推开了正对着菊花的窗子,深吸了一口花香的时候,就看到我出现在窗口视线里。她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啊,袁熙,你回来了。”身上穿着彩衣的蔡琰,蝴蝶穿越花丛一样,翩翩的从屋子里跑出来,投入我的怀抱:“熙,你回来了。”
我心中有爱恋,也有无奈,抱着她的肩膀道:“我要出去一下,你等我。”蔡琰吓了一跳;“还没进屋就要走吗?为什么。”我道;“别问这么多,总之,你今天千万不要出门,我不来接你你那里也不要去。”蔡琰是何许人,冰雪聪明兼博学多才,而且对政治有一定的了解还很敏感。
蔡琰仰着脸惨笑;“要开始了对吗,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做,我为自己准备了上路的工具,是一把弯刀,你要不要看看。”
我笑道;“好,那么你拿出来。”蔡琰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把两尺长镶嵌绿色宝石的匕首。她轻轻的把刀拔出来,苍白的光照着她长长的睫毛,温柔道;“很锋利,我试过了,一刀斩下桌脚。”
我心痛的流下泪;“你这样做毫无意义,这是有意让我的良心负债,我不能够连累你的。”
蔡琰捧着我的脸:“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回来后会这样干。我愿意陪你去死,那是因为如果你留我一个人在世上,我会觉得很无趣,有你在,去阴曹地府我也不怕。”
贾诩就像是个政治上的不倒翁,无论海浪多急,风沙再大,也不会把他掀翻。他自有应付一切的法宝和手段。袁谭和郭图也非常看重他,他此刻是冀州的别驾了。不过贾诩可没把这个狗屁别驾放在眼里,此人虽然处处恪守韬光养晦的法则,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等愿者上钩,钓一个王侯公卿来做做。所以像袁谭这样的政治白痴,他是不屑一顾的。
我想了很长一会儿功夫,还是决定用 曹丕运送丝绸的办法去见他。车和丝绸都是现成的,我就藏在丝绸的下面,进入贾诩的府邸。
不管袁谭会不会派人监视,这样都比较保险。
来到贾府门前, 我的车夫呈上拜帖说,是二公子回来了,给贾诩大人送礼物。那看门的守卫,二话没说,便恭恭敬敬的放行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引路,车夫到个僻静没有人的所在,把我先放出来,然后拉着丝绸去贾诩家的账房清点数目。那管家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知道丝绸里有人,淡淡的摆手道:“二公子,这边请,这边没人,老爷正在等候呢。”
什么意思?早知道我要来。
我瞪眼道:“你认得我?”那管家笑道:“老爷一听说二公子差人来送礼,就知道你来了,吩咐我从这里把你引进来。”
我苦笑道;“那样更好,省的我在费口舌了,他一定也知道我的来意了。”
贾诩的府邸不大,仆人也不多,左右才五六个人,很符合他一贯做人低调的风格。他没有老婆,更加没有侍妾,府中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严格考核过从宛城带来的,用贾诩的话说,身边常用的人,是不宜更换的。诚然,三国时代,很多大人物像董承等人都是死在身边小人的手上。贾诩的话是有道理的。
“二公子,你终于回来了。”贾诩大秋天的还是摇着折扇,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从他笑出褶子的脸上得到了两种信息,第一他会帮我,第二这家伙已经运筹帷幄成竹在胸。
“我的来意先生想必已经知晓?”我急切地问。
贾诩这次没有韬光养晦,而是握住我的手,激动道:“诩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贾诩一听到造反捣乱,就格外的有精神。
我看了一眼四周,这是一间卧房,房里只有一张床榻,和一顶香炉,一张矮几。寒酸的很,榻上扑的用的,也都不讲究。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又向窗外看看,只有满园的秋光,和突然而至袭扰树叶的秋风,挺安静,安全的。
我道:“先生,明说了吧,袁谭不能再做大将军了,我要取而代之,请先生为我筹划。恨只恨,城中没有我的人马,我有不愿意兵戎相见,自相残杀,让曹贼有可乘之机,如之奈何?”
贾诩神秘道:“诩这里早已有计,只等公子回来商议大事。”我奇怪道:“先生怎么知道,袁熙必反。” 贾诩苦笑道:“跟了你这么长时间,那会不知道你的心思,袁谭血腥杀戮,不理百姓死活,以二公子之英明神武,不可能坐视不理,示意诩便提前做了些准备——”
这马屁拍的我挺舒服,多日的阴霾减轻了不少。
“你都做了什么准备。”我惊讶的问。
贾诩踏着方步,在屋里走了一圈,缓缓道:“诩已经在私底下和几个人谈过,他们也惶恐不安,害怕袁谭加害,愿意倒向公子一边。”
“谁?你找事商议过,可靠不可靠,可别搞砸了。”
贾诩道:“有三个人,张南、冯礼、和刘询,诩观察了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发现他们也同样的不满袁谭的所为,所以找他们商量。张南是因为佩服二公子的为人,冯礼则是袁尚的旧将,虽然买通了郭图暂时保命,但每日里活的战战兢兢,有点风吹草动就心惊肉跳,害怕的要死,他都有点神经兮兮了。所以不愿意这种日子过下去,要起来造反。至于刘询他是管统的旧部,两人交情深厚,为人也颇为正直,绝对可靠。”
我摇头道;“光是可靠没用,要握有兵权才好。”
贾诩道:“二公子把诩当成何人,他们要是没用,我会费力气吗?冯礼是东门校尉,手中的兵不少,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打开城门,把我军在城外的人马放进来。但是,城中的冀州兵此刻还有十万,其中八万掌握在刘备兄的手上凭城外那些黑龙骑是没办法控制局势的,公子你又不想大肆杀戮,这样张南和刘询就有用了。张南以前就是袁谭的人,非常受其器重,现在袁谭更是把三分之一的亲兵交给他指挥,我们只要在明日子时,他值守的一刻动手,当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擒拿袁谭,到时候,公子你擒贼擒王,历数袁谭弑父杀弟,祸国殃民的罪行,百姓和文臣武将,一定会拥护公子继任为大将军的。”
冀州鏖战
第三十五章翼德殒命
第三十五章翼德殒命
我道;“还有一个问题,张飞和关羽怎么解决?”贾诩阴笑道:“我知道公子回到冀州后,已经知会刘询,假造了一封武安长尹楷的告急书信,就说武安发生大规模民变,要袁谭派兵镇压,冀州城论勇猛就只有张飞关羽,两人必有一人引大军前去。我的意思,让刘询推荐关羽,这样一来,剩下一个有勇无谋的张飞就好对付的多了。只需要让周仓去请他喝上一顿酒就摆平了。”我道;“周仓不是赋闲在家吗?”贾诩道:“他以前做校尉的时候,经常和张飞一起喝酒,我叫他晚上拿几坛好酒过去,把张飞灌醉。”
我说道;“此计虽妙,但袁谭不会怀疑刘询吗?”
贾诩点头道:“此计要成功关键就在刘询身上。因为是袁谭的青州班底,所以他颇得信任,加上这人向来有正直的清名。表面上和三公子二公子你都不认得,袁谭完全没理由怀疑他”
正说着,管家来报:“老爷,城内开始调兵了,关羽被派到武安去平叛了,带了五万人马去呢。”
贾诩挥了挥手,示意管家出去。“我计成矣”
贾诩补充道:“可是,关羽带走着五万人马,若是作乱造反,也是麻烦?”
我笑道:“此事先生倒是不用担心,那五万兵,家都在冀州,谁会和他一起造反,只要我善待其家眷,用不了三天保管他全都跑光。”
此乃陆逊破关羽夺荆州的计策,又被我剽窃过来。
计策已定,贾诩派他的管家给城外的张郃高览张绣送信,约定子时举火为号,悄无声息的入城,先解决了张飞的守城军再说。
是夜,星光黯淡,伸手不见五指。经过贾诩的调配,一切事宜准备完毕,而袁谭尚蒙在鼓里,还和郭图喝的一塌糊涂,搂着舞姬睡觉呢。
子时一到,我和贾诩便出发,到大将军府。
同一时间冯礼大开东门,放张郃高览进城。冯礼手中只有一万兵,要对付张飞还是很吃力。
还好周仓在西门一句一个‘飞哥’三句一个‘英雄’的把张老三给灌的连亲爹都不认识了,一个劲挥舞着大手跟周仓吹牛。什么他二哥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还说其实他一个人就能把吕布干死,只不过是为了热闹一点才让大哥二哥,一起来的。“其实——要——要不是——他们两个碍手碍脚的——吕布早就完了——你信不信?他在我手上根本就走不了三招,要说起来,不应该是三英战吕布,应该是三个吕布打我一个张益德还差不多——啊——”
周仓心里着急,心说冯礼张郃他们怎么还不来,我可被这黑三给烦死了,这牛吹得也太大了,都没边了。再不来,精神要崩溃的。
“不好了,不好了,张将军,冯礼将军带兵把我们包围了——”一个士兵跑进来报告。
张飞没听清楚,稀里糊涂问:“什么——谁?”周仓过去狠狠给了那个士兵一个耳光,打的士兵原地转了三圈,刚才说的什么话都给忘了。
“放屁,冯礼将军包围我们干嘛,他一定是来找张将军喝酒的。”
张飞一听有人找他喝酒高兴了,迷糊道;“快,请他进来。”
周仓道:“好,飞哥你等着我去请来。” 士兵让周仓的熊掌,抽的脑袋差一点掉了,鼻子和嘴里都渗出鲜血,一句话也不敢说了,跟着周仓走出去。
周仓一出营寨,就碰上冯礼、张郃、高览、张绣骑马过来,立即一抱拳:“冯将军,张将军请你进去喝酒呢。”走到近前,轻声道:“快动手,那厮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冯礼和张郃带来了一万多人,要说是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