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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兄弟,你放心走吧,我袁熙立誓,一定替你报仇雪恨,你的父母妻儿,即是我的父母妻儿——”
士兵中也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声:“为裴将军报仇,杀光曹兵——”“杀光曹兵——”“杀光曹兵——”一阵接着一阵激愤的喊声,估计远在几十里外的曹营也能听到了。
曹操高踞在马上,身后挥汗成雨、投鞭断江的二十万大军,像坚挺的杨树林般屹立着。这只是他很少的一部分兵马,重兵还没压上来呢,以酸枣城的兵力,这些人够用了,曹军大将都到齐了,许褚、于禁、吕虔、夏侯惇、夏侯尚、曹真、曹休、曹纯。曹操昨日写信的时候,显然不知道我来了酸枣,他的消息不是很灵通。两军对圆,曹操和我一打照面,顿时冷笑:“袁小贼,你也来了,来送死吗?”
我心道,你八十万大军又能怎地,赤壁之战烧不死你,老子在官渡烧死你。
我身旁左右排列着周仓、张郃、文丑、高览、郝昭、李典等将,都抢着要出战。文丑第一个挺枪出战,大骂曹操;“老贼,敢辱骂我家主公,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河北军就是嚣张,每次挑战,都是直指曹操本人的。好像曹营中别的人都不堪一击。
许褚一看文丑出阵,拍马迎战:“先胜过我,在和丞相交锋吧。”周仓跳着脚冲着对面叫骂:“哪个是曹洪,那一个是曹洪,给我滚出来,老子要为兄长报仇。”
曹洪那里会怕他,厉声道:“丑鬼休要猖狂,看曹洪来会你。”也纵马出战。周仓一看仇人分外眼红,马儿卷成一阵风冲出阵营,举刀便砍。
四员将,捉对厮杀,足足有一个时辰方才罢兵,第一天双方都是试探性的攻击,没有大的拼杀。
第二天曹操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张郃同曹洪打了没几个回合,曹操马鞭一挥,几十万大军便压了上去。混战一场,曹军仗着人多占了大便宜回去。
徐庶建议守城,我不住的摇头,不能守城,一定要把曹贼引入圈套中去。每隔两三天曹操就会带兵在城外吆喝叫骂,耀武扬威一番。每一次我都出城迎战,每一次都战败而回,损失惨重,屡败屡战,是屡战屡败。曹操欣喜于我的执着。手下的众将,渐渐的也产生不满,大家都觉得兵力相差悬殊,还是守城,等待冀州的援兵到来,在出城杀敌。
我心道,怎么就没人理解本大将军的苦心呢?那样曹操就会生出戒心,我的铁浮屠就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了。老贼就让你先高兴高兴,得意得意,等过几天就知道本将军的手段了。
为了最后的决战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用四五万将士的性命换来了半个月的时间。曹操以为我疯了,总是和他硬拼,每战必败,每次混战都是曹军占便宜,时间长了士兵们都产生了这样的心理:又要出城去送死啦。
一将功成万骨枯,没办法。最关键的一次胜利,才能决定一切。曹操老谋深算,你袁熙不是要硬拼吗?老子暗地里增兵,过几天再战,就把你小子生擒活捉了,看你河北兵还不束手待毙。曹操密令靠近汜水关的贾信部和曹彰部、曹遵、朱赞部总计三十万人向酸枣集结。要在下一战,一举将袁军击溃。活捉大将军袁熙这个匪首。那时河北还不唾手可得了——
第五卷 袁曹之争
第三十一章奇兵制胜
官渡、沙丘。
曹营同袁营中间腹地有一块广阔的战场。前日一场暴雨的冲刷,跟着连续两日太阳骄横中天的暴晒,把沙砾和红土搅合在一起,形成一块块板结平整的沙土地。细细的沙砾在日头下反射恶毒耀眼的光。马蹄踏上去就能听到踏在石头上的铿锵响动。一条条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河川一样的条状地带,纵横交错在几十万铁骑的脚下。再过一会儿这些条状地带会变红、变黑。日头向人间无情的洒下千万枚金针,大地如蒸,热浪袭人。
曹操已经把他藐视天下,高瞻远瞩的眼光投射到对面。左右两侧分别是夏侯尚和曹彰率领的十万虎贲羽林军,中间身后则是最为精锐的曹休和曹纯率领的虎豹骑兵。骑兵之后是夏侯惇的二十万铁甲步兵。吕虔、曹洪、于禁并列在五重弓弩手和五重橹盾兵最前沿,指挥这最后的冲锋。骤眼看去,漫山遍野都是曹军和迎风飘扬的旗帜。骑兵方阵,每一阵由两到三名大将统领,中间的虎豹骑有规则的队列十个方阵。最前面三阵士兵的右手持刀,左手持臂盾,用来快速冲突中挡箭矢边收割敌军士兵的生命。后面三阵清一色的长枪兵。最后面四阵,是针对黑龙骑,最近操练的所谓控弦战士了。重装步兵,又分为九阵,每阵也有万人,由不同的队伍合成,中间配备弓、弩、刀、枪、剑、盾、拒马等兵种。可以想象在曹操指挥下的的步兵阵法是怎样的变幻无穷,玄妙绝伦。
曹军将重装的骑兵全部压在阵前,步兵用来殿后,是想要采取闪电突破的战术,把河北军一举掏空。
曹军从开始集结兵力,到调动,结阵,全部井然有序,迅捷灵活,确实可以称得上军容鼎盛,士气如虹,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反观袁军方面,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袁军布的是半月形的圆阵,全军以中央虎豹骑为依托,将防御线尽量的缩小,属于收紧密集的队形,尽可能形成有机的防御体系,在兵力劣势之下,对抗曹军较为疏散的进攻性方阵。
贾诩和庞统张绣藏霸昌豨胡车儿早已经把河北军的二十个师的兵力全部带到官渡。这一点曹操也知道了,不过他不知道“铁浮屠”的情况。铁浮屠从训练到组建再到调入官渡一直打的都是普通骑兵的旗号。连打造铠甲的铁匠,也稀里糊涂,不知道这样的重装用来做什么用的。曹操的细作报告给曹操,他也是付之一笑,嘲笑我把银子扔到大海里。
表面上看,袁军左右两翼的步兵阵型很有些愚蠢。那有用步兵正面应对铁骑的?而且这些步兵的阵容不敢恭维。简直可以称得上七扭八歪参差不齐,装备倒是很精良,可在骑兵眼中也不过就是比较强壮的蚂蚁。铁蹄一到,立即踏为齑粉。
曹操开始怀疑袁熙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抑或是连日的高温酷暑给晒晕了,再要不就是袁军的有生力量已经在这几日的大战中消耗完了,根本就派不出像样的骑兵了。
其实,袁军布下的并不是圆形的防御阵型。是一种外圆内方的紧密攻击阵容。其目的就是为了用两翼半圆形的步兵阵来遮掩藏在深处,武装到牙齿,挥舞狼牙棒的‘铁浮屠’。
文丑的黑龙骑身后,是以刀矛盾手和弩箭手重重保护的郝昭的‘弩炮师’,准备在骑兵冲刺之后,给曹军来个迎头痛击。左右步兵分别由孙观、尹礼、韩莒子、霍奴率领。四个师六万人。中央的黑龙骑仍然是张郃同文丑。朱灵、张锴负责掩护郝昭弩炮师不受威胁。铁浮屠列在两翼,分别由高览张燕、张绣藏霸亲自统领。
袁军的很多士兵被曹军的气势吓懵了,人人脸容凝重,哭丧着脸,像死了亲爹。无不抱着能抵住敌军进攻便非常了不起的被动心态。
我记得在前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有一位叫蒙哥马利的将军曾经说过,战争中,谁善于伪装,谁就能获得主动。
装逼吗?我拿手地!
号角声起,战鼓雷鸣。曹操登上双方右侧的高丘作临时指挥台,以旗号,战鼓,号角指挥全局的进攻退守。
“咚!咚!咚!”敌阵战鼓齐鸣,中军前橹盾兵、弓箭兵和前锋骑兵向前推进,直逼而来,到离袁兵中锋步兵阵千许步外停止,队形向两旁舒展形成拉锯长方形,动作整齐划一,迅捷而有效率,尽显训练有素的成绩。虽未真的进攻,已对袁军构成庞大的压力,仍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阵势。强大的脚步震撼原野、虚空,远处的树林在战栗中险些倾倒。
袁营号角声起,两翼的步兵向前推进,逐渐散开移往外挡,像一对巨掌伸展出来,以擎敌军。曹操差点笑歪了嘴,世上竟然有如此悍不畏地的军阵,用步兵硬撼骑兵,还不如直接找根麻绳吊死算了。
“呜!呜!呜!”号角声大作,像午夜幽灵的悲鸣,又像战马奔腾的蹄音,步兵踏地的足音,构成杀伐意浓的死亡节奏。吕虔、于禁、曹洪身后旗门大开,无数从头颅到脚趾都被遮掩住的橹盾兵和绷紧弦的弓箭兵,发出整齐的“咔嚓”一声响,分向左右跨出,闪出一条刀切一样整齐的人巷。三将,毫不迟疑,驳马回到中军。就像两道推拉门,数排盾矛手组成的人墙严丝合缝,消失在三将身后。
曹操在右侧的高台上,红旗招展,于禁嘶喊一声:“放箭——”
袁军阵营立即作出反应,我挥手道:“放箭——”
平原上的对射,后排的弩手都是把箭矢射向半空画一道弧线,才扎下来插入人的身体,这样可以抵消橹盾的防御力,越过橹盾兵直接飞入中军。
两边箭矢相互撞击坠落下来的不计其数,互射的箭矢在中间千步形成荫凉,不怕死的话,完全可以躲在下面避暑。
箭矢蔽空,血雨飘飞。
曹操的指挥台上,号角声又起,两面黄旗招展,交叉后向两边分开。张郃在袁军阵前打出同样的旗语。倏忽间,两阵的盾兵弓箭兵快速移动向两翼。好似打开的一道闸门,曹军在一声嚎叫中,潮汐涌动般冲出来。
战鼓齐鸣,喊杀震天,曹军终于发动攻击了,漫山遍野却又阵型完整的奔杀过来。双方大军终于正面交锋。
袁军的步兵和曹军列于两翼的虎贲羽林军一经接触立即溃败,四散奔逃,死伤无数,哭爹喊娘、一塌糊涂。就像是被一块石头打散的鱼群,迅速的四散奔逃。文丑的黑龙骑和正对的虎豹骑倒是势均力敌,双方都想凿穿,都想要凭借优势骑兵挖空对方的心脏,希望全都在对方的强悍中落空。
虽然如此,曹操在高丘上看到敌军两翼被冲毁,退潮般的败退,高兴地他偌大的年纪从椅子上跳起来,拍手叫好,直指军阵,咬着牙对身后的许褚道:“仲康,河北是本丞相的啦!”
曹操高兴地太早了。就在两翼的夏侯尚和曹彰驱强兵屠杀袁军步兵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袁军步兵开始有秩序的向外围两翼迂回。夏侯尚似乎听到一阵铿锵的铁链震荡金铁交鸣的响动,心中一阵诧异。
就像剥去了一件陈旧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衣饰光鲜。遭到血腥屠杀的袁军步兵迂回到两翼之后,夏侯尚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道铁打的、耀眼的墙壁。墙壁上有无数锃亮的五六寸长的尖刺。
夏侯尚眨巴眨巴眼睛,心道,他娘的,这是什么劳什子东西。
还没醒过神来,夏侯尚看到那一道道的铁墙,整齐的俯下身子,拽住马缰。阳光下,雪白铠甲上反射出的强光可以点燃干柴,也能照瞎人的眼睛。夏侯尚双目中白圈闪闪,一阵迷糊。突然,整齐的咔嚓一声响,犹如撕云裂帛,好似天雷过境,白色的闪电随后赶到——
夏侯尚迷糊中见到那一道道的铁墙开始向前推进,曹军的骑兵来不及刹车撞到墙上,就被长长的尖刺,砸成一顿肉饼,抛洒一捧血雨。每一寸肌肤都包裹在铠甲中的铁浮屠,完全不必理会敌人的武器,他们只是执着的统一着步伐向前推进,收割,收割。连接着铁链的五匹战马,就像一道道的铜墙铁壁,所到之处一阵碾压,房倒屋塌,摧毁一切。每当铁浮屠向前冲出十丈,后面便会有人横过一道拒马,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