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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黄河还没有完全解冻,水军过不来。要是甘大哥能到这里,攻打虎牢关就没有那么艰难了……”凌统轻叹一声,很是遗憾地说道。
凌统的话不无道理————虎牢关能够扼陆路的要冲,但却控制不住北面的黄河。由荥阳往西的黄河,河水湍急奔腾,没有结实的船只和技艺娴熟的操船人,想要施渡行船危险极大。在北方。恐怕没有几个人敢于冒这样地风险。
不过,这却难不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船上渡过的锦帆水军,连险恶至极的长江三峡在甘宁眼里也算不了什么。
近年来,随着新型战船的陆续建造配备,甘宁甚至尝试过远离近海,到更广阔的大洋中巡行。虽然失败了好几次,损失了数十艘大中型战船,但甘宁已经有了很大把握进行远洋航行。
但正如凌统所说,黄河中下游还有几个河段存在大面积冰冻,锦帆水军主力想参战是有力使不上。此外。曹操对锦帆水军也做了相当防备。
“既然无法计取。索性就不去费这心思……”我拍了拍大腿,不以为意地说道,“强攻就强攻。反正早先就已为强攻虎牢做了准备。而且,虎牢关也不是没被攻破过……”
大哥展颜微微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对当年的回忆神色。
事实上,二十二年前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率先打入虎牢关的就是我们三兄弟。(借用的演义,大家不要太追究,呵呵)。。
后继大军基本赶到荥阳时,细作也送来了两条消息————首先是驻防颖水地徐晃部曹军似乎少了近一半。
此外,有大队曹军正朝荥阳方向赶来,兵力可能不下于三万。
很显然。这正是曹操对我军行动做出的反应,而且手笔不小。
形势已经相当紧迫,我当即与大哥统领大军兵进虎牢关,直指洛阳。同时,安排陆逊领偏师两万人,负责与曹操纠缠。
。。
急行一日半后,我方主力大军六万余人进抵虎牢关。
没有做丝毫的休息,我当即与大哥一同前往关前察看军情。
虎牢之名始于周时,传周穆王射猎于圃田。将猎获的老虎豢养于此,因而得名。
“控东西之咽喉,挟南北之桥梁”虎牢是东去齐鲁、西至秦陇的咽喉要冲,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历朝历代均在此设置关隘,戌兵固守,商贾往来,路人穿梭。
“天锁中枢,控地四鄙”虎牢关北临奔腾湍急、一泻千里的黄河,南依逶迤起伏、墨泼黛染的嵩岳,大伾、浮戏、广武三山绵亘,群山为壁,大河为壕,山壑沟疖之中,一条官道蜿蜒其间。上天造化之伟力,铸就了虎牢泥丸封关之势。
。。
与细作禀报的情况相仿,虎牢关驻守曹军已经进入了十成十的戒备状态。虽然以粗略的观察实在难以确认曹军地确切数量,但仅凭曹洪本人出现在关上这一点,我就敢断定至少半数以上地洛阳守军已经来到了虎牢关。
我军攻破虎牢关,则司州唾手可得:曹洪守住虎牢关,则可保司州无虞。
不过,眼前的虎牢关,还真是让人有倒吸一口凉气的感觉。
这道森然耸立地雄关,简直就如同一道铁闸死死地锁在山壑之间,将西去的官道完全地揽入怀中。高逾八丈的青石城墙,让大部分云梯根本连够都够不着关上。
关上更林立着无数箭楼,凭借着高度优势,尽可能地让弓弩射程发挥到了极限……
“曹操至少加高了两丈……”大哥驻马眺望着远处的关隘,语气略显复杂地轻叹道,“记得当年,虎牢关好象不超过六丈高。八丈高的城墙,也算是此生仅见了……”
我轻点了点头。
雄关如铁,固若金汤……这些词汇加诸在虎牢关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如果不是有了相当充足的准备,我绝不会强行攻打这座雄关,否则便等同以卵击石。
天下雄关出虎牢!诚如斯哉!
。。
夏侯渊对吕蒙、张任两人的痛恨简直是到了极点。
吕蒙狡诈阴狠(相对于夏侯渊而言)————在进击长安的路线上,吕蒙给夏侯渊玩了一个双重的声东击西之计。他反利用夏侯渊对雍州地形的熟悉,大张旗鼓地兵进子午道,让夏侯渊产生“声东击西”地错觉。为了做的更加逼真,吕蒙甚至真的安排了半数兵马偃旗息鼓自骆傥道而进,并将子午道一路的声势造的更大,但却不做实质性前进。
成功地迷惑住对手后,吕蒙亲自引领精锐兵卒狂飙急进,在一个出人意料的时间里突然出现在夏侯渊安排扼守谷口的2000精兵面前。曹军虽然并未混乱崩溃,甚至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但在吕蒙不惜伤亡的三个时辰连续强袭下,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但吕蒙地狡诈阴狠还不仅仅体现在这里,他突破子午道后,一面安排主力叩击长安,吸引夏侯渊的注意,同时自己却亲率少部精兵,在细作的引领下长途急进一百余里,抄到骆傥道的背后,以不到2000人的兵力对扼守道口的4000曹军发起突袭。
激战两个时辰后,吕蒙成功击溃两倍之敌,打通骆傥道,为另外一半兵马扫除了障碍。
得到吕蒙的传书后,领军自骆傥道以作伪兵的吕岱,当即强行军急进。
利用长安传讯夏侯渊至夏侯渊回师所形成的时间差,吕蒙甚至利用潦水组织了一道防线,堵住了夏侯渊回师的道路。
面对这一连串的变故,纵然是身经百战的夏侯渊,也产生了无法置信的错愕感觉。
只不过是稍稍看轻了吕蒙,只不过是对吕蒙的进军路线稍稍产生了些误判,只不过是与张任纠缠得稍长了一些,战局居然出现这样惊人的变化。
似乎只是一夜之间,夏侯渊就彻底丧失了优势。
而张任的死缠烂打,也同样让夏侯渊恼怒至极————如若张任不是这样韧性十足,至死也纠缠不松,夏侯渊本可速战速决地返回长安,让吕蒙没有半点机会。
更可气的是,几乎被打残的川军居然在张任率领下,胆大到近乎痴傻地尾随夏侯渊,追击了下来。
打不死的张任,打不死的川军!
。。
如今,狡诈阴狠的吕蒙、死缠烂打的张任一东一西地,与夏侯渊僵持在了潦水。
近在咫尺的长安,却只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血战作壁上观。
第五卷 乾坤万里一掌中 第八章
夏侯渊顶盔束甲,策马矗立在小丘之上。
这里距长安仅只有不足百里,骑军如果放开奔驰,不消两个时辰就能抵达。步军的话,也就是不到一天的脚程而已(夏侯渊向以行军迅速著称)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有吕蒙阻击的前提下。
绵延起伏的八百里秦岭从身后的西南方向一直延伸过来,在此处与一望无际的大平原融汇在一处,形成无数起伏的丘陵。往北面去,是湍急奔腾的渭水。这样的地形,基本就断绝了骑、步军混合的夏侯渊军绕路行进的可能性。
吕蒙正是看准这一点,选择了以潦水为屏,阻击夏侯渊。
由于此地地势较高,所以视野很是开阔,夏侯渊能比较清楚地察看潦水东畔的吕蒙军阵。但越观察下去,他的眉头锁得越紧。
据斥候的回报,从吕蒙抵达潦水布防到现在,也就仅仅半天而已。
但吕蒙却利用这半天时间布置成了一道相当完备的防线。
痛恨归痛恨,夏侯渊也不得不承认吕蒙是个相当卓越的将领。
风越来越猛烈了,穿过高低起伏的丘陵,在耳边发出呜呜之声,坡上坡下光秃的灌木和小树一齐沙沙地响起来。偶有一两声狼嗥夹在其中,传入耳中显得格外凄厉。
这时,夏侯尚突然策骑驰上了小丘,行礼后,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叔父。斥候已经传回了消息,南边两处容易施渡的地方也都有敌军驻守,虽然人数不是很多。此外,派往凉州方面的细作已经有四天没有消息了。张任那厮似乎派了人手截击我方细作…叔父,我有些担心西凉的情况……”
比较而言,马岱所能带来的威胁,要远远胜过吕蒙和张任。纵然被吕蒙狠狠设计了一把,包括夏侯渊在内的曹军众将仍是坚持这样地观点————被打得喘不过气来的川军不提;吕蒙军的战力或许不差。但比之夏侯渊军应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如果不是吕蒙诡计多端,事态根本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堂堂正正地交锋,吕蒙绝不会是对手。
但马岱却不同!即使是夏侯渊本人,也不愿意与如铁流狂潮般的西凉铁骑硬碰硬地开战。如果在这时候,几万西凉铁骑突然出现在雍州战场,情况将不堪设想。
“张任很可能已与马岱有所联络,此举正是为策应西凉铁骑南下,好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一旁策马静立的蒋济蹙眉说道,“如果再往深一层里想。下官甚至怀疑……”
说到这里。蒋济顿住话头,显得有些踌躇。
“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夏侯渊一抬手,略显不满地说道。
“下官怀疑……”蒋济将心一横。”截止到目前的战事,或许都在敌军的计划之中。
张任地孤军深入及死战不溃,吕蒙的声东击西及眼下的阻击,都是敌军计划的一环。如果马岱再在这个时候南下攻击我军……真是如此,可以说,这就是极为大胆却又相当缜密的连环计策。”
“照这样说,川军那么惨重的损失,就是一个诱饵了……”夏侯尚震惊地说道,“这代价也太大了,张任真的会肯当这傻瓜……”
但说到这里。夏侯尚却自己突然闭上了嘴————川军近两万的损失固然惨重,但若能换来关西战局的胜利,这笔买卖怎么也是划算的。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乱了阵脚……”夏侯渊虎目一扫蒋济和夏侯尚,面上并无半点惊慌之色,沉声说道,“事先谁敢肯定张任能够抵挡我军六日,敢肯定吕蒙能突破子午道……但要这其间出现半点差池,这所谓地计划就是一个狗屁笑话。只因本督稍有疏忽。才给吕蒙这混蛋可乘之机。但就凭这混蛋和张任那废物,想胜过本督,简直是痴人发梦……”
在夏侯渊地呵斥下,蒋济虽仍有异议,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渡过潦水,突破吕蒙的阻拦,返回长安稳定住局势。”夏侯渊又眺望了一眼远方的敌军,冷声说道,“区区一条潦水,就想阻挡得了我?”
听了这话后,蒋济却是发自内心地松了一口气————能知道当务之急是返回长安,就证明夏侯渊并没有失去冷静。蒋济最害怕地,就是夏侯渊因为震怒而意图在野战中击灭吕蒙和张任。
张任川军的战力虽然赢弱,但韧性十足,再加上一个诡计多端的吕蒙,想要将两人击灭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时间拖的越长,马岱出现的几率就越高。万一真拖到马岱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为时晚矣。
“叔父,是否命人联络长安、潼关、青泥隘口的守军,让他们从背后夹击吕蒙……”夏侯尚谨慎地提议道。
“不能动用这几处的一兵一卒。”夏侯渊第一时间打断了侄子的话语,“吕蒙如此阴险,安知他不会设计提防这几处兵马。只要潼关和青泥隘不失,纵然雍州战局再如何恶劣,关中却可保无虞,中原战场也可不受干扰。”
夏侯尚知道自己地提议失策,也不申辩什么。
“抓紧时候休整兵马,今天夜里咱们就渡河,踏平吕蒙这条吴中恶狗!”夏侯渊眼中精芒闪烁,厉声说道,“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