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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现这一战略计划,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就是——民心!民心若是向我,有了百姓支持,兵源、粮草的难题就可迎刃而解了!
现在仍然留守在丹阳、吴、会稽三郡的士卒大都是从本地就近招募的新兵,由于征召得紧急,在过程中不免会有强行拉丁现象。只这一点,其实孙权颇有些饮鸩止渴的意味——兵源虽然暂时得到了补充,但在很大程度上却失却了民望。当然,孙权原本是可以在平息战乱之后,再采取一些措施来补偿百姓,收拾民心。但在我已经杀进江东腹地的情况下,他的的这种打算注定只能成为泡影。现在我要做的,一方面是以最快速度夺取尽可能多的城池、郡县,另一方面就是与孙权争夺——民心!
为了能尽快使民心归附,我已采取了一些措施————其一,请大哥以大汉皇叔、左将军的身份,草拟一份讨伐孙权的檄文,公告江东六郡,为我军攻伐孙氏赢得大义名分,并缩小打击面,让江东的士族百姓清楚,我军只是要与孙氏一族及其从逆为敌,并不会伤及其他士族百姓的利益;其二,每下一城一县,即张榜安民……但这些措施从眼前看来,都有些口惠而实不至的意味,必须要采用一些实实在在的行动,才能令百姓相信、接受我军的统管。
不杀降卒,甚至让这些降卒有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应该就是一个极好的取信百姓的措施!
经过一番仔细思量之后,我打定了主意,将金畴、林雪、以及新降的太平县令秦松(注:秦松,字文表,广陵人)招集到了县衙大堂里安排降卒、俘虏的处理事宜。
“文表公,你愿弃逆‘孙’而投靠我军,实是我兄长之幸,亦是江东六郡百姓之幸。飞这里代我兄长先谢过文表公了!”我正容向秦松深施一礼,语气异常诚恳地说道。
归降之后即被暂时软禁的秦松,被招至县衙大堂时,原本心中尚忐忑难安,不知自己要落到何种田地。此刻见我对他行如此恭敬大礼,立时有些楞住了,随即会过了神来,连忙躬身还礼道:“张将军大礼,松如何受得起!”
“素闻文表公经纶满腹、才高当世,飞向来最敬有才之人,适才一礼着实是出自内心!”我和声说道。
“将军过奖了,松确是愧不敢当!”虽然口中客气地自谦着,但秦松的面上还是现出了欣喜之色。
“飞奉兄长之命提师渡江,并非是要搅扰祸害江东士族百姓,只为讨伐那勾连国贼不敬天子、清除异己屠戮名士的孙氏。”我正色说道,“文表公乃当世名士,通晓天下之事。我兄长与那孙氏,谁更重社稷天子、谁更为天下黎民,定然看得比我一介武夫要清楚得多。”
思量了片刻后,秦松默默点了点头。
“以文表公之才,仅任一县令着实有些委屈。若是我兄长得知先生归附,必会大喜而委先生以重任。如今,我大军将要继续挥师东进,一举扫除孙氏在丹阳郡中的势力。飞这里斗胆请先生且领太平令一职,负责安抚县中百姓、打理政务,不知先生可愿答应!”
“……这……”踌躇了片刻后,秦松长身朝我施了一礼道:“将军如此信任、厚爱,松若是回绝,岂非成了不识好歹之人!”
“好极了!”我探双手将秦松扶起,微笑着说道:“文表公,飞这里便有一件要紧之事要烦请你了!”
“将军称下官字号即可,‘公’这一字下官实在不敢当!”秦送急忙摆手说道:“将军有何要事但请吩咐,下官能力所及必竭力完成!”
“我军自渡江以来,取芜湖、太平两战,皆得了些俘虏。内中部分人已然归入我军队列,但亦有些人仍不愿归降,我正欲想个妥当方法处置他们……”
“难道将军意欲…………将军,这万万不可啊,自古就有言道‘杀俘不祥’,还请将军念在他们皆有父母妻儿的份上,且饶了他们一命吧!”错误地理解了我所说“处置”的意思,秦松急忙出声劝荐道。
“呵呵……文表想岔了,我岂会行此不仁之事!”我笑着说道,“据闻,由于军情吃紧的缘故,孙氏已然数次强行征召青壮入伍,如今各郡县的守卒大半都是从当地强招的青壮,此事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以我太平县为例,城中守卒中即有八成是近些日新征的青壮!”关系到众多俘虏的生死,秦松丝毫不敢怠慢地迅速回道。
“我意将这一部不愿归降的俘虏释放,让他们可与家人团聚……”见秦松面现喜色,张口欲说话,我微一摆手,示意我的话还未说完,“但是,我只会先行释放那些籍贯就在太平县的俘虏。稍后,我会安排军卒将这一部分人挑选出来。劳烦文表书一纸公告,让这些俘虏的家人前来领人,好让他们可以一家团聚!但亦需告诫他们不得再复归孙氏军中,否则我军必严惩不殆!”
“厉害!好厉害的一招!运用此法,就可用家人亲情收住那些被释放俘虏的心。不仅可以防止俘虏回归到军中,而且还能极大地收获民心!可谓是一举两得!不想此人竟会想出如此妙法!”听罢对方一番话,秦松眼中不由的现出一丝异色,心中暗自思虑起来————先前秦松所以答应归降,也是实属保身的无奈之举。原本秦松也已经打定主意,准备以一种消极的态度暂且先为“新主子”效力一段时间,做好两手准备:若是刘备军能够长久占据太平,甚至领有整个江东,将来再真心奉其为主;而万一将来是孙权反攻太平成功,自己也能借口说是被逼无奈,并非真心从“敌”,从而能够顺利回归。而自己是否真心效力,秦松料想面前这位一看就知道“性格粗鲁”的张飞将军也看不出来。但现在看来……对方的能耐实在远超意料之外,立时让秦松怀疑自己的“消极效力”之法能否行得通……
“文表,你可愿代我负责此事?”一直留意着秦松的神情,我眼中隐现一丝精光,淡笑着说道。
“将军放心,此事就交于下官了!”秦松再不敢有半点轻忽,忙躬身说道。
“好!其余籍贯不在太平的俘虏就暂且关押起来,待得日后攻略下其他郡县,再以此法将他等释放!我会留一部军卒驻守太平,一则为看押这些俘虏,二则也为扼守城池,谨防孙氏寇犯!”我笑着说道,“此间事务安排妥当后,我也可安心继续东征了!”
“将军,那下官就先去筹备此事了!”看出我似乎是准备与林雪、金畴二人商议军务,秦松知机地告退道。
“劳烦文表了!”我点头恳切地说道。
“将军,这人似乎不是那么可靠的……”见到秦松离开了大堂,金畴沉声说道。
“呵呵……”笑了笑,我淡淡说道:“总不能指望人家一见面就真心归附,再看看……”
顿了一顿,我沉声对金畴说道:“文安,我提师东征期间,由你领熊枪营并另外1000士卒负责扼守太平!”
“是,将军!”金畴沉声应道。
“另外,也安排些精细人手,留意住秦松!若其有不轨行径,一经查实,立即羁押,留给我来处置!”
“将军放心!”
“子风,你速去整肃军马,一个时辰后,咱们兵发秣陵!”我转头对林雪命道。
“将军,我们先行告退了!”林雪、金畴一齐朝我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大堂而去。
低头伏身,我打开摆放在桌案上的作战地图,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速度!我现在要跟江东军拼的就是速度!必须要赶在西线的周瑜缓过手来之前,在江东站住脚跟;必须要赶在守军有所反应之前,横扫夺占下丹阳郡,而后向吴,乃至会稽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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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外,荆州军与江东军的激斗呈现出非常微妙的形势——蒯越统领的荆州军凭借其人数的优势,硬生生地将柴桑城与回援的周瑜军隔离开来。蒯越本人亲统大部军力阻击周瑜,另一面又命刘磐率领精锐的“长沙兵”狂攻柴桑,意欲以此擒斩孙权,一举平定江东大局。
而江东军方面,周瑜虽知柴桑城防守兵力薄弱,却也没有倾全力与蒯越军死拼。只一面运用战船绕过蒯越军的阻拦,运送了一批士卒进驻柴桑城加固防守,另一面亦是亲领军马与蒯越纠缠。周瑜的目的只有一个——耗!耗尽蒯越军的粮草!
蒯越军的战力虽然强悍,但因为急袭柴桑的缘故并未能够携带充足粮草。正是因为看中这一点,为保存自家已极大受损的军力,周瑜才尽量避免与蒯越军展开血战,意欲待其粮草耗尽之后再一举将其击溃。
柴桑城西15里,江东军大营,周瑜帅帐
“可恶的甘宁,一天到晚像个水老鼠一样,东敲一下,西咬一口!他若是有种跟我水军正面交手,看我不砍了他的狗头!”江东水军统领、伏波中郎将蒋钦面色铁青地怒骂道。
第三十六章
“公奕,莫非水师又遭那锦帆贼骚扰了?”程普轻捋颔下的花白长髯,沉声问道。
见程普发问,蒋钦丝毫不敢怠慢,收敛了怒容,强自忍住了心中的火气,点头说道:“是的,程督!从昨日到今日,只一日一夜的工夫,甘宁那个混蛋便至少偷袭骚扰了水师3、4次,每次都是一击就撤。等咱们的战船反应过来时,那个混蛋早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为何会这般屡屡遭袭?难道公奕没有派遣巡哨战船?”眉头微微一皱,程普面色沉肃地问道。
“程督,末将岂会如此疏忽?”蒋钦苦笑了一声说道,“实在是甘宁这个狗贼太过狡诈!他在江上做了十多年的‘无本买卖’,不但精通各项水战本领,而且对这长江水域熟悉程度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在投靠江东军之前,蒋钦自己也是江贼出身,对曾是同行的甘宁了解颇多。
“娘的,总不能任甘宁这样搅扰下去啊!”蒋钦的副手、破贼校尉凌操有些气 急败坏地说道。昨夜江东水师遭遇甘宁袭扰时,凌操曾亲自驾船迎击,但却险些被甘宁一箭穿喉,幸得有一名亲兵舍身相救才逃得一命。此刻一提到甘宁,凌操就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与其这样被甘贼不停骚扰,不如让我水师主力主动出击,寻得甘贼老巢之后,将其连根一举拔除!”武猛校尉潘璋出声提议道。
“都督,将允许末将领水师一部前去征剿甘贼!”凌操举步出列,奋然向周瑜请命道。
“……”端坐在主位的周瑜,一直在静静地倾听着帐中诸将的议论,面色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其心中的真实想法。听得凌操的请战之求,周瑜既没有应允,也没有直接回绝,反而和声向蒋钦问道:“公奕,这几日水师战损情况如何?”
“呃……”蒋钦楞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周瑜在此时会问这个问题,但随即回过神来迅速地回道,“启禀都督,总共折损了600余名弟兄!”
“恩~?”周瑜微噫了一声,似有些惊讶地问道:“战船呢?战船的折损情况如何?”
“都督,没有损失战船,只有2艘蒙冲、10余艘走舸受了些破坏……”蒋钦老实地回道。
“难道甘宁也没有抢夺我军战船?”程普也不由得有些讶异了起来,疑惑地出声问道。
“恩!”蒋钦点头说道,“甘贼的确没有抢夺我军战船。曾经有一次,水师的巡哨战船被偷袭,其中两艘走舸上的弟兄全部阵亡,就那两艘空船甘贼都没有要。”
“嗬……” 程普眉头紧锁,长抽一口气道:“……这甘宁确实不容易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