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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三国策-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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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使者答道:“主公闻子义将军领兵到了上缭,甚是高兴,即命我等前来。主公的意思是望子义将军即刻引兵往彭泽会合,共商大计。”

眼下我军军无斗志,当务之急不在于战,而在于占领一个可供钱粮的地方,然后强化训练,整肃队伍,如此方能有所作为。彭泽北临长江,一江之北乃袁术的皖城,往西则是黄祖盘据的夏口,随时有可能被人攻袭,且彭泽地贫人稀,钱粮不丰,如何支撑得起二、三千人的军需供给。

论起统御一支军队来,刘繇实在是外行之至。

我见太史慈脸上有些犹豫,似有些个举棋不定,这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这三千人马,我可舍不得又被刘繇给丧送了。

想到这里,我谏道:“子义将军,我军初到上缭,立足未稳,将士又皆疲乏不堪,急需休整。若马上开赴彭泽,虽应了主公之意,然众士卒败仗之后士气低落,行军久了恐生变故。再说眼下的情形即便上得战场,也怕无心交战。不如这样,我等可修书一封,言明暂驻上缭的原因,若是主公那边有什么差遣,我等可再前往不迟。”

太史慈道:“就依少冲说的办。”这些天来太史慈对我已是佩服之至,遂然应允。

有时候想象往往与现实有很大的不同,我本以为只要打了扬州牧刘繇的旗号,上缭的宗民即便不夹道欢迎,也起码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毕竟豫章乃扬州下辖六郡之一,刘繇可是比豫章太守朱皓要大的多。

然而,当我看到上缭紧闭的城门和高高掉起的吊桥时,我才知道一切不是这样简单的。上缭一带虽物产丰富,但湖网密布,江贼时常掳掠,境内治安极不安定。各宗族对外来的军队几无信任度可言。

更何况刘繇被孙策打得狼狈不堪,如今只是空挂了杨州牧的名号,且前些日子笮融打着刘繇的旗号过境,败兵骚扰掳掠乡里,比之江贼尤甚,也难怪上缭的宗族听闻又有刘繇军来,惊慌之余,紧闭城门拒不接纳。

如果得不到当地豪族的支持,我们就很难在上缭立足,更谈不上图谋以后的发展了。正在我与太史慈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斥候又报来消息:素无信义的笮融见有机可乘,便引军诈取了豫章,太守朱皓也被杀害。

我先前的担心终于应验了,笮融兵匪本性,有夺地自取不再受制于人的机会,岂会放过?我急与太史慈商讨对策,我的意思是一面派人前往彭泽见刘繇,请求刘繇以扬州牧的身份正式下令讨伐笮融谋逆之罪,另一面加紧操练人马,作好讨伐笮融的准备。

第十四章 乌合之众

太史慈沉吟了片刻,目光炯炯的看着我,道:“少冲,主公那边我想还是亲自去一趟为好,你留守上缭,整肃队伍,做好征讨笮融的准备。”

太史慈的意思我明白,他是要到刘繇处为我讨一个身份,毕竟象我这般久屈人下,那些随我一道战斗过的老弟兄服膺,而新来投效的士卒却并不会买帐。

我握住太史慈的双手,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从认识迄今,太史慈留给我的一直都是有勇少谋、刚直率性的印象,很少说出象今天这般为他人周详的话来。

我道:“子义将军,如此有劳了!”

太史慈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道:“少冲,虽然你年不满二十,但见解才干却是高明得很,这些天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已变了许多!”

送走太史慈的那天,天空下着细雨,厚厚的云层遮住了远处的山峦,使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难熬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的长,由于得不到上缭的宗民信任,军队的粮草没有了着落,在泾县时募聚的山民逃去了大半,就是半途加入的刘繇军兵士也有一些人重新做了山贼,总算起来差不多跑了有一千来人,士兵的士气极是低落,我知道再这样下去队伍就要垮了。

必须尽快让上缭宗民信任我们,否则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我心急如焚。

就在我愁眉不展时,忽听到营帐外传来阵阵女子的哭喊之声,这军营之中哪来的女子,我忙着守卫的兵卒前去打探,不一会儿亲卒来报:这哭声是从前军军侯张恭帐中传出来的,听说是昨天晚上张恭带着十几个士卒出去,到附近的村子带了个年轻的女子回来。

张恭,乃是刘繇帐下大将张英的族弟,依着张英的权势,张恭在军中游手好闲、欺压良善,没有人能管得了他,当利口一战,他见势不妙,便头一个领着部曲逃窜,直到太史慈兵发豫章,流落上缭沦为贼寇的张恭引五百属下前来投效,在聚拢过来的刘繇溃兵中,他这五百人的队伍算是最大的一支了。

现在太史慈不在,张恭哪里会把我这个什长放在眼里,这个该死的杀坯!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出滋扰百姓、强奸民女的恶行。

“来人,传张恭来见我。”如果任由着这样的扰民抢掠、败坏军纪的事情发生,我们与那些为祸乡里的贼寇有什么区别,我们也就不可能得到上缭百姓的支持,这一次张恭这件事如果不严加惩处,恐怕以后效仿的人会越来越多。

我来回的在帐中踱着步,太史慈走后,我的资历和身份都不足以弹压得住张恭这样的兵痞,现在张恭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做,一是有持无恐,料定我不能将他怎样;二是想要试探我的反应,如果我不能施展手腕慑服他的话,这军中的首席便是他的了。

“报将军,张军侯说他很忙——,没空来见你。”传讯的士卒肿着左脸,支支吾吾道。

我的目光扫过他脸上,厉声道:“你被打了,为什么不如实禀告!”

小卒瘦弱的身体一颤,随即跪在地上,哭咽道:“将军——,我不敢呐!张军侯说了,我要是告诉你,他就要我的命!”

“张恭,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恨恨道。

我跨步出门,大声道:“亲卫队拿起武器,随我来!”这亲卫队乃是由神亭岭一战幸存的士卒组成,战斗力极强,也是我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部下。

我刚近张恭的大帐,一股子浓烈的酒气被扑面而来,帐里更是传出污移的淫声浪语,守帐的两个小卒待要出声,我身后的亲卫一拥而上,将他们按翻在地。

我一掀帐门,只见帐中酒坛倒了一地,张恭赤裸着身子,正搂抱着一个惊惶失措的年轻女子,那女子贴身的兜衣尽去,见我进来忙用双手遮住双乳,只是这无限的春光又如何遮挡得住。

“这个——,咳,找本军侯来有什么事吗?”张恭一脸的尴尬,嘴里是满口的酒气。

我一拍案几,沉声道:“张恭,你可知罪?”

张恭见我脸色不善,忙辩道:“张恭不知有罪。”

我大声道:“好,既然你记不得了,我再给你背一遍:大汉军律第七条,有滋扰百姓,奸淫掳掠者,立斩之;大汉军律第九条,军中不得擅自饮酒,有违令者,杖责三十,你可听清楚了。”

听到立斩之时,张恭脸色大变,酒也吓醒了一半,他扯着脖子道:“高宠,你不要危言耸听,我张恭的身份是军侯,便是犯了军条,你小小的什长也不能拿我怎样?”

我跨步上前,一脚将张恭踹翻在地,道:“还真被你小子猜对了,今日我高宠正是要拿你这个军侯开刀,这叫杀一敬佰,以正效尤。”

我朝着帐外喝道:“来人,将军中文书叫来,将张恭所犯之罪一一列出,招告全军!”

“高——将军侥命呀!”张恭死命的叫喊道,早没了适才神气活现的劲头,在我面前象条死狗一般被亲卫队拖了下去。

寒风中,张恭的首级被悬于旗杆之上,在我的雷霆手段下,擅自外出的士卒一个个被清查出来,受到了严惩,整个队伍的军纪好了很多,不过我知道,如果我不能很快的解决军粮短缺的难题,更大的骚乱就会发生。

这天,派出去的斥候探得一个消息:有一股江贼从长江上游乘船而下,从鄱阳湖畔登岸,一路沿着柴桑至上缭的道路抢劫而来,掳掠宗民,强抢财物,这股江贼强悍异常,为首之人乃是惯贼刘磐、潘临。

潘临乃是纵横鄱阳湖数年的惯贼,打渔出身,水上功夫甚是了得,素有“浪里翻”之称。其手下据说有二三百号人,这几年来各州各郡的官府早已名存实亡,中原有黄巾乱起,长江一带也是盗贼四起,变乱从生。

刘磐据说是荆州牧刘表的族子,借着这层关系,打家劫舍,抢掠商贾,往来长江之上几无人敢惹,上缭宗族中有反抗不从者,皆为所杀。因此,上缭城内人心慌慌,有豪族者多偕家往海昏逃迁。

刘磐、潘临选在这个时候来犯豫章,是自作主张,还是刘表的授意,刘表与刘繇同为汉室宗亲,各领一州,按理说是互不相干,但时下刘繇大败,孙策则大有席卷江东之势,那孙策与刘表可有杀父之仇,想刘表不能不防。

这个中原因我也不想深究,对于身处困境中的我来说,这是一个取得宗民信任的绝好机会。

事不宜迟,我立即精选了一千将士,兵分二路迎击江贼。一路设伏于上缭城外,等江贼从道上经过时,从侧冀杀出,杀它个措手不及;另一路则抄近路到达贼船停靠处,先乘机夺了贼船,然后待江贼见势不妙想回船逃窜时,两面夹攻,一网打尽。

这一仗,我军只可胜,不可败。

胜则取信于上缭宗民。

败则全军溃散。

上缭城外三十里,幕阜山。我伏在齐腰深的茅草中,紧盯着山下的道路。这条道是柴桑通往上缭的要道,刘磐、潘临把上缭洗劫一空后,必会把携带掳掠来的财物装运到鄱阳湖上的贼船上,从这条路走,是最近的一条道。

冬季的日头总是落得有些早,算算还未到申时天就黑下来了,而我们在幕阜山守候了将近二个多时辰,却依旧不见贼兵的到来。

“斥候怎么还没消息传来?”我暗自有些心急,这毕竟是我第一次统兵打仗,心里的紧张是难免的。

又等了好一会,前去联络的士卒一溜烟的跑了回来,气喘嘘嘘的喊道:“报——,斥候小队叛敌了。”

“怎么回事?”我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

这士卒大口的喘着气,道:“我刚到斥候队隐藏的地方,便看到了五六具士兵的尸体,后来找到一名垂死的斥候兵,从他的嘴里才知道:受到带兵队率的鼓动,大半的斥候兵去投奔江贼了,余下不愿去的,悉数被这些甘心为贼的叛徒杀害了。

我听罢,闭上眼睛许久无语,想不到带兵的第一仗就碰上自相残杀的惨事,这件事若是传开去,队伍的军心必然大乱,如此则莫说战,便是发生哗变都有可能,不,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军队就这样垮掉。

我厉声道:“还有谁知道此事?”

小卒回道:“没有人了,我一打探到消息,便急着赶回来了。”

我道:“好,这件事你要严守机密,不得再告诉任何人,如若违令,我定不侥,你可听清楚了。”

“是,将军。”小卒答应着退下。

我努力让自已平静下来,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斥候的通敌是我不曾料到的,既然这样,江贼一定会知晓我在幕阜山伏击的情况,他们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条——从鄱阳湖乘船入江。

“传令全军,速速赶往鄱阳湖畔。”我大声命令着。

从幕阜山到鄱阳湖,这一段虽不算远,但也有五里多的路程,凭着双脚走的话,快了也需要半个时辰,而按从斥候地再折回的这一段行程的推断,贼寇现在估计已离湖边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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