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穿白恤衫,戴黑色棒球帽随手发短讯的年轻人,走在大路上完全没有人会去多看一眼,可是这个年青人却忽然间爆起,一扬手把衣服缠到脸上,直冲入人群里,挥拳把一个男人击倒。
袁朗根本连一点反应都没来得及做,鼻子上一阵剧痛,天旋地转之后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疼!前所未有过的疼痛让他想发疯,而眼泪一瞬间就滚了下来,唇间尝到了自己血液的滋味,温热湿咸。
陶涛只打到一拳,后面三四个保镖就已经涌了上来,他无意于伤到不相干的人,更何况还要顾着脸上包得衣服不要被扯掉。于是且战且退的把两个人甩到地上之后,他已经打算要逃了。反正一拳也够那家伙受的了,鼻梁就算是不断也裂了,没有半个月,别想出门。
袁朗被身边的助手扶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手心里全是血,一抹,整张脸都飞红,阴森森带着妖鬼的气息,陶涛看了很想笑,笑声闷在喉咙口,滚来滚去。
“你是谁?”袁朗怒极大吼,鼻子里还是不断的滴下血来,狼狈不堪。
陶涛终于忍不住大笑,他把最后一个保镖掀翻在地,一边退一边笑道:“我叫李有钱!”
“这就要走了吗?不再玩一会儿了?”袁朗冷笑着,只是一手捂住了鼻子不断滴血的造型,让他的冷笑看来有种特别的喜感。
陶涛笑得怎么也停不下来,最后那一句话远远的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没兴趣。”
袁朗的脸色忽的一变,露出一点点莫名的笑意。
陶涛跑过几个街区之后一头扎进一家酒吧里,在人群中挤了几个来回,把衣服和帽子都脱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到地上,然后若无其事的挤到吧台边要了一杯柠檬水,慢慢的喝了起来。
不一会,几个穿黑衣的保镖也跟着撞了进来,在人堆里挤来挤去,几次经过陶涛的身边,眼神却在四处搜索,陶涛看着那些人脸上被自己打出的乌青块,把笑意藏在心里,只是在嘴角露了少少出来。
保镖们找了一圈,一无所获的离开了。
难得做了一件非常规的大事,陶涛心里面特别得意,可是思来想去,这事也不能告诉段亦宏,要不然非得被那家伙训上个老半天不可。可这么一想,陶涛马上又沮丧了起来,颇有一种锦衣夜行的味道,顿时意兴阑珊,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他把杯子里的柠檬水喝光,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慢的挤了出去。
后半夜,公车早就没有了,陶涛算了算距离,咬咬牙开始步行,好在也不算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而已,反正他又不担心安全问题,打劫打到他头上,那也只能说是劫匪出门没有看黄历。
离开他身后十几米远,一辆明蓝色的甲壳虫停在路边的树影之下。
“就是那个!”袁朗的手指撞到玻璃上,指甲刮出了糁人的声响。
“这样也能认出来。”吴哲轻叹。
“我记得他的声音,”袁朗往后倒,靠在椅背上仰起脸:“他不应该在我面前说同一句话,还有他的腰……身材很好啊!”
袁朗笑了笑,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嘴角勾出一个角度,他终于恢复平常时的风度。
“打算怎么办?”吴哲手肘撑在车窗上看袁朗的侧脸,轮廓鲜明而生动。
“还没想好。”
“少爷,不如让我找几个兄弟去把他好好揍一顿。”一个保镖提议道。
“他看起来像是不经打的吗?”袁朗把声音拉长,慢慢的吐字,华丽的声线在这车厢里颤动,有一点锐音,刮得人心里发寒。
“你……”吴哲问。
“我要让他一无所有。”袁朗的瞳孔收缩,凝聚在一个点上,黑暗中陶涛独行的背影。
对于陶涛来说,这场荒唐的闹剧就像是夜风滑过林稍那样迅速的消失全无踪影,他留心了几天公共版,没找到只字片语,不过想来也是,像这么丢人的丑事,袁大公子应该是不会愿意让人知晓的。
为了形象考虑袁朗直飞香港,专门找了个顶级的整容医师,好在伤势不算严重,后遗症全无,唯一留下来的大概就只有搁在他案头的一只桃粉色文件夹,翻开第一页,赫然印着两个大字——桃夭!
袁朗亲自挑选了小篆的字体。
“可惜还不够年份,桃夭是先秦时候的事。”袁朗有点遗憾似的。
吴哲道:“你其实可以用甲骨文,只要你自己能认得。”
袁朗看他:“你真啰嗦。”
吴哲平淡的笑笑,不置可否。得罪袁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你从来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句话让他生气在意了,所以最安全的就是沉默。袁朗有一种阴险的美丽,他整个人和他做的一切事都一样,阴险而炫目,而且无聊到不实在,他似乎是活得太过从容自如了,漫无目的。
“你又想说什么?”袁朗看着他的神色,笑了。
“夭字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不过,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多好,你不期待吗?烟花陨落的瞬间。”
“一般,我跟你的审美观不一样。”吴哲坦然道。
“你很好像对他有点特别?怎么,想到了过去?”袁朗眯起眼睛,探究的意味从他的眼眸里流露出来。
“是啊,他的出身跟我很像。”吴哲完全坦白,欺骗没有意义,如果袁朗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会换别的方式去试探:“你有什么打算??我找几个人把他的手打断可以吗?够不够你出气?你可以在旁边看着。”
“这不好玩!”袁朗轻笑,弹了弹手里的文件夹:“没意思,我最近很无聊,他看起来像是个经操的,能让我玩很久。”
吴哲叹了口气:“你又想要做上帝。”
袁朗笑了笑。
“我应该庆幸你当初没冲动做我的上帝吗?”吴哲站起了身。
“不必!”袁朗干燥的手指搭到吴哲的手腕上,他仰起脸来笑,态度轻佻:“我对你没兴趣。”
“哦。”
“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你不要脸。”
吴哲笑起来,温软如玉:“和你一样吗?”
“是啊!”袁朗陪着他一起笑。
我们两个,太冷太实际,太纯粹也太物质,没有底线的人,没有什么值得去花心思,从来只有脆弱美好的东西才值得被折坠。
一个月之后,陶涛的保全公司迎来了一个大客户,某位公子哥想要订一个长期的私人贴身保镖,薪资非常优厚,经理眉开眼笑的招呼大家去会议室集合,众人尽量昂首挺胸的站成一排,等待客人的挑选。
“切,这,搞得来像夜总会一样。”有一个员工嘻笑着嘀咕。
“哎哟,你还当你跟他们有什么差啊?”
“什么话什么话?”
“哎,都是出来卖的,没差啦……”
某人石破天惊的说了一句,马上被众人按住暴扁,袁朗施施然踱进门,笑道:“贵公司气氛不错啊。”
经理尴尬的应了两声,用凛利的眼神示意大家站好。
陶涛最初看到袁朗的时候震惊了一下,不过很快的他就释然了,袁朗上个月刚刚被自己揍了一顿,有感于这个都市实在是不够安全,想要为自己再找个好点儿的保镖这思路完全合理。
袁朗从陶涛的身边走过,他用审视的目光一寸寸的探究他的脸,发现这孩子眼神平静正直的惊人。
很聪明!很会演戏。
袁朗在心里打着分数,这么聪明狡猾的家伙居然会这么热血,这就更让人觉得不可思义的有趣。
“我的身份,我想大家都知道了,”袁朗笑得优雅而谦和,像是一个合格的社交版动物:“没什么危险的活儿,就是跟着我,工作,娱乐,不过我要求24小时跟随,每周有12小时的外出时间,但是要提前请假。”
这条件很严格,大家私底下开始窃窃私语。
“薪水好商量,底薪20万一个月,食宿全包,如果做得好,我这个人是很慷慨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到这个价码,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袁朗看着陶涛的眼神变得更明晰,知道他这一口价已经足够打动人。
20W一个月,绝不是一个小数,而且每周有12小时的外出时间,他仍然可以继续去打商业拳,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陶涛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老爸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随时有可能会找到合适的肾源,不能因为钱的问题而卡住。
他虽然鄙视这个家伙的人品,但是他没法和钱过不去。
“那么,现在,没有兴趣的可以先离开了。”袁朗摊了摊手。
有几位年纪略大已经成家立业了的,摇摇头颇为惋惜的离开了,然而剩下的人还是很多,陶涛忽然觉得他应该想点什么办法让袁朗注意到自己,于是他先开了口:“能问一下吗?您想要个什么样的。”
袁朗正在思考怎么样才能不落痕迹的把话题往陶涛身上引,马上就笑了起来,淡淡挑眉,有点瞧不上的神情:“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为什么?”陶涛声音一提,表情认真了起来。
“你太瘦了!我最近挺危险的,你会受不了。”
“哦!”陶涛的眸光闪了闪,他笑,很自信很傲然的样子,低头开始解制服衬衫的扣子。
“你,要干什么?”袁朗吃了一惊。
“我只是想给你看这些。”陶涛把衣服褪下去,结实劲瘦的胸膛上有交错的伤痕:“我不觉得你的生活会比我更危险。”
袁朗指着他手臂上一个圆圆的伤口问道:“枪伤?”
“嗯!”
“那这个呢?”他上前了一步,指甲刮到了胸口的一道淡色疤痕。
“刀子,普通的匕首。”
陶涛被他冰冷的手指激得颤了一下,袁朗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丝震颤,嘴角慢慢化开了一丝笑。
“现在呢?你改主意了吗?”陶涛平静的问道。
袁朗看着他的眼睛,陶涛不避不让,笔直与他对视。
“就是你了!”袁朗笑开,黑色的眼眸里流转着意味深长的笑。
陶涛有点直觉的警惕,然而这个陷阱的诱饵太过动人,让他想要冒险。
袁朗弹了一张卡片过去:“晚上八点,到这个地址来签合约,我们正式开工。”
陶涛在半空中把那张纸片挟住,点了点头:“好的。”
“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吴哲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到袁朗两条腿交错在自己的桌子上。
“你猜呢?”
“我猜不到。”这样有兴致也就是说玩得很尽兴。
“很好,比我想象中的更好。”袁朗摸着自己腕上的表:“我有一个新想法,今天晚上就可以试一下。”
自信,骄傲,倔强,敏感,满怀热血而又正直无瑕,太美丽了,所有可以形容一个少年最美好的词汇都可以用到他身上,这原本只是一场不得不为报复游戏,还以为玩到一半就会倦,现在不会了。
“有什么需要我配合你的。”
“晚上来我家,我需要一个观众,要不然锦衣夜行,乐趣会变少很多,随便帮我提一千万出来,我要现金,现金更动人一点。”袁朗冷静的吩咐道。
陶涛意外的签到一笔大生意,索性就请了整个下午的假去看段亦宏,如此好事,当然要兄弟同乐。
大白天的当然不太好翻墙,好在陶涛这小孩别的优点没有,就是一张脸长得单纯正直,而且在那个门里进出的次数多了,对着楼下看门的阿姨甜甜的一笑,挥挥手就放心让他上去了。
段亦宏正在毕业的关口,成天窝在寝室里打毕业论文,蓦然间听到房门响还愣了一下,顶着一头乱发跑去开门,却看到陶涛神彩飞扬的竖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段亦宏一瞬间想去看日历,不是周末啊?难道他已经糊涂到这种事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