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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我们俩个同时感觉到了尴尬。只是如果我突然转过脸或者他突然拿开手,那样的话,估计我们会更加尴尬,所以一时之间,我们就这么愣愣地瞧着谁也没敢动一下。这时,蔓蔓伸过脑袋,用手指头戳了戳许六的肩膀,“你怎么还不给晓冬画呢,晓冬都等着急了。”
我清了清喉咙,故作自然地转开了身,也顺便别开了脸,“算了,我还是不臭美了。”
说完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许六也放下手中的眉笔点了点头,“是啊,就算是化了妆也美不到哪去。”
感谢许六的一句玩笑话,让我们相视一笑,不至于显得那么局促。
那天,许六没在我家吃饭便找了个理由跑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的梦,我梦见有一个人紧紧牵着我的手,我以为是江释然,可是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许六微笑着的脸。就这样,我被惊醒了,而且满头汗水。
之后,我细想了许多自已小时候的事情,似乎从记事起,我就认得了调皮捣蛋的许六。
许六爸妈生到老六才生出个小子,自然是万分溺爱。好在许六也没被惯坏,除了喜欢跟年经女郎搞点暧昧之外本性还算纯良,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跟玩在一起。
印象中,许六从小就爱哭,除了爱哭还爱打小报告。他爸妈又是极其护短的父母,每天许六一进家门,他妈妈第一件事就是把儿子拉过来问“今天有人欺负你吗”之类的话,一旦听许六说了,她便在晚饭之后领着儿子挨家找麻烦。正因为此,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不太跟许六在一起玩。
许六从小到大,吃的玩的穿的,都是我们浮村小屁孩见都没见过的。可是他的童年就是天天抱着那些高级货,一直孤独着。后来,我实在是瞧着他可怜,便偶尔搭理他。可是就是这个偶尔,他就苦苦纠缠了我数十年啊,真的是数十年啊。不过后来长大了,许六除了在嘴上偶尔损我几句,平时也会像二哥一样照顾我。
这么说起来,其实我跟许六还是有很深厚的革命感情的。
就是因为太深厚了,所以我从来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往男女感情上去想过,其实很多时候我看着许六的脸也总是能想到他拖着鼻涕泡泡将手上游戏机递给我时,笑嘻嘻地说“你要是跟我玩,这个就送给你”时的傻样。许六虽然比我大一点,可是更多的时候我反而喜欢将他当成是弟弟一般数落,当然了,他也从不在嘴上轻饶我。这么一想,居然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时间真的是最无情的杀手,而且杀人于无形,任你上天入地,最终都会屈服在时间的掌控下白发苍苍。
说到白发苍苍,我甚至曾经幻想过许多年许多年之后的某一个的午后,我跟许六带着各自的孙子坐在村中的榕树下,仍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着对方,比如说你缺颗牙,我多条皱纹。阳光照在我们的白发上,我们竟然那么的老了,我们俩个都弯着再也直不起的腰背,笑出一脸的深刻皱纹。
可是这些画面,我却从来没敢幻想过江释然的。因为,我知道江释然不会待在浮村,所以我幻想不出他老去的画面。可我跟许六却一定会永远地留在浮村,各自生儿育女,然后将子女送出浮村,再带大孙子,再送走孙子,然后我们就在浮村上看着一起长大的朋友一个一个离开人世,再用手指头数着自己还剩下多少天的日子可活。
对了,我还曾经幻想过,我会生一个女儿,然后嫁给许六的儿子当媳妇,没办法,谁让许六家的条件好呢?
可是在那夜之后,我却下意识地开始躲开许六,而他似乎也更认真地在躲开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扔下旅馆去市里三姐家混日子去了。
至此,我知道,我们可能再也没有白发苍苍坐在一起嘲弄对方的机会了。
而之后没两天,我却看到钱福来开始在浮村走动。
她似乎真的因为许六的话只敢在许六不在浮村的时候才会回来。
我虽然谈不上怕她,不过见到她这个人我还是会有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我想,她对我应该也是一样。这样也好,谁也不用费力讨好谁,装瞧不见更好,就像现在。
蔓蔓显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拿着个小屁孩玩的风车在环岛路上狂奔,我跟在她身后慢慢溜达,钱福来刚好从正面走了过来。
我装看不见她与她擦身而过,只是她却在我背后叫住了我,“晓冬姐。”
没有人的时候,她如此有礼貌还真是鲜见,我停下脚步转回头瞧她。
钱福来走到我眼前,竟然笑眯眯地问:“晓冬姐,干嘛装看不见我?”
我勾了勾嘴角,“福来啊,你不说话我还真认不出你。”
“听说周丽华离开浮村了?”钱福来唇角挂着轻松的笑意,“连周丽华都走了,为什么你还赖在这里呢?”
“钱福来,今天我们把事情说说清楚吧。”我做了个深呼吸,“我跟许六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请你以后不要再针对我,有什么怨言,那是你跟许六之间的事情,请你、拜托你,不要把无名之火烧到我身上。”
钱福来依旧挂着笑意,“与许六没有关系,我就看不惯你。”
我又往钱福来面前走了两步,“福来,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如果他真的值得你去爱,那么就去争取,你这样自暴自弃下去,并不会得到男人的心,相反,连同情都不会。”
“你在说什么?”钱福来声音跟着提高,笑意也顿时在唇角隐去。
“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希望你听到心里,我不想你以后后悔。因为,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你都会后悔,不信,你等几十年看看。”我望着钱福来,“钱福来,其实,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我只能说我很同情你。”
说完,我往蔓蔓的方向走,钱福来突然转身抓住我的手臂,声音尖锐地说:“你才是需要被同情的那个。”
我仰头微笑,“谢谢了,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还不错,请你收回你的同情,我真的不需要。”
钱福来似乎是被我惹怒了,“阮晓冬,你别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自卑,我知道你羡慕我,羡慕我有一副健全的身体……”
“不对……”我打断她,“我从一生下来就这样,所以我不羡慕谁,相反,我至少还有手有脚,我觉得很庆幸我还能站起来走路,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倒是你,我真不知道你那副肮脏的身体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
“你……”钱福来原本是愤怒,可是突然间竟然笑了起来,“阮晓冬,你真的以为你生下来就这样吗?你也太天真了吧?我告诉你,你不是,你生下来的时候是好好的,那是因为……”
“晓冬,你怎么还不走?”
蔓蔓见我许久没追上她,竟然返回头来找我来了,而且打断了钱福来的话。
我上前一步紧紧抓住钱福来的手臂,“你再说一次,我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福来继续冷笑,“真是可怜,原本你一直被身边的人瞒着,不过,我现在又不想说了。”说完,钱福来甩开我的手往相反的方向头也没回地走了。
其实,我算是一个心态平和的人,甚至连自卑也都是偶尔,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的心里起到波澜。可是现在,我的内心涌动着我无法控制的波涛,像是一场翻天覆地般的暴风雨将我吹得连站立的能力都使不出来。
关于我的腿,从我记事起,它就是那样,没有人告诉我它们是怎么了,所以我一直以为,我生下来它就已经是这副模样,原来,它曾经正常过,也曾经跟另外一条腿配合得完美无缺而行动自如。可是,为什么我却记不得那种感觉了呢?
谁能把我刚刚站起来走路时的记忆还给我?我想知道它们像正常人一样时的样子,可是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那天我是哭着跑到江释然的房间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表现出如此糟糕的一面,我在江释然面前毫无形象地痛哭流涕。江释然一直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却并没有急着问我到底是为什么。
等我实在是哭累了,才抬头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哭什么?”
江释然认真地说:“我简直快急疯了,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想要问了,可是我想,你没哭个痛快应该不会告诉我的。”
我愣愣地望着江释然,尔后垂下了头,“江释然,你说,如果我的腿如果像正常人一样的话,我的生活会有改变吗?”
江释然突然摇头笑了笑,“不会,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这辈子都是要嫁给我,然后跟我生活一辈子。”
我陡然间就愣住了,少年时的我总是将“要嫁给他”挂在嘴边,可是成年之后听到他若无其事地说起我们的未来,这还是真的头一回。
我不敢抬头,傻傻地完全不知道如何跟他接下话去。
这时,江释然笑意未减,“你是在害羞吗?你还是我认识的阮晓冬吗?”
我抬起头,认真地说:“我是在想,如果可以,我最想当律师,像许六三姐那样,好神气,然后再嫁个军人……”
“嫁个什么人?”江释然皱起眉头。
看着江释然佯装怒意、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间我心情好了起来,瞬间将钱福来的话甩到了天边。
不管我的腿是先天或者后天,也不管是谁造成的,我想那都改变不了眼前这个事实。既然永远不可能将人生从来一次,那为何还经纠结在过去,胡乱伤神。现在不也挺好,我遇上了自己想爱的人,而那个人又刚巧爱着我,其实这也挺不容易的。既然这么不容易的事情都让我遇上,我算是幸运吧。
江释然见我不说话,又问道:“没看出来,我们晓冬还做着律师梦呢?”
我微笑着摇头,“算了,不做律师了。”
“为什么呢?”江释然饶有兴趣地问。
我将手臂挂在江释然肩上,“如果当了律师认识不到你的话,那也没什么了不起。”
江释然眼神中的荡起涟漪,“你又哄我?”
“听出来了?”我笑说。
江释然又将我抱紧了一些,“项目结束,你跟我走好不好?”
我做梦都想跟江释然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样站在江释然的身旁去面对他的世界。浮村是我的家乡,他给我巨大的安全感,就是因为这种安全感,所以我不想离开浮村半步。
江释然望着我,似乎仍然在等着我的答案。
我仰头说:“你为什么不问我刚刚哭什么?”
江释然见我摆明逃避他的问题,便也微微一笑没有再追问,配合着我刚刚话题问道:“那你刚刚哭什么呢?”
“我在哭,有个人最近忙到不怎么理我了。”我对江释然夸张地皱了皱眉头。
江释然起身将我拉了起来,“好,今天我只做一件事情,就是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一直抽啊抽啊,抽得俺都没心情更新了,这几天会日更,么大家。
还有,关于男主什么的,大家有可能会站错队,嘻嘻~~
☆、浮村“奸人”录'34'
闲来无事,我领着蔓蔓去见顾全,当然得偷偷摸摸的。我不敢想我老妈如果知道我总是故意让顾全接近蔓蔓,她会怎么对待我,估计逐出家门算是最温柔的了。
这对曾经的恋人,不再谈情说爱,反而像大哥哥小妹妹一般在海边嬉笑着跑来跑去。我在想,这到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