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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晃了脑袋,尽量不发出声音,打量四周,黑夜里,嗞嗞声越来越近,他观察了很久,跟随声音抬眸,看到巨蛇,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是蛇。
很大一条,从树上悬挂下来,越来越近,正睁眼眈着他。
江还依旧还是仰躺着的。
他只要一坐起就会碰到蛇头,要逃,并没有把握,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蛇往下探到了一定的程度,支起了蛇头,静静地眈着他。
蛇信极快地吐着,它盯了他很久,看他完全没有动作,末了,蛇头微微一侧。
江还以为它想攻击,惊了一把。
他冷汗直落,紧紧盯着它,咬着牙,强忍着身上巨痛,企图收敛自己呼吸的力度。
蛇又向另一边微微侧头。
像是在黑夜中细细打量眼前,那血腥味道,让蛇的情绪越发不稳。
突然地,它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它微微提起身,看往了江还来时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在犹豫,它如同化作了石像,一动不动。
这条蛇是黑花的。
往下探的身体一端被月光铺撒,一甲甲让人恐惧的不规则花纹油油发亮。
不知道是它突然想要下树还是意外,它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蛇身一下砸在了江还的胸膛上,江还差点就整个跳起来了,但是江还却死忍着,没动。
蛇支起了蛇身驻立在江还的胸膛上眈着他。
仿佛是江还一腾起就会马上噬上去一般,它静静地在那眈了好久,末了,见江还完全没有动静,便往地上潜下。
江还甚至能感觉到蛇身下的肌肉动作。
长长且诡异的花纹身躯一点一点离开自己下到地上,江还正要松一口气,不想,蛇头却突然转过来,又眈着他。
江还屏住呼吸了。
会回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是它吐着蛇信,并没有对着江还太久,便放下了蛇头,贴着崎岖不平的地面,往一个高灌木丛里潜行进去了。
灌木丛下,蛇身一点一点变短,一点一点变小,一点一点消失,江还这才吐出了一口大气,被呛到,痛苦地咳了起来。
紧张地清醒过后,人瞬地,混沌了。
他强撑着身边大树,坐起身来。
他已经是极限,混沌间摸到什么植物,他扯了一把,提起手看了一看,手无力落下,他喘了很久,把手里的那种植物塞进了嘴里。
他开始嚼。
他把嚼烂的东西敷到碗大的伤口上,痛得几乎昏死,死咬着牙,青筋爆现,眼泪直冒。
如果不处理伤口他一定会死。
他痛不可忍,又拔来了很多植物,连带着的一些是带土的野草,但是他全不清理,直接塞进嘴里,和着土拼命地在那嚼。
也不知道如此这般重复了多少次,他终于失去了意识。
夜空中,野兽依旧嗥叫,飞禽腾起,翅膀呼呼生风,“砝砝”有声。
这一切,他并不知道。
他已无防抗之力,一切都已经交给了命数,是生是死,只能看冥冥天空,是否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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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献上~
江还没有料到,他没有死。
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他醒来之后,自己依旧在树下,依旧是这番模样。
他发高烧期间,曾几何时在梦里看到自己依旧身在朝歌。
五个人依旧是牛饮欢谈,一切都如往常,尽欢非常。
醒来的那一瞬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当意识到现在这个才是现实,他崩溃了。
男儿泪自脸上滑落。
他实在是难以接受,却又因为无法改变而心力交瘁。
他在那落泪很久。
胸膛不断起伏着,他双眼发蒙,忽闻野兽喘声,心里一惊。
在哪?
那呼吸声,大且野,而且很近。
他惊惶张望,末了,突然感觉自己背靠着的大树后面传来动静,惊愕。
他不敢转头。
因为,他感觉到了那个呼吸,很近。
怎么办?
他冷汗又冒出来了。
汗水和着腥土沿着脸部的轮廓落到了眼中,他眼睛受到了刺激,眨巴眨巴,通红了,人却不敢动。
他觉得在自己身后的那只野兽很大只。
那只野兽鼻腔里呼噜呼噜地,突然一声兽囔,惊得江还身上肌肉一绷。
他跑不过它的。
且不论他身上还带重伤,换做是平时,感觉那野兽的呼吸,估计三步并作两步就会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了。
他不敢动。
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他在静待,更多的是认命,只是没想到,那呼吸声渐渐远离了他,他着实愣了一把,竟不知所措。
为什么没有死?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死?!
他开始怀疑了。
他在怀疑他或许早已死去了。
现在的他,也许只是个魂魄,又或者说,他已经是个伥鬼?!
他背靠这树,使尽了一切力气站了起来。
他心慌失控,见路就走,摇摇晃晃碰碰摔摔步行了好大一段,最终,跌坐在了河边上。
这里不是之前的地方。
河水很清澈,流动轻快,惹来清风,带来一阵阵清凉。
江还心中忐忑乱跳,微微探头,在浅水河上照了一照,蓬头乱发,脏兮兮的脸,人,已经完全辩不得长相,不若平日半分模样。
“呵。”江还笑了。
“呵呵呵呵呵……”江还失控笑了。
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难怪山中猛兽看了也倒了胃口。
也不知道是上天真的眷顾了,还是他自己太倒霉。
那一笑,既凄凉又开怀,末了,突来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猛地抬头看去,看到一个人,猛地一怔。
那人在远处。
显然是已经注意到江还,很是提防地看着这边,看了很久,确定是个人,便放下了木柴,蹲身伸手勺水喝。
江还也喝了几口水。
那肚子里咕噜咕噜的,伤口也奇痒,他拿水抹了把脸,想了想,蹒跚着向那人靠近。
江还走得很慢,一直在打量。
那人穿的是山野人的粗布衣裳,破破烂烂,一副穷迫山民打扮。
那人看江还向自己走来,也很警惕地看着江还。
他看到江还断了一边手臂,微微有些吃惊,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如果是野兽,他还可以马上选择逃或是杀,但是这是人,他不知道江还打算干什么,所以有点无措。
江还突然摔在了地上。
山民显然是被吓到了,但是不敢去扶。
他只是走近了几步,看江还摇摇晃晃撑起,想要开口询问,却听江还抬头哀求:“……能不能……给我点食物?”
山民闻言,脸上缓下来了。
他扶起了江还,并把他带下了山。
山下茅舍简陋,墙是木质的板,被兽皮遮着,密不透光。
山民自称阿虎,给江还看了伤。
山民的妻子阿碌为江还端上了肉糊。
江还接过,看阿碌回到了破旧木头床上,搂住了俩只有四、五岁的小小孩儿,睁着大眼,提防打量他,他微微低下头,突然痛得龇牙。
“生蛆了。”
阿虎说。
阿虎要阿碌去煮药,拿出了尖刀之类的东西,在火力烧了,要帮江还削骨挖蛆。
他先是要江还喝一碗药。
江还知道这是喝完会昏睡的药,怎么都不肯喝。
阿虎后来没有勉强他。
而是拿木块给他咬住。
后来江还痛得昏死了过去。
昏死又被痛醒,连续几番,江还生不如死,最后还是把那碗凉了的药灌了下去。
后来江还醒来,他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了。
迷迷懵懵间他看到阿虎在擦着汗收拾工具,江还不知道阿碌对阿虎说了些什么,阿虎看了江还一眼,江还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江还完全没想到要养好伤再走。
他醒来后住了两天,吃过了几顿很饱的肉糊之后,那晚再睡下,待夜深人静就咬着牙逼着自己起来了。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牙齿紧紧地咬着,眼圈是黑色的。
他想秘密潜回朝歌去。
他认为,帝辛一定已经回归,费仲一定当他已死,他想回去带上家人,到别的地方隐姓埋名活下去。
他抽走了晾在外边竹竿上的属于阿虎的衣服。
他偷拿了一把山野用的锋利柴刀,再摸来了竹子编的大斗笠,打包了晾在屋外棚下的那些草药和风干保存的食物,趁着夜色,往之前向阿虎探问过的方向走了去。
经过跋涉,江还千辛万苦回到了朝歌。
身上已经发臭,蓬头垢脸,让周围的人皆掩鼻走避。
他向人乞讨。
装作是乞丐,游走城内。
让他奇怪的是,城里的形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侍卫们依旧嚣张城内,驿馆前依旧是各路人马进进出出,完全没有散去的迹象。
难道帝辛还没有回城?
他想要上前去问问,但是突然被三个同上驿馆的侍卫撞了一把,侍卫眉一竖,看是一个乞丐,一把把他推倒在了地上。
“你找死!呸!”
侍卫脚步有点摇晃,估计是喝了酒,指着江还:“连大爷……连大爷都敢撞!”
“就是!就是!”身边的一个侍卫接话了。
另一个比较清醒的一看眼前也就是一个乞丐,怎么说这里也是官家的地方,引起围观要是让侯爷们看到了,会有麻烦,便说:“算了,算了。”
“算了,算了。”他把另外那俩个往驿馆里赶。
那个被撞的还有话要说就开门的人扶了进去,顿时没了话,江还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周围的民众都在看着他,赶紧低下头,作乞讨样,走了开去。
他回到家门前,惊讶发现,家里的小孩已经不见。
僻静的小院子里,妻子从惊惶中认出他后,便哭诉费仲说家中孩子可爱,要侍卫把孩子请到府上玩的事。
江还的脑袋瞬地如被雷轰过一般,一片空白了。
他眼睛睁得大大,很是惊愕地,在那很久。
末了,他对妻子作了交代。
他要妻子收拾细软马上离开,在进城必经的村庄住下来。
“那孩子呢?”
面对妻子的问,江还悲痛,摇了摇头。
妻子不肯走。
怎么劝都不肯走。
江还在她面前跪下,把事情说清,把一件事交付于她,求她离开。
妻子没办法了。
她摇着头拼命落泪,只得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江还又秘密去找了一朋友。
那人看到江还断臂,很是惊愕,后听得江还交代,更是惊讶。
“你要我帮你抚养幼子?”
江还点头。
“如果他还能活着还回来的话。”
那人听着,心中五味陈杂。
他也是杀手。
也是待命之士。
看看江还如今处境,连同那遭遇,他不免代入,很是唏嘘。
他点头了。
江还感激,马上离开。
夜,凉风拂拂。
费仲府上,侍卫们佩带着武器,一队一队,交错巡逻着,非常严密。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
眼尖的侍卫看到,一声惊呼,几乎是马上,大家像被捅了窝似的慌乱了起来。
黑影对费仲府上的路很熟。
一路狂奔,竟不曾被人逮到。
大家一路跟追,来到住家大院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