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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熇兵燹。」
「喔,是你。这次又有何事?」
「这是吾主的邀请函,请你收下。」百邑城将一张帖子双手奉上,「吾主要我传话:希望宫城,随时恭候大驾。」语毕,百邑城马上离开了现场。
「哼,弄什幺玄虚?」
不屑地哼了声,炎熇兵燹拆开手中的帖子一看--
「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现身了…很好!这次…希望宫城,将成历史名词啦!」
发狂般的大笑之后,是森冷而怒极的低语,语声未落,炎熇兵燹的身影,已如疾闪的流星般,消失在往希望宫城的方向。
第二十七回。
希望宫城的地下,今日布起了前所未见、散发着强烈妖气的祭坛,使得原本就幽暗的地下密室,更显阴森恐怖。
祭坛的最高处,站着一名男子,手持沾血冰蛾,静待着数名戴着诡异面具的人,拉着一名少女慢慢走上祭坛。少女的表情看来有些不安和害怕,但还勉强称得上是镇定;而伫立在祭坛一旁的寒月蝉,心痛和无奈的心情在她明艳的脸上表露无遗,因为那名正慢慢被送上祭坛的少女,是她的亲生女儿--容衣。
「时辰已到,开始施行五神祭血!」站在祭坛顶点的男人一挥手中的沾血冰蛾,沉声下令道。
「是!」戴着面具的其中一人,应声,使劲从容衣身后一推,「去!」这一推,将容衣给推上了地上诡异图阵的正中央。
「啊……」容衣与暗处的寒月蝉同时轻呼出声--容衣是受了惊吓,而寒月蝉则是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就在容衣被推上祭坛正中央的同时,五名戴着面具的人同时也步上了祭坛的五个方位,其位置正好呈五芒星之图样,五人相互以视线交流示意之后,在同一时间取出细绳,缚住容衣的双手、双脚、以及颈部。高处的男人见坛下众人已准备就绪,手中的沾血冰蛾剑芒一闪,冷冽的剑气挥洒而下,在容衣被缚住的双手以及双脚上,划下了伤口,鲜血霎时自伤口沿着细绳汨汨流下,慢慢染红了缚着手脚的绳子,然后一滴、两滴、三滴……开始滴落在地上诡谲的五芒星阵上。
接着,五名以细绳缚住容衣之人,口中开始念念有词,而地面上的五芒星阵,竟开始浮起似血般妖异的红光,「差不多了…接下来……」男人见「仪式」已进行得差不多了,于是再度扬起沾血冰蛾,欲往容衣的颈部划下最后一剑完成祭血……
(…容衣……)一旁的寒月蝉看着面露痛苦神色,却未多加挣扎的容衣,又想起她为了成全自己再见夫君一面,并且确保大哥炎熇兵燹安全,答应以自身祭血的一番心意,她的心不禁涌起阵阵的不舍,想要违逆常理,让夫君恢复如初,是自己的私心,而兵燹与容衣,同样都是她的孩子,就算自己亏欠兵燹数十年的母爱,但也没道理让容衣为了这些理由成为牺牲品……想着,寒月蝉已凝气于纤指之上,正要出手中断祭血仪式,制造机会让容衣逃走的同时,一刀光一剑气同时射向祭坛之上,切断了缚住容衣的五条细绳!
「嗯?是谁!?」惊见仪式被打断,男人怒意与杀意骤升,冷声质问不速之客的身份。
「喀喀喀……炎熇兵燹如你所愿,前来拜访了啊…伟大的城主……」狂傲的冷笑声响起,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立于密室门口,两人手中长剑与魔刀,分别闪着凛然的冷光及森然的红光--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在宫城外不期而遇的天忌与炎熇兵燹!
「喔…是你们。坏了我的仪式,可知要付出什幺代价吗?」男人望向兵燹与天忌,手中的沾血冰蛾已泛起一泓极冷的寒光,双方交错的杀气顿时弥漫着整间密室,空气彷佛沉重令人难以呼吸。
「哈哈哈哈……我没必要知道!因为,该付出代价的,是你!」炎熇兵燹话声方落,手中炎熇刀已再出数道刀气,击向正要捉拿容衣的众人,只见刀气所到之处,便有血花飞溅而出,瞬间在容衣四周、面戴面具的怪人,连惨叫都还来不及发出,便全数惨死于炎熇刀下!
天忌见机不可失,立刻纵身一跃,趁机扶起倒卧在祭坛上的容衣,「容衣,容衣!」轻唤着,但见容衣已奄奄一息,天忌当机立断,抱起容衣便往密室出口奔去,并同时对着正和城主交战的兵燹大喊:「炎,别恋战,先救容衣要紧!」
「我知道!」铿锵一声,炎熇兵燹一边格开希望城主急袭而来的凌厉剑气,一边且战且退,但对方手持沾血冰蛾,且武功不弱,纵然炎熇兵燹刀法绝伦,一时之间也难以摆脱对方的缠战。
(这样下去不行……)一旁的寒月蝉见兵燹未能占得上风,天忌怀中的容衣情况也不甚乐观,一咬牙,决定不再犹豫,「夜魅泣花指!」先前凝于指上的真气劲射而出,击向正与兵燹战得不分上下的希望城主!「兵燹、天忌,你们带容衣先走!」
「……!」炎熇兵燹趁希望城主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错愕的一瞬间,顺利闪身至密室出口与天忌会合,对于寒月蝉的出手相助,他的蓝眸中闪过一丝丝的不解:为什幺她要帮他?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吗?
炎熇兵燹在一瞬间起了犹豫,但又见天忌一脸焦急,于是望了寒月蝉一眼,才与天忌从出口带着容衣离开。
「哼!碍事的女人!」见兵燹、天忌带着容衣就要逃离,希望城主怒不可遏,出手力道剎那间加重数倍!「闪开!」一声怒喝,寒月蝉立刻不敌迎面而来的浑厚气劲,纤瘦的身子被掌气震飞数尺,口吐鲜血!
「…兵燹…容衣…」受了城主一掌的寒月蝉,本想为兵燹等人再多争取些时间,奈何重伤使得她的意识开始模糊,根本没有力气再站起身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主追了出去,在力不从心的无奈之下,陷入昏迷。
另一方面,炎熇兵燹与天忌带着容衣欲脱出希望宫城,但城中守卫却不断蜂涌而来,不断困战天忌、兵燹,虽然两人刀剑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但对方的人马却像杀不完似的一波接着一波袭来,而容衣的情况也越加不乐观,惹得炎熇兵燹极为不耐烦,于是对着天忌道:「等一下我会找空隙使出『日毁星沉』,你就趁这些人暂时不能行动的时候,带容衣先走!」再这样困战下去,他们虽不至于战死,但容衣却极可能回天乏术。
「可是,你……」虽然兵燹的提议可说是眼前最好的方法,但是天忌却因无法丢下兵燹独自面对希望宫城的人海战术,以及那诡异残忍的城主而犹豫着。
「哈哈~不用担心,这种阵仗,没什幺大不了的,屠村跟屠城,对我来说没什幺差别,喀喀喀~~」边说着,炎熇兵燹手中魔刀挥舞,霎时又是一整排的宫城守卫应声倒下。
「这…好吧。」望了怀中气若游丝的容衣一眼,天忌终于不得不松口,「这是容衣要我转交给你的信,我先交给你吧!」将信交给了兵燹,天忌抱着容衣,在兵燹的开路之下,且战且走;而炎熇兵燹见有机可趁,正要使出日毁星沉之时,一阵阴风骤然袭来,数道既快又狠的剑气乍然而来,使得炎熇兵燹不得不放弃使用日毁星沉,扬起炎熇刀挡下那些足以致命的剑气。
「别以为你们可以逃得掉!」剑气之后,是低沉阴森的声音响起,然后一道黑影倏然从两人后方追了上来。
「啧,真是阴魂不散!」炎熇兵燹心知希望城主已追了上来,遂停下脚步,挡在城主面前,并对天忌道:「看来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小天忌,你带容衣先走吧!」对方手上的沾血冰蛾实在是一大麻烦,对上这样的兵器,连炎熇兵燹也难以断言这场恶斗要何时才能了解,甚至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于是念头一转,决定亲自对付棘手的城主,好让天忌带着容衣脱身。
「你们谁也走不了!」城主冷声一喝,沾血冰蛾剑气再出,却不是攻击眼前的炎熇兵燹,而是直击忙于突围,无暇兼顾的天忌。
炎熇兵燹见天忌危急,反手一刀硬是挡下了冰蛾锐不可挡的剑气,殊料手中魔刀竟也难撄冰蛾之锋,与剑气交锋过后,刀刃竟被冰蛾划出一道缺口!
「哈哈哈……」而希望城主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运足真气,又再度连发数道剑气,「九邪剑法!」同样,犀利的剑气射出,对象依然是无暇分身战斗的天忌。虽然天忌看见了剑气向自己攻来,但他一方面要保住容衣,一方面又要应付宫城众守卫的围攻,实在没有十成的把握能确实闪过那些连环的剑气……
「啧!卑鄙!」炎熇兵燹不屑地冷哼,但仍是再次硬生生地以魔刀挡下城主的攻势,只见魔刀刀刃上的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最后终是不敌沾血冰蛾的绝世犀利,在数次正面冲击之下,应声而断!而最后一道来不及挡下的剑气,就这幺往天忌急袭而去--…
正忙于突围的天忌,惊觉剑气袭来,急忙欲旋身躲开,但这一击来得又快又准,令人措手不及,天忌虽是避开了致命点,但却也没能完全闪开,剑气划过的瞬间,天忌左肩立刻见红,已经不省人事的容衣也自天忌怀中落下。
「天忌!」炎熇兵燹见天忌受伤,不由得心神一震,急忙想冲上前察看天忌的伤势,但希望城主却又怎会如他所愿?
「战斗中,你还有余力管别人吗?」语声未落,只见希望城主击出一掌,直击炎熇兵燹,炎熇兵燹察觉,反射性横刀一挡,但却忘了刀已断,没能挡下掌气,闪避不及的兵燹,登时中了这威力惊人的一掌!
「炎!!」
眼见炎熇兵燹身中希望城主一掌,天忌也忘了自己左肩的剑伤,反射性地想回头帮助炎熇兵燹,但就在此时,一道光芒从天而降,刺眼的强光使得在场的众人一时之间睁不开眼,并在天忌尚来不及移动到兵燹身边时,将天忌带离了现场……
第二十八回。
蜂涌而来的敌兵一波接着一波,怎幺杀也杀不完,他的前方总是看不到路,为了突围,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千飞剑,眼前尽成一片血红……突然,身后袭来一股寒气,左肩立感一阵刺痛,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开了数步,待他回神,看见的竟是那白色身影染血的一幕!霎时,他无法思考,一心只想冲到他身边,看看他伤得如何……但是,不管他再怎幺努力,却无法接近那染血的身影半分,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炎……炎!!」
口中喊着那人的名字,身体倏然坐起,眼前一幕幕令他呼吸几乎停止的景象乍然消失,此时眼前见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处荒野,身旁燃烧着熊熊的营火,而营火的对面,一名身材魁梧、容貌粗犷的人,以及一只一身白色绒毛的奇妙生物正注视着自己。
「你醒了?」魁梧的男人开口问道。
「……这里是?」
「看不就知道了?这里是没有地名的荒郊野外啦!」男人以洪亮的声音回答着,正想再开口说些什幺,但天忌却倏地站了起来,举步就转身往回走,男人见状,急忙喊道:「喂喂!你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