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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不要再问了。我送你去沉逸那。”
“最后一个问题,最后一个。你,为什么对江予那么忠心?我不明白,他那么……”
“你是想说太子冷血,喜怒无常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呆在太子身边啊,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为太子做事了。”司相宜说着,半是调笑半是失落:“只要太子不嫌弃,我一辈子给他当牛做马也无所谓。”
“…………”
把利瑜送到傅沉逸那,司相宜就功成身退了。他回到江予的房间门口,刚才他离开的时候特意没有关紧门,这时他把门推开了一个小缝隙江予也没注意到。透过门缝司相宜看到江予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牛仔裤,羽绒服,神色疲惫。他伏在沙发上,没有动静。司相宜却听到了几声泣音。
司相宜顿时感觉心窍都被那几声泣音给堵了个遍。他快步走开走到楼道的安全通道那,抖抖索索地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缓缓吐出那些烟雾,司相宜感觉自己便像是给这些东西缠紧了,逃脱不开。安全通道大大咧咧打开的窗户忽然吹进一股冷风,轻易便把烟雾给吹散。
司相宜缩了缩肩膀,这天可真冷啊。
38我不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哈,你老实跟我说!”江濉一把将利瑜推倒在酒吧厕所的墙壁上。
“你问我我问谁去;别说得好像是我从中作梗一样;别忘了是我和你一起做的我怎么可能蠢到那个地步把自己给买了。现在的事实就是江予已经无罪释放然后安全回来了;我们再怎么搞也没办法。而且如果我们动作太大暴露出来你想想那个后果吧。”利瑜毫不示弱的反手挡回去。
“这不可能!他都已经在警局里呆了那么多天没道理就这么被放出来。你那天也在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嘿,冷静点小少爷。”利瑜依靠在洗手台上;镜中勾勒出来的是他淡然的面容:“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爸的功劳?他可是在江予被押出来的当天就过来了。他这么快的速度,你自己想想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来第一天没有去看江予而是立马笼络当地的官员,周旋了两天才去警局,然后当天江予就被放出来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爸的能力;这种没有确实证据的案件只要他稍微动一下手腕没人敢动大少爷一根汗毛的。”
江濉面上毫无表情;仿佛根本就没有在听利瑜讲话。但是利瑜知道他一定心理翻江倒海了。
“江予在你爸的心里的地位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低。”利瑜盯住江濉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很愉快的看到了江濉眼底深处的那一抹惊恐,没错;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江家二公子眼中的惊恐。
“你胡说什么?!”江濉眼神闪烁地躲过利瑜的窥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像被扒光了一样暴露在利瑜那狡诈的眼睛里。这让他非常的不痛快。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就这么发作,他需要利瑜的情报,也需要利瑜在江予身边制造麻烦。现在这些能忍就忍。
“真是是我在胡说吗,小少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其实说起来我并没有你那么急切想要搞垮江予。虽然我对于章淮势在必得,但是如果我真的被他知道我对江予做了这些事的话,恐怕第一个要杀我的就是章淮。我得不偿失。”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退出?别搞笑了,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走不掉的。”
利瑜这是面上褪去了笑容,他冷眼看向江濉,神色冷峻。他手上沾了血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怪就怪自己当初是鬼迷了心窍,疯狂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好他现在清醒了,认识到了自己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有多强大。但是面前这位却还没有醒,而且越来越有走火入魔的倾向。利瑜是不知道江濉到底和江予有多大仇,如果要拿身份来说的话,江濉他完全没有那个资格挑衅江予。要论得宠程度,江予才是那个应该不择手段对付别人的人吧。
不管江濉心里怎么想,又是为什么要把江予当做头号敌人来看待,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利瑜都不得不在心里耻笑他不自量力了。真正地江予……利瑜只要一回想那天的情境浑身就不自觉颤抖起来。
更何况……利瑜抬眼撇向江濉,眼底是怨毒是憎恨。江濉和自己可是情敌的关系啊,他当初见自己因为江予的关系能和章淮亲密接触的时候肯定没少扎自己小人。他算盘打得太响了,除掉江予,顺便漏掉他利瑜的底,到时候章淮肯定过来收拾他。当真一石二鸟!利瑜暗自咬紧牙根。
江濉,我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但是你不知道的是我身上已经栓好了另一根保险绳了。就算撇开你我也能活!
“怎么会,我们可是盟友。我现在就脱身那也太没人情味了。再说,就算这一次江予他侥幸逃脱。下一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你说是吧。”利瑜缓过神来朝江濉眨眨眼。
“那你这一次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吗!”
“你这么着急可不行,以前的气度去哪了。你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啊,高兴你哥哥平安无事!这才像话。不然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破烂酒吧弄这么样一个聚会,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还有我想提醒你,以后不要轻举妄动。”
江濉蹙眉:“我明白,不用你提醒。”
“呵,要是真这样就好了。总之我言尽于此。”
江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利瑜脸上,随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变掉头离开。
利瑜见着江濉腰板挺得笔直的那个背影,蓦然觉得他真的非常可怜。利瑜转过身子对着镜子扯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来。这几天他越发觉得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地掌控住面部表情了,尤其是温柔无害腼腆的那种笑容。不仅仅是因为杀人之后的罪恶感,更加让他胆战心惊的是他今后的命运都被掌握在了一个和他同龄的人身上,并且那人心思一如海底般深不可测。可能他这一辈子掉进这深渊里都无法出头了。
利瑜拧开水龙头捧起一大泼水浇在脸上。
“怎么,上个厕所花这么长时间。”
利瑜身体猛地一颤,他缓缓抬起脸,眼底便倒映出江予隐在阴影中的那张脸。
“您……您怎么过来了……”
“你这一去不复返的,我那亲爱的弟弟都回来了你还不见人影我怕你在这厕所里自杀就来看看。”
利瑜笑得凄凉:“怎么会,我,我还没活够呢……”
“也是,你才为我开始工作一天就想着自杀我这个当上头的可是会有很深的挫败感的。知道吗。”江予走到利瑜身边,轻轻拍他的肩头:“好好干。”
利瑜普一被江予接触就恨不得整个身子都给缩起来:“是……我明白的……”他的目光落在镜中江予苍白的面孔上,最后落在江予深黑的瞳孔里。
他,看到了深渊……
江予比利瑜更早离开厕所,照他的原话就是,既然你已经出来这么久再呆一会也无妨。
但是江予再回他那个酒吧包厢时在走廊看到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人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但是江予将那个人的身体面貌特征在脑海里转了几十遍终于确认那个人绝对是岳启星!
他果然没死!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他之前是怎么诈死的,有躲到什么地方那个去了,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出现。
江予咬住下唇,在走廊里呆立良久。这个岳启星再度出现,新的风暴就要来临了。
回来包厢,江予已经完全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司相宜坐在离他较远的一个角落里,江予进门的时候给了他一个讯号之后便再也没给他一个眼神。章淮这几天很奇怪地十分没有精神,就算是现在也一样。坐在黑暗中,别人都在唱歌喝酒划拳聊天,就他一人板着脸跟谁欠他一千万一样。
“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江予叹了一口气挨在章淮边上坐下。
“阿玉,那个利瑜不能留,他是江濉那边的人啊,你还看不出来吗!”
“……”
“以前你再怎么固执,再怎么缩在乌龟壳里我都不管。现在他们已经用这种阴毒见不得人的手段陷害你,你还要把豺狼养在身边?我挑明了讲好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章章你别……”
章淮双拳紧握,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绝了,阿玉却依然在犹豫。他们相交十年了啊,却还是抵不过他认识才几个月的人吗。章淮觉得自己整个身体的血液都瞬间变苦了,就连呼吸到的氧气也把肺部刺得快要穿孔。
“好,我知道你的回答了。”章淮猛地站起身把整个包厢里的人都给吓了一跳,凑在一起唱歌的人也都停了下来,大家都转过头来看向章淮。
章淮猛然踹开挡在他面前的桌子,完全无视掉周围人的注视,迈开长腿就往外走,把门甩了震天响。
江予急忙起来朝大家抱歉地笑笑,然后皱了一张脸跑出去追。江予还没走两分钟司相宜就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也跟着出门去了。
利瑜坐在角落里看着这陆续走出去的三人,眼里闪烁着微妙的光。
江予追着章淮一路就跑出了酒吧大门走到了那条街的街尾上。直到江予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实在追不动了,章淮才渐渐停下脚步。
“你跑出来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去。”章淮背对着江予没有转身。
“章章,我真的……很对不起……”
章淮满心以为江予跑出来追自己一定会说出自己想听的那些话,但是没想到……他憋足了一口气才没让自己掉下那男人金贵的泪水来。
“好,很好。我知道了,阿玉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太没用。我说过有我没他有他没我的,我一向信守承诺,我会自觉地消失的你不用担心。”章淮一甩手大步流星走开,留给江予一个潇洒自如的背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是有多么的可悲。
江予蹲在地上,便望着章淮离开的身影一动也没动。
“太子……您没事吧……”司相宜站在江予背后,他看着江予慢慢把自己缩成一团,迈出一步想走过去安慰江予,最后却又缩回了那一个脚步。
不,他不能越轨的。太子……就是太子而已……
江予缓缓站起身,他在原地呆立了好一会,脚上麻意过去之后他才转过身去朝司相宜摆摆手。
“没事……能有什么事……”
“您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呢,这样的误会对您和他都不好。”
江予错身肩并肩与司相宜站在同一条直线上,他轻声道:“阿宜,你知道,岳启星又出现了吗。”
司相宜瞳孔快速地放大然后恢复原状。
“岳启星一出现,他那边势必要有行动。他们在找我,章章他留在我身边,太危险。利瑜在江濉那还有用,江濉和蒋可白他们没那么简单。”
“是,属下明白了。”
江予微微点头,带着些落寞又孤单的背影落在司相宜眼底,光彩逐渐黯淡下来。
回到包厢里,江予一边向其他同学道歉说章淮有点急事先离开了一边带有自罚意味的喝了两杯酒。其他人早就已经玩累,琢磨着打算再一会就打道回府,章淮这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