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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什么效果,密封的车窗却让车厢像闷罐车一样闷得人发晕。站着站着,她觉得头越来越晕,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然后就眼睛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恢复意识后,苏一发现自己躺在乘务室,列车员看见她醒了松一口气:“还好醒了,再不醒的话下一站就要联系救护车把你接下去治疗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赶紧翻身下床:“阿姨我没事了,我应该是有点中暑,车厢里人太多也太闷了。”
列车员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硬座车厢就是这样了,要不你补张卧铺票去卧铺车厢唐着吧,现在离北京还远着呢,你再站下去肯定还有晕。”
苏一一开始就想补卧铺票,可是列车长说没有卧铺车票了。列车员微微一笑:“我去帮你补,会有的。”
她求之不得:“那太好了,谢谢阿姨。”
苏一因祸得福,由硬座车厢换到了卧铺车厢,有了一张中铺可以躺着,她对面那张下铺也是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斯斯文文的不怎么说话,带了好几本杂志倚在床头安静地看着。
枯坐无聊,她便跟她借了一本杂志随手翻翻。看到有篇爱情故事中,女主角因为身患绝症一再忍痛拒绝男主角的求爱,这种桥段实在是被小说和影视剧滥用得太多了,她索然无味地扫上一眼就翻过去。
但书页翻动的那一瞬,心也莫名地随之一动。苏一突然间产生一种新的设想,钟国的变心会不会另有原因和苦衷呢?或许他其实并没有那一个“她”,或许他也只是像小说中的主角一样,因为身患绝症而不得已忍痛拒绝爱人。
这个设想有点类似偶像剧剧情,绝症车祸失忆之类大同小异的情节,由不同的俊男美女来演绎,还是照样很受年轻女性观众的热烈追捧。苏一也曾经很喜欢,还拽着钟国陪她一起看过几部偶像剧。当年她看《薰衣草》时,还问过他如果她也像女主角一样得了绝症。。。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说不吉利不准她再说下去。
因为偶像剧中,几乎都是女主角患了绝症,楚楚可怜地和男主角谈一场感天动地的生死恋。所以苏一设想过如果自己也得了绝症该怎么办,却从来没有设想过如果钟国得了绝症该怎么办。
钟国曾经笑道凡夫俗子如他和她,是不会得绝症的,偶像剧中的俊男症美女才有资格一边患着绝症一边唯美地谈着恋爱。当然这只是说笑,病魔才不会那么挑剔,非俊男美女不可,凡夫俗子它也照样临幸。
钟国是不是被病魔缠上了?苏一被自己的设想吓了一跳。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以他另有新欢就是假象,就是故意来气走她的。是不是这样呢?
火车上这一夜,苏一几乎彻夜未眠,反反复复地思索这件事。钟国可能患绝症吗?似乎不太可能,他一向喜欢体育运动,身体倍儿棒,长这么大伤风感冒都很少,会突然患上绝症的可能性基本不成立。而他的出轨却很符合逻辑,他承认是告别球赛那天和那个她有了亲密关系,那晚散伙饭他喝了很多酒,本身就是个欲望强烈的人,再加上酒这个色媒人,所以发生了“保不住的事”,十分合情合理。她最气愤伤心的是他不仅仅只是一时“保不住”吃了别人的“橘子”,还一吃就吃上了瘾,最后竟租了房子跟她同居了。
想到钟国现在一定是天天晚上和那个她在一起“煮饭吃橘子”,苏一的心像无数把刀戳着般难受。虽然理性分析与判断告诉她,钟国得绝症的可能性不大,出轨更符合逻辑,她却宁愿选择相信他其实是得了绝症,所以不得已说谎来善意欺骗她。
这一刻,苏一宁愿钟国患上不治之症,也不愿意他抛下她跟另一个女孩亲密生活在一起。换而言之,她宁可让他死,也不愿让他爱上别人。
苏一并不是一个残酷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她的想法就是这么残酷。一种不自觉的残酷,只因绝症的设想,是她抓住这份感情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漫长的旅程终于熬致电了终点,列车徐徐驶入了北京站。苏一急急忙忙地下了车,急急忙忙地奔向出站口,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到钟国问个清楚。验完票刚一出站,始料未及地有人迎面拦住她:“苏一。”
她抬头一看,意外得无以复加:“程、实——你怎么在这?”
*3*
苏一乘火车离开成都的当天,程实也登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原定开车送苏氏夫妇回南充的计划,他请王烨代劳了。临行前他满脸慎重地向他们保证:“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回家吧。苏一的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把她好好地带回南充。”
非常信任地,苏氏夫妇一起朝他点头。他主动请缨上北京找苏一,他们没有问他原因,他也没有解释原因,彼此之间却有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如此,程实飞到了北京。比苏一晚出发,却因交通工具的便捷比她先到达。次日他早早地就等在火车站出口处,在一阵阵拥出站外的熙攘人群中,目光如网,终于网到了他等待已久的那个身影。
程实意想不到的出现,让苏一真如看到火星人般惊愕万分:“你怎么会在这?”
“我特地在这等你。”
她更吃惊了:“你干吗特地在这等我?”
“我不放心你这样莽莽撞撞地冲到北京来,所以特地赶来等你。”
你干吗要不放心我——苏一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已经冲到嘴边的话却又极力咽回去了。因为吃惊之余,有一丝隐约的明了,蛛丝般细密地萦绕上心头。不由自主地,她瞪大眼睛看着程实发怔。而他像是听见了她未出口的问话一般,迎着她的目光,一瞬不瞬:“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放心你。”
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放心你——喜欢一个人,往往就是如此,总是对他(她)不放心,诸多牵肠挂肚。仿佛他(她)是又弱又小的婴儿,情不自禁地想去百般呵护关爱与照顾。
程实的话仿佛是一剂凝固剂,让苏一陡然凝固成了一句活体雕塑。
出租车奔驰在首都北京宽阔平坦的马路上,车窗外现代化大都市的风光一幕幕电影画面般流过。
北京的街头处处可见美轮美奂的绿化花坛,是钢筋水泥的森林中一道道绿色风景。沿途时常可见的2008北京奥运会宣传牌宣传画也频频吸引路人的目光。距离2008年还有三年多的时间,首都却已经有一种奥运氛围扑面而来。
出租车经过一个特别漂亮的巨幅宣传画时,司机主动介绍:“看,北京奥运主题口号——‘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2005年6月26日,在北京工人体育馆举行的发布仪式上,北京奥组委正式宣布第二十九届奥运会主题口号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One World One Dream)
苏一看着车窗外的宣传画发怔,什么时候宣布的奥运主题口号?她竟一点都不知道。因为钟国的对北京奥运持之以恒地高度关注,她也爱屋及乌地随着他关心这桩百年盛世的点滴进展。6月初北京奥组委正式启动志愿者项目时,她还跟他说等她来了北京后他们一起报名参加招募,看有没有机会加入奥运志愿者行列。可是现在……她和他还能继续“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吗?
窗外风景优美,心乱如麻的苏一却实在没心情欣赏。瞥一眼坐在旁边的程实,她欲言又止了大半天,终于嗫嚅着说:“你……非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说了,我只陪你到门口,你和钟国的谈话我不会介入。”
她叹口气,知道是甩不脱他了。
北京火车站出口,苏一当了半天活体雕塑后回过神来,假装没有听到程实说过那句话一样,顾左右而言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北京真热之类的废话,极生硬地要转移话题。这么多天来,她的心一直是乱糟糟的,程实的意外出现和突然表白,让她的心更乱了。乱得她根本没办法理出头绪,只得由着一团乱麻不管了。先顾着她最关心的事,去找钟国问个清楚。
好在程实也十分配合地不纠缠在原话题上,只问她累不累?饿不饿?要带她去吃饭休息,正是中午的时候,她也确实饿了,顺从地跟着他去吃过午饭后,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从餐厅一出来她就拦辆出租车急着去找钟国。他也并不劝阻,却坚持要跟来理由就是那三个字——不放心。
无端端的,她为这三个字气短,拒绝不了他。只因曾经深爱过,她深知这种“不放心”是什么滋味。
只是,程实是几时喜欢上她的?她竟一点都没察觉到。对于爱情,她一直都不是敏感细腻的人。最初的最初,钟国悄悄喜欢她时,她也一点都没感觉到,她大大咧咧的性子只能看到做在明处的感情。而程实却是那么内敛的一个人,加上又一直知道她有男朋友,他始终小心谨慎地隐藏起他对她的这份感情。
我曾经爱过你
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失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愿上帝保佑,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爱你
直到今天,苏一才真正知道了那封挂号信的主人是谁,当然是程实,只能是程实,甚至无须求证。她起初还猜测是一个条件不怎么优越的男生,真是大错特错,怎么就没有想到是程实呢?他的暗恋不会、也不敢让她察觉到,因为他是那么地害怕被拒绝,尤其是这样可以预见的拒绝。有道是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却几乎是连井都不敢靠近了。
出租车在苏一的思绪万千中抵达目的地,钟国已经正式就职的那家建筑事务所所在的办公大厦楼下。他在这里兼职两年,她早已听熟了这家事务所的名称,百闻终于到了一见的时候,在楼下可以看到四楼整层都是建筑事务所的招牌看来规模确实不小。
深吸一口气,她下车朝着大厦门口走去,有一种如赴战场般的感觉。她这次千里迢迢赶来北京是准备打仗的,为爱情而战。
一进建筑事务所,迎面就是擦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前台接待处,笑容可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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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台小姐接待了苏一,得知她的来以后,安排她先到会客室去等着。
钟国很快来了会客室,苏一看着他,感觉像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他的眉他的眼他的模样都还是她所熟悉的,但他脸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陌生。
以前他只要看见她都会笑,笑意不只如水一般漾在唇角,还会漫过眉梢眼角,流动在晶亮的眸中。那是从心底发出的笑,折射在眼底,从心到眼笑出一朵爱的花。此刻他看见她也笑,但只是微微扯动一下唇角,眼睛根本没有丝毫笑意,完全是一种客气礼貌的笑。
苏一顿时心凉了大半,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在她对面坐下,很镇定地看着她:“你还是来了。”
他的镇定让她按捺不住地生气:“我当然要来,北京城又不是你的,难道你说不让我来我就不来了,凭什么?”
“是,北京城任你来去,我没有干涉的权利。但是苏一,你是冲我来的,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我也知道很对不起你。你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解气?要杀要剐不太现实,要打要骂的话我随便你。”
钟国到底是了解她的,知道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先摆出一副任她发落的架势,俨然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