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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情绪、理性及盘算,总是会像冲坏堤防的滚滚江水一般在眨眼间就被吞没,只是因为一些再微小不过的事。
因为轻易地就能碰触到少年,他对他的上司就起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杀意。
那位少年的体温、肌肤,能碰触成就出少年形体的所有一切的,只有自己而已。正因为,少年的创造者是自己。
无法忍受沉浸在忧愁中的少年脑海里出现了自身以外的他人的事,他能想著的只能是自己,不能允许少年的心思倾向了其他的任何事物。想除去那愚蠢上司的欲望在一瞬间满溢而出,在理智将之压抑下来之前,身体就擅自行动了。流淌在胸口的,是将所有事物都吞噬殆尽的纯然墨黑的泥水浊流——无法抗衡的冲动。
『是瀞灵廷的死神将你杀害的喔。』
少年含著怯意的琥珀色的透明双眸更加煽动他的嗜虐心,那是一种比灰暗再更灰暗的愉悦感。看著少年因过度的冲击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不可思议的令他的心整个明朗了起来。
『……是为了让他憎恨死神吗?』
最早被东仙这麼说的时候,感到身体的深处被些微地震荡了。有种不可观看之物、不可碰触之物只差一点点就被传递而出的奇妙感觉。
『若是让一护与死神疏离,那孩子就会追随我们,您不是这麼想的吗……!』
那孩子是棋子,除此外什麼都不是。促进少年的自发性、或是考虑少年的感情,这些事都没有必要。明明是这样认为的。尽管如此。
『……从我到了这个世界起,真正让我觉得讨厌的事,一件都没有喔。从跟在你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现在也是这样觉得。』
不是谎言也不是伪装,少年露出了孩童般笔直地眼神,以慎重的声音这麼说著。言下之意,他并不憎恨这里的死神。
在那时他终於发现了自己的真心。
蓝染希望少年憎恨那些死神,希望他放弃这个世界。
因盲眼的缘故而比谁都更能觉察到事物细微心思情感的东仙,比蓝染自己更正确地看透了隐藏在他心底深处的心思。
就算伤害那名少年,令他痛苦万分、无声悲叹著也都无妨。
如果能令那对双眸寄宿上绝望、让他与死神们分道扬镳的话,如果能让少年寻求著他们这边的话。
比任何人都更冀望著与少年共处一方的,正是蓝染自身。
「放开我!」
一降落在穿界门前的广场,纳在蓝染两腕中的一护开始一股脑儿地挥动著四肢挣扎了起来。
「安静一点。」
「少罗嗦!」
即使蓝染用冷淡的声音说了,一护也不理他、依然使尽吃奶的力气抵抗著,但就算这样,他也还是没办法脱离蓝染的怀抱。一护懊悔地咬住了嘴唇,往上望著近在眼前蓝染温和的脸庞。
「为什麼你要说那种事!你以前觊觎著崩玉的事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为什麼你要做出好像要让大家都来抓你的举动!?」
「说得还真奇怪,这是你想要包庇我的意思吗?正义感过人的你?」
「你不是什麼都还没做吗?崩玉你还没拿到手啊!」
「但我杀了王属特务喔。」
拼命激昂地说著的一护令蓝染觉得可笑似的将话语叠加其上。
「但那些家伙杀了我啊!」
「我只是静观不动而已,为了得到崩玉。」
对著因激动连声音都粗哑了起来的一护,蓝染以与表情同样的淡漠声音冷冷地回话,於是一护的脸像是快哭出来似的扭曲了。
『……因为不知道崩玉藏在谁的里面……因为知道王属特务杀掉的人体内就有崩玉,所以你才会在那个时机点出手帮了我吗……?』
先前浑身被悲伤所浸染的少年对蓝染这麼问著。
正如他所说。
在那时,这是能花费最少力气就可以达成目的的最佳手段。
蓝染没有回应任何字句,也没有点头肯定或否定。
不可思议的,即便如此,少年也没有发出责备蓝染的一言一句。
「……我不会让你犯下罪过的……」
「……」
像是挤压而出的一护的话语让蓝染微微地张大了眼。就算少年的声音满是苦恼,也表现出坚定的决心。
「崩玉不会交给你,一定要把它封印起来不让你或别人拿去利用!」
「……你真的是个蠢孩子呢。」
蓝染放开了拘束著一护的其中一手,用那只手碰了碰因紧张的缘故而冰冷了起来的一护脸颊。
「崩玉是属於我的,能够阻止我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会阻止你!!」
一护拼命地伸出被限制住自由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蓝染身上死霸装的衣襟。射向蓝染的琥珀色双眸,彷佛有熊熊燃烧的烈炎在其中荡漾。
「一护!!」
在这时,像是要将两人间紧绷的气氛扯裂开来似的,怒吼响起。
「恋次!」
视线转移的前方出现的,是看惯了的赤红色。一护也拉高了声调,叫著损友的名字。
「蓝染队长!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需要叫得那麼大声我也听得到。」
一脸险峻地瞪著蓝染,恋次的灵压狂暴地涨大了起来,但蓝染浮现出尚有充份余裕的表情,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露出了沉稳的笑容。
「啧!竟然小看我……!」
恋次咋舌了声,抽出斩魄刀靠近了两人的下一秒。
「!!」
恋次的面前突然吹起狂风,在那处,出现了一道被白布包围住的身影。
「东仙!」
「东仙队长?!」
一护与恋次的叫唤声重叠在一起。
在布块消失之后,站在原地的是一脸一如往常沉静表情的九番队队长东仙。
「东仙队长!蓝染队长他……」
东仙的现身令恋次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但声音说到一半却轧然而止。
「……东、仙……?」
像是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事物,瞪著双眼绷紧了脸的一护凝视著眼前的光景。
凝视著,将手中斩魄刀的刀尖直指恋次喉头的东仙身影。
「退下,阿散井副队长。」
透著深思熟虑的清澈低音一如往常地没有相异之处,保持著冷静的灵压感觉不到一丝混乱的迹象。但是他手持的利刃所指向的却非反叛者,而是与共同战线的同伴处於对立。
「难道说……你也是……?」
因紧张而秉住呼吸的恋次脸色转为惨白,沉默寡言而比谁都还要热爱平和的东仙,谁都会认为他是与谋反或背叛这种事最碰不著边的队长。与呆滞地凝视著东仙的恋次同样,一护也在蓝染的双腕中无声地紧紧盯著东仙的背影。他会紧跟在蓝染之后到来,也就代表了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一护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所以,才会那样吗……?)
东仙对待一护的态度,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直像在安慰他似的极尽温柔。身边有东仙在的时候,满溢出慈爱的柔软灵压总是满满地将一护包围住。
「……银也是……?」
一护不自觉地自口中挤出了破碎的言语,将视线移到飘然微笑著的蓝染脸上,「你说呢?」,没有正面回答,男人似乎觉得对方的问题有些可笑似的愈发加深了笑容。接著下一瞬间,维持抱著一护的姿势,蓝染蹬了地面一脚、往左方大幅移动。
「蓝染!!」
须臾前还是一护和蓝染所在的位置,现在是浑身环绕著猛烈杀气的白哉保持著持刀挥砍的模样站在原地。可以确定的是,若是移动的瞬间有任何迟疑,蓝染毫无疑问的就会牺牲在千本樱之下。
「白哉……!」
「散发出这麼强的杀气的话,就算闭著眼睛也躲得过喔,朽木队长。」
蓝染十足十的揶揄台词令白哉秀丽的五官因愤怒而歪斜了。
「队长!」
「把一护放开,蓝染……」
对著提起刀直指自己的白哉,蓝染则是缓缓地举起了手腕。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
随著白光一闪,白哉站立的地面落下了响著轰音的强力雷光。
「竟然会破弃咏唱……!!」
在被卷入攻击范围前就飞跃至后方的恋次艰苦地扔出话语,眼前大面积碎裂的地面明白地显示出那道攻击的破坏力。同样在千钧一发之际以瞬步避开了的白哉,虽然看起来似乎只有白色羽织的下摆略有破损而已,但在不经意间,先前举刀制住恋次的东仙已经以一副待命的模样伫立在蓝染的后方了。
不知在何时,恋次和白哉在与一护之间被拉出了空旷的距离。
「……!你是打算要杀掉同伴吗!!」
亲眼看见蓝染没有半分犹豫就毫不留情地施放出拥有强大破坏力的鬼道,一护带著烈火般的怒意瞪著蓝染。
「告诉你一件事,我并不存有『同伴』的概念。」
蓝染如此说著,一护却因对方冷酷的微笑及言语中带有的冰冷感到身躯发颤。
「……啊啊,比预料的还早呢。」
以彷佛在谈论天气般的悠闲语调说著的蓝染,顺著视线向前望去,看见的是多处正直冲而起的强力灵压。
「日番谷队长、乱菊姐……!」
「……为什麼东仙会站在那一边?」
并立在恋次身边的日番谷露出了比平时更心情恶劣似的脸孔,紧盯著理所当然似的伫足在蓝染背后的东仙。
恋次不知道该说什麼才好,他比对方更想知道理由。
「东仙队长……」
站在日番谷一旁的乱菊铁青著脸色茫然地低喃。蓝染的周围并没有感应到银发青梅竹马的气息,但乱菊已经确定了,市丸银和东仙一样,都是处在对立方的死神。心脏噗通噗通地快速鼓动著,「不阻止的话」、同样的字句在脑袋里不断地盘旋,但在此同时,在脑海的一角,她却理解了自己是无法阻止对方的。
「把一护放开,蓝染……!」
日番谷将手搭在斩魄刀上,对蓝染迸射出沉静的怒气。
「你们只会说这一句吗?」
相对的,蓝染则以充满了嘲弄的冷凝目光眺视著日番谷。
「蓝染!!」
「你们想要讨回去的是藏在这孩子体内的崩玉?还是这孩子自己本身?」
无视於声音及灵压满是躁动不已的日番谷,蓝染浮现出相当愉快似的笑容,低头看著搂在自己手腕中的一护。
「两者都是!!」
怒吼的同时,日番谷抽出了冰轮丸飞向蓝染。
「冬狮郎!!」
一看见蓝染的手微微地抬起,一护整张脸紧绷了起来,用硬扭出的乾硬声音叫了日番谷的名字。就算是破弃咏唱了,蓝染的鬼道威力依然不可小觑,在空中的他说不定闪避不掉。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可恶……!」
在苍白色的烈炎自蓝染的手掌中施放而出的千钧一发,一护朝地面用力一踏、藉著反作用力朝蓝染撞击而去,自视野余光看到了日番谷避开了火炎。虽然因距离极近的关系,他没奢望过会有多大的冲击力,但出其不意受到冲撞的蓝染还是因承受了自身及一护体重的关系而向后仰地往下倾斜。
但是,一护及蓝染的身躯并未倒在地面上。
「真危险耶,小一护。」
和场合毫不相称的悠闲声音自头顶降下,抬起头来的一护眼前出现的是越过了蓝染肩膀的银色发丝,就像平日一样脸上摆出一副似是而非笑容的市丸身影。
「银……」
「阻碍施放到一半的鬼道是不行的哟。」
以独特的腔调柔软地飘出话语,因为这跟市丸平日的口吻几乎没什麼不同,使得一护一时之间突然忘记了现在的情景有多麼异常似的。
「银!!」
就在此时,乱菊含著悲怆的叫声传入耳里,一护才猛然回过神。而市丸则是将视线转到乱菊身上,露出带有一丁点寂寥的微笑。
「到底在做些什麼啊你!」
「乱菊姐……」
一护将视线投向乱菊,在那里的乱菊,将柳眉深深地皱起,露出险恶表情的美貌上浮现的是渗入了悲伤的强烈怒意及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