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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好好矫正你的恶劣本性,可要有所觉悟啊。」
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反应,一护仅是笔直地盯著蓝染。男人并没有避开少年的强力目光,维持著窥探不出一丝情感的模样,面无表情地回望著他。
「……一护!」
此时就像是要将一护的注意力自蓝染那里拉回来似的,浮竹以隐藏不住渗出悲痛的声音粗哑地喊著。
「浮竹先生。」
带著隐约有著哀伤的微笑,一护转而看向喊叫的浮竹。
「你答应过我了吧!?你忘了吗?」
感觉自己已忍受不了一护那胸口有著郁抑似的微笑,浮竹拼死地愈说愈激昂。
不论是什麼状况,在一护那近乎固执的原则下,他绝对不会打破承诺、也不会说出谎言。
确信著这一点,浮竹组出字句。
「那时候你说过了吧!?若是仍是健在,就算要将你异动到别的队上、你也会留在我身……」
但,说到这里的浮竹倏地噤声不语了。
『如果我无病无痛,还是精神满满地当个死神的话。』
那时一护说出的话语,鲜明地在脑海里复苏了。精神满满地当个『死神』的话——一护确实是这麼说的。
浮竹下意识地凝视著一护,凝视著他胸口上的空洞,而一护则微眯著沉稳又哀伤的双眼直盯著浮竹。那对透明玻璃似地闪耀著的浓蜂蜜色双眸,让浮竹发现他方才的所思所想都确实无误,於是嘴角不禁扭曲了。
就算一护离开了这里,就算不留在自己身边。
他也没有违背约定,没有打破承诺。
因为,一护已经不是『死神』了。
在理解了的瞬间,向浮竹袭来的是无止尽的绝望。对於一护将要离开的事,也对於再也没有任何能够不斩断和一护间连系的方法的自己,感到绝望。
「一护……」
发现自己再说下去也毫无意义的浮竹,抱著宛如胸口就要被撕扯开来的痛楚,连凝望一护都做不到、虚弱地低下了头。
「对不起,浮竹先生。」
「……不要走,一护……」
「……」
「求你别走……」
打从开口之初就明白这是言之无用的事。
他知道一护的意志有多坚强,只要决定了,就会对己身灵魂起誓进行到底。那孩子的信念及誓言,是谁也无法将之推翻的。
即便如此,浮竹还是像个只知道这句话的小孩子一般,不断地重覆著相同的台词。即使明白,那只会令一护更加感到悲伤也一样。
「浮竹先生。」
一护像是在呼唤似的声音,令满脸苦涩的浮竹缓缓地抬起了头,触目所及的视线前端,是满含慈爱的一护那温和的微笑。
「你很温柔也很亲切,坦然地待在你身边的感觉也很好……所以信赖著你、并且可以给予帮助的人,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很多人存在。」
虽然清音或仙太郎的话就有点过头了啦,一护小声无奈地露出苦笑。
「但是,这个人不一样。不需要任何人、凡事无谓、也不信任任何人……所以不告诉他是不行的,就算使用崩玉做出破面、毁坏了这个世界……」
一护边说著边低下了头,轻轻地碰了碰自己有著空洞的胸口。
「在那之后什麼都不会留下来。在崩溃之前要是一直、一直都是空虚而无所寄托的话,一定会像虚一样,胸口也会开了个洞吧……但不论是谁都无法将那个空洞埋盖填补的。」
抬起头来的一护琥珀色的双眸,彷佛可见其照耀出炫目的强力光辉。投射而来的目光,夺去了浮竹的话语。
「是我的话就办得到……这不是自恋,只是认为只有我才做得到。」
对於自己的话语没有半分迷惘,他露出了凛然不受动摇的表情。
与他的发丝呈现相同橙色、耀眼夺目的灵压宛如烈阳一般,宛如不论怎麼伸长了手、怎麼祈求冀望也绝对碰触不到的烈阳一般,离浮竹他们更加地遥远了。
连伸出手这件事都做不到的遥远,就是现在的一护所在之处。
「……一护君。」
在像是耗尽了所有心神、只能怔然呆立的浮竹一旁,一手扶著头上的帽笠,京乐以带著忧虑的目光出声叫住了一护。
笔直看著京乐的一护,那坚定的眼神和他非常地相像。
『我希望你们能支持他贯彻自己的生存之道。』
边说著边对京乐低下了头,比谁都还要疼爱慈惠著一护的、他的父亲。
「那就是,你的生存之道吗?」
秉住了呼吸似的真挚万分地看著一护,京乐静静地问道。
随后,一护毫不犹豫地用力地点了点头。
『京乐!!』
此时,直到方才都一直沉默不语的浦原,传来了责难似的锐气声音。
给予那孩子安稳和乐吧。
令他不露出哀伤表情、令他不必强颜欢笑、令他不会郁结在心。
仅仅,给予他幸福。
持续地盼望,持续地祈愿著。
恒长久远地,不论在何时,就只冀望如此而已。
『那个人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浦原以能够感受到怨怼的阴暗声调责备著京乐。
「喜助君……」
『只是希望他能够在那边的世界里,安心平稳地生活著,只是这样而已!希望因为我们的缘故而失去了性命的他,能够在魂魄再次转生到现世之前的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别再被夺走任何东西、能够幸福地过下去!明知如此你还要眼睁睁地看著一护小弟踏上那条荆棘的道路吗!?』
浦原的叫喊宛若忏悔。
身处自己绝对无法再步入的世界里的一护,即将离开此地而前往更遥远之处,对於在物质面上怎麼也无法阻止的自己,深深悔恨地诅咒憎恨不已。那几乎要将身体撕裂的焦躁与无力感,除却浦原自身以外无人得以体会吧。
京乐能够理解浦原的心思,但是,在面对强而有力、笔直地正面望来的一护的双眸时,就算讨厌,他也明白他们再说什麼也无法改变他的意思了。
再怎麼说,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去动摇或是重挫一护的觉悟及决心。正因为把一护看得很重要,所以那些都是多余的。
「希望一护君能『保护著想要保护的事物、实践认为是正确之道的事』,他这样说了吧?最先要尊重的,还是一护君的想法喔。」
正因为当初无视於一护的意见,而将崩玉隐藏在他身上的是他们,就算那个时候,一护还只是个无法表达意见的婴儿也一样。
「……」
像是领会到京乐不容分辨的言下之意,在不甚清晰萤幕另一端,浦原端整的容貌些微地歪斜了。
「一护君他,希望惣右介君不将崩玉用於恶途,想导正他的处事之道。这全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你认为我们有阻止他的权利吗?」
『但是……』
京乐告诫似的话语,让浦原随即欲加反驳。
但这时。
『换我,浦原。』
唐突地,带著奇妙沉著的低沉嗓音传向了浦原。
不是从死神们那边,而是自萤幕中。
「「「!!」」」
『?!』
秉息以待地听著对话的死神们、京乐及浮竹、蓝染等人,以及被叫住名字的浦原,全都秉住了呼吸。
只有一护不躁不惊、毫无动摇,以沉静稳重的模样静静地伫立著。而后在新出现的身影映照到萤幕上之前,他绽开了嘴角,露出了似是没辙、但又满溢出温和的表情说著。
「……本来想著如果这麼做的话,真的好吗。但是,『保护著想要保护的事物、实践认为是正确之道的事』,是你跟我说了不知几次的话嘛。」
老爸。
『……这不是记得很清楚吗,笨蛋儿子。』
叫著一护习以为常的昵称,一心挑起了嘴角,咧出一抹精悍的笑容。
「笨蛋是多余的,混帐老爸。」
一护像是料想不到地皱起了眉头。
在一片寂静的这个场合里,两人蛮不在乎的声音就如同日常生活似的响起。
『一心,为什麼你会在这里……』
『夜一通知我所以才来的……你脑袋里全都是那边的事,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
一心若无其事地回答了茫然若失的浦原。
「那个、该不会是各务一心吧……?」
「没错……」
「他是一护的父亲?」
即使目睹了摆在眼前的本人也一样无法置信似的,死神们纷纷漏出低语。连没想到一心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的蓝染等人,就算嘴上不漏半点口风,表情也都带上了微微的诧异。
『……你那模样,还不赖嘛,虽然比起我来还是差了点。』
「罗嗦——」
对於摆明就是在说他胸口上空洞的事的一心,一护间不容发地回了嘴。而后对方看著一护的目光,倏地混入了苦涩。
『……抱歉啦,让你遇到了很多辛苦的事。』
「……道歉什麼的就不用了。」
一心那难得一见带著愁绪和感伤的表情以及安抚的话语,让一护不自在地僵住了。
不过,三年不见的父亲顶著万年不变的胡渣脸,总是慈祥地关注自己成长的那副温柔又坚定的目光丝毫未曾改变,只是这样就令他高兴不已了。
『游子跟夏梨都很有精神……我会守候到看见她们的新娘装扮为止。』
「吵闹不休的说著绝对不让她们嫁人的又是哪边的哪个人啊。」
一心用微妙的表情这麼一说,一护便不禁地笑了出来。
忘了是何时,游子一边看著电视,『新娘子好漂亮喔,我也想早点穿上结婚礼服。』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结果一心过度地藉题发挥,惹出了比往常都还要来得大的骚动。虽然在最后,他接受了游子『不过没有人比哥哥还要帅啦』的感想。
『她们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依恋哥哥的小孩啊,明明这里有个这麼棒的好男人说。』
一心也想起同样的回忆了吧,他笑著打趣道,一护也跟著笑了。
「……她们,就拜托你了?」
『那是当然的,你在对谁说话啊。』
一护略为降低了音调的话语声,看到一心用力地点了点头,他便安心下来似的表情放柔了。
嘴上是那麼说,但一护其实非常地信赖著这位父亲。虽然他总是一年到头闹个不停、简直到了能吵死人的烦人,举止轻浮又过度亢奋,但不论何时都支撑著培育著这个家庭的一心他拥有的亲爱之情,一护一次也没有怀疑过。
『……你只要照你想的活下去就可以了。』
「老爸……」
『保护著想要保护的事物、实践认为是正确之道的事,只要你能获得属於你的幸福就好了。』
一心慈爱满溢到令人几乎觉得难过起来的温柔声音,让一护的双眼一瞬间像是快哭出来似的眯了一下。
『不论你选择了谁、与谁别离,你都要相信自己的选择,所以就照你的想法过活吧。』
「……」
就算想回答些什麼,涨满了一护胸口的温暖情感,都让一护就像喉咙哽住了似的,声音完全无法发出来。只能紧紧地咬住牙齿、抿住双唇,不断地点头。
『我爱你喔,我自豪的儿子。』
不论何时,我都会思念著你。不会有一分一秒的遗忘,不论何时都爱著你。
「……喔。」
对著含有力道又沉稳地放入了感情述说的一心,一护摆出了连自己也知道完全不成样的笑脸,以乾哑的声音回答了。
而后再一次对一护露出强而有力的微笑,一心的身影便自萤幕中消失了。
「浦原先生。」
被一护柔和的叫住,萤幕里的浦原不禁双肩一震。
「我绝对不会让你制作的崩玉被人恶用的……所以,你已经不用露出那麼哀伤的表情了。」
『……』
「因为你把崩玉藏在我身上的关系,直到现在它也才一直都没被拿去作恶,反而是我要感谢你啊。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没问题的。」
『……一护小弟……』
一护安慰似的温和声音,令浦原的胸口毫无缝隙地被暖和又温柔的东西给浸满了。
那凝固冻结著的,从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