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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来,自己对眼前的少年,一直只有嫉妒。
是他,带走了自己和叔叔相处的时间。
是他,带走了本应属于自己的,叔叔的信任。
最后,又是他,连叔叔的生命也一起带走。
“你带走了叔叔的一切,那些本来应该属于我和我父亲的东西,现在全都是你的。时间,信任,还有他的性命。”
不知道为什么要和这个人说这些,也许是要他知道自己的憎恨,也许是想宣泄,也许,仅仅是希望有人倾听。
“刚才,我打电话给父亲。在我们离开的那天,父亲就辞职了。他走了,离开了,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
突然像疯了一样,酷拉皮卡死劲锤着身边的少年。
“因为他怕警察找到他!他怕给我添麻烦!他要我替叔叔报仇!今晚,杀死叔叔的凶手,就在面前,我却连揍他一拳都做不到!!”
眼泪不断地掉落。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是你害的!!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憎恨你!我嫉妒你!!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拼命地抓着少年的衣襟。
“我现在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甚至连继续憎恨你,都做不到……”
温暖的手,搂住酷拉皮卡,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他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挂念你。”
成熟中带点稚嫩的嗓音,在酷拉皮卡的耳畔轻轻响起。
“他的心里,一直非常惦记你和你的父亲。”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倒在他的怀里,酷拉皮卡自嘲地笑了。
“是真的,他一直后悔自己没有当一个好弟弟,没有当你的好叔叔。他总是认为,自己给你们带来困扰。”
“你怎么知道?”
抬起挂满泪痕的脸,碧蓝的眸子望着少年。
“因为他亲口告诉过我。”
“是吗?”
酷拉皮卡低下头,看见少年略微红肿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
“我揍了东巴。”
少年笑了笑。
“为什么你可以揍他?我就不能?!”
想起这件事,酷拉皮卡还是非常生气。
“因为……”
冰冷的手指上,感到一阵温暖,酷拉皮卡低下头。
自己的双手,被那略微红肿的手包住。
“你的手太珍贵了。”
碧蓝的眸子,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说不出话,也没有什么可以说。
明明知道,他是在指自己开保险箱的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
自己会有一种……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种……
非常温暖的感觉。
“呵~就是揍了那家伙,我也依然能开锁。”
笑了,这次是真的笑了。
多久了,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
全说出来的轻松感觉……
“你的手指很冰冷。”
奇牙的手收紧。
“只要不是夏天,我的手脚就会冰冷。”
靠在少年的肩膀上,感觉非常舒服。
没有任何预兆,冰冷的指尖,传来温暖的感觉。
碧蓝的眸子张大,然后,额头感觉到同样的温暖。
像哄孩子一样,奇牙吻上酷拉皮卡的手指、额头。
这个吻,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是因为之前太过悲哀,还是因为自己太过疲累。
这个吻,像父亲,像叔叔,有一种温暖而又熟悉的感觉。
非常熟悉的感觉。
“你还好吗?还会冷吗?”
酷拉皮卡摇摇头,再次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个人是很累的,有人在身边,会轻松一些。”
旋律的话,不期然浮现在耳边。
现在,什么也不想考虑,只想就这样靠着这个肩膀,被这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
“你说不让那个家伙再碰我一根指头。”
靠在他的肩膀上,酷拉皮卡抱怨着。
“所以我才揍了他一拳,如果不是在餐厅,就会多揍他几下。”
奇牙恨恨地说。
酷拉皮卡轻轻笑了。
“奇牙,跟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叔叔的,好吗?”
停顿一下,奇牙把手臂收紧。脸庞,轻轻靠在柔软的发丝上。
“好啊。”
这样的夜晚,以后的事,没有人去想。
第32章
LESSON 32
很多电影片段中,男人与女人一起面对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会坦率地倾吐彼此心中的爱意。
譬如,心跳加速,面红耳赤,认为自己爱着对方,等等。
然后,成为情侣——
在那种时刻,男女会互相吸引,多半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只是为了传宗接代。
一旦想到自己也会死在这里的时候,人类总会希望可以留下一点血脉,本能地互相寻求异性,与心灵无关。
这种戏剧性的激情,背后冷酷的真面目是——
很快会冷却。
所以,很多人都说,这样的感情不会持续很久。
在你身边,我从来没有心跳加速,也从来不会面红耳赤,更不会认为自己爱着谁。
我不爱你,也不爱任何人。
从那时侯开始,我已经决定,不会再爱任何人。
爱与被爱,哪个比较幸福?
或者说,哪个比较轻松……
现在的我,一定哪个也不选。
因为,不想爱,也不想被爱。
但是……
你是谁?
你是怎样的存在?
我一直都不清楚。
等待,我只是等待,等待能踹碎这些锁,将我从这扇门里带走的人。
你是谁?
为什么带着光亮来?
让我看不见你的脸。
我想看见,我想知道……
你是谁……
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伸在半空中,已经麻木的手。
在梦里,自己似乎在寻找着谁……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照在床单上的阳光。
昨天的自己,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刷——”
酷拉皮卡坐了起来。
空荡荡的房间,手摸到的床单,和屋里的空气一样冷。
那是长时间没有人活动的关系。
虽然手指发麻,却很温暖。
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吗?
真的是和叔叔一样,爱管闲事的人。
想到这里,不觉笑了出来。
说到爱管闲事,酷拉皮卡想起了那时的图书馆。
两年前的图书馆,同样有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当时因为他逆光,加上自己眼睛模糊一片,所以没有看清他的脸……
“你就是那个金发碧眼的性感美女?!在纽约图书馆,就是让奇牙耽误时间的女人啊!”
侠客的话,忽然之间,出现在耳边。
那天,纽约,图书馆,逆光的人……
“你没事吗?”
记忆中的声音。
“你还好吧?”
昨晚的声音。
两年的时间,让少年跨过变声期。嗓音早已从稚嫩,转为成熟。
但是,那声音中残留的清澈,依然鲜明地留在脑海。
“我早说过,那家伙还没有那天关心你的陌生人可靠。”
这是自己向旋律讲述考试那天之后,发生在图书馆的事,包括那个爱管闲事的陌生人,旋律听后给自己的意见。
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库洛洛已经结婚了……
突然想去证实一件事。
抓起手边的电话,酷拉皮卡拨通了内线。
没有人接。
他们去哪了?
冲出门去的酷拉皮卡,正和走进来的人撞个满怀。
“呀!”
由于太用力,酷拉皮卡向后倒去。
没有想像中的疼痛,酷拉皮卡睁开眼睛。
眼前飘动的,是银色的发丝。
“我是来叫你吃早饭的。”
第一次,觉得那双紫色的眸子,似乎有点不一样。
“侠客在哪里?”
过于惊讶的自己,没有道谢,没有问候,却极不合适地冒出一句话。
“大家都在仓库。”
奇牙似乎有点惊讶。
“你找他有事吗?”
“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知道接下来该怎么……”
声音越来越小。
真是烂到家的借口,明明是奇牙在指挥,侠客怎么可能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有点痛恨自己的反应迟钝。
自己的想知道的事,极不合时宜。
自己好像老是这样,在重要的时候,总是想一些没有用的事。
就像是在图书馆等他那天一样……
想到这里,酷拉皮卡笑着甩甩头发。
“没什么,我们去仓库吧。”
仓库里——
“咣!”
奇牙不停地投篮,侠客坐在厢型车顶上,继续监听东巴的电话,信长则坐在楼梯上抽闷烟,听着收音机。
心情浮躁,酷拉皮卡坐在架子上,不停地用布擦着手里的小铁钳。
“Hey,再擦下去,什么东西都会让你给擦没的。”
实在看不过去的芬克斯,端着咖啡走到酷拉皮卡身边。
“当啷。”
笑了一下,酷拉皮卡把铁钳扔到了身后的架子上。
“……告诉费利齐先生,我们八点见。”
“喀。”
侠客摘下了耳机,从车上跳下来。
“奇牙!”
奇牙停住球。
“他想遛了。”
侠客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
“什么时候?”
芬克斯问到。
“保全叫直升机下午四点去接人,还有武装押运车在五点到他家。八点会有一架货机从洛杉矶飞往墨西哥。”
“保险箱可能是转移视线的。”
酷拉皮卡从架子上跳了下来。
“也许我们打开时,里面是空的,金子早就没了。”
“不,东巴一定不会让金子离开他的视线。”
几年的合伙人,实在是太了解那个人渣的为人。
奇牙双手运球,轻松地回答。
“他一定会从直升机里监视那辆车。”
“他要把黄金运到墨西哥?”
信长甩掉烟头。
“谁知道呢?在空中中也可以改变计划!”
侠客有点焦急。
“别激动,别激动,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奇牙非常轻松。
“奇牙,什么意思?好消息?”
芬克斯疑惑地看着更加轻松的人。
“既然我们不能进到他家里,而他现在把保险箱主动送上门,我们可以在押运途中拦截。”
解释之后,奇牙做投篮的准备。
“奇牙,他有十几条路可以选,我们不能在高峰时间拦截武装押运车。”
芬克斯提出质疑。
“都安排好了,是吧,Napster?”
奇牙把球传向侠客。
“制造塞车,逼他们走我们选好的路线。”
“我们选好的路线?开枪战,我们就输定了。”
芬克斯说到。
接住侠客传回的球,奇牙对准篮筐,投出三分球。
“就用我们在意大利的方法。”
“刷!”
球应声进篮。
“铃——!”
奇牙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手机里是富兰克林的声音。
“怎么做?”
奇牙不明白。
“你不用杀死伊万,那个中介商。”
富兰克林低沉着嗓音说。
“我们没杀人。”
对于富兰克林的指责,奇牙很惊讶。
“但是伊万的表哥可不这么想。”
富兰克林也弄不清楚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打听,刻有巴里岛舞女的黄金的事。”
“你是这么告诉他的?”
奇牙无奈极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东巴家的邻居,偏偏那个时候开派对。
“听我说,我只知道千万别和大自然、岳母以及可怕的乌克兰人作对。”
富兰克林提及自己的经验,身旁的女孩瞪了他一眼。
“我要你帮个忙。”
眼睛一转,奇牙想出了主意。
“Hey,伙计们,该干活了!”
挂断电话,奇牙招呼所有人。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仓库。
信长的收音机依然开着。
“……今天,参加国会议院选举的洛华得·西鲁夫先生,来到西海岸的洛杉矶进行竞选演讲,这是他首次在公开场合同诺斯特拉家族的诺斯特拉先生合作。同时,首次公开亮相的还有西鲁夫先生的儿子,库洛洛·西鲁夫先生,以及他的妻子,同时也是诺斯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