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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则是在修养。他也想过调动风雨楼在江南的势力来帮忙,但还是在心里否决了。
顾惜朝愿意让他留下,因为他是戚少商,而不是因为他是金风细雨楼楼主。那人心高气傲,如何能忍受他人相帮。于是戚少商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终日无所事事,悠然闲散。
木神玉再次来到七杀楼的时候,就只看见戚少商坐在院子里喝茶,与楼里其他人的忙碌对比鲜明。
“惜朝不在楼里,木神护法找他的话,恐怕要失望了。”戚少商淡定地品了口茶,仿佛他没有身中蛊毒,而眼前的,也不是给他下蛊的人。
“找不到顾楼主,见戚楼主也是一样。”木神玉先是笑容一冷,复又恢复柔和,只是温度没有传达到那双翠玉般的眼睛里。
“心上人与情敌,怎么能一样。”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在木神玉听来不缔于平地惊雷,木神玉脸上的笑容终于失去,满是被点破心思的羞怯和愤恨。
“戚少商,你好不要脸!”男子相恋本就惊世骇俗有违天和伦理,他竟然如此……如此……
“男子汉大丈夫行于世间,俯仰无愧于天地,如何能说我不要脸?再说木神护法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么?”戚少商此时笑得竟有几分无赖。
木神玉咬牙。
“……不错,我是看出来了。逆水寒剑、囚龙山庄两个大事件的主角竟是这种关系,不知江湖中人明了之后会怎么想。”
“我自做我的,他人如何想,非我能干涉,也与我无关。”
“一旦江湖中人知道此事,你也许再也做不成金风细雨楼楼主,群龙之首将被天下人唾弃!”
戚少商淡淡一笑:“我现在仍然只是金风细雨楼‘代’楼主,白衣高楼,本就非我所愿。至于会否被人唾弃……戚少商所作任何事皆为江湖大义,唯此一事,只为自己。”言下之意,已是不在乎天下人如何看他。
他着一身白衣,束好的长发无风自动,淡淡的一瞥,便无端生出一股傲气,九现神龙的,傲气。
世上的人都知道,顾惜朝此人,桀骜不驯,最是傲气。而戚少商喜欢交朋友,大方豪爽,与傲气沾上不半点关系。
戚少商与顾惜朝在一起,十个人里有十个都只能看见顾惜朝的傲。
戚少商的傲,决不会对着他的朋友兄弟,就连一般人,都看不到他的傲。
如果说顾惜朝的傲就是他这个人,戚少商的傲就深藏在骨子里。
而现在,戚少商正是一身傲气,天下万物,都不在他眼中。
他这一生,就只想要这么一个人,只要是你情我愿,便是天下人,也拦不了他。
木神玉见到戚少商这般模样,突然就想到了顾惜朝。那个让她一见倾心,再见倾情的人物。
第一次在七杀高楼上见到顾惜朝,那人用一卷黄绫把自己的手下引走,继而把戚少商调开。风灌长衫,一副天下尽在手的傲然,月色下,几成仙影。原来动心,不过只消一眼。
第二次是白日里,自己为救焱姬出手。那人神色狠厉犹如九幽恶鬼。却在戚少商中了摄魂香的一瞬间冰封开裂。鬼神夜哭,神哭小斧,当真是神鬼莫敌。手尚颤栗不止,心里更是波澜万丈。
这一交手,终究是情根深重。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七杀楼,来找顾惜朝。
可是那人,永远不可能用那般神色看自己。
木神玉先是低头黯然,然后抬眼看戚少商,冷笑。
“戚楼主,碎心蛊的滋味,想必你已经尝过了吧。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因为你的血,那药的药性至少会减少一半,可要小心算着点。”
“碎心蛊,果然是名符其实。不知有没有解法?”戚少商放下茶杯,像是不经意的问道。
“传说中,苗女爱上了一名男子,那个男子却玩弄了她的感情,最后还和别的女人成了亲。这个苗女心中怨恨至极,却又爱他至极,不舍得他死去。于是制出碎心蛊,让男子时时刻刻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那个男人最后终于受不了折磨而选择自杀。苗女在他死了之后,不久也因为太过抑郁而死了,并且没有留下碎心蛊的解法。”木神玉将碎心蛊的来历娓娓道来,说到不曾留下解法时,心里有一种报复般的快意。
“那个女子,还真是没有看人的眼光。”戚少商不为所动,听完之后只有一句评价。
“你当真不在乎?”
“戚少商只知,我命由我不由人!”
“我就看看你能撑到什么地步!”为戚少商气魄所摄,木神玉脸色苍白。心中的快意被这人宠辱不惊的样子冲淡了痕迹,只剩愤然。
木神玉离开后,戚少商继续喝茶,表情未变,动作未变,只是茶水已冷。而他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冷。
他也是肉体凡胎,毕竟不是金刚不坏,怎么可能对那碎心之痛视若无睹。只是依九现神龙的傲气,万万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
若那蛊毒真的无法可解……
院内落叶纷纷,一时间,戚少商的眼内心里,浸满伤怀悲凉的秋意。
顾惜朝回来的时候,戚少商已恢复平常状态,只是,沉默了一些。
敏锐如顾惜朝,自然能感觉到他的沉默。却不知他为何沉默。
“大当家的,可是心里有事?”
戚少商一愣,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在思考明日之事。”
“当了几年楼主,果然是不一样了。”这句话带上了几根小刺。
戚少商知道顾惜朝为什么刺他,却也不好将真正原因说出,只能苦笑。
木神玉说的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能现在说出扰乱惜朝的心神。
一切只能等明日结束了再说。
“明日便要动手,大当家的可是怕了?”顾惜朝尾音向上一挑,半是调笑半是挑衅。
“有惜朝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又如何会怕。”
相视一笑,豪气顿生。
且将一切抛诸脑后,只陪君,大闹一场。
五神教总坛内部
邢涛坐在教主之位上,土神封立在他身侧,一人跪在堂下。
“这么说,明日他便要动手?”邢涛的笑容带着七分寒意三分鬼气。
“是。”堂下跪着的竟然是水神天的贴身护卫——沧澜。
“终于按耐不住了吗?也好、也好,他再不动手,我可就等不及了。”说到后面,邢涛低声笑了起来,一双眼更好似着了火一般。
土神封看了他一眼,依旧沉默。只是眼里多了一些东西,似扼腕,似叹息,似无奈。
邢涛似乎被土神护法的眼神扫了兴致,随手一挥,对沧澜说:“你下去吧。”
沧澜依言告退,返回水神天处。行至半路,一抹红影从旁窜出,直逼他要害!
是焱姬!
迅速过了两招,二人站定。
“沧澜,你竟然背叛护法!”焱姬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是最早跟在欧阳炽天身边的人,在那人扮作火神护法欧阳炎的时候,就是他假扮成水神护法,让教内的人从来没有怀疑过火神护法和水神护法竟是同一个人。而刚才,他跪在大堂下,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托出——那个总是默默跟在欧阳炽天身后的沧澜!
沧澜沉默,他本就是寡言之人,也无意对她解释。
但是有人替他解释。
“沧澜一开始就是我内定的水神护法,他从来没有效忠过欧阳炽天,何来背叛之说。”
焱姬脸色惨白的回过头,邢涛就站在她背后。她惊呼一声,连退数步。
在五神教里,如果有人能比欧阳炽天还要让她害怕,非教主邢涛莫属。那个人就是五神教的神,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说不定,已经变成妖怪了。
“教主……”
“我还以为你们心里就只有欧阳那个小子,原来还记得我这个教主。”
“焱姬不敢。”
“焱姬,我知道你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得到它。如何,你明天愿不愿听我安排?”邢涛语气里充满了诱惑。
他活了数十年,早将人的欲望看透。所以他能抓着人性的弱点,将那些人如傀儡一般操纵着。欧阳炽天和他相比,还是太嫩了。
焱姬抿了抿艳丽的唇,第一次抬头正视那个和妖怪一样的教主。曾经藏于眼内最深处的火焰爆出微弱的火花,美丽的绽放。那就是她的欲望。
“焱姬愿听教主安排。”
邢涛满意地笑了。他知道,有的时候女人比男人可怕的多,男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把自己放逐到地狱。而女人,她们会把周围的一切一起拉进地狱!
“很好。”
这样的话,棋子就齐全了。
翌日清晨便是约定时刻,顾惜朝和戚少商在欧阳炽天的带领下沿着地道进入五神教总坛。
经过昏暗漫长的地道,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豁然开朗的,宛若密境的美景。
大多数教众被水神天借口派出,此刻恐怕已经和七杀楼众对上。是以周围非常静谧,像是只剩下一个空壳,却无端让人感到几分诡秘。
欧阳炽天环顾四周,一皱眉——本该在此接应的人没有来。沧澜和焱姬……那两人……
顾惜朝一看水神天的脸色,就知道计划有变。再环顾四周,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他对戚少商使了个眼色,刚要开口,就听见陌生的声音响起。
“水神护法携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老夫甚是欣悦。为三位准了特别的招待,还请三位笑纳。”说话之人显然不在此处,不过内力高深,声音听起来浑厚有力。想来应该是五神教那个最厉害的老疯子,教主邢涛。
话音刚落,周围弥漫起大雾。
顾惜朝一见便知不好。这分明是一个阵法,可以迷惑人的五感。他立刻伸手,想拉住戚少商。转头一看,哪里还有戚少商的身影,连欧阳炽天也不见了。
早知道这五神教教主是个老狐狸,没想到那个欧阳炽天那么没用,一举一动都在那老狐狸眼皮底下。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所幸这迷雾也只是要把人分开,并没有杀了他们的意思。
不知道那老疯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不是戚少商中了蛊,他根本没必要和欧阳炽天合作。顾惜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奈何牵扯到了戚少商。
没有外援的话,欧阳炽天根本就不会这么快动手。这样看来,就像是为了要让他动手,而给戚少商下了蛊毒一般……
顾惜朝一边警戒着四周,一边思考着向前走。
戚少商知道自己已经迷失在阵中,他只思索了片刻,就选定一个方向,直直的走。跟谋士一般的人物相处久了,也对奇门一类的东西略知一二。这种没有杀意的雾,起得也就是障眼法的作用,目的应是分开他们。既然主人如此诚心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雾气果然渐渐转淡,最后消散。他站在一条小径上。
戚少商看着眼前人,感叹命运果然无常。
这简直是冤家路窄。
小径的尽头站着木神玉。
“竟然是你最先走出来,戚少商。你果然是心无杂念。”这迷雾本来就只是耍人玩玩的东西,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出来。只是陷入雾中的人总是喜欢胡乱猜测绕弯,自然出来的速度就慢了。
戚少商径自看向前方,不过他看的不是木神玉,而是木神玉身后的三条岔路——这是什么意思?
木神玉笑:“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