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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祀山逐渐恢复往日寂静,山外丈许之地,一道曼妙身影缓缓浮出,悬空凝滞,却是那算命女子。她遥遥观望此处,却似是无法再前进一步。
微弱气流拂动女子每一丝长发,她的叹息渐趋悲伤,哀意浓重得直欲令人无法呼吸。
“罢了,该来的终究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拖了这么长时间我真是惭愧orz。。。。。。。。。。。唉,憋了整整两天憋出来个这我真是想死。。。。。。。。。。好吧,我遁走了,只能说,从这章开始以后会更的快一点了。
还有这两章其实有些微剧透伏笔,但这方面我是废柴,自pia二百五十下。。。。。。。
☆、第 28 章
暗黄的河流蜿蜒伸展,眼角余光中明明是一步即可跨过的窄小,真正身处其中时,却觉怎么都望不到两边的岸。
仿佛是被不存在的浓雾笼罩,永恒的灰蒙中只有些微细小的花儿探出,那花低垂着头,鲜红如血的花瓣几乎要碰触到水面,恒定在仅仅容着一根发丝通过的上空,弯曲的弧度凝固成一种久远岁月的寂寞。
小小女童睁大无辜双眼,好奇的看着那些隐约若现的花儿,像是记忆中最后留下的画面,温热的液体泼洒在地面,厚厚黄土被淋湿变作暗红,和着断裂头颅上空白的双眼,肮脏得像是雨后的泥泞山路。
她转头,扯住女子的衣襟,连声问道:“阿娘阿娘,你看那些小花儿,好漂亮啊,可是怎么只有花啊,阿娘,只是不是就是爹爹说过的……”
“彼岸花。”
青年温润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只修长又略带些分明薄茧的手自岸边伸出,一把拨开了那不存在的雾气,拖曳出那花儿的长茎,光秃无叶,映衬着夺目的花瓣,愈发红得妖异,红得伤心。
“彼岸花,见花不见叶。”
不施脂粉,素颜亦是清丽如居世外的女子并无半点哀戚之色,只是带着略微的憔悴淡淡的回应,然后万福。
“小女无礼,公子见笑了。”
青年只是微微笑,澄澈温暖的目光望向少妇,不知为何便给人一种世事皆看穿之感。
幽冥河水流轻轻荡出小小的波纹,不复方才甚大的动静,只因此趟筏子上人不多,算来也只有两个女人,一个还是幼童罢了,比不得刚刚经过的大批人马,嘈杂喧哗,真是死了,都不安生。
“阿娘,我好想爹爹啊,他会不会马上就来找我们啊?”
“蓝儿。”
“可是我刚才听大伯他们说,爹爹才是最该死的,那他不就……”
“娘说的话,你全忘了,是不是?”
“阿娘……”
一身素白的女子猛然转身,欲去打那女童,纤掌却停在半路,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她脸上不见悲痛,眼眸却亮的惊人。
女子回了神,却忽的发现筏子上不知何时蹲坐着一个惫懒模样的青年,看不清面容为何,只能察觉眼光带着些许善意又漫不经心的看过来。
她向着筏子那头望去,却不见来时撑杆的妇人,只余那杆子空空落落的独自立在水中,毫无凭依的径自划动着。
“哈,莫要惊奇,在下跟那度娘可是老熟人了,借个空闲方便说话的情还是肯给的……恕我无礼,只是在下倒是有件事想问夫人
。”
“你怎知……”女子心惊,面上却依旧不起波澜,青年看在眼中,便暗暗起了欣赏之意。
“你的身份么……哈,你可知在这鬼地方呆的久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无。比如在下,虽然赖在此地颇长时间,闹得可说是鬼界上下声名远播,却不知何时竟能看出这来去于黄泉路上的众魂身前来历,再者……方才经过的那些人,应该是同二位一起下来的吧,他们说的话,在下虽不留心,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要知道某些事,并不困难。”
女子满脸的戒备,却又想到自己已身在阴间,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便也放缓了神色,不多时眼底有丝丝异样复杂情愫浮出,迥异于她此前表现出的模样,但青年却仿佛意料之中般,只是微笑抱臂,静静看着她。
“既是如此……你问吧。”
“叛乱之罪果然牵连甚广,我看那批人少说也有数百人,恐是……诛了九族吧。”
“并不至于九族……我无亲无友,也谈不上宗族,夫君之族人数亦不算多,虽是九族,便如你所见,也只有数百人。只是所逃过一劫的,终只有他一个。”
“他祸乱天下,只为一己之权心过重,到最后也不过落得个这般下场,旁人不说,连得娇妻幼女亦是命陨,英雄枭雄,不过只差一字,却谬之千里。”
一直看着幽冥黄涧的女子忽然轻笑出声,漾起复杂难辨的笑意中有极不明显的鄙夷与不屑,却又带着些微的自嘲与清明。
“那昏君待天下百姓为猪狗奴仆,纵使造反,也是人心。”
“那你可曾想过,万一他是骗你的呢?这种事,从来都没有个分明的曲折是非黑白两清可言……至亲之人犯下这等重罪,你们下世,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归宿。你不会不懂。”
青年没有得到回答,一时间沉默弥漫。他摇了摇头,笑了笑,又说道:“也罢,说是要问你个问题的,却说了这么多不相干的话。”
他敛了笑意,凝重了神色,极慢的吐出一字一句,仿佛那是藏了千万年的秘密,在唇中舌上埋的生了根,极艰难才拔除。
素颜素衣的女子俯首看水,那水飞羽皆沉,映不出任何东西,偶尔发出层层水波击打的轻微声响,在这寂寥的空间中,亦是动静颇大。
“我只想知道,你悔也不悔。”
“我不后悔。”
“为什么,他是叛乱的祸首,他搅得天下不安,他被世人唾骂名声不堪,他害得你家破人亡,你为何仍是这般无怨无悔。”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说的这些,没有人
会比我更清楚了。”
她回眸一笑,恍惚间竟似有光芒闪烁,像极了鬼界永不可见的阳光。
“但悔不悔,就只是我们两人间的事,我只知道,我爱他,他爱我,这便足够,其他所有,根本不重要。”
多么痴傻,多么愚蠢,多么固执,多么自私。
但那么彻底决绝,任性到随意,便如这天下算来,不过只是我和你。
痴儿。
青年扯起嘴角,露出个清淡的微笑,恰如云破日出。
不见有丝毫动作,上一刻他还在拂平衣上褶皱,下一刻只是手略抬身便已至岸上花丛间。
小小的女童惊奇望去,却见浓雾又起,渐渐遮盖了那人头身,只余一双含笑眼眸若隐若现,看着她们的小筏子缓缓远去。
雾中有花招摇,鲜红如血,长长的茎纠缠在一起,不可分离。
远处传来鬼差的吆喝之声,也渐渐能够看清一座石桥,桥上重影绰绰,竟似人间旧时光,月上高天看花灯。
她伸手揽过女童,轻轻拍着哼起歌谣,随着水流一摇一晃的上下起伏,沉沉睡去,直到彼岸。
他两条长腿交叠躺卧,嘴里叼着草根,一如尚在阳世时那般慵闲散漫的模样,只是曼珠沙华毫无味道,他叼了这许多年,自是无比想念那嫩草微微的苦涩和清甜。
他想起女子背影即将堙隐没在远处,有声音悠悠荡来。
“你是在等什么人吧,纵然我看不穿,却也猜得出……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痴傻呢。”
是啊,多么可笑,聪明一世,今时方知才我是这世间最痴傻的人。
可是,我也不后悔。
故人故事,其实都已忘的差不多,即便隐约记得,也都已入了轮回,但为何,还不肯走。
他忽觉很想喝酒,却着实想不起那酒的名字,只记得甘甜滋味,舌底酸涩,津液微苦,绵长如一梦。
清风吹拂,原本倾倒于地面的树木纷纷如画面倒退般自行立起,再度深深扎根于地底,枝叶微移,日影晃动,摩挲出细小声响。
仍是一派的寂灭之景,全无虫鸣鸟啼,只有森寒冰冷之意弥漫如雾,再度笼罩上来,缓缓游移,遮住渐渐合拢的地缝,隔开这片幽深秘境。
逐渐变得逼仄狭窄的裂谷中,黑暗愈加深浓,只能依稀感觉出是向着地底深处而去。
这狭窄裂缝弯道极多而凸凹不平,不时便只能容一人通过,沿路石壁上参差巨石如同獠牙般森森伸出,奇诡刁钻,隐藏在黑黢黢的空间中
,仿佛无形的利刃屏障,阻挡撕碎一切过往者,稍不留神,便会在其上撞个粉身碎骨。
那两道身影急速跳跃穿梭其间,丝毫不为那尖利巨石所困,游龙般矫健灵活,瞬息消失,只留残影依稀。
一时寂然,只有行动间衣衫簌簌的声响被风吹走。
不知这般穿行几时,便觉眼前逐渐有光,淡淡自斜下方远远亮起,却是幽蓝如海,与渐逼身前的炎热气息不符。
玄霄凝神细看,只见那亮光处似是并非绝壁,其后仿佛有巨大洞穴,虽是乾坤莫测,却也一时振奋,行动愈快,几乎一弹指间,便已到达。
他长袖在风中扑闪如大鸟双翅,一时心中百感,无法否定那有些不寻常的喜悦,最后也只托了两字浮出水面。
羲和。
重楼在先,自是早便瞧出个中曲折,他欲探之,虽无何结界所挡,灵力所及之处却如泥牛入海,又似是被流沙吸水,毫无踪迹可循。不过既然事先已知此行所求应在此地,便也没多大的惊讶,只是提高了戒备,动作微缓,等待身后人追上。
“如何?”
“并无结界法阵守在入口,但本座竟无法探得内里虚实。也罢,在这里空说也是无用,还是进去方知。”
看似平淡无奇的入口也确无何障碍阻挡,他们轻松便进入其中,但甫一进了洞穴便觉不妙,自己周身灵力竟不知何时去了近乎九成,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几番努力之下却依然是回转无效。
许是因事前已知此地甚是诡异,凶险莫名,也许是此种境况并非初次遇到,玄霄察觉己身已去九成功力后,倒也没有太过的情绪反应,只是淡淡道:“这里虚虚实实难辨真假,或许此刻只是你我幻觉也未可知。只是即便是真,事已至此,断无回退之理,”他眼眸陡然亮起,绽出耀眼神光,“今日我一定要达成此愿,谁敢阻挡,神魔皆杀。”
“啧,就只剩了一成许的功力也敢说大话,狂妄这方面你还真有魔的潜质。”重楼非褒非贬的评价道,却没有驳斥,想来其实也是赞同之意,但对于玄霄,他一向不肯老实答出心中真意。玄霄撇他一眼,旋即转身向着深处走去。
虽是深处地底,却并不同来时路上一般漆黑一片,竟不知自何处散逸出淡淡光芒,只觉整个洞窟尽皆被幽蓝光芒晕染得犹如海底之穴。
同沿路的石壁一般,四周尽是参差突兀的尖利巨石,仿佛森林中的茂密树木一般密密麻麻的生长在石壁上,一眼望不到尽头,乍看去,恍惚间又觉得是以某种奇异规律而排,但细查之下,又
觉此前竟是错觉,毫无章法可循。
其横斜倒卧,妙似南疆的石钟乳群,锐如笋,长若寸,但也有过尺者,且无细洞,比之又坚硬数倍不止。
玄霄看那千奇百怪的石头,沉吟半晌,便去伸手触摸,触手处滑润无比,却没有一点图案覆盖其上,灰白一片,若是望之时间过长,竟会有种迷失了时空之感。四处望去,竟不知从何来,到何去,哪里是出哪里是进。
重楼看他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