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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去捉那石,却不料眼前一花,火红的石头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苍白的脸,空空荡荡的漂浮着,映衬着黝黑的水,更是透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诡秘气息。
那脸竟同重楼的容貌一模一样!
耳边似有低吟,又似怒吼,说着一些莫名奇诡的语言,却是震耳欲聋的寂静。那狭长的眉眼似是深蹙又像是无比安心的舒展开来,唇角本是微微下垂,倔强固执的特质无比明显,却在看到玄霄的瞬间勾起一丝微笑,上下唇轻轻开合,无声中蔓延出藤蔓般缠绕连绵的气息,本该无比妖异的情景,玄霄却觉浩然霸气迎面扑来,直欲夺人魂魄。
他紧抿双唇,牙关紧咬,心中只道幻境扰人,心清则一切清。他猛然开眼,发觉幻相踪影全无,低下头去便看到红黑交错,他拾起恰如手掌般大小的灵石,暖红的光芒从指缝间透出,竟映得苍白手指宛如琉璃透明。
“羿落石。”
玄霄心中默念,一时思绪万千,不知是何滋味,不仅为这一路凶险诡异才得到这小小石头,也为……羲和。
他强自压下纷扰杂乱的心念,便欲离开。
正在此时,变故乍起,忽有红光大盛,强烈得令人不敢逼视,仿佛看一眼便会刺瞎双目。那条条黑链宛如活了一般,从周围石壁上腾起
跃下,带起一阵无声的呼啸,潭中水一反寂静无波的常态,无风起浪,巨大而无形的水浪直逼而来,万钧之力当头压下,随着水波所至,石壁被扫过,生生凹进去许多,突出的石块被打落入水中。
羿落石自手中传来的灵力带着不可阻挡的灼烧感一路冲撞进自身血脉中,玄霄登时陷入体内阳炎之息胡乱冲撞,体外阴寒之气袭裹全身的艰难境地,竟与彼时冰封琼华禁地之境极为相似,但只同境不同情。
同是内热外冷的冲撞折磨,自己却再也不是那个困于巨大玄冰之中的戴罪囚徒了。他冷笑一声,不顾体内混乱气息,掌心红光一闪,一道大力劈出道生路,层层水墙森立回旋,直通水面。
重楼找了个略显平坦的地方盘膝坐下,终于开始调理起体内魔力。
他此时状况不容乐观,本就只剩下几近一成的功力又传给玄霄许多,此刻所能催动的魔力当真少得可怜。虽然己身现状甚危,重楼依然保持五感无时不刻的关注着池中动静。
只见那寒热气息不停交替间,本来平静的池水忽然翻涌如沸,顷刻间便将池边地面尽皆打湿。这般大的响动,不知池内出了何事,重楼却不起身,只是依然闭目调息,他相信依玄霄的实力便可摆平,并不需他出手。
只是世间之事从未如此简单,下一刻,天摇地动,穹顶巨大石块纷纷落下,地面裂开巨大深缝,无比炙热的气息透出,隐隐火光将整个洞窟映照得如同火海地狱,重楼双目冷冷睁开,下一瞬一道暗紫光芒从他身上弹出,化成光圈支撑着穹顶填补了地面,只是初始便摇摇晃晃,眼看是撑不过几个弹指此地便要毁了干净。
他望向凤潜池,安静等待着什么。
忽有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喷珠碎玉的水花四溅中一道白影轻轻飞落岸边,掌中红光四射,身上衣衫却是被水浪大力冲得零落不堪。
重楼眉头一皱,正待询问,却发觉脚下震动越发猛烈,无数道炙热火舌自地缝中长长舔出,如同来自地狱鬼界,欲烧毁六界罪恶的红莲业火般焚净一切。更甚者,四周及脚下光滑石壁仿佛承受着什么自内而外来的压力,渐渐崩裂开来,随之便是融化万物的赤红岩浆喷薄而出,破而后立,化而后生。
是了,早该知道这是一座火山,那些遍布着无数奇怪小孔的岩石定是这岩浆喷出地面凝固后形成,却不知为何又陷在极深地底,只是此时并无时间去细想了。
重楼环视四周,发觉洞外也是这般境况,若想逃得生路,亦必须先出此洞再说。耳边传来沉沉呼吸,却是冰冷至极,重楼不去看,他知
道玄霄已至身旁,心下一沉,如此看来他的伤只怕不轻。
一声轻喝,暗紫光圈顿收,坠落巨石与炙热岩浆再无阻碍,以席卷一切的气势当头罩来,坚硬的地面在岩浆的消融下渐渐软化成半流动的液体,巨石坠进流动的火焰海洋中砸出火星无数,然已晚了一步,洞中早已人影全无。
沿路情景并不比洞中好上多少,巨石砸落的密度没有丝毫减缓,岩浆在身后似火龙般紧追不舍,重楼护身灵力不停弹开飞溅过来的炙热火星尖利石屑,他不时回头去看身侧的玄霄,只见那人脸色于火光掩映中愈发苍白,却毫无力竭的模样,一双瞳子亦是愈发的明亮如刀,神光摄人,华彩涟涟。
重楼起了一阵奇异感觉,自己却觉莫名,不禁想到,这人果然坚毅,竟是愈伤愈强。
这般急速飞行许久,方才遇到一个狭小洞穴隐在急转的石道拐角处,重楼猛然停住,一把拽住玄霄侧身闪进洞中,空着的一手随即封上洞穴入口,下一刹那火热岩浆便呼啸奔腾而过,只差毫厘几乎便是生死。
洞穴内甚是狭窄,除了宛如巨兽獠牙般的尖利石块突兀又密集的长在四壁上之外,全无他物。只是地面颇为平坦,也算极坏之中的一丝幸运了。
其实躲在这里绝非二人一向风范作为,只是方才把体内所余灵力消耗甚多。只是出去不是,困死在这里更不是,纵然重楼是魔界至尊,面对这等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境地,真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懊丧坐倒。
玄霄看着他,眉目不动,眸中有疲惫之色闪过,略带倦意的直接斜靠在冰凉石壁上,虽是有被尖石划破之险,却也不管不顾了。
重楼回头看去,只见羿落石被弃之一旁,淡淡红光宛如火焰闪动,又似烛光摇曳,石影人影交叠轻摆,柔和了周遭事物的轮廓,也给那人苍白冷峻的侧脸涂上一层温暖莹润之意。
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玄霄转过头来,仍是湿漉漉的长发纠缠在零落白衣和消瘦颀长的身体上,一滴滴的水落下,渗入苍白皮肤,消失不见。
……
重楼猛的转头,一时眼前全是那人罕见的倦怠模样,平白多了股出尘之意,他心里一时之间纷纷乱乱不知所想所做,又不适时宜的想起了那幻阵中的离奇景象,竟忘了一个重要问题,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转过身去,暗想这有什么,都是堂堂男子,有何看不得的?
“咳……你的衣服,怎么变成这这副破烂模样?”
“不过是出来时,水力如刃,加之方才一路疾飞,便是如此了。”
极平淡的解释,听起来也
是理所当然,重楼心里却始终有些别扭,他对自己这份莫名其妙的别扭心思十分不满,便更是要做出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来。
他随意拽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扔在玄霄面前,那意思想必是,给你穿的。
玄霄看看眼前大气又不乏精致的衣物,又抬眼看看依然威风凛凛昂首站立的魔,伸出手来拎起那件外袍,皱眉看了看,又无奈的摇了摇首,忽然出声质疑,“这是你的外袍?”
“废话。”
“看来真是不假……”
“何事不假?”
“传说中魔界中人皆着紧身衣的惯例。”
对于穿惯了宽袍大袖的玄霄,穿起魔的衣物来还真是无法适应。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我是分成上下两章更的,本来更了上章以为很快就可以更下章,没想到。。。。是我的错,请不要大意的pia死我吧!
好吧,等到了寒假我会小宇宙爆发更得勤快无比的!握拳!请相信我~!
其实这章后几段就是出来卖萌的,乃懂得。。。。。
☆、第 29 章
洞外的岩浆比燃烧的火焰更加炙热,将一路遇到的所有事物尽皆融化,黏稠而缓慢的流淌着,除了不时有石块坠入,在四周的石壁上迸溅出细小的痕迹,搅起沉闷的响动,一切都静谧恍若山中密林间环绕的清澈河流般,几乎生出些安详的意味。
玄霄修长十指缓缓摩挲那得来不易的石头,汹涌的灵力竟似有生命一般在石头内跃跃欲出,如同被禁锢了千万年的猛兽,在获得自由的前夕兴奋而焦躁,自喉内压出低吼。
淡淡红光比起在水中时盛了不少,玄霄整只手都被笼在其中,只能隐约看到苍白而劲瘦的腕部。
他双目似是受不了这大盛的红光而眯起,幽黑眼缝中却有一线殷红跳动,不知是被那石头映得妖异焰光,亦或是心火燃烧。
那总是嚣张的魔却一反常态,一直沉默的在旁闭目调息,不发一言。玄霄在旁,看到他的侧脸,忽的想起方才水潭之中所见异相,倏忽闪过的苍白面容,虽是与重楼一模一样的五官长相,却充盈着比其更甚的霸气,又多了丝邪恶气息,冰冷残酷之意令玄霄想起都不禁心头一凛。
他想着那张脸,脱口而出道:“你……”
闻言,重楼睁眼望向玄霄,等着后话,不发一言。后者蹙眉,微一沉吟,却说道:“多谢。”
重楼面上浮起一如往常那般桀骜高傲的神色,“你已道了不止一次的谢,虽说本座也不需要,但这并不像你。”
他深深看进玄霄眼中,后者眼中清冷神色在这深渊地底渐渐退去,现出总是被埋藏在下的炙热感情,说是狂喜却也不尽然,夹杂了无数复杂难辨的神色,便如那洞外奔腾的岩浆,一旦涌出便要烧灼焚毁一切,又如漆黑夜空中繁星闪烁,璀璨夺目又深邃似海。
重楼一时看得失了神,他知道凡人的心总是比魔要繁杂纷扰许多,却从未见过人的眼眸还可以这般瑰异,如流光飞舞的火焰之海。
“看来那剑对你的确是重要的很。”
玄霄没有出声,手指依然不住的抚摸那石头,却给重楼一种他是在抚摸那修长锋利的剑身之感。半晌,有飘渺语声幽幽响起。
“羲和对我来说,意义并不只是一柄剑。”
重楼没有回应,他在等他说下去。
“我自小在琼华长大,不问世间凡尘俗事,不懂常人七情六欲,一心只求斩妖除魔修仙正果,却落得逆天结局。吾此一生,可说是成于修道,毁于修道,却也曾遇可真心相待之人,欢喜快乐之事,但终归还是因‘飞升’二字,归于虚无。”
他眼
底神光敛尽,尽是些暗色浮浮沉沉,眉间闪出些深刻寂寞,却又决绝,似是在这一刻下了什么决定。
于寥寥数语间已道尽这曲折沧桑,而各种悲喜爱恨,再怎么惊心动魄,已是过往云烟,白云苍狗,悠悠逝尽。
“彼时,世人皆道我为羲和所惑所控,入魔已深才嗜血狂暴,杀戮成性。”
魔看着他,淡淡问道:“那你自己又觉得是或不是。”
“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只有羲和,无论昆仑之巅,东海深渊,都一直伴吾身侧,从未分离。”他此时的目光,是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隐匿温柔,连语声,都轻缓出了丝丝的暖意。
那不止是一柄剑,而是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存在,永远不会有所谓背叛,比知己友人更亲密。若说是福祸相依,成也是此败也是此,若要彼此断绝,那定是要连着血肉连根拔起,恐是也难以泯灭,消不得干净。
虽然彼此相处时间已是不短,重楼却是第一次听玄霄说起过去的事。
他对玄霄过往之事有大致的了解,本身却无太大的兴趣,只想助他找到羲和剑,有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