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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兀自沉思着,却不察后头早有人远远尾随,直到周遭景致渐变清幽,将许昌远远甩在数里之外,那人才大步走近。
在走过诸葛亮身边时,一声压得极低的“先生,请随我来”随风飘入耳中,然后手中就被强硬塞进一块冰冷的东西。
那人与他擦肩而过,诸葛亮却停了下来,微微垂下袖口掩住手,于暗中轻轻摩挲。
——此物触感温润,摸得久了,竟能染上了手指的温度,看来应该是玉石一类……
诸葛亮心思微转,直到这时才侧眼瞟了一下。
下一瞬,他将那块玉收好,毫不犹豫的朝着方才那人离开的方向大步走去。
因为刚刚的耽搁,他们之间已隔出段很长的距离,只能勉强看到对方的大致身影。诸葛亮脚下的步伐不慢,却偏偏让人有种不疾不徐的从容感,枝间鸟雀轻啼,明媚的阳光跃过树梢投射到地上,打下成片斑驳。
不知道这么走了多久,直到周围的植被逐渐变高,绿荫也渐渐变得浓密,那人才终于停下。
诸葛亮手中羽扇微摇,缓缓走近,那人却倏地转过身,冲他一拜,“诸葛先生!”
“……”诸葛亮并未马上应答,只静静注视他半响,见他神色并无不妥,这才抬手,淡然回以一礼,“阁下是刘将军的人?”
“正是。”那人点头,语气恭谨,“主公一直心挂先生安危,现今先生既已脱困,便与小的一同回去吧!”
他本是刘军派往许昌的细作,接到彻查诸葛亮下落的命令时,已是数日之前的事,奈何相府把手甚严,虽得以混入却始终无法找到诸葛亮所在,直到今日郭嘉出殡,他才找到机会四处查访。
其实当时诸葛亮支走那几个守卫时他也在场,但怕事出意外就没敢暴露身份,只默默跟在他身后,直到出了许昌城才上前相认。
“劳你费心了。”听了那人说出事情经过,诸葛亮微微一笑,亲切询问:“阁下可知在下兄长近来可好?”
——刚才那人塞给诸葛亮的玉佩是诸葛瑾贴身之物,同样也是诸葛家世代传袭下来的家传之宝。
“军师日日担忧先生安危,怕是寝食皆不得安宁吧。”那人神情凝重,叹出口气,“好在先生安然无恙,万幸万幸。”
“……我们此行回去山遥水远,恐要耽搁不少时日。”诸葛亮也清楚诸葛瑾对他的诸多不放心,现今遭这事一闹,也不知会急成什么样,“敢问,阁□边的信使现在何方?”
此人既兼细作之职,那他身边定然有传信之人的存在,来往奔波于军营与许昌之间,为两方传递消息。
那人见诸葛亮如斯谦和客气,难免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回道:“距此地数里外的小村庄便是小的们平日歇息之所。”
“哦?如此甚好,甚好。”诸葛亮眸光微闪,不由摇扇浅笑,“那我们便动身吧。”
——既然已经脱险,必要寄书一封快马送往军营,让兄长安心才是。
***
哒哒哒——
只听得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营间传来,巡视帐营的士兵纷纷让道,却见一匹如雪宝马犹如银练疾驰而过,几个眨眼便不见了踪影,空留退于两侧的士兵惊魂未定。
军营门口站了三四个兵士,此刻正有些无聊的靠着结实的高栏,听到喧哗时下意识瞟了眼,却见得一匹熟悉的骏马已冲至眼前,马上人高声喝问:“我且问你,军师是何时离开的?”
那个遭问话的兵士张大了嘴,有些傻眼,“主……主……主公?”
来人正是刘备,只是此刻那双温和如水的眼眸却满是急怒与担忧之色,“军师是何时离开的?!”
他重复问了遍,兵士却还是有些懵里懵懂的摸不着头脑,还是他身边的另一个兵士机灵,回话道:“回主公,军师是昨夜亥时离开的。”
“啊!”居然昨晚就离开了?
刘备面色忽而铁青,想也没想便一抽马鞭,驭马绝尘而去。
他此举太过突然,几个兵士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木呆呆的毫无反应。
——出什么事了么……?
孙乾双手拢在袖中,于兵士们身后站定,目光也停留在刘备离开的方向,“主公这是去哪?”
他也是听到喧哗之声才出帐查看的,哪里会想到引起这场骚动的人就是刘备。
“大概是追军师去了吧。”孙乾的突然出现并没有让兵士们惊讶,因为方才刘备的举动已经让他们奇怪至极了。
追军师?
孙乾惊讶挑眉,继续询问:“那军师去哪了?”
兵士一脸茫然的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昨夜军师走得时候行色匆匆,就像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一样,可现在一看……
“公佑!”就在这时,熟悉的有力男声从后方传来,赵云持枪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劈头就问:“你可有见到主公?”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就连英武秀朗的面容上也满是急切,孙乾不着痕迹的凝了神色,心里一时也有些没底了,“主公?……主公刚刚出营追军师去了。”
“啊?!!!”赵云面色大变,回头便是一声命令下达:“还不速速将我的马牵来!”
一个正巧经过此地的小兵被叫住,不由挺直腰板掷地有声的高回了句:“是!”
紧跟着一溜小跑冲进马厩,便将赵云的坐骑牵了过来。
孙乾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赵云一个翻身上了马背,连忙抓住他,“子龙,子龙等等!”
“哎呀,等不得!”赵云没怎么费力就挣开了孙乾,一夹马肚飞骑出营,清亮的声音顺风飘来,铿锵有力,“公佑,有什么事便等我回来再说吧!”
周围积聚的兵士越来越多,显然是因着刚才的动静被吸引了过来,孙乾站在原地,不由闷声逸出叹息。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啊?
***
许昌,丞相府。
送完郭嘉棺椁回来的曹操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荀彧跟在他身后,步履沉缓的走过前院,刚想随之进堂中,却被一脸惶急的府中管事拦下,“大人,荀大人!”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是怕被前面的曹操听见,可又实在止不住满心的害怕,面皮哆嗦着颤抖了几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的有罪,小的有大罪啊!”
荀彧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闹了满心莫名,不由弯身欲搀起管事,“你且起来说话。”
“小的不能起来……”管事死死低着头,一个劲的磕头告罪,声音哽咽,“小的有罪,小的有罪……”
荀彧无奈,搀扶不起也只能任由他去,“出什么事了?”
“大人……”这温言细雨的一声询问,却让管事俯跪于地失声痛哭,“诸葛先生不见了!”
什么?!
荀彧骤惊,还握在手中的竹简啪啦一声掉落在地。
管事见状,更是没命的磕头,边哭边告饶,“大人恕罪!小的刚才去后厢请诸葛先生用午膳,哪曾想房里压根就没有先生的踪影,小的派人在府中寻找也遍寻不到,恐怕是……恐怕是……”
“不用恐怕了,”荀彧神思微恍,喃喃低语,“他定然已经离开。”
管事眼泪流了满脸,又愧又害怕,“大人,此事皆怪小人看守不利,这才致使诸葛先生有机会逃离相府,小人……小人……”
荀彧叹出口气,“孔明知机善谋,不是你能防得住的。”
他说着,只觉头疼得厉害,不由抬指揉了揉眉心,“罢了,你且下去吧。”
“可丞相那……”直到这时,管事才有些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试探般的询问,“大人,丞相那怎么交代?”
荀彧微微闭眼,声音沉和,“我与丞相说便是,你忙去吧。”
管事一脸感恩戴德的退下了,身边侍从垂眉折眼的低头打扫着,没一会儿便将前院收拾干净,可荀彧却始终站于原地,动也没动上一下。
丞相刚失奉孝正值悲苦,要是让他在这关头知道了孔明的事……只怕会立刻起杀机!
可若是不禀明,孔明这一走无疑是放龙归海,日后必将成为他们最大的敌人……
荀彧来回思虑,却始终找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荀大人!”贴身服侍曹操的随从匆匆自堂中走出,见荀彧一人站在前院,不由快步上前恭谨行以一礼,“……荀大人,丞相正找您呢。”
“……”果真是命中注定了么。
荀彧在心里叹出口气,下定决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子之九 好神奇! “……亮也不知。”诸葛亮从案桌上拿起纶巾,刚想戴上遮掩那对莫名其妙长出来的狐耳,却被刘备制止。 “这就是孔明不愿摘下纶巾的原因?”刘备若有所思。 ——没想到平日里宠辱不惊的军师大人也会流露出无奈和懊恼的时候…… 就在刘备意欲细问之际,门外忽而传来阵细碎的脚步声,诸葛亮头上那对白绒绒的狐耳可爱的动了动,一把夺过纶巾就往头上戴。 时间卡得将将好,这边才刚一戴好,门口便出现了医官的身影,“主公,军师!” 医官提起药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臣……臣来了。” ——来得这么及时做什么! 刘备脸上不悦,语气却依旧和气,“劳医官奔波了。” “主公言重了。”医官擦了擦脸上的汗,以为刘备是不高兴他速度太慢,连连行礼。 “主公。”诸葛亮又恢复为晨间两手抓纶巾不放的奇怪姿势,“您叫医官来……” “哦,先前担心你受了伤,就想着医官来诊断一番,”刘备的视线不受控制的朝着诸葛亮的纶巾那儿飘,后者注意到了,不由轻咳了声。 他回神,收回视线淡笑道:“现今军师既然无碍,医官便回去吧。” “???” 送走了一脸莫名的医官,刘备将房门带上,转身的时候语气明显带着迫不及待,“孔明啊,你这总闷在房中也不是个事啊!” “……”诸葛亮隐有不好的预感。
17
17、终又重逢 。。。
正如荀彧所想,曹操在知晓诸葛亮逃脱之事后大为震怒,二话不说立刻施令,让通往荆州方向的大郡小县全部戒严,缉捕诸葛亮。
——一经抓获,杀!
这日,天色阴沉狂风大作,隐有下雨之兆。
紧贴着悬崖峭壁旁是一条遥遥崎岖的螺旋形山道,细细窄窄的勉强能容一人通过,此刻,正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背靠着峭壁慢慢前行。
他们走得很慢,也很小心,可纵使如此,每走一步都会带动些许沙石滑落,坠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过了这条山路,便出豫州地界了。“小兵模样的年轻男人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边说着,还一边挺胸靠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