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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纠结于是否鼓起勇气去打扰玖兰枢这片刻安静的时候,门内突然传来君王雍倦的低语——
“既然来了,一直站在那里就很奇怪了,琉佳。”
因浓郁的倦意而略显低哑的音色意外地带着惑人的温柔,琉佳默默咬了咬嘴唇推开门进入,而后未曾停歇的步履直到距离君王三步之遥之处方才止住,她压抑地低垂着眼,面上尽是令人疼惜的忧郁,“关于刚才的事……我还是无法接受您的斥责。”
“想要争辩吗……”体贴地并未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琉佳身上,玖兰枢始终看着手里不知何时又拿起的信件,微微地叹息间唇边露出了无奈的弧度,“可怜的孩子。”
“枢大人是温柔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一直仰慕的存在,琉佳眸光闪动,“这次也算是救了蓝堂吧……?”
“只是结果恰好变成这样而已。”
在一条麻远面前做出类似于袒护的举动——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然而君王言简意赅的回答,却显得此事无足轻重一般,轻描淡写的语气里,甚至有种不愿多谈一笔带过的意味。
琉佳微微蹙起了眉,眉眼间浓重的担忧清晰可见——即使想要深究,面对玖兰枢不容置喙的口气也只得作罢。
但是无论如何都还是想要做些什么,来感谢为他们做了这一切的玖兰枢啊。
她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俯下身帮玖兰枢捡起几封他随意丢落在地的信件,就这样一步一步地靠近高高在上的君王,“总觉得您最近没有什么精神呢。”
“谢谢。”玖兰枢顺手接过少女递过的纸张,温和地致谢。
今夜的君王似乎格外的柔和,矜贵优雅依旧却并不如往常那般高高在上,也许是那一身倦意淡化了平素缠绕在他周身、即使温润有礼也依旧犀利的倨傲,令人产生了容易接近的错觉。
玖兰枢无动于衷地任凭琉佳逾越地覆在他身上,即使是居高临下的姿势,那始终凝望着他、极为忧伤的目光也蕴含着难以忽视的臣服。
“枢大人……”琉佳一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另一手则毫不犹豫地刺破了自己脖颈上的动脉,“如果我的血能够成为您的养料的话……”
鲜血滴落在玖兰枢颊侧的时候,他终于抬手安慰般地轻轻抚过少女的脸颊,暧昧的动作惹来对方羞怯的瑟缩,“够了,琉佳。”直到这个时侯,他平缓温和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不容拒绝的命令,“不用担心,我很好。”
——“是。”
震慑于君王迫人的压力,即使失望如斯,少女还是未曾做任何挣扎便顺从地离开了。
……
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的下一个瞬间,方才由于玖兰枢邀请琉佳进来这一突兀举动,顷刻间将自己隐匿起来的千夜咎在眨眼之间重新出现在原地。
刚才的一切似乎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恢复时间,此时此刻,他站在玖兰枢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面无表情。
他的目光跟随着月华的足迹,一点一点地勾勒着雍容躺在长椅上的俊美君王,看着玖兰枢不为所动地丢下手中的信件站起身,准备径自绕过他去清洗脸颊上因干涸而不适的血渍。
——然后在对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强行、狠狠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转过脸来对上玖兰枢孤傲漠然的俯视,终于完整暴露出来、蕴集着铺天盖地的怒火的酒红色眼瞳在月华的辉映下熠熠发亮。
“我早走或是晚走,其实不会为你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吧——在你当着一条麻远的面,承认我的确身在此处之前!”他缓慢地、几乎就要一字一顿地说,艰涩嘶哑的声音宛如充斥着危险的暗夜,“若我真的在这附近被一条麻远捕获,你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推脱责任。”
“为什么……要欺骗我……”千夜咎狠狠蹙眉凝视着玖兰枢事到如今依旧不为所动的姿态,只觉甚至难以呼吸,“你明明知道的,只要是……”
——只要是关系到你安危的一切,我都会视之重逾生命!
在那些错误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的瞬间,千夜咎急急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气管的时候,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却又再度沸腾的气血方才稍作平静。
“为什么不回答?要我亲自揭露你的目的吗?”他看着从始至终都默然无声的玖兰枢,唇边陡然绽开一丝讥诮的笑意,“很好,既然如此……”
——“你留下我,并非因为我若提前离开会影响你的计划,而是为了使一条麻远确认,你与我已是同党吧?在如我所愿之后又那样突然地反悔,是因为确定一条麻远此次前来是为了抓捕我,而我离开的话一定会有危险,是为了要……保护我——”
“玖兰枢,你说,是不是?”
——即使是在当年决裂的时候,千夜咎都从未以这样冷厉的口气唤过玖兰枢的全名。然而此时此刻,仿佛与这个人结下了累世的不共戴天之仇怨,他近乎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只是他的怒意似乎并未能够干扰到尊贵的君王,在这片沉静宁谧、月华轻笼的清和氛围中,怒火中烧的千夜咎仿佛一只跳梁小丑,优雅的君王即使在被他冒犯的时候也还是大度的不做计较,无动于衷地任凭他如何发疯狂乱。
玖兰枢回应的语气平淡漠然毫无起伏,“是你想多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冰封的咒语,在念出之后便造就了随后片刻的沉默。
——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是吗……连一句‘只是结果恰好变成这样而已’都不肯说吗,呵……”千夜咎发出尖锐刺耳的哂笑声,语气里再也不掩浸满戾气的嘲讽,“看来你真的是饿得太久,很没有精神呢……不如我来帮你提提神?”
话音甫刚落下的瞬间,他粗暴地咬破自己的手腕,而后狠狠地扯过玖兰枢,将口中含着的血液——全数哺进对方的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那其实是个吻。
窝知道窝写的并不隐晦,所以小宝贝们一定都看粗来了,嗯。(⊙_⊙)
然后阿咎你要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好~好~帮枢爷提神哟~~~(≧ω≦)
☆、第八夜~交锋(上)~
本该反应剧烈的人毫无动静,被惊到的倒是始作俑者——这样的现状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
呆滞的千夜咎怔怔地看着玖兰枢无波无澜的眼眸,若非对方的唇角还残留着血渍,他甚至会以为方才那个可以称得上“吻”的触碰并不存在。
似乎哪里不对。
千夜咎细细眯起眼,深深看进玖兰枢瞳中的目光陡然变得危险起来。
他放开手中圈禁的手腕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是有瞬间的犹豫,然后他一点一点地抬起手,仿佛害怕吓到玖兰枢一般。
时间似乎已经因为千夜咎的磨蹭过去了很久,但是眼前的玖兰枢却全无一丝不耐的表现,甚至千夜咎的双手覆上他的脸颊时,他也并没有对此作出分毫厌恶的反应。
距离逐渐被拉至咫尺,满面戾气终于都变成单纯疑惑的千夜咎,伸出舌头轻缓地舔过玖兰枢唇角的血渍,然后试探性地将自己的嘴唇贴上觊觎已久的猎物。
——还是无动于衷。
在这样近的与那双深邃的眼睛对视,感觉的确有些微妙。只是忙于试探的千夜咎无暇他顾,得寸进尺地撬开玖兰枢紧闭的唇缝,而后宛如害怕对方推开他似的,挟着破竹之势攻下了明显无意抗拒的齿关,直取温热的内部空间。
灵活的舌头细细舔过每一寸柔软的内壁,追忆太久的熟悉气息汩汩涌入几乎就要虏获整个感官,千夜咎近乎迷醉的品尝着这一切,甚至沉溺地眯起眼,然后在视线变得游离四散的下一刻,被那双红褐色双瞳里深沉的冷定唤醒。
他默默地退开一点儿,狐疑地打量着自始至终都全无动容的玖兰枢。
而和蔼可亲任他轻薄的君王也终于淡淡道:“够了?”
这样状态的玖兰枢令千夜咎感到有点儿毛骨悚然,在原本计划已经分崩离析的现在,竟然连玖兰枢的怒意与恨意也无法挑起了——事情失去掌控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你究竟怎么了?”他眉峰紧蹙,表情晦暗地问道,“为什么……”
“你似乎已经做完了你想要做的一切,不如现在就离开这里。”
今天的玖兰枢似乎没有回答千夜咎任何一个问题的意思,一直在催促他离开,语毕漠然看了千夜咎一眼后,便欲绕过千夜咎进行原本的动作。
“与一条麻远为敌是迟早的事,你不过只是恰好成为了我宣战的一个工具而已。是你亲自让我明白,这是我必须要一个人走下去的路,早在你背叛的时候,一切就与你无关了。”
他兀自说着那些决绝的话语,却宛如事不关己一般,平稳冷淡的语气从容自若,简直令人无法想象,那每一个字听在千夜咎耳中,都无异于足以使天地崩裂的重击——
“我想做什么,我在做什么,全、部、都不需要你来过问,从此以后,你与我再无——”
“——住口!要形同陌路,为什么不在做出那些蠢事之前?”厉声打断玖兰枢那些锋利如刃的尖锐话语,千夜咎再次粗鲁地抓住擦过身畔的手腕,强迫对方为他停步,他低垂着头,顺势落下的发丝带着一片浓重的阴翳覆上他半张脸,片刻的沉默更像是在压抑什么,然而那些痛楚似乎太过强烈,他还是不得不张口深深吸气,幸好再抬起脸来时,唇边终于像他期待的那样,露出了一如既往邪异的笑弧,“一条麻远对你有所顾忌,所以现在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再有渣滓跟着了,得此庇护可真是无上殊荣。只是……小枢这么尽心尽力地维护你的敌人,究竟是……知道了什么?”
直到现在,玖兰枢平静无波的精致容颜才终于出现了一丝动容,薄红的嘴唇微微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他转过身正面看着千夜咎,“阿咎做过什么值得称道的事,不如亲口告诉我。”
“我……没什么。”
似乎并不知道啊,只要这样就好了——情不自禁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他默然想道。
很想说,想要肆意地、任性地说我想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想说这些年我很想你,想要将所有的委屈都说给你听,可是那甚至带不来一分一毫的益处。
千夜咎身形微顿,终于放开了玖兰枢,月辉被木制的窗棂割开,大片大片落了一地明亮的斑驳,他朝着窗户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在光与暗的分界线处停住,“事已至此,我可以离开小枢的身边,但是……绝对不会走出这所学园。”
——“碰!”
过大的冲击使得千夜咎眼前一黑,终于自天旋地转中脱身而出的时候,看见玖兰枢放大的俊美面容。
近在咫尺的距离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一清二楚,他的脖子被玖兰枢掌控,为了使自己更加舒服一些,身体下意识地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