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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说天真在……在杭州?”胖子的声音过大,旁边的张起灵愣了两秒,接着忽然一怔,立马伸手抢过电话,声音急切,“吴邪?”
小花那头安静了两秒,随即道:“吴邪就在张家别墅,你回来吧,不过——”
“他的状况有些不太好,你要有心里准备。”
“好。”意外的清醒,张起灵甚至反应比胖子都快,立马起身就出了门。胖子急急忙忙跟上,一边跟小花进一步了解情况:“你说什么,你回杭州的时候吴邪就已经出现在张家了?”
“是,我的人发现张家别墅晚上有灯,我觉得奇怪就过来看,没想到是吴邪。”
“等等,那他怎么不联系我们啊,小哥都急成什么样了?”
“这个……等你们回来再说。”小花有些迟疑,说罢挂断了电话。
一听说吴邪在张家,两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赶了回去,张起灵心里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不安,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得了绝症的人,有一天忽然被告知是误诊了,提心吊胆的做了检查,现在等待最终结果一般,他很害怕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这个突然降临的希望,让他生出了一种不真实感。
从格尔木到杭州只花了一晚上的时候,张起灵的脚步很急切,天亮的时候,他就踩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跨进了张家的院门,小花是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张起灵一进来便要上楼,却被小花一把拉住:“等等。”
张起灵皱眉,小花的神情却很认真:“我先跟你说清楚情况,不然你会吓到他的。”
“怎么回事儿啊?”胖子跟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蓦然升了上来,小花开口,缓缓道:“吴邪他——”
“失忆了。”小花的声音不大,张起灵却一下子愣住。
“失……”胖子一时噎住,完全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可能不记得你是谁,也不记得你们曾经的关系。”
张起灵低垂着眼,似乎是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明白了。”随即继续上楼,小花抬头看向他的背影,眼神似乎很意外。
站在吴邪的房间门口,张起灵伸手准备敲门,想了想又收了手,他的心跳得很厉害,他很怕这扇门的背后,又一次是空无。
“吱呀”一声门还是打开了,随之扑面而来是满怀的晨曦,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落地窗前,而逆光的尽头,正是他思念已久的那个人,还是一样的白衬衫,还是一样的挺拔的背影,推门的声音很响,那人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日出,光影交织间,张起灵忽然有一种错觉,他走进的不是一个房间,是一幅画。
脚步不自觉的放得很轻,好像生怕惊动了这画里的人。他就这么靠近,吴邪的脸颊越来越清晰,最终完全展现在他面前,无法言喻,无法言喻的心情。张起灵几乎颤抖着在他面前缓缓半跪了下来,两眼平视,吴邪终于转过头来看他了,澄澈的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看得张起灵的心陡然一落,他紧紧握了握拳,接着缓缓伸出手将人轻轻揽进怀里,一切都很轻,包括声音:“吴邪,是我。”
吴邪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张起灵的心就揪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们再认识一遍,我叫张起灵,是你的……恋人。”
肩膀上就有下巴靠了上来,张起灵还没来得及诧异,吴邪的手也抱了上来:“哥,我没失忆。”
很认真的声音,并没有笑意,接着吴邪转头看向门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小花——”
吴邪是昨晚才醒过来的,从他昏迷到醒来看见小花,中间这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没有任何记忆,小花发现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告知了胖子。至于失忆,小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就是想试试张起灵有没有什么觉悟,无奈失忆戏码的计划还没开始,吴邪就投降了,他都舍不得让张起灵多难过一分钟。
吴邪看向小花,眼神是询问的,在问他还满意么,小花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们,眼眶却不知为何有些微红,他摆了摆手,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推着胖子就下了楼。
安九西
麒麟一笑11
第八十九章 蛇眉铜鱼
“哥……”吴邪转头继续靠着,张起灵抱得很轻,好像怕他碎了,又好像怕这是梦,听到声音,感受到温暖,他的心才缓缓着了地,就这么靠着,一时之间,两人竟然都说不出话了,需要说什么呢?
情绪突然间大起大落得太厉害,直到这么真切地抱着,两个人才有了一些真实的感觉,张起灵闭上眼,一遍遍地抚着他的后脑,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喜悦与悲伤,自责与笃定,像冰山上的雪,在两人温热的呼吸声中缓缓化成了甘冽的清泉,一道一道,交织着浸润了他干涸的心,甚至长出了苗,然后“啪”地一声开出花来,于是这一刻,一切的喧嚣,忽然就静了。
阳光继续升起,温暖充盈了整个房间,张起灵侧头吻了吻他的后脖子:“不走了?”
吴邪淡淡地笑了,缓缓点点头,再想多说,却发现语言此刻突然就有些无力了。
走路还是很勉强,张起灵小心翼翼地搀着,若不是小花和胖子在场,怕是早就横抱了。吴邪的伤很重,即使已经过了一个月,身上的伤口也没好全,胖子嘲笑他现在就是个瓷娃娃,一碰就碎,吴邪不以为然,倒是张起灵,寸步不离地跟着,好像生怕又出什么闪失。
关于吴邪突然出现在杭州,几个人都没有头绪,吴邪一直处于深度昏迷,自己也没有记忆,胖子和小花帮着调取了别墅附近的摄像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闹腾了一会,在张起灵眼神的威逼之下,胖子率先溜回了自己的住处,小花交代了几句,也回了北京。
吴邪的左手一直没办法用力,下午去医院做完检查之后,医生告诉他,由于感染时间过长,程度过重,导致神经受损,今后可能都没有办法用力,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拿筷子握笔之类的。关于这一点,吴邪只是有些遗憾,以后搬砖扛水、换灯泡修水管这些活是没法做了,也并没太在意,张起灵却从出医院就一直盯着他一言不发,吴邪知道,这人又内疚了,于是上了车就捉了他的手和自己的叠在一起,阳光下,很明显能看出张起灵的手指比他的修长,吴邪看着超出的那一截就笑了:“我的左手不能用,那你以后就当我的左手吧。”
张起灵闻言,捏着他的手,俯下身在手背上郑重地印下一个吻,吴邪当场就愣了,再抬头,看见的是对方满眼的认真,“好。”
回到家,吴邪远远就看见客厅坐了一个人,还以为是张爸爸,吴邪打开大门就叫开了,“爸——”
客厅的人转过头,吴邪却愣了,是张伯。
张伯站起来,对着他们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吴邪和张起灵面面相觑,倒了茶三个人第一次坐在沙发上平等的谈天,先是说了一些琐事,接着张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个文件夹:“这是两份文件,一份是我的解约合同,另一份是遗嘱,请你们签字。”
两人都是一愣,吴邪率先拿过来,张伯开始解释,“两位少爷,你们的父亲在临走之前托付了我三件事,一是将张家所有的财产和一切的合法权益转到吴霞夫人和你们两位的名下,二是解除和吴霞夫人的婚姻关系,第三条是,你们有权利放弃或者转移继承权。”
“等等,你是说,爸他走之前就交代了这些?”吴邪问。
“是的,所有的文件从他失踪两个月之后开始生效。”
吴邪皱眉,心里一时竟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这些年,谢谢。”张起灵递过文件,与张伯握了握手,送他出门。
“张伯,我爸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出门之前,吴邪忍不住追问。
张伯转头笑了笑,“总之,你们的父亲是个很伟大的人。”
看着车子远离的背影,吴邪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他突然转头看向张起灵:“甘心吗?”
张起灵淡淡地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发:“我陪你。”
这话就是要陪他一起找真相了,吴邪还是吴邪,好奇心还是在,特别是关于自己亲人的事情,他是怎么也不肯放过的。
“哥,你早知道我不是你亲弟弟,对不对?”吴邪坐在厨房的高凳上喝水。
张起灵在给他做晚饭,新买的打蛋器用的不太顺手,正低头专心研究着。吴邪见没有回应,转头来看他,然后就笑了,伸手去抹张起灵脸上的蛋液,手碰到皮肤,张起灵这才回神,抬头看向他,“刚刚问的什么?”
“没什么。”吴邪笑笑,低头继续喝水,其实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是不是亲兄弟,又有什么关系呢?
“哥,我想先从二十三年前开始查起,明天一早,我们去一趟城北的老医院吧。”吴邪道。
“好。”
医院是一家老医院,历史很悠久了,吴邪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他查到这里是23年前的杭州唯一一家正规的妇幼保健院。他买了两包烟给档案室的老汉,对方很爽快的就放他们进去了,在资料架的最后一层,吴邪如愿以偿的翻到了张妈妈忌日那一天的出生记录。
这一天出生的孩子很多,当然包括了“张起灵”。这个“张起灵”自然不是现在的张起灵,这是一个没有麒麟血的普通小孩,是他吴邪的亲哥哥。吴邪发现,很凑巧的是,当时医院接生的医生并不多,其中接生“张起灵”的就是一名叫“陈文锦”的医生,这让吴邪瞬间想到了三叔苦恋的那个女孩子,调出照片一看,果然是同一个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吴邪给潘子打了电话询问三叔的去向,潘子告诉他,三叔竟然是去了国外,原来,当年陈文锦接生过“张起灵”后,曾经组织过针对麒麟血的研究,研究到了某个地步之后,他们的研究机构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麒麟血可以被利用,另一派认为应该被消灭,这两个观点最终导致机构分裂成了两部分,而陈文锦当时是处于中立位置的,她当机立断,集中了所有的研究费用,包括卖了后来给三叔的房子,用这笔钱去格尔木进行了一次深度探究,结果当然是失败的,当时她便意识到,麒麟血根本就不可利用,因为感情是不可控的,由于当时拥有麒麟血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为了避免消息的泄露,后来她便带着研究结果隐居去了国外,这些年三叔一直在找她,没想到这次的行动太过庞大,甚至惊动了她,她专门从国外飞回来试图阻止这场行动,却在张起灵的干扰下与大部队擦肩而过,唯一惊喜的是三叔,三叔没有跟着大部队,而是一路尾随,阴差阳错下两人竟然相见了,一看见故人,三叔便发挥了他的牛皮糖精神,硬是从格尔木追去了国外。
拨通了三叔的电话,找到了陈文锦,对方犹豫了一阵,还是答应帮他提供当年那个“张起灵”的信息,随后一份传真发过来,是一个地址,上面说,如果想知道当年那个孩子的事情,就去找这个人。
开车从医院去往目的地的路上,吴邪拿着地址,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因为上面写的是,“派南孤儿院行政楼302室,齐羽”。
孤儿院很萧条,到了之后吴邪才知道,因为霍家的事情,秀秀一个月前已经回了北京,霍老太最终还是没能从墓室逃出来,吴邪很惋惜,秀秀倒是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