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考完两场回到学校,胖子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在食堂的大凳子上。
“怎么?你不是不在乎高考吗?”吴邪搅动着可乐里的冰块调侃。
“嗨,你懂什么呀,胖爷我努力了这么多次,回回都失败,这能不郁闷吗?”胖子叹了口气,一拍王盟的肩膀,“怎么样,小盟子,你考得咋样?”
“很简单啊,我做完还有半个小时呢。”王盟拆了块奶油蛋糕开始吃。
吴邪倒是很诧异:“不会吧,最后一个题还是挺有难度的,你做出来了?”
“难吗?不就是画个坐标吗?”王盟不以为然。
“那是第一个题吧?”吴邪无语,“你别告诉我你后面都没做。”
“不是吧,老大,我卷子后面没有啊,我……我还以为今年改革了……”王盟大惊失色。
“你卷子漏印了,”吴邪无奈,“你怎么不问问监考的?”
王盟几乎要哭出来:“我……我怎么知道是漏印了,我还以为大家都一样呢。”
“算了算了,考都考完了,没什么好说的,明天加油吧。”吴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王盟吸吸鼻子,歪头嚼了嚼蛋糕,自己倒释然了:“没关系的老大,我就算考上了大学,我也上不了,孤儿院只供我到十八岁,本来我想过两天再告诉你的,这次考完了,我就得去找工作了。”
吴邪愣了愣:“为什么?”
“这是规定,我也没办法,再说,我能上到现在,已经算很幸运的了,老大,你成绩这么好,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到时候我去找你玩。”王盟傻笑。
吴邪没说话,王盟太单纯了,这个年纪就出去工作,不被欺负死才怪,平时有他和胖子罩着还好,要是他自己一个人,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学坏了。
“那,你工作有着落了么?”吴邪问。
王盟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吴邪叹了口气:“不嫌弃的话,你就去我们家的铺子里当伙计吧,待遇,我跟家里商量一下,尽量给你最好的。”
“真的吗老大?”王盟瞪大了眼睛。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就怕你不愿意来。”
“愿意愿意,我愿意,”王盟使劲点点头,眼里差点没噙出泪来,“太愿意了,老大你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吴邪怔了怔,随即有些心酸地笑了,这家伙,你知道父母是什么吗?
阴阴的天气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黑压压的一大片飘在城市的上空,好像在积蓄某种力量等待爆发一般,令人压抑。
考场上一个熟人也没有,环境也是陌生的,但这并不妨碍吴邪的发挥。卷子上大部分是前几天做烂了题型,为了不那么想念某个人,吴邪狠命地翻出了能找到的各种参考书,一遍一遍的看,一遍一遍的写,就差没把它吃进肚子里去,显然这种突击的效果很不错。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吴邪深吸一口气,放了下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窗外电光一闪,“轰”地一声雷鸣之后,大雨瓢泼般地洒了下来,打得玻璃窗“噼里啪啦”作响,安静的考场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骚动,但很快被埋没在厚重的雨声里。
令人烦躁的声音。
雨声一直在持续,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随之相反的是考生们愈加高涨的难耐。
千呼万盼,半个小时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慌忙中,一切终于释放了。
没有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也没有想象中的竭力嘶吼,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能看到些雀跃的神采,但大多数人依然还是平静的。也许人根本不是弹簧,而是海绵,压抑得太久之后,连反弹都会变得迟钝。
安九西
麒麟一笑11
第五十五章 三个对不起
随着人流走到门口,站在考场外,吴邪有些不知所措,忘记带伞,校车不知道停在了哪里。周围都是来陪考的家长,与自己一起来的同学都被父母当做古董瓶子般护着一一接走了。喧闹过后的清冷似乎更显寂寥,偌大的校园只剩下他自己,空荡荡的,唯余狂暴的雨声与他作伴。
雷声忽近忽远,暴雨还未停歇,好像累积了很久的怨气一般倾泻而下,在光滑的水泥地上打出一大片水花,泛起一片白茫茫的水雾。
呵,又是只剩下自己啊。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吴邪双手插入牛仔裤的口袋,一个大步跨出,豪放地迈入了雨中。
突然,后方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吴邪眯着眼侧过头。
远处,一辆熟悉的宝蓝色的SUV疾步驶来,“吱”地一声稳稳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吴邪一愣,随即前面的车窗被摇下,一双墨黑的眼睛波澜无惊:“上来。”
似乎有些不相信,吴邪站在原地没有动,雨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划过眼睛,吴邪眯起眼继续愣着,车的主人“啧”了一声,转身下来,打开后座的车门将他塞了进去。
关车门,开车,整套动作流畅又干脆。
吴邪保持着上车的动作没有动,侧眼静静地看着驾驶座上人,只觉得心里有无数种情绪止不住地翻涌,蓄势待发。
“后面,”张起灵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终于打破了沉默,伸手指了指后备箱,“有毛巾。”
吴邪木木地应了一声,趴过身开始在后备箱里翻找,里面的东西很齐全,食物,水,药品,备用衣物,甚至还有个枕头。
单手不住的扒拉着,吴邪心里乱极了,他一直以为,看到这个心心念念了一整个月的人,心里会兴奋,高兴,激动……但是事实上,他心里只有说不清的难受和委屈。
闷闷地抽出毛巾擦着头,吴邪一句话也没说,车厢里寂静得只剩下毛巾摩挲头发的声音。
车子的隔音效果不错,几块小小的玻璃仿佛将世界从外面那个喧闹的空间隔离了出来,雨刷不住的左右摇摆,前窗好不容易清晰又立马被雨水沾满。
“前面来,暖和一点。”张起灵开口,依然是平静的语气。
吴邪有些犹豫,抬头看见张起灵的发尾有水珠滴了下来,习惯性的就伸手帮他擦掉,对方明显一缩脖子,吴邪还没来得及回神,一只大力的手伸了过来,随即他就被拉着越过座位的缝隙按到了前座。
空调的热风被调到最大,暖暖地吹到半湿的衣服上,吴邪这才发现浑身一片冰凉,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惊的。
一路上张起灵都没再说一句话,这人平时就是这样,话又少脸也瘫,吴邪静静地缩在座位上,明明负气地想保持点距离,眼睛总也控制不住地往旁边瞟,瞟着瞟着,他的心就软了,所有的委屈渐渐都变成了心疼,头发该剪了,好像瘦了,胡子都长出来了,嘴唇有些干,还是一样好看,眼袋很重,很累吗?又几天没睡了?这一个月去哪了?找到办法了吗?还有……有没有想过他?
明明满腹疑问,吴邪开口,却只有一句:“回家吗?”
“嗯。”
回家吗?嗯。那就好。
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吴邪靠在座位上头一歪,安心地睡了。
到家的时候是被张起灵叫醒的:“去换衣服,会感冒。”
吴邪揉揉脸,歪头看向张起灵,刚刚睡醒的眼睛很清亮:“你不走了?”
沉默了一会,张起灵点头:“嗯。”
吴邪笑了,转身准备下车,却忽然被人一把拉过拥入怀中。
熟悉的气息很安心,靠在温暖的肩头,吴邪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像只有这样抱着,感受彼此的温暖,彼此的心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真真切切的觉得,回来了。
“对不起。”张起灵开口,声音是疲惫的。
吴邪闭起眼,伸手也抱上他,语气很认真:“找不到也没关系。”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脑,一遍一遍的顺着发尾,动作很轻柔:“对不起。”声音是自责的。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吴邪使劲咽了咽喉咙,试图缓解某种难受的感觉:“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愿的,我也不怕。”
仍旧是没有回答,张起灵收紧了手臂,大力地抱着怀里的人,好像怕丢了一样,开口,声音是嘶哑而压抑的,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对不起。”
吴邪抿了抿嘴,本来已经消散所有情绪,委屈,愤怒,高兴……这一刻,不知为何忽然全部涌了上来,齐齐积聚在喉咙哽得生疼,吴邪咬牙,有些负气:“那你以后还会不会自己跑了?”
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语气:“不会了。”
不会了,不会了,短短三个字,直击那层脆弱的伪装,吴邪紧紧闭起眼,把头埋进张起灵的发尾,努力不让自己颤抖的声线带出哭腔,咬牙愤愤道:“你他娘的,头发该剪了,扎得我脸都疼了。”
“嗯,马上去剪。”
“不行,它弄疼我了,你得给我来收拾。”
“好。”
“你他娘的犯规……”
“嗯。”
“……”
窗外的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被雨水冲刷过后,整个世界也变得清透了。
没有人能承受得起思念的重量。
暴雨过后,晚霞出来了,淡淡的红色缀在天边,晚风里混合着泥土的腥香。折腾来折腾去,吴邪最终还是一脸愧疚地拉着张起灵去了理发店,望着那惨不忍睹的刘海和发梢,吴邪抱住肚子大力地拍打着车窗笑得前俯后仰,张起灵也不恼,一脸淡定地开着车,倒是理发师颇有些无奈,最后只能建议修个小平头。这下吴邪乐坏了,一脸期待地蹲在一边看着理发刀“簌簌簌”的工作,只可惜,当张起灵转过头的时候,吴邪还是愣了一下。失望,都说小平头是检验帅哥的真理,这话果真一点儿都不假,张起灵没有刘海,其实还是一样好看。
好在男生的头发长得都挺快,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就能看出刘海的幅度了,成绩不差,吴邪得意地冲沙发上的人炫耀了一把,得到一个赞许的眼神。
离分数线出来还有几天,吴邪趁这个时间帮王盟敲定了工作,地点是在西泠印社旁的一家古董店,这是爷爷当年留下来的老铺子,生意不是特别好,从前都是让别的铺子的人帮忙顺带照顾的。和母亲商量之后,吴邪决定把铺子独立出来交给王盟打理,因为顾客不多,休息的时间是相当充裕的,吴邪怕他无聊,还专门给他配了一台电脑打发时间,感动得王盟差点当场哭鼻子。
胖子的成绩依然很可怕,不过他已经不再念书了,打算毕业之后专心倒腾古玩,吴邪没反对他,只是让他有空常来杭州。
自从上次之后,吴邪发现,张起灵简直成了宅男,每天一到点就下班回家,一刻都不耽误,没事坚决不出门,要不是吴邪嚷嚷,这家伙真的能在家里闷出蘑菇。
另外,从之后的各种威逼利诱中,吴邪也终于得知,张起灵这一个月去了很多地方,发现过陨玉的地方他几乎都去了,结果并不是没有找到解决办法,而是,他知道了根本没有解决办法,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吴邪也逼问过为什么他会染上这种血,染上会有什么后果,以及为什么两人靠近会变化的越来越快?
这些张起灵只是摇头,吴邪知道,这里面有一部分他自己也不清楚。据张起灵自己说,他小时候,曾经多次被带去医院体检,而每次体检必会抽血,他自己也生过疑,偷偷去查过这些血的去向,发现竟然都被送入了研究所,后来从窃取到的信息里发现,这种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