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摸了摸上唇的两撇胡子,陆小凤环视着四周,赞叹道:“这地方实在是好。”他眨了眨眼睛“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顺便带上我的那个朋友。”
他却不知道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阿九也不知道。
短短几日,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
绕是阿九也不得不承认,陆小凤是一个极为独特的人,他若是想和一个人做朋友,是叫人难以拒绝的。
阿九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自是欢迎。”
“我走了。”陆小凤回头,懒洋洋地对他挥了挥手。
阿九微笑道:“再见。”音落,他便转过了身,迎着柔软的暮光,往自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不过阿九没有想到,他这才刚送走一位客人,立马就要迎来了第二个位客人。
石子小路,还是平日里那条石子小路,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许多不知名的小花舒展着绿叶,或蜷缩或绽放着自己的花瓣。
小溪也还是平日里的那条小溪,潺潺着流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偶尔还有鸟雀飞落水面,发出清脆稚嫩的的鸣叫。
这一切都美妙极了,如同一副唯美动人的画卷。只是,要是小溪的边上,没有躺着那样一个表情痛苦的男孩就足够完美了。
阿九并未走近这边,所以男孩也并未注意到他。
男孩先是动了动手指,咬着牙想要站起身来,但身体立即升起了一股犹如万蚁噬心的痛苦,让他重新地摔在了地上。
呵呵……不知又要煎熬多久。他怔怔然地望着天空,却仍旧不断地抵御着自身动作所带来的痛苦。
小溪流动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几乎嘲讽地想幸而自己渡魂后身边有水,总算免去了渴死的下场。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男孩的眼中,他的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冷冷地盯着那个缓步走下台阶的人。
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人似乎没有看见他,望向他的这边是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若是常人,看见一个人躺在溪边一动不动总归是要惊讶的吧,可他的眼神却连变都不变。男孩蹙起了眉,忍着痛苦转头打量着这个人。
原来……是个瞎子。男孩在注意到他那双如同蒙了灰霾的眼睛时不由一怔。
几个念头迅速的在他脑中闪过,他看了一眼天边已经昏黄的天空,心中做下了决定。
这地方树林茂密,此时天色已黑,若是再拖下去指不定会遇到什么野兽,瞎子也好常人也罢,还是尽快离开的为好。
“你是谁?”稚嫩的声音从身边传了过来。
正弯下腰洗手的阿九愣了一愣,灰蒙蒙的眼睛准确地“看”向了声源。
是一个陌生孩子的声音……他微微皱起眉“你是外村人?”他面上带了些许疑惑的神色。
虽然已经确定面前是个盲眼之人,但是身为一个与小伙伴们失散的孩子所该有的反应,男孩却是一个也不少。
若是阿九看得见的话,便可以看见面前的小孩此时的眼中已经泛起了雾蒙蒙的水汽。
“我和阿范他们来这里玩。”男孩拖着哭腔,哽咽了几声:“可是过了一会儿,他们就都不见了。”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描述,阿九明白了,这个男孩和同伴们走散了。他凝起双眉,思考这个孩子该如何为好。
过了半晌,他开了口:“此时天大概已经黑了,这里不安全,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真是个好人呐……他好想知道,若是知道自己渡魂一事,还会待自己如此么?他心中冷冷地笑着,面上却仍旧是保持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阿范,爹爹他们……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他的目的虽已经达到,但却还是要装上这么一两句的。
阿九:“莫要担心,若是他们找你我一定会知道。”村子就这么大,村人与村人之间都是熟人,若发现有人进村寻人,便是不用特别留意也很快就能发现。
似乎是怕男孩不放心,他微微笑了笑,又补充道:“若是他们找不到,我明日便送你去找他们。”
男孩点了点头:“好,那我和你回去,不过……”他犹犹豫豫地声音传入的阿九的耳中。
阿九奇怪地问道:“如何?”
男孩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的脚……我刚才摔了一下。”这点他倒没有说谎,这身体的原主人在寻找自己伙伴的时候被山路上的石头绊了脚,就这么从坡上滚到了溪边。说起来,又喝止是摔了一下。
阿九轻轻地“恩”了一声,循着他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在他的面前慢慢弯下了腰:“我来背你。”
他并未催促,而是十分耐心地等着男孩的动作。
等到男孩细小的双臂缓慢地攀上他的肩膀,再扣住,阿九直起腰,又慢慢地站了起来。
暮色更深,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很快就要消散在大地上。晚风轻轻地吹过,空气中满是花朵的香气。
鸟雀仍在清脆的鸣叫着,又远又近,仿佛一首飘渺的,朦朦胧胧如同雾气一般的歌曲,唤醒了遥远到已经模糊的记忆。
十几岁少年的后背,说起来并不宽厚,却足够令男孩怔然了,他那双环着少年的手臂在此刻也带着几分僵硬。
许多许多年前,似乎也有人这么背过他。
“你叫什么名字?”陷入迷蒙回忆中的男孩被唤醒,听见少年的问话,他缓缓说出了属于这个身体的名字。
“欧阳少恭。”
第一百零九章 琴心剑魄2
欧阳少恭第二天并未被父母接走,而是被王九亲自送出村子。他的父母没有接走他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找不到而已。
“少恭。”妇人抱住男孩,泪光闪烁,一脸的怜爱之情。“如此憔悴,真是遭罪了。”
“娘。”埋在妇人怀里的男孩柔柔地应着,眼神却显出了几分与他的年纪极不符合的深究之色。
若不是他猜错的话,这个村子恐怕被人布了下了阵法,所以前来寻找他的人才不得其路。
不过是一个小村子而已,为何需要布下如此的阵法?还有那个盲眼少年,似乎也不简单。呵呵,当真是有趣。男孩眯起眼睛,唇角微微上扬。
“少恭,娘带你回家。”妇人牵起他的手。
任由妇人拉着,男孩眼神浮浮沉沉,明灭不定。
……
远处青山相对,朦朦胧胧地雾气缓缓升腾于空中,氤氲成了一层影影绰绰的纱布,却遮掩不住满山的苍翠欲滴。
不大不小的院子里开着不知名的淡紫色花朵,姿态婀娜而娇艳。
一阵风轻轻柔柔地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大部分是落在了这黄褐色的泥土地上,铺就了一层又一层的紫色地毯,而极少数则像是不甘愿一般,落在了那几步远的石桌之上。
“啪。”一双修长犹如白玉般的手中落下一颗黑子。
棋盘上原本错综复杂的局势一瞬间大明,原本犹如沙场上千军万马厮杀一般的腾腾杀气霎时散了个烟消云散。
“西三北九。”少年清郎的声音悠悠响起。
“……”似乎是在思考,黑衣男子微微偏了偏头,闭眼沉吟了片刻。
复而,睁开了眼睛,一双恰似白雾笼罩般的阴霾双眼准确地望向前方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欧阳当真好棋艺。”他的眼睛虽不能流露出任何一丝的赞叹,但是语气却是实实在在的。
“在下认输了。”说完,他便将指中的一枚白字放进了棋盒之中。
那棋盘与平日里常人所用的棋盘又有所不同,格子与格子之间的空隙比较一般的棋盘要多了一点,同时每个格盘的线条刻的也是极深。
若是有人稍稍的动一动脑筋,便知道这个棋盘是专门为面前的青年所准备的。
听见黑衣青年的认输,少年唇边慢慢上扬,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不急不缓的说:“输多赢少,王公子棋艺高深,少恭实在不敢当此夸奖。”
黑衣青年微微一笑:“少恭过谦了。”
“哎呀,快别互相赞美了,我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位娇俏可人的姑娘朝二人走了过来。
“少恭哥哥。”姑娘对着少年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王姑娘。”少年微笑应答。
“小花。”黑衣青年微微皱起眉“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爹和娘呢?”
吾家有女初长成,九年转瞬而过,昔日缠着哥哥不放的少女如今也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小花柳眉倒竖:“不再叫我小名。”她鼓起脸颊嘟囔着“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连爹和娘都不这么叫我了。”
黑衣青年扬了扬眉:“你若唤从此唤我哥哥这名字就作罢。”
小花轻轻地跺了跺脚,表情懊恼:“啊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爱和我这个小姑娘计较?”
她秀美蹙起“叫别人听见了又要笑话我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愿意改口罢了。
黑衣青年淡声道:“莫再作这番小女儿姿态,爹和娘未同你一齐回来?”
这话一出,小花便不再跺脚了她拖着长音,硬邦邦地回答道:“爹和娘在村口和村长说话呢,让我先回来了。”
见自家哥哥顿时柔和了许多的表情,她惆怅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当真是个离不了父母的三岁孩子。”
阿九耳力何其敏锐,自然是听见她在小声咕哝些什么了。他对着小花微微一笑,让她寒毛竖起,一下子就消了音。
“…我替你们收拾棋盘。”小花摸了摸衣袖之下的手臂,在阿九的注视之下十分乖巧地拿了棋盒将棋子一颗一颗地收了进去。
她还有事求他,刚才一时给忘记了,这会儿想起了,可得小心点儿,讨好一些才是。
阿九仿佛赞许一般点了点头:“小花此次一行,当真是懂事不少。”
小花默不作声,只顾低头收拾着棋子。
阿九也不在意,悠悠地站起身,拿了放在院子角落的水壶,开始给这院子中的花花草草浇起了水。
他的动作虽不快,却是精细至极,无微不至。
名为欧阳少恭的少年见了,便微微一笑,道:“时常见到你为这些花草浇水,这般精细。”他看着黑衣青年,悠然道“阿九果真是爱花之人。”
阿九摇了摇头,缓缓道:“并非爱花,无聊而已。”
欧阳少恭语气柔和:“如此也不失为一个消磨时光的好办法。”
阿九“恩”了一声,将水壶放下,拧起眉对着脚下一丛杂草“看”了许久。
欧阳少恭不免好奇,靠近了几分,看了几眼那丛杂草,没看出什么分明来。
此时的阿九已经不再看它了,因为他的妹妹,小花收拾完了棋子,正踩着步子走到了阿九的面前。
阿九目不斜视,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花咬了咬唇,双颊微红,面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娇羞之色:“阿九,林源这些天有没有来找过我?”
阿九轻睨她一眼:“没有。”他对那个拐了自家姑娘的坏小子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自是实话实说。他当然不会说出,在小花前脚刚走的时候,林源也随着他的父母出了远门这件事情。
小花美眸顿时瞪大了几许,语气中带了几分怀疑:“真没有?”
阿九不理会她,她却已经确定肯定了他话中的真假。她的哥哥性子虽然恶劣了点,但是一向都不会骗他的。
小花登时就怒了,嘴里反反复复道:“好你一个林源!”她咬牙切齿好了一会儿,终于忍受不住,提起裙子朝院子外跑了出去。
欧阳少恭笑道:“许久未见,王姑娘还是这般活泼开朗。”
阿九轻轻叹气道:“活泼开朗过头了。”
“王姑娘这般也是不错的。”
虽是这般说,但他却微微眯了眯眼睛,温和的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是几分讥讽之色。
如此天真浪漫,仿如一张无暇白纸,皆因父母,兄长庇佑长大罢了。当真想知道,若有亲友横死,爱人背离,众人厌恶之际,她还会有如此懵懂纯善吗?大概又是一张染上污黑墨迹的废纸……
想到这里,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