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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是个四通八达的道儿,哪里都能去得,到了那儿可就如鱼入大海,何况此时前面的宴席正在收拾,府上的下人们几乎聚集在那儿,这道上竟是没见几个人,何况那人明显是个成年人,脚程快得很,弘历不过跟着跑了几步,拐了个弯儿,人便不见了踪影。
弘历便有些悔恨自己学艺不精,马步还是扎得少啊。可转头一瞧,便发现自己竟是到了外书房旁。雍亲王府的大花园在东边,可所有的主子不可能日日去花园子溜达一圈,所以各个院子间也都建了小小的园子,外书房外便有一处竹林,夏日听竹风,秋日瞧落叶,倒是颇有意境。只是如今不过三月,竹叶还未长,竹林子里便有些遮不住人。
弘历这一眼,恰好瞧见他的便宜爹和十四叔在竹林中,似是争吵着什么。
弘历便不由想起了宴会上十四叔瞧他便宜爹的眼神,跟狼似得,若要真打起来,十四叔壮的跟熊似得,他便宜爹那单薄的小身材,还不让十四叔给吞了。想到这里,弘历便想大大方方上前,站在他便宜爹身边,给他壮壮胆,好歹他也学了半年多的武术,他师父吴用老爷子还夸他有天分呢。
谁知道他刚迈开腿,便瞧着他十四叔仿佛如狂犬上身,一把抓着他便宜爹的膀子,摇着他吼,此时风向正好,前面那些倒是没传过来,唯有最用力的那句话,顺着那小风便嗖嗖的飘了过来——“我喜欢你怎么了?”
弘历只觉得自己啪擦一声,似是被无数根箭射成了靶子。喜喜喜……喜欢?他叔喜欢他爹?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记忆里吧嗒一声裂开了,又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咣咣地长了出来。
他记起了几年前的端午节,他跟着弘昼进宫,因为不想跟弘春他们混在一起,两人去了一旁的园子,那时他便听见了十四叔缠着便宜爹在说话,后来第二天,十四叔还专门上了门,将外书房的东西全砸坏了,他那时单纯以为两人不对付,是发怒罢了。就是刚刚在宴会上,他也以为十四叔是想生吃了他便宜爹。
呸!可不是想吃了吗?只不过吃的方法不同罢了。那股咣咣的从心口长出的东西,不知为何竟让弘历面对此事升起了莫大的怒气——弘历不认同同性恋吗?不,一个在街头混了十几年的小混混什么没见过,他见多了;弘历在为弟弟喜欢上了哥哥而生气吗?当然不是,十四叔,呸,十四那混账算个屁。他一个阿哥党,日日扰得便宜爹不安宁,早就不算兄弟了。
弘历现在的感觉就是,仿若上辈子他偷偷藏起来的救命的粮食被死鬼老爹发现了,偷走了一般,整个人向外冒着怒火——他的便宜爹竟然被觊觎了。
此时那边显然已经有了新动向,雍亲王再怎么地,也是个男人。原本十四对他的心意已然挑明,十四是他亲兄弟,又打杀不得,他便一直躲着他,省得闹出些不好听的。今日宴会结束,他便回了外书房,原想喝些茶压压酒气,谁料却是越加难受。于是便撇了苏培盛他们,自己一人到了竹林来吹吹风,谁想到,十四竟然去而复返,开始还说的是动兵的事儿,话音内外都是打听圣意,他斥了两句,倒是转了话题,谁想到竟是借酒又提起那事儿。
雍亲王恼怒之下,便下了狠手,十四紧捏着他的胳膊,他便抬腿去踢,可惜十四端的是好功夫,竟是轻巧的躲了下去,随手便将他往怀里拉,酒气哄哄地声泪俱下,“四哥,你可知我活得有多苦,四哥,你可怜可怜弟弟吧。”
雍亲王自是使劲儿挣扎的,可惜今日这事,便是连苏培盛他都不想让他看到,哪里敢喊出来,只是压低了声音训斥他,“我是你兄长,你可知你在干什么?胤祯,放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这句话还没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随后,抓着他的那两只手便瞬时松了开,十四仿若是被风吹倒的树,竟是晃晃悠悠的,向一旁倒去,然后,露出了身后的小人,那孩子脚下还有个沾了血的石头,弘历连瞧也不瞧十四贝子一眼,而是双目直视,十分严肃地冲着他道,“阿玛,儿子瞧着有个歹人竟然闯入王府,意图谋害您,一时情急,便下了重手,请阿玛恕罪。”
雍亲王晃了晃神,一张白脸是说不出的憔悴,甚至,弘历抬头看,竟瞧见了他眼角上生出的皱纹,他一本正经地冲着弘历点点头道,“对,是有歹人来了,让苏培盛将他扔出去吧。”弘历应着,赶忙去扶住他,心里不知怎的,竟冒出丝丝的心疼,有股压制不住的想法,随着那咣咣的怒气沉淀下来——他一点也不想眼前这人受罪,一点也不想他老去,他手中还有颗升力散,换了回春丹吧,再有任务,也替他换个补气丹来吃吃。
49、晋江原创发表14
皇家里的龌蹉事儿其实多得很;弘历虽然读了不几年书,也知道前朝有公公看上媳妇的,哥哥看上弟媳妇的;当然;还有哥哥瞧上妹妹的。可弟弟看上哥哥的;着实惊悚了一些。不说别的,便是牵扯到了他的便宜爹;弘历的心中就不高兴的很。
他知道此时他便宜爹心中八成更难受;被弟弟强迫就已经够倒霉的了;还偏偏让自己儿子撞上;这要不是乌云盖顶,还真没人信。所以,弘历一路跟着雍亲王回外书房,倒是安静得很,只是也不是特别做作——太不一样了,他怕太明显了,他的便宜爹受不住。
苏培盛还不知出了什么事,不过去了趟竹林,怎的父子俩脸色都不好,便悄悄瞥向了弘历,瞧见弘历给他使了个眼色,便安静的退出了门外,给了父子俩说话的地方。
弘历一路上倒也没闲着,在那虚无之境与碧玉葫芦扯皮了半日,答应了不知多少条件,才换回了一颗补气丹——回春丹倒是好用呢,可惜碧玉葫芦说,身体总比相貌要重要得多,何况回春丹能让人回到相貌的最佳状态,早吃晚吃都一样,弘历觉得有理,便听了它的。
屋里没人,弘历自然去倒水,将身体半掩住茶杯,便将那颗补气丹扔了进去。丹药遇水即化,不过微微轻晃,茶水便恢复了原样。弘历便蹲着茶杯过来,用关心的眼神瞧着雍亲王道,“阿玛喝口水吧。”
雍亲王倒不是什么没经过风浪的人,便是换个人他也不会沉默这般久,只是如今这事儿实在太寸了,作为一个自认为在弘历面前是个优秀阿玛的人,这种乱伦的事儿让孩子看见,他那本来就不厚实的脸面实在是臊得很,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甚至刚刚在竹林的时候,他还想直接甩开弘历,自己逃回来算了——可惜那熊孩子跟得太紧。
瞧着熊孩子一路关心他的小眼神,还有端到手边的热茶,雍亲王只能接着装下去,端着脸训了一番平日里要小心,多带侍卫,又说了一番府内的防卫问题要整治后,终于老脸挂不住了,伸手便接了那茶过来,平日里一盏茶不过喝上三五口的人,竟是一口气灌了大半杯下去,就剩了个茶根。弘历倒是松了口气,雍亲王也松了口气——补气丹药效快得很,他连话都不用多说,便感觉身体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整个人便昏昏欲睡了。
弘历连忙将他扶住,唤了外面的苏培盛进来铺了床,服侍他睡下,仔细看了看雍亲王变得有些红润的脸,放了心,只吩咐苏培盛便宜爹怕是累了,要多睡会儿,好好看着,眼睛里那坛温柔的水便立刻不见了,仿若突然之间,成了山顶的积雪寒冰。他还有两件事要处置呢。
弘历倒不怕有人去了竹林,那处乃是便宜爹平日里闲坐的地方,又在前院,离着后院侍妾们的院子远得很,平日里奴才们都是绕着走的,何况那家伙还倒在地上,若非到了近前,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先回了松院,弘昼已然带着吴开来、张胜回了东厢房。瞧见他进来了,院外却无动静,便知道那人一定没追到。弘历随口问了问,吴开来已然问过了,原是方山去后院取东西的,却瞧见后窗那几棵树旁竟是有个人影晃荡,怕是听到了他走路的声音,一闪就不见了,方山怕他跑了,就喊了一嗓子,没想到那人动作竟是如此迅速。
那边弘昼又道,“却是将松院的奴才查了一遍,这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前院帮忙,靠着这个怕是查不出来。却也不知道是谁,便是连松院也敢探听消息?”
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弘历听了却哼笑道,“这是趁着乱来的,那人伸手不错,怕是有备而来,日后且小心着吧。”这屋里都是自己人,弘历说话却也不隐瞒,“何况,松院守得再严,也防不住人心,有了那位,有人押了身家,站了队投了明主也是正常。”
几人一听这话,倒是都沉默下来。若说弘嘉让弘时失了最后的希望,让弘昼多了个弟弟,其实对于弘历来说,打击才是最大的,住在松院太显眼了,原先的一切优势,如今却都成了弱势,弘历是三人中的出头鸟。
即便他们都认为,雍亲王对于弘历已经宠爱异常,可眼见着老爷子为弘嘉赏下的那些东西,这些人也知道,有些事情,嫡子就是嫡子,弘嘉有背景强大的母家,有尊贵正统的身份,有宫中老爷子的亲睐,弘历所拥有的,不过是皇家中最最无用的父子情罢了。
弘昼已然不是个孩子,吴开来和张胜也是在后院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奴才,他们不说,不过是不想让弘历难受罢了。如今弘嘉才百日,便有人敢趴了窗子来偷听他们的话,日后会如何呢?
弘历眼见着自己几句话让众人都脸色难看起来,不由笑了,小腿踢了踢吴开来,骂道,“摆这副脸子干甚,还是那句话,他才三个月呢,你比他大六岁多,至于吗?来来来,带你玩个好玩的。”
弘昼哪里想到,一屋子的人为了弘历正愁得上呢,他却是毫不在乎,那句话弘嘉没出生的时候还管点用,如今嫡子再小也比他们贵重,有个屁用,不由张口道,“四哥……”
他话还未说完,弘历便扯了他的领子低下了头,冲着他耳边换了个理由,小声将十四爷损了一顿,弘昼的眼睛便渐渐地瞪大了,待到弘历说完,他还以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道,“四哥,你说十四叔竟然做出了这等事,可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过分?弘历想了想便宜爹苍白的那张脸,心中暗道,便是将他扯了杀了,也一点都不过分,想必便宜爹更是乐见其成。他哼道,“他那是咎由自取,阿玛念着他是兄弟,不好出手,可如今我要做些什么,也未曾多言,不就是放任咱们做吗?怕什么?你不做却是赶快回后院去,我还忙着呢。”
这句话一说完,弘昼当即不依,拽着弘历的胳膊道,“做做做,快走吧。”
弘历听了这才点点头,两人带着贴身的小太监,一溜烟便去了竹林那里,果然没人经过,十四爷趴在地上,脸都冻青了。吴开来低头向前瞧了瞧道,“不过破了个不大的口子,血一共没流多少,早止住了,就是起了个包,怕是要几天才下去。”弘历听了点点头,便让吴开来将他棉袄脱了,又在外面吹着风凉了会儿,便是弘昼都觉得骨头发寒了,这才让吴开来给他穿衣服,却留了他几件明显的随身之物,直接送到了客房里,请太医去了,又让人吞吞吐吐的给十四福晋报了信。
十四贝子到底发起了高热,十四福晋虽然不是个撒泼打诨的人,却也没那么好对付。坐在十四贝子的窗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