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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便让几个奴才窜着他出来走走,所以弘历便换了身便服,让人捧了他娘准备的礼物,一溜烟到了自己亲外祖家。
凌柱着实没见过他几次,但对他却是亲切异常,专门想将他请到个屋子里,由自己陪着他吃饭喝酒。弘历本就是来散心的,哪里肯在屋子里憋着,将已然颤颤巍巍的外祖父劝了回去,自己将吴开来留在了一旁,独自在没人的园子里逛了起来。此时已算是冬日,京中早已下了雪,落在几株早开的梅花上,倒是番不错的景色。
弘历原本还想赞上两句,只是一抬眼,便与林瑛玉打了个对眼。半个月来,两人倒是第一次碰上,林瑛玉当即便行了个礼,皮笑肉不笑道,“四阿哥倒是好闲情。怪不得会想出那等法子,林某还未谢谢您呢。”
这话却是说弘历当初试探林瑛玉的事儿。当日林黛玉被贾府中人纠缠,弘历仔细想了想,要不是林瑛玉患了重病,要不是他要做件砍头的事儿,可又说让他照顾林黛玉,那么说明不会出任何违犯皇权的事儿,便只有患病一条了。只是又查不出林瑛玉有什么病情可以让他在几年之内便死掉了。便来了个借刀杀人之法,让人爆出了林瑛玉身患重症的消息,想要让贾府探探他的底儿。
贾家果然不负众望,许是因着林家连个旁系亲属都不曾有,若是林瑛玉去了,又有贾家撑腰,林黛玉怕是能拿回不少财产,却是派人查了又查,那架势恨不得林瑛玉现在就死了,将林黛玉抢回来。只是林瑛玉哪里是让人随意揉搓的人,他又是掌管密信,对消息更是灵通,找到了被询问的大夫,拿捏住了证据,直接与贾家来了个一刀两断。
两人皆是通透的人,林瑛玉笑道,“我既然选择向您求助,自然不会计较这点事。今日我本可不来,只是路过时瞧见您的马车,这才进来。这半个月倒是少见您了。”
他这般说肯定是有事要找他,弘历立刻问,“有何事?”
林瑛玉向左右看了看,然后才道,“此处岔道太多,不是说话之地,不如去亭子中一叙?”
弘历点点头,两人择了个假山上的小亭子,站在那里,可将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便是有人想要靠近听一听,却是没机会的。林瑛玉这才道,“圣上要处死谷雨。”
他这话说得声音极轻,但弘历却不由心中一禀,倒是吃惊为多。他已经多年没接到过任务,唯一知道是穿越者的人便是谷雨。只是此女既然能过预测未来,便宜爹又留了她这么长时间,显然是有用的,怎会又决定杀了她?“为了什么?”
“没有。”林瑛玉回答道,“圣上并没有说明,甚至当时看着也并非生气的样子,只是有些忧心忡忡罢了。”
“要何时处决他?”弘历问。
“谷雨毕竟有异于常人的本领,圣上让司天监专门选了日子,就定在本月十三。”
弘历仔细想了想,他要完成任务,就必须在谷雨死后七天内找到她的尸体,但显然,像谷雨这等被关在密信手中的人,自不会将尸体随意扔到某个地方,应会专门掩埋,到时候即便有收魂珠,他找到也会费事。何况,如今的弘历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只是想赶快回家的小混混,面对他唯一知道的老乡,虽然谷雨对自己一直有着很深的仇视,但他还想去见见谷雨。
“谷雨行刑那日,我能去看看吗?”弘历斟酌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她聊聊。”
林瑛玉听了却是皱起眉头,为难道,“这确实是不好办。您的身份实在太显眼,谷雨又是有那样的本事,日后让人知道了,怕是会有人认为您从她嘴中听到了些什么,怕是对您不利。”
“呵!”弘历根本不相信林瑛玉这些说辞,他笑道,“那你还巴巴的过来告诉爷?说这个有何用?”
林瑛玉露出个“就知道您会问”的笑容,冲着弘历道,“谷雨似是对您多有了解,我想着若是见一见,她八成会说出点未来重要的事情,许是对您有帮助。”
这道理果然十分有理。若是别人说的,弘历怕是早就信了,只是林瑛玉不同,他并非是个这般为人着想的性子,如今大献殷勤,岂不惹人怀疑?不过,两人本就没什么诚信可言,所有的事情都是嘴上空谈、相互利用而已,得到自己要的就可以了。所以弘历也没揭穿,反而接着问下去,“那么,我要如何去?你既说了总是有对策的。”
林瑛玉怕是早就想好了,十分痛快地回答,“却是要委屈一下四阿哥,扮一扮我身边的跟班了。”
弘历点点头,算是知道了。此时前边寿宴怕是要开始了,两人从岔路口分开,各找了不同的道回了宴席上。弘历一进屋,各人行礼后,便觉得有道目光在大大方方打量他,平日里他乃是阿哥,哪里有人敢直视他?他便好奇的看了过去,却瞧见是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看见他发现了,那人便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一边新郎官阿赛奇瞧着弘历不认识此人,便含着笑小声冲着他说道,“那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你未来福晋的亲爹。刚从盛京回来,听说你也到了,刚刚眼睛就瞪了出来,一直想要瞧瞧你呢。”
弘历原本在府邸的时候,不过是个亲王家的儿子,而且岁数又小,出门多事在宗亲之间,外官倒是没怎么见过。进了宫后,他又不办差,除了张廷玉、马齐等人,倒也没几个见过。李荣保虽然听马齐说了弘历的为人处事,长相模样,可并没见过,他倒是不敢挑皇子,只是心里也是好奇,听着今日弘历到了,便找了看。这一瞧之下,不由大为满意,弘历这张脸的卖相却是着实不错的,一时间便忘了回避。
却不想弘历正为这事儿犯愁呢。他一抬眼看,便瞧见了李荣保那个硕大的酒糟鼻子,再想到连见也不见他的便宜爹,和早晚都要被塞进来的福晋,福晋说不定还长着跟她爹一样的酒糟鼻子,心情更是差得不得了。他乃是皇子,又不用在这里吃饭作陪,当即便起了身,冲着一边乐呵呵的阿赛奇告了辞。
凌柱和阿赛奇都不敢留他,便将他送到了大门,凌柱好歹有个便宜外祖父的名分,还专门嘱咐了几句,又道,“街市上乱糟糟的,四阿哥还是早早回宫为好。”
弘历胡乱应了,等出了钮钴禄府,便一打马鞭,去了多隆的百犬园。
67、晋江原创发表32
这百犬园乃是多隆的阿玛开设的;专供京中贵族子弟斗狗用,颇有盛名。多隆不当值的时候,一般在此玩耍。胤禛没登基前;弘历也曾多次来玩过。只是因着如今住在皇宫;轻易不能出宫;却是有两三年不曾来了。
此次弘历出宫,其实给大表哥去撑撑门面只是顺带;真正的用意其实是散心。多隆与弘历交情匪浅;于私;两人乃是从小便一起玩的好友;于公,多隆是弘历放在宫外的一条眼线,多隆乃是御前侍卫,可以经常出入皇宫,若非宫中眼线实在太多,任何话语都可能被偷听到,两人凭借原先的关系,便是偶然见面说说话也是常情,根本连秘法都不用才是。
所以,弘历这次一出了宫,第一个想着的人,便是多隆。
百犬园在京中一隅,弘历飞马过去,已近午时。因着是达官贵人们常常光顾的地方,百犬园倒是看守严密,那门子也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弘历与吴开来快马奔来,他便已经从那马上看出了来人的不凡,早早的侯在那里,替弘历牵了缰绳,弓着腰候着弘历下了马。将缰绳给了身后的一个小子,边带着弘历向内走,边介绍道,“这园中有名狗百种,每日整会有一场斗狗……”
弘历摆摆手道,“我找多隆,你待我去见他就是了。”
那门子听了不由一愣,自家大爷倒是常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此混闹,眼前这个却是没见过,并且他在此三年,见遍了京中纨绔,也不曾见过眼前之人,不由问,“不知大爷府上何处?”
吴开来听了,却也不为难他,只是吩咐道,“你只管报去,说是有姓爱的找他,你家大爷必是肯见的。”
那门子听了,虽是一头雾水,但也不敢怠慢,带着弘历便想着百犬园的南边走去,不过半刻钟时间,便来到一处园中园,此时园门紧闭。门子想了想,硬着头皮上前敲了敲门,便听见咯吱一声,一个少年露出头来,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瞧见门闭着,你也不怕大爷扒了你的皮。”
正是多隆的随从吴顺。
弘历听着不由挑挑眉,却不知多隆行了什么荒唐事,竟是在自家开的百犬园中,还园门紧闭,怕人打扰。
那门子听了却将一张脸皱成了苦瓜样,冲着吴顺道,“却是这位姓爱的爷,一进门便要见大爷,穿戴又十分不俗,老奴才斗胆带过来的。”
姓爱?吴顺却不是门子那般糊涂人,心里立刻便打了个突,连忙开了门向前走了两步,却是将弘历瞧了个正着。吴顺跟了多隆多年,自是与弘历见过多次,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他本就心中有了猜想,如今一照面,便吓得白了脸,好在他一向机灵,知道弘历既然说是姓爱,便是没暴露身份的说法,当即便道,“原来是四爷,小的给四爷请安了。”
这句四爷倒是让弘历囧了一下,他便宜爹是四爷,自己如今竟也成了四爷了。只是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弘历倒是好奇的很,一边摆摆手让吴顺起了身,一边便向着园子里走去。吴顺打发了门子,跟在后面,脸上却是露出焦急之色。
这园子本就不大,也非原先百犬园所有,乃是这两年专门圈出来的。不过是几间房子,一块花园。弘历不过几步,便到了房门前。指着那房子道,“多隆在里面?”那吴顺怕是实在没法子了,脸上冒出硕大的汗珠,狠了狠心道,“我家大爷如今却是不方便,奴才这就去叫大爷。”
仿若是应了他这句话,屋内竟是立刻发出了一声呻吟,那声音似幻如真,仿若在极尽的快感当中,可想其中乐趣。屋外一众人倒是先红了脸,只是让人诧异的是,那是个男人的声音。
弘历愣了一下,吴顺便想立刻去敲门,却被弘历摇摇手止住了,弘历道,“我在花园中走走,让他等会来见我。”
此时已是冬日,弘历在皑皑白雪中闲站,他毕竟是个两世处男,又有喜欢的人,刚刚听了那半句床戏,如今心都是砰砰跳的。一面想着不知何时他与胤禛才能如此?一面又想着刚刚相看自家女婿的李荣保,一时间心里的烦躁倒是只增不减。
足有半个时辰,那边才办完事。怕是吴顺说了些什么,弘历站在不远处的小花园内,先听到了多隆的一声啊,随后便又听见了另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那人恼道,“这下却是全被人听了去。”随后那边又响起了多隆的赔罪声。
闹了足有盏茶时间,弘历身后才响起了脚步声,只听多隆道,“四爷,让您久等了?”
弘历回了头,果不其然瞧见个熟人,已然长成俊秀书生的史可朗站在多隆身后,此时还是满面红晕,不知是因为刚刚春风一度,还是被弘历听到了觉得尴尬。弘历便是千想万想也不曾想到过这两人会在一起,不过仔细回头想想,那时候他们聚会,多隆倒是无论大小都请了史可朗是真。
只是这事儿毕竟不好多问,弘历便换了话题道,“我来找你吃酒。”
多隆这些年过的日子,在外人眼中显然一个纨绔子弟,酒自然是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