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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层楼梯的拐角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他鬼魅般的倒着退了上去,消失在有光的范围内。他的腿是拖着的,我想他应该被人架住了。前面的人鼻子和嘴里淌出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我。他脖子上死死勒着一条胳膊,他毫无反抗能力,双腿和胳膊还在颤动。
“小哥?”
没有人回答。压在保安前胸上的胳膊一纵,他软倒下去。背后的人走下楼来。光线一点点投影在他身上,我看见他的脸上手上有几道血痕。
是闷油瓶。我松了口气,就听闷油瓶轻描淡写的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一下子气急,心说你爷爷的老子追了这么远到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地方来,还不都是来找你。可我对着他说不出任何怨言。
我低下头去看他的手:“你受伤了?”
他在半明半暗中阴狠的看着我,我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没过几秒钟,他突然撞开我往楼下走。我拦住他喊道:“门口有人,你不能下去!”
“不关你的事。”他甩开我的手。
我心中的不甘爆了出来:“我找你来的,我知道你要来就在这等着,我等了一个礼拜了,现在我要带你回去。”
“是范雷告诉你,我会来?”
我点了点头。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厉色,猛地把我压到了墙上。我的嘴也被捂住了。然后,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紧张的注视他,他附耳道:“等等再说。”
他呼吸的热气吹到我脖子上。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渐渐松手。我反手抓住他的袖子:“你必须跟我回去……你和我回去,我会想办法帮你脱罪。胖子现在也知道了……”
他的目光冷的像刀子,我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这时候不能退。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把他带走,至少,我也要竭力而为。“小哥,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是有。”他打断我:“但是要怎么解决,这是我的事。”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道:“吴邪,你还想多少人卷进来?你不应该把事情告诉胖子,你也不该来这里。”他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我一下子给丢到了冰窖里。说不出话,又不能放手。
“放手。”他的目光阴冷下去。
“不!”我脑子已经乱了,语无伦次道:“这件事情因为我才会发生,我有责任,所以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闭嘴!”
我一下子愣住。
他淡淡地道:“我现在。。。后悔认识你了。”
我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松开。一瞬间,所有的不甘、错愕、失落全都涌了出来。我揪住了他的领子:“你信不信我回去就宰了雷,老子已经蹚进了这趟浑水,就没准备全身而退!”
他的脸近在咫尺。直勾勾的盯着我,轻轻地皱了下眉。他忽然就压了过来,拉着我的衣领,嘴磕到我的牙关上。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任由他堵着嘴,手还紧紧地攥着,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马上就慌了。他趁着我愣神的功夫把舌头伸了进来。我的血全涌上脑子,一下子就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我心说你还是憋不住了是吗?到了这个时候,你再想躲也没有用了。
我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把他拉的更近。他把所有的空气都吸走,然后咬我,我疼的要死,连忙往后撤,他却更加用力。我感到一阵甜腥。他把所有的血都舔走,然后再次探入……我已经喘不上来气了,但无法停下,仿佛我已经渴望的太久。我手上全是汗,两只手都抓住他,像在抓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就在我神智全无,沦陷在他的吻里,突然就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剧痛。麻痛感蔓延,意识消失了。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楼道里,而是在保安室的沙发上。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栋爷。我扯住栋爷的衣服,问他那个歹徒呢?他告诉我他逃走了,我说的没错,他又一次从七楼一跃而下。我忙装出一副吓慌了神儿的衰样,跟他请假去看医生。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旅馆。
胖子正在套间外面等我。我把大致情形和他说了一下,他脸就黑了下来:“他那个劲儿又犯了。”
他迟疑了片刻。打量着我的神情:“天真,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我感到无比沮丧。或许我真的该放弃追逐,这样追下去,一多半的可能,我都是徒劳无功的。可是,在我心底有一股力量驱使我一定要把他从边缘拉回来。我知道这件事的结果:不是我把他从深渊里拉回来;就是被他拉入深渊。我终究还是有希望的,或者说我没有希望,希望只是我自己杜撰出来的、压根儿不存在的东西。可我知道,如果希望是存在的,过程中的一切困难我都必须克服,为了结果。
我从制服口袋里摸烟,一下摸到一张纸条。我掏出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交给雷。”
我又把手伸进口袋去摸。这次在口袋最里面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硬卡,有点像优盘的接口,上面却没有任何插头。
“这是什么?”我把东西递给胖子,我想了想。闷油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制药厂,他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十有八九是雷的唆使。那么多人追他,肯定不是因为他意外闯入。那这个东西,大概就是他从制药厂带出来的。他为什么不自己交给雷呢?我心中忽然出现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他娘的,小哥这次真的火了!”
胖子茫然,我解释道:“他要玩消失,所以不自己去交接东西,让咱们把这个传给雷。”
“不可能。”胖子斩钉截铁:“先弄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再说!”
两个人搞了半天,最后还是胖子聪明,他用指甲扣下了卡上一层紧紧吸附的锡膜,然后我看到卡身显露出一排金属片状的接口部分。我看着非常纳闷儿:“你见过这样的U盘吗?”“你怎么知道这是U盘,这是储存卡,就跟手机里的SIM卡一样。”
我又从里面取出SIM卡对比,胖子就拍了我一巴掌:“你是不是给打傻了?我说它像,可没说它就是,快把你那二十一世纪的新科技收起来。” “那这是什么玩意?你一会说是一会说不是的,你是不是不知道瞎蒙呢?”
胖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向我:“这不是SM卡,这是标准型‘XD’卡,老式奥林巴斯相机的内存卡,现在早就没有这种东西了,这个是古董级别的。”
“那你既然知道,一定有办法把它打开。”
“那是自然。明天我去搞一个古董读卡器,把它搞开看看。”
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谍战小说,忧虑道:“我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小哥是为了这个被那么多人追,那它一定储存着很重要的秘密,搞不好我们在这头一看,他们那边就能知道,然后从窗户蹦进来几个大汉把我们抓走。”
“你以为你是唐僧吗?”胖子阴阳怪气。
我暂时放下了好奇,转念想起闷油瓶离开时那种表现不免又担心起来。我觉得他这次真的被激怒了,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像今天那样说过话。他急了就不会再管我的感受,所以,他短期内应该都不会出现了。
胖子在旁问道:“天真,你会把这个给那小子吗?”
“不。”我心说被他耍了那么久,老子也该扬眉吐气一把了,这次也该叫他尝尝被威胁的滋味。利用这个东西。
这时,电话响了。一看到二叔的号码我还在诧异,想他半夜四点多打电话过来会有什么事情。接通之后,我就彻底陷入了危机感当中。
第一人称闷油瓶
跃过走廊尽头金属栏的刹那,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围追的人叫喊着,十几把枪几乎在同一时间上了膛。
我侔足力气,横逾过一米多高的围栏。力量冲击过钢化玻璃,一瞬间,碎开的尖利碎片划过脸颊手臂爆了出去,枪声被窗户破碎的巨大声音掩盖,我护住脑袋,身上仍有几个地方被划开。
同时,我被自下而上射出的无数光柱聚焦,白光剧烈的一晃,视觉顿时就失去了作用。远处是夜幕下的黑暗,我看不到对面的楼究竟距离多远。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预想的一样落脚在一座十一层矮楼的砂顶上,这个时候,思考丧失了作用,我只能听天由命。
冲出光圈,眼前还是花白状态,隐约可以看见不完整的楼顶,像幻觉一样不清晰的展现在眼前,然后,我落到地面上。我条件反射的屈膝,双腿承载了巨大的冲击力,滚了几圈才停下。周围陡然无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马上神经就被手臂肘部的骨头脱臼导致的麻涩占据,我端起右臂,绷紧了,猛地一拽一扣,骨头里传来两响无声的震动。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伤了,动一动哪都疼。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有任何的迟疑,我再度飞奔向前,勾住楼顶翻身闯进顶层的窗户,进入另一条走廊。这栋楼里没有人,他们不会冒险,会在楼下等着堵截,用不了多久还会有枪手冲上来,而我现在的情形无法再次从这栋楼的顶层跃下,只能尽量逃到矮层跃窗出逃。
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很急促,不是一个人。
背贴着墙,我在心里默数着自己和他们之间不断拉进的距离,突然感到一阵无处可逃带来的紧迫感。
他们到了七层。脚步声戛然而止,继而,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前面的等等……”
在他喊话的刹那,我愣住了。那像是吴邪的声音。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这时,他又说出一句话。这次,我辨认出了那就是吴邪的声音。
我立刻冲下了楼。甚至没有去习惯性的隐匿自己的动静,冲到七层,才开始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冲下来,冲下来做什么。我原本以为,自己根本就不想见到他,更不想在这里见到他……可是,这一刻我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向他,没有理由,我也无法抗拒。
一个背对着我站着的人,单手插向腰间。我压住他握着枪柄的手,另一只手锁住他的脖子,他整个人借着我的力道踉跄着向后挪动,举起手来做出投降的手势。
楼梯拐角处有人在打斗,光柱伴随着两人的动作剧烈的晃动着,当中一个人的身影十分熟悉,我想那就是他了。我尽量快的把人拖到墙角,刚要解决,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肢体倒地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那里的黑衣保安已经倒地,身着青灰制服的人贴墙站着,不停地喘着粗气。
那是吴邪。情绪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
我关了被挟持的持枪者的手电,拖着人往楼上没有光的区域里躲避。就算是有一丝的可能,我也要躲开他。他来了,如果他看到了我,我想他就会继续追下去。
可他还是看到了,他向我走来,我避无可避。
我撂倒那名保安,看着他,太阳穴在不断地发胀。他眼神恐惧的站在对面,然后哆哆嗦嗦的叫了我一声。熟悉的称呼像箭一样穿刺我。几步之后,我逐渐冷静下来,第一个感觉,是种对自己的质疑:我不愿再去想他到这来的理由和目的,事实是他已经来了。
值得怀疑的是:我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会去逃避一个人到这种程度。
我在他面前驻足。他看了看周围地上躺着的人,又一次把恐惧的目光投向我。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没听见一样,继续扫视我,目光像一张网把我罩住,仿佛在寻找我的破绽。
他抄起我的手:“你受伤了?”
我避开他的目光,拖着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