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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举着一把枪, 64。
我还没彻底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胖子大骂一声:“把枪给老子,你们五个,全上去,贴着他!”我拉着胖子问他要干什么,他端着枪往台阶下走去,一边骂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小子,他妈的躲得开子弹!”
我简直觉得胖子是在胡说,可是稍微一回忆刚才的一幕就明白过来。他的动作非常突然,又非常快,令人难以分辨。但我是先看到了他挪步,然后才听到了枪声,只是这当中的时间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不仔细留神是无法发觉的。可我想想,还是觉得这不可能,手枪子弹的速度在每秒350米左右,扣下扳机才需要多久,他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
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被四把枪顶着要害的雷面前,小心翼翼的从他手中把64抽了出来。这一刻,我心中感觉很怪,我对他并没有多少恐惧,反而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我道:“你的东西在我手里,你要是不要了,我现在就宰了你,你要是还要,就坐到椅子上,让我把你绑起来。”
雷自己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稳了,胖子拿出绳子三两下把他绑结实,又用手铐把他的双手拧到后面拷死。一切做完,我吩咐手下的人出去,拖过一把椅子坐到离雷很近的地方,从怀中掏出XD卡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有三个问题,只要你肯回答,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我什么都不会说……”“啪!”我反手抽了他一巴掌,他头一偏,脸上赫然显现出红印。我道:“不许插嘴!”
“第一,我要知道你是谁,是什么人……”
“我是你老子。”
我抡起一拳砸向他的脸,两拳下去,手指头都咯的生疼。他眉骨上裂开了口子,嘴角也淌下血。胖子在后面咳嗽了一声,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愤怒的情绪无法抑制,拉起他的头发对准脸又是一记重拳。
我道:“我们这一行的招儿比任何一个行业都更传统,也更有效,你扛不住的。”
“试试。”雷吐了口血沫子。
我把心一横,心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打到他服为止。我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对着他脑袋砸去,一连砸破六个,最后连紫砂壶都给砸了上去,血顺着他额头往下淌,他一声不吭的坐在那,没有任何反应。
我渐渐感到一阵沮丧。这种殴打令人毫无成就感,我都怀疑就是把他打死,也一个字都逼不出来。我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瓶开封的洋酒,喝了一口,把剩下的浇到他身上。酒精浸入伤口,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第二个问题,你所谓的‘对手’是什么人?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玩过的女人。”他露出一个血淋淋的笑容:“吴邪,来个痛快的。你弄死我,省的我自己去送死……”我心中涌起一阵极强的挫败感,抡起酒瓶对着他的脑袋抽了过去,一斤重的瓶子应声而碎,他头一歪,猛地甩了几下才清醒过来。
“你以为我挨了广西那一顿,会让你死个痛快吗?我告诉你,你要办事,要先打听打听招惹了什么人!”
他轻蔑的看向我,呸。我刚要动手,就给胖子在后面抻住了袖子:“打死了他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我知道他这是在唱白脸的,同时也知道雷不会吃这一套。我一脚踹翻了旁边餐椅,踩住了掰断一条椅腿,用椅子腿对着他狠抽。就是这样,他依旧不肯说,我又气又累,只好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沉默着看向他。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子不是说了,不叫你们不许进来吗?”
“二爷的人。”外面一个人轻声的回话。
我让他们进。一个人托着个盘子,里面盛放着一摞码的整整齐齐的木头锥子,还有一把小斧子,角落里的药罐子里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二爷说,叫我们来帮帮忙,另外他还有一件事要问。”端着盘子的人说道,他的表情非常淡漠,好像他们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刚要问他们这盘子里的东西是干嘛用的,就被胖子拉到了上座:“你等着看吧。”
人走到雷面前,语气平和地道:“二爷让我们来问问你……”他把二叔对我讲述的事情原封不动和雷重复了一遍,然后问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木头钉子,对着雷的手背比了比,找到骨头之间的缝隙猛地一压,钉子头戳进去一截,血立刻涌了出来。雷手腕上的青筋一下子就爆了出来。
那两个人毫无动容,从托盘上取过锤子,对着木钉敲了一下,比正了位置,连续敲了下去。屋子里极其安静,锤子砸着木钉“噔,噔,噔……”的响。我简直感到自己的手背在疼,想过去阻止又觉得不妥。我和雷已经撕破了脸皮,即便我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我。
雷的脊背不停地颤抖,胳膊上的肌肉完全鼓起来把袖子撑的很紧,但还是扛着不肯说一个字。我直发毛,心中的人道的观念和我看到的景象发生着急剧的斗争,我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的虐待方式应该早就绝迹了,我几乎不敢相信我居然是在自己家里亲眼目睹这一幕。
一根根木钉顺着他左手的手背楔入骨缝,然后沿着小臂向上钉,十几根钉子钉下去,雷始终一言不发。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尽量平静地道:“你们,下去吧。”
两个伙计走了出去。我看到雷那条血淋淋的手臂,不禁皱眉,他的头完全低了下去,只有身体的颤抖证明这个人还没有晕倒。我坐下来对他道:“你的手废了。”
“不论我们怎么做,你都决定不说?”
“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决定你生死的问题:是什么事情,值得你如此守护?就是死也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雷缓缓地抬头,颤颤巍巍的问:“吴邪,你听说过中越战争吗?”
我点头,他接着说:“我不想保护任何东西和人,我想保护的,我的家人,几年前就已经都死了。有人用最极端的方式颠覆了我,但是,尽管如此,我还不得不去保护他们,和他们的秘密。我只是希望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一点儿。你知道了,就……再也,无法回头。”
“你要怎么处置这个?”我拿出XD卡放到桌上。
“我想用它来救你们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为什么?”
“沙漠上袭击你们队伍的人,他们的出现,证明了……”他剧烈的咳嗽“他们,找不到他,就锁定……你,广西那边事一发,他们就知道了,一直潜伏着……”
我心说糟糕,原来这事儿后面还有黑幕,得回没干脆把雷弄死,不然下一个死的还不知道是谁。我问:“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呵呵……”雷艰难的笑了起来:“谁来找你?难道,会有人像我一样单枪匹马的来找你吗?吴邪,他们,暂时不会动你这个人,你对他们,没有意义……他们这么干无非是要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怎么会那么厉害;又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他让他们想起了梦魇,他们企图利用你,甚至你的整个家族把他找出来。”
我终于相信了他之前所说的一些话。他的对手的确不容小觑,其实从雷身上的一些特征,我能看出来他接受过无比严酷的考验。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经营的事情和他们的行径,比他们的存在要重要很多,雷就是这样。他心中有一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我虽然无法得知是怎么来的,但是却感到那是无法除去的。今天,就是他真的死在这,也不会和我透露一个字。
如果换位思考——‘我是他的对手’,我拥有可以动用的准军事化武力,那我的做事方式就会变得宏观。比如,我发现张起灵和吴邪卷入了我的秘密中,我无法找到他,我就要找到吴邪,然后,我在调查当中发现吴邪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盗墓家族,所以,斗争从针对张起灵升级到了针对吴家,我要用我的武力去和他的家族做正面对抗。可这也说不通,既然拥有绝对的武力,为什么还要费这么多周折?
我很快反应了过来:雷和他的对手之间有某种复杂的关系,他们可能从属于一个体系,雷所做的行为,都是这个体系的指派。他们背后的人因为某种因素,必须隐藏在暗处,但是我和闷油瓶被牵扯进这件事当中,在必须出局的时候,没有被“清洗”掉,所以有一只‘手’在替雷做这件事情。我把自己的想法和雷说了出来,他想了一会儿道:“你说对了一部分,但不全对,我不是纯粹的工具,如果有机会,我也不想从属于任何人。而且,你所说的“家族斗争”那根本就不会发生。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保护住“核心”不被任何人窥探。”
“但是他们要除掉我和小哥,这种家族战争绝对是无法避免的。”
“是。在他们的视野里,看到的他是一个人,而你是一个家族,他们做事不需要像你们这样,他们对这件事情的维护态度,是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的。”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我想摧毁他们……所有知情的人。”
我倒吸了口冷气,简直就觉得雷是个疯子,这就好比一个人突然站出来说要搞倒老九门一样。这种对抗的结果其实是早已注定好的失败,所谓的‘摧毁’,不过是一场俄罗斯轮盘式的赌局,他身在当中,只有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我又想起闷油瓶,忽然就觉得,他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存在一定的相似性。他们都忘我的投入到一个秘密当中,并且把维护这件事情当成他们生命的全部意义。
我叹了口气,看着雷血淋淋的坐在面前,开始去想接下来该把他怎么办。我不想杀了他,又不能相信他。他一旦走出这个门很可能会报复。我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放人。
胖子把我拉到一边:“这人,你不能白放。”
我转过头看雷:“雷,你还有办法联络上小哥吗?”胖子马上就在下面揪起我的袖子:“天真,你脑子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吗?先想想咱们的处境!”
我又对雷道:“我并不想真的要你的命,但是广西的仇我一定要报,现在,我们算两清。”
“我知道,你想找他。”雷的声音嘶哑起来:“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但是你要配合……”
“配合?”我道:“你上次说事情完了小哥就可以回来,现在他不但没有和我回来,还彻底消失了,你说你的事情不能让我们洞悉,那你又为什么要卷我们进来?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可信的人吗?”
“我过去耍你的,吴邪。”
我拎起他的领子。
然而,就在我抄起一旁的木条要抽过去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晕,我身子一晃,条件反射的扶住桌面。耳朵里开始嗡嗡的响,我用力甩了甩头,雷的影子在眼前一阵模糊,片刻,清晰起来。我瞪着他,尽量稳住自己的身体:“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今天放过你,随时也能再宰了你。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配合你做任何一件事,相反的,我要你把接下来要做的事先告诉我,由我来决定我们要不要去和“对手”角逐。”
我把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但没有去碰他手臂上插着的钉子,我不知道那些钉子是不是切入了动脉,生怕一下子拔出来他就要死翘在这儿。倒是他自己用另一只手掰了起来,有一部分利尖的钉子整根穿过他的手,从手心戳入了椅子扶手上,他一边拔,一边咬着牙,我听到那种皮肉中发出的“扑哧”声,看着他那只被血浸透到发黑的手,感到一阵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