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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吧!他厌倦了,不想再灼伤自己,灼伤撒加。不是情人,便是路人,在故事的最终,他选择了与撒加成为路人。
阴霾的天空开始下起小雨,冰冷的雨水淅淅沥沥地打落窗台,淡化了空气中的消毒药水味道。
撒加的左手拎着一袋苹果,以右手打开门,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只见洁白的床单被折叠得整整齐齐,清冷的病房内空无一人。
“穆?”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浓浓的恐惧,再扫视一遍病房,始终不见穆的身影。他匆匆放下手中的水果,急急冲到楼下,像发了疯般寻找穆。
外面昏天暗地,狂风席卷着大地,落叶被狂风骤雨撕碎,无力地飘散在半空中。雨点无情地拍打着撒加的脸,冰冷刺痛。他加快脚步,寻遍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直至筋疲力尽,他才在一树梧桐树下找到了穆。穆的全身湿透,紫色的长发紧紧贴在脸上,雨水顺着他的发尖滴落,仿佛一副让人心动的绘画般,如梦似幻。
撒加剧烈喘息着,慢慢走到穆面前,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穆的头顶,轻声劝道:“你的伤还没好,别淋雨了。回病房休息吧!”
穆对撒加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清澈的声音夹集着雨声,传入撒加耳中:“你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人类都变成狼,那么你一定是狼王,你会骄傲地跑到狼群之前,迎着风,寻觅属于自己的天地。”
“对,我不会落后于任何人,因为我一直明白自己的方向。”撒加的脸上泛起自信的笑容,仿佛骄傲的狼王,抬头望向漫天雨幕,停在遥远不知处。
“我曾说过要与你并肩而驰,追寻你的世界。”穆静静地注视着撒加的脸,笑容未变:“可是,我发现狼群里只能有一匹跑在最前面的狼王。为了避免互相厮杀,我决定自己一个人跑。”
穆的笑容渐渐淡化在雨中,雨水把他的眼睛薰得一片朦胧,看不清撒加的脸,即使他多么想把这张俊美的脸刻印在他的心中。
撒加紧握拳头,尖尖的指甲把他的手心刺得发痛,他却仍旧脸不改容地注视着眼前那张被雨水淡化了的脸,他无法对这个意料中的结局反驳出任何一句话来。
“撒加,这个世间没有谁失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这些年来,你和我虽然分开了,却仍然活得很好。”
撒加仰起头,任由雨水洒落在他的脸庞。他把最浓的忧郁,藏在紧闭的眼皮下,留待穆转身的那一刻,自己承受。
他曾经错过,一个他最深爱的人。也曾经期待过,为一个凄凄楚楚的爱情故事划上完美的记号。只因错过了对方的脚印,终究让完美的句号变成无奈的感叹号。
漫漫长路,只得擦肩而过。
第九章 没人依靠的日子
贪一时之快的结果是得数日之疾。自那天淋雨之后,穆开始发高烧,连续数日窝在被子里,昏昏沉沉,不分昼夜。
宁静的房间里失去了昔日的欢欣笑声。虽然父亲逝世数月,但他依然无法适应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每当下班回家之后,没有人和他说话,只能面对冰冷的镜子谈心。
生病的时候,没有人会再为他煮一碗热腾腾的白稀饭或是递上一杯白开水。他习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熬到痊愈,然后对着镜子自我安慰:“看吧!即使是一个人,我也能活下去,不要紧的。”
他以坚强的外表装饰着自己那颗伤痕瘰瘰的心。只因他明白,再也没有人可以让他依靠。他只剩下一个人……一个人……
“怎么病成这样?你是不是又跑出去淋雨了?真是不安分。”温柔的抱怨在耳边响起,一只大手覆住了他的额头,冰冰凉凉的感觉使他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米罗那担忧的脸,他想向米罗挤出一抹笑意,却力不从心。
在这暗淡的岁月里,有一双手,为他划破了绝望的茫然,把他带离黑暗的角度。然而,这双手的主人却不是撒加……不是撒加……
他曾渴望过、尝试过,也绝望过,最终明白他和撒加永远只能站在彼岸,遥遥相对。
米罗静静地注视着床上那张苍白的脸,不禁轻声叹息:“我曾去你打工的店找过你,你的老板说你已经有好几天没去上班了。我连续来了几天,敲了很久的门都没反应。我想,也许你出了事,于是就……”
说到这里,米罗把目光瞟向落地玻璃外的阳台,眸中闪过一抹不自在。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原本把房间遮得严严实实的落地玻璃窗帘被米罗掀了开来,阳光流泄而入,一地绚烂。
穆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亮光,微眯起眼睛。忽地,一杯白开水递到他面前,他抬头望向米罗的脸,那张一惯挂着爽朗笑容的脸漾着淡淡的担忧:“喝了它。”
穆以双手接过白开水,一口一口地呷着,沙哑干涸的喉咙终于得到滋润,当他把杯中的白开水喝了大半的时候,米罗的手忽地拨开了他额前的头发,质问道:“你的头是怎么回事?从这个疤痕看来,你当时伤得不轻。”
穆轻轻拨开米罗的手,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伤已经好了。”
“穆,你知道我的能耐,当我决心想查一件事的时候,不可能查不到。但有些事,我不想从别人口里听到。”米罗直直地注视着穆的脸,声音里盈满坚决。
穆是聪明人,当然明白米罗并没有夸大其词。他的掩饰,于事无补。当米罗的手着急地搭上他肩膀的时候,他不禁轻声叹息,要求米罗保证:“米罗,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希望节外生枝。你必须答应我,不准揍人。”
“不揍。”米罗答得有点漫不经心,目光游离在落地玻璃窗外。
“前几天,那个叫迪斯的人找过我,他要求我彻底离开撒加。我觉得没有和他交谈的必要,便直接离开了。在下天桥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追上来抓住我的肩,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我的脚步踩空了,从天桥摔了下去。”
米罗的脸在亮光的映照下显得益加苍白,穆发现他的眼眸里慢慢凝聚成风暴,一触即发,立刻提醒道:“你答应过不揍人的。”
冰冷的笑意从米罗的唇边泛开,他的声音里没有温度:“你知道的,我做不到。”
“米罗,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节外生枝。”穆放下水杯,目光坚定。
“穆,有些事情大家都心里明白,不需要言明。也许你不在乎别人欺负你、伤害你,可是我在乎。”米罗与穆对视,他眼眸里的风暴在亮光下忽沉忽现,他的目光慢慢移开,重复道:“我无比在乎。”
当米罗迈步往门口走去的时候,穆的心忽地跳了一下,叫住了他:“米罗!”
米罗回过头来,俊美的脸上盈满阴霾:“穆,不要管我,我也有自己非做不可的事,以及非保护不可的人。”
穆的眼皮慢慢垂了下来,他的喉咙仿佛被卡住了般,无法回应。
米罗的唇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转身离开,直至关门声响起,穆才回过神来,慢慢倒回床上,他以十指遮住眼睛,轻声叹息:“该来的,始终躲不掉。”
房间里回复了一贯的宁静,然而,他的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忘情吧里,人烟稀少,清澈如流水的音乐在这个典雅的空间里盘旋着,神秘而飘渺,让人有一种轻纱拂脸的感觉。
米罗推门而入,以如冰般的眼眸扫视每个角落。忽地,他看见在角落里的艾欧利亚向他招手,他的眼眸一闪,慢慢凝聚成冰暴。
他迈步往那个角落走去,当撒加抬头与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眸中闪动着警告,仿佛在说: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撒加的手里握着酒杯,他轻摇一下杯中的冰块,便若无其事地把脸转向另一边,仿佛从没注意到米罗。
米罗的唇畔不着痕迹地泛起一抹笑意,来到正要招呼他的迪斯面前,风声骤来,伴随着一记狠猛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中了迪斯的左脸颊。
迪斯惊呼一声,便往椅子里摔去,后背狠狠撞上冷硬的木质椅子,一阵巨痛。他连忙捂住灼痛的脸颊,怒道:“你疯了吗?这么久不露面,一出现就乱揍人。”
“刚才那一拳是为穆打的,另外,这一拳是为我自己打的。”刚说完,他便抡起拳头,往迪斯的右脸挥去。
忽地,一只手在离迪斯的脸两公分处把他的拳头挡住,耳边传来撒加冰冷的声音。
“够了,米罗。”
迪斯瞪大眼看着那两只离自己的脸只有两公分的手,一滴冷汗沿着鼻尖滑了下来。当他反应过来后,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是穆叫你来报仇的?”
米罗冷哼一声:“他根本不屑,是我自己要来的。”
他把冰冷的目光投向撒加,语带责备:“我和你不同,我做不到你的冷硬绝情,你可以漠视一切伤害他的人,但我不能。”
“米罗,撒加……”艾欧利亚正要说话,却被米罗冷硬地打断:“艾欧利亚,他的性格我很清楚,你不必为他辩护。”
撒加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沉默无语。他是个不习惯为自己辩护的人,他习惯把最深的爱、最深的痛藏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独自舔伤。
“连自我辩护都不屑么?说的也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米罗的唇边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拂开撒加的手,慢慢转身离开。
“米罗,你去哪儿?”撒加忽地抬头望向他的背影,问道。
米罗停住脚步,声音在如流水般柔和的音乐里辗转浮沉。
“有人生病了,我必须照顾他。”
撒加全身一震,眸中盈满关切,急问道:“穆生病了么?”
长长的蓝发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闪过一层幻彩,遮住了米罗唇边那隐隐约约的苦涩笑意:“要是担心他,那就自己亲自去问他。再见!”
撒加紧紧抓住椅把,看着米罗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灯光下,他那深沉的眼眸里渐渐凝聚起担忧。静默的气氛无止境地蔓延,使人窒息。
第十章 刻骨铭心
时间一分一秒一流逝着,却不能改变这个角落里的窒息气氛。他们都失了玩兴,百无聊赖地弄着自己面前的物品,各怀心事。
突然,一把清脆的声音如石子投湖般打破了静默,在这个紧窒如镜湖般的空间泛起波纹。
“撒加,好久不见了。”
撒加回过神来,转脸望向表情平静的卡妙,淡淡的笑意在卡妙的脸上漾开,他来到撒加面前,轻声问道:“米罗在么?”
他以清澈的眼眸扫视全场,直至确定米罗不在现场,才把目光转回撒加身上,笑容未变。
撒加拼命在脑海里搜索记忆,却始终找不到米罗和卡妙有任何交集过的地方,不禁问道:“米罗刚刚离开了,你找他有事?”
“他不知道在哪里查到我现在的职业是交警,前几天突然来找我,说有正经事找我帮忙。虽然我很忙,但因为事关穆,所以不得不插手。”
卡妙注意到撒加的脸色微变,立刻惊觉到自己的失言,他的眸光一转,竟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不禁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汗,勉强挤出笑意,打圆场道:“既然米罗不在,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改天再聊。”